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川大宇朝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全家吸血后,我在古代开挂种田王川大宇朝全文》,由网络作家“我的理想生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二你个懒货,都躺三天了还死赖在屋里?真是个不孝的狗东西,想活活累死你爹娘是吧?”“要死赶紧死,死不了就给老娘起来去干活!”屋外传来妇人尖利的叫骂,声音像柴刀刮过瓦砾,刺得人耳膜生疼。旁边立刻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帮腔:“娘说得在理!二哥躺这么久,铁定是装病躲活儿呢!不过摔了一跤,竟在屋里睡了三天,都懒出花来了!”……喉间翻涌着灼烧般的酸意,王川在强烈的饥饿中睁开眼。入目是间陌生的屋子,墙皮剥落,四面透风,茅草屋顶霉迹斑斑,随时可能烂穿。屋内除了一个三条腿的仿古木椅,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他身下是张摇摇晃晃的木床,床板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麦秸秆,霉味混着尘土味扑面而来,熏得人直犯恶心。“不是在公司加班猝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这到底是哪儿?...
《被全家吸血后,我在古代开挂种田王川大宇朝全文》精彩片段
“老二你个懒货,都躺三天了还死赖在屋里?真是个不孝的狗东西,想活活累死你爹娘是吧?”
“要死赶紧死,死不了就给老娘起来去干活!”
屋外传来妇人尖利的叫骂,声音像柴刀刮过瓦砾,刺得人耳膜生疼。
旁边立刻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帮腔:
“娘说得在理!二哥躺这么久,铁定是装病躲活儿呢!不过摔了一跤,竟在屋里睡了三天,都懒出花来了!”
……
喉间翻涌着灼烧般的酸意,王川在强烈的饥饿中睁开眼。
入目是间陌生的屋子,墙皮剥落,四面透风,茅草屋顶霉迹斑斑,随时可能烂穿。
屋内除了一个三条腿的仿古木椅,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
他身下是张摇摇晃晃的木床,床板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麦秸秆,霉味混着尘土味扑面而来,熏得人直犯恶心。
“不是在公司加班猝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这到底是哪儿?”
念头刚起,一股陌生的记忆瞬间冲进脑海,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差点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才渐渐消退。
他喘着粗气坐起身,终于明白一件事——他穿越了,魂穿到一个名叫“大宇朝”的古代王朝。
原主也叫王川,是青山村农户王有福和张氏的次子,也是老王家的老黄牛。
自打记事起,他就是全家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干活最多的那个。
除他以外,王家还有两个儿子:
老大王江,今年二十七岁,娶妻十年,育有一子一女。目前在邻村学堂念书,想走科举的路子,是全家的希望。
整个老王家,都盼望着王江有考中秀才,改换门楣的那一天。
可惜王江苦读十余年,至今连个童生都没考上,成了村里的笑话。
老三王河,今年二十三,七年前也成了亲,和马氏育有一个六岁的女儿。
整日就知道偷奸耍滑,农活能躲就躲,是村里有名的懒汉。
两个兄弟都已成家生子,唯有原主,二十五岁了还打着光棍。
王老头两口子对此视而不见,既不攒钱也不托媒,仿佛压根没打算让这个儿子娶上媳妇。
对此,性格懦弱的原主除了在心里埋怨几句外,再不敢将情绪表露出来。
三天前,因着老大嚷嚷想吃肉,原主便被爹娘连抽带骂赶去山上打猎。
还被威胁打不到猎物就死在外面。
原主心事重重,不慎从山崖滚落,撞到了脑袋。
幸好有村里人路过,合力将他抬回了家。
可黑心的爹娘舍不得花钱请郎中,任他在屋子里自生自灭。
饥寒交迫下,原主咽下最后一口气,恰好让穿越而来的王川顶了缺。
看着狭小逼仄的土坯房,王川在心底苦笑。
这大宇朝建国一百四十余年,如今早已烂到了根子里——门阀大族穷奢极欲,贪官污吏相互勾结,苛捐杂税多如牛毛。
再加上连年天灾,百姓们早已经苦不堪言。
北边苍狼国的铁骑更是虎视眈眈,幸好去年女帝登基力挽狂澜,才勉强稳住局面。
刚将脑海里的记忆理顺,就听到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叫声。
王川摸了摸扁平的肚皮,忍不住叹气:这开局比地狱模式还狠!都是一个爹娘,怎么待遇天差地别?难道原主不是亲生的?
金手指呢?系统呢?怎么全都没影了?
王川将身体上下摸索了几十遍,从头发丝摸到脚趾头,甚至连亲兄弟都扒拉出来翻看了数次。
除了规模颇大,他很满意外,便再无发现。
没有,全都没有,他找遍了全身上下,也没发现系统的踪迹。
“完了,我一个现代普通人,除了一技特长外再无优点,在这灾年可怎么活下去?”
“好不容易才穿越而来,还没娶妻,还没纳妾,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小姐姐的滋味,我还不想死啊!”
王川绝望地抱头哀嚎,右手掌心突然传来一股吸力,他的身体瞬间就从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救命……呃……?这是哪?”
刚准备大声呼救的王川,原本还有些警惕。
只是当他看清楚眼前的景色后,顿时便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是一处鸟语花香的空间,大约有十个足球场大小,外围被一层浓浓的白雾所笼罩。
最中间处,有一块田地,旁边还有口泉眼,正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水泡。
水流化成小溪,汇入旁边一个小湖泊。
远远看去,青草,绿树,蓝天,白云,甚至还有一个长满鲜花的小山包,简直是个世外桃源。
王川发誓,这里的景色比他去过的所有景点都要好,说一声人间仙境都不为过。
这难道是……灵泉空间?独属于我的穿越者福利?
王川猛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这不是梦!
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他只觉神清气爽。
正胡思乱想间,咕噜噜的声音响起,肚子又开始抗议。
他小心翼翼来到泉眼前,捧起泉水,迟疑片刻,终于小口抿了一口。
清凉的泉水下肚,一股热流顺着经脉游走,空空如也的胃袋瞬间泛起暖意,就连脑袋里的钝痛都消散了。
他眼睛一亮,干脆趴在泉眼边“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
“嗝——舒服!总算没那么饿了。”
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他靠在泉眼旁的草地上:“也不知这空间能不能看见外面?别让人发现我凭空消失了。”
念头刚落,眼前景色突然变幻,茅草屋内的画面赫然映入眼帘。
“砰!”破木门被人踹得震天响。
王川心头一紧,画面转换,身体瞬间回到了茅草屋内。
紧接着,一个颧骨高高突起,一双吊梢眼满是凶光的老妪便直接撞进屋内——来人正是原主的母亲张氏。
老三王河紧随其后,站在门口往里探着脑袋,见王川没死后,这才歪斜着倚在门框边,惬意的拿出半块杂粮饼子啃起来。
张氏冲上前,跳指着王川就开始痛骂:
“养你还不如养头猪!猪都知道拱食,你倒好,装死躲懒三天!老天爷咋不把你收了?既然没死,还不快给我滚去地里干活,等着喝西北风呢?”
张氏的嘴巴一张一合,浓郁的口臭令人作呕。
王川屏住呼吸,默默在心里吐槽:原主这老娘,怕不是从出生就没刷过牙吧?他娘的,实在太冲了!
王川皱着眉挥了挥手,试图驱散熏人的臭味。
张氏见状猛地一愣 ,今天的老二有些不对啊!
往常的时候,哪怕唾沫星子喷他一脸,对方也只敢瑟缩着脖颈,像只被吓破胆的鹌鹑,连大气都不敢喘。
可此刻,老二这个狗东西,竟然敢皱眉,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莫不是摔下山崖时脑子摔坏了?
王川也在打量这个名义上的“亲娘”,大宇朝以“孝”治天下,他现在还不能和对方翻脸,否则被官府知道,吃不了兜着走。
最好能想个法子,让他们主动将自己分出去。
可原主身为老王家的第一牛马,想要分出去单过谈何简单,况且,就这么分出去,也太便宜这一家的吸血鬼了。
王川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原主胆小怕事,他可不怕,干脆把事情闹大,再找机会将家里能吃的能用的全都带走,不然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这之前,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见张氏不再狂吠,王川冷冰冰开口:“说完了没?说完就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
张氏一听就炸了:“你还有脸要吃的?躺了三天,地里的野草都比麦子高了,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
王川盯着张氏,一字一顿道:“这些年,我一人干了家里九成的活,受伤躺了三天,要口吃的过分吗?”
“再说了,家里人又不是死绝了,其他人不能干活吗?咋就非得我去?”
说着,便将目光投到了老三身上。
老三缩着脖子往后躲:“二哥,你看我干什么?我这两天肚子不舒服,等我病好了,立刻就下地。”
张氏被王川的话噎得脸色涨红,枯枝般的手指抖得像筛糠:
“你个没良心的,竟然敢顶嘴了,家里供你吃供你喝,你还嫌不够?”
说完,她突然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大声哭嚎:
“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养个儿子竟要逼死亲娘啊!快来看看哟,王家要出逆子啦!”
这一嗓子喊出去,躲在旁屋里偷听状况的老王家众人终于坐不住了。
老大王江捧着书,两个儿媳妇带着孩子,最后进来的王老头黑着一张臭脸,拉的比驴脸还长,旱烟杆敲得门框砰砰直响。
王老头早把对话听明白了,老婆子就是蠢,老二这么个壮劳力,一碗野菜汤能费几个钱?留着以后还能当牛使唤,但儿子敢顶嘴就是坏了规矩,必须得治!
因此,他进到屋里后,冲着王川就是一阵咆哮,震的屋顶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
“老二,你个没良心的畜生,疯了吗?还不跪下给你娘磕头认错!”
说话间,崔氏和马氏上前去,手忙脚乱的搀扶起了婆婆。
谁知道,王川不但没害怕,反而嘿嘿笑了:“爹发这么大的火干啥?我昏迷了三天,中间连口水都没喝,现在饿的浑身无力,动都动不了一下,想要吃口饭多吗?”
王老头被这轻飘飘的反问彻底激怒,烟杆“啪”地砸在瘸腿的木椅上,吓的众人浑身打哆嗦。
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终于咬牙朝着老婆子发了话:“去给老二做点吃的,让他吃完赶紧去干活。”
“凭啥给他做?”张氏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枯瘦的手指着王川鼻尖,“这畜生翅膀硬了,敢跟我顶嘴,今天要是给他饭吃,以后还不得骑我头上拉屎?”
“让你去你就去!”
王老头瞪了她一眼,张氏这才骂骂咧咧的出门。
半个时辰后,张氏端着个破铁锅走进来,“咣当”摔在椅子上:“吃吃吃!吃死你个逆子!”
王川面色不变,心里暗骂:你个死老婆子,暂且先让你骂着,等我找机会将家里的粮食全都弄走,看你怎么哭!
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到了破锅边,当看见锅内的饭食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只见那口破锅里,竟然只装了少半锅发白的土。
根据原主的记忆得知,这是饿到活不下去才吃的东西,百姓们称之为观音土。
张氏看着王川吃瘪,心情舒畅不已,这个畜牲竟敢跟她顶嘴,看以后怎么整治他。
她还在旁边假好心:“老二啊,咱家没粮了,我费了好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挖的土,来来来,赶紧趁热吃。”
王川深吸几口气,抬头便看见了正躲在主屋门口,一边啃着杂粮饼子,一边鬼鬼祟祟偷听这边动静的老三。
既然对方先挑事,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他今天就要让老王家的脸,狠狠的掉地上,让村里人在背后戳他们的脊梁骨。
他冷笑一声,抓起铁锅,大步流星的来到屋外,一把攥住老三的手,让他没办法丢掉饼子。
随后便硬生生将对方扯到了院子大门外,扯开嗓子大喊起来:
“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大哥大姐,大家都来评评理了,我王家老二,命苦啊!”
这道声音如惊雷般在村子上空响起,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乱飞。
直到此时,屋里的张氏才反应过来,顿时慌了神,老二这个畜生,竟然要将这丑事公布于众?混蛋,他怎么敢的?
王老头子暴跳如雷,不由分说的来到张氏面前,一耳刮子便扇到对方脸上,五根通红的手指印迅速红肿起来。
“败家娘们!你他娘的是个傻子吗?一碗野菜汤能用几两粮食?”
他青筋暴起的手还在颤抖,眼珠都要瞪出眼眶,“这下全村人都知道咱家是喂老二吃土的狼心狗肺!
你让王家的脸面往哪搁?你给老子等着,回头我再收拾你!”
说完,他慌慌张张的跑出了家门。
不过此时已经晚了,随着王川的喊叫声,周围的几个院子里,很快便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脑袋。
村民们见到有热闹可看,立马兴冲冲的围了过来。
有人疑惑开口:“王家老二,你不是受伤了吗?这是弄的哪一出?”
“是呀,到底出了啥事?咋突然说自己命苦?”
村民们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目光在王川和缩着脖子的王河脸上打转。
王有福黑着脸挤进人群,挥着旱烟杆赶人:“去去去,都散了吧!我家老二犯癔症说胡话呢,都别在这看笑话了,没啥好看的!”
“大家都别走,今天我就是要让大家都来评评理,看看到底谁的错。”
王川大吼一声,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后,立马进入了状态。他眼眶通红,声音里带着哽咽:
“三天前,大哥想吃肉,爹娘非逼我上山打猎,还说打不到就死在外面!我不小心从山崖滚落。
也幸好命大,虽说撞到了脑袋,但却捡回一条命,在床上躺了三天,他们连口水都没给我喝!”
村民们全都将同情的目光投到他身上。
王川的品性大家都是知道的,平常的遭遇也都被众人看在眼里。
别的不说,凭啥王家老大和老三能娶媳妇,老二就不能?
王老头一家真是把老二往死里欺负,要是换成他们,早就没法过了。
刘婶子跺脚骂道:“王有福你太狠心了!现在这年岁,就算是猎人上山也不容易抓到猎物吧,你们咋想的?”
赵四叔跟着指责:“王川的人品没得说,更是一个种田的好手,可生在王家,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去年王川为了给老大凑束脩,大冬天下河抓鱼,差点冻死,你们咋能这么对他?”
王有福脸涨得通红,大声辩解:“我们可没逼着他去上山打猎,也没逼着他下河抓鱼,那都是他自愿的啊。”
说完,更是指着王川怒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白养你这么大,竟敢在外人面前编排自家爹娘!”
这时,张氏顶着一张红肿的脸,披头散发冲进人群,尖叫着点头附和:
“对对对,我们才没有逼他,全都是老二这畜生自己要去,大家别听他瞎编!”
我尼玛!
王川看见原主爹娘矢口否认,气的在心里大骂两只老狗,他直接将手里的铁锅亮了出来。
“你们说我瞎编?大家来看看,这是什么?”
看到观音土,村民们直接炸了锅。
“我的老天爷,这不是观音土吗?这东西吃多了会胀死人的!可是怎么会在锅里?难道说……”
村民们全都将怀疑目光投到了王老头两人身上。
“啪”的一声,王川将铁锅重重摔在地上,看的张氏一阵心疼。
“大家想的没错,这观音土就是我这亲娘,在我清醒后给我做的第一顿饭。”
张氏瘫坐在地,还想狡辩:“家里没粮了……”
“没粮?”王川一把抓起老三的手,举起那半块玉米面饼子,“那老三咋有饼子吃?合着我就该吃土?”
“之前,你们不给我说媳妇,我忍了。”
“现在,你们这是想逼死我啊,我不得已,才站出来反抗!”
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
“真是没看出来呀,张老婆子平时看起来是个心善的,没想到竟然如此苛待自己的亲儿子。”
“当爹娘的,怎么能这么磋磨自己的亲骨肉,这也太不是人了。”
“就是,亏这王家还自称书香门第,我看呐,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羞得王老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氏见状不妙,又使出了哭天喊地的绝招:
“老天爷哟,逆子要逼死他爹娘呐,你赶紧来把他给收走吧!”
就在此时,人群突然安静,村民们自觉让开一条路。
青山村的村正,面色难看的走进来,盯着张氏语气不善道:
“张氏,我不管你有多不待见王川,只要家里有粮,就不能让王川吃土。”
他转头看向王有福,语气更冷:“否则,我会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负责科举教化的主簿大人。
到时候,若是耽误了你家老大的前程,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这句话一出,不但吓得马氏止住了啼哭,就连王有福也面色大变。
按照大宇朝规定,每年四月中旬举行童生试,也称为县试。
现在已经是三月初,再有一个月,老大王江便要下场考试。
倘若村正将自家丑事汇报上去,王家的名声必定一落千丈。
一旦被主簿大人不喜,来一个“苛待亲弟”的罪责,就算王江的文章做得再好,只怕连进考场的资格都要被革除。
到时候,全家十几年的心血就全完了!
王有福声音发颤,半晌才挤出一句:“村正哥,这都是误会……”
“误会?”王川直起腰,脸上浮起冷笑:“您老可还记得,去年腊月里,我下河抓鱼回来,想吃块玉米面饼子,您说我生来就是干活的命,只配吃糠麸。这话当时在场的李二狗和牛婶可都听见了!”
李二狗往前一步,眼珠瞪得老大:“没错!我当时还劝王老头别这么狠心,他还骂我多管闲事!”
牛婶更是指着张氏的鼻子骂:“还有你!我亲眼见你把王川的口粮换成麸皮,自己却藏着白米给老大老三熬粥!”
张氏的脸“唰”地惨白,瘫坐在地上的身子往后缩了缩。
王有福不敢撒泼,只转头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村正:“村正哥,您看在我家老大寒窗苦读十多年的份上……”
村正沉思片刻,随后看向了旁边:“王川,你觉得呢?”
王川突然捂住胸口咳嗽起来,踉跄后退两步,被李二狗一把扶住。
“咳咳,村正叔,您瞧我这身子,怕是得吃点细粮养养。
每日得有白米粥、两个煮鸡蛋,再炖上一碗肉汤。
对了,还得请郎中给我看一看,开几副草药调理调理。”
“你做梦!”张氏从地上跳起来,尖声叫嚷:“你个讨债鬼,哪里配吃这些!分明就是……”
“啪!”张氏说的正起劲,脸上突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王老头恶狠狠的瞪着她,低吼道:“够了,还嫌不够丢人?”
“村正哥,您别跟这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他强挤出一副笑脸,牙关咬得咯咯响:“我们听您的,老二的要求……我们照办!”
王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爹娘,你们二老真好,我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心里却冷笑——这才刚开始呢,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们还债,等着吧!
随着太阳落山,天色渐渐暗下来。
王川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的躺在茅草屋内的破床上。
他右手正握着两个煮好的鸡蛋,如果有人在屋里,就会发现鸡蛋一会消失,一会又突然出现。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撞到鬼了。
经过尝试,他对于空间的使用也有了些心得。
只要他右手接触到物体,无论质量有多重,都能被瞬间收进空间。
不但如此,他还能通过相连的媒介,将质量不大的物体收进送出。
就比如他蹲在地上,将右手放在地面,就能将三米外的瘸腿木椅收到空间内。
但是同样的距离,换成百十斤重的木床就不行。
想要隔着地面将木床收进去,必须得靠近到两米左右的范围。
更神奇的是,滚烫的鸡蛋放进空间,一个个时辰后再拿出来,还是和刚放进去时一样滚烫。
“就是不知道活物能不能收进去,又会不会死?”
王川喃喃自语,在屋子里一番寻找,很快便找到两只个头挺大的黑红相间的飞蚂蚁。
这种蚂蚁还有另一个名字——影翅虫。
王川没穿越前看过介绍隐翅虫的视频,别看这东西小,毒性却很强,遇到危险便会释放一种强酸毒素。
当人体皮肤接触到这种毒素,立即就会感到剧烈灼痛。
“嘿嘿嘿,这可是好东西啊。”
王川勾起嘴角,指尖微动,两只隐翅虫瞬间收进空间。
一炷香时间过去,将它们放出来后,依旧活蹦乱跳的。
他咧嘴一笑,活物果然可以在空间内生存,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可以在里面建个房子?
等到危急关头,直接躲进空间内,谁还能对他产生威胁?
哈哈哈,妙啊!
他越想越高兴,随手将隐翅虫收到空间,拿起鸡蛋剥了皮,直接塞进嘴里大口吃起来。
从原主记忆中得知,像鸡蛋这种精贵食物,他一年都吃不到一次,这次要不是自己强制要求,他们才不会给自己。
一想到张氏送来鸡蛋时,那心疼的模样,他的心情就十分的美妙。
正想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二哥开门,我给你送肉汤来了。”
马氏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却掩不住语气里的紧张。
王川挑眉起身,先将顶着门的木棍去掉,又拿掉了门栓。
木门吱呀被推开,浓郁的肉香裹着热气扑面而来。
粗陶碗里的油花泛着诱人的光泽,冒着热气的汤汁里,稀拉拉的肉块若隐若现。
王川喉结狠狠滚动,口水都差点流下来。
原主记忆中,已经记不起上一次吃到荤腥是什么时候了。
只是,这马氏的脸色怎么有些不自然,不会是两个老狗在肉汤里加了料吧?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下毒虽不至于,不过吐点口水什么的还是很有可能的。
想到原主老娘的浓郁口臭,他就忍不住一阵反胃。
王川面无表情地接过碗,随后便在马氏震惊的目光中,将肉汤泼洒到了门外。
随着“哗”的泼洒声,汤汁在地上飞溅,几块肉骨滚进墙角,惊飞了几只觅食的小鸟。
“你你你……你这是……”马氏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心中更是涌起了惊涛骇浪,老二该不会发现婆婆往汤里吐口水了吧?
王川将空碗塞回到马氏手中,淡淡道:“突然不饿了,这肉汤自然也没什么用了,咋了?你有意见?”
马氏还没开口,一道刺耳的尖叫就从灶房内传了出来:
“你个天杀的败家子,这可是肉汤,你不吃为啥不给我们吃?”
说着,张老婆子便怒气冲冲地从灶房内冲过来,眼珠瞪得老大,仿佛要把王川生吞了一般。
“娘,您消消气。”
马氏连忙迎上去,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
张老婆子一把推开马氏,冲到王川面前,指着鼻子就开始骂:“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这肉汤费了多少柴火,多少肉,你说泼就泼?你还是人吗?”
王川也不惯着,直接抓住对方的手指,轻轻用力,张氏就疼的“哎呀哎呀”的惨叫起来。
“这肉汤是给我吃的,我想泼就泼,明天的鸡蛋和肉汤也不能少,否则就别怪我去找村正告状。”
王老头等人听到动静,手忙脚乱的冲过来,没等来到跟前,王川便“哐啷”一声关上了屋门。
随后上了门栓,又用木棍死死顶住,这才吹着口哨躺回了床上,任凭王家人在外面狂吠。
王老头等人在外面一阵拍打,骂的口干舌燥都没能将王川喊出来。
众人没了法子,只好先扶着张氏回了主屋。
王老头一边嘶溜嘶溜吸着旱烟,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爹,二哥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敢对自己的亲娘下手,咱们干脆去县衙告他忤逆去吧。”
老三王河今天被王川当成了反面教材,丢尽了脸面,心里早就恨得牙痒痒,此时见到机会,忙不迭地撺掇道。
崔氏、马氏和三个王家的小辈,也都跟着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王老头听着乱糟糟的吵闹声,太阳穴突突直跳,猛的抡起烟杆砸在木桌上,震得粗瓷碗里的腌菜汁都溅了出来。
“都给老子闭嘴!去县衙?你们当县令大人是咱家的亲戚?再说了,你娘手上连个伤都没有,空口白牙的如何给他定罪?”
老三王河急得脖子通红:“那难道就由着他骑在咱们头上拉屎?”
“蠢货!”王老头的烟杆差点戳在三儿子的脑门上,“全村人都盯着咱家看笑话,此时绝对不能出岔子。”
他转向默不作声的老大,语气稍缓,“江儿,你读了十几年书,你说两句。”
王江挺直了腰杆,故意沉吟片刻做足了样子才开口:“爹说得在理,眼下贸然报官只会打草惊蛇。
不知你们发现了没,自从老二醒来后就性情大变。
我觉得还得从长计议,大不了让他多吃几个鸡蛋,多喝几碗肉汤便是。”
王老头心中叹息,原本还指望老大能说个有用的法子,没想到竟是想着息事宁人。
恍惚间,他好似又看见了二十四年前的雷雨天。
白眉老道站在自家门前,盯着躲在他身后的两个瘦弱男童:
“老大掌心有暗痣,可读万卷书。老二脚底生反骨,恐成心腹患。”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和张氏对待两人的态度就不知不觉的改变了。
正回忆着往事,王江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爹,娘,眼看着就要县试了,我想着去县城租间院子好好的准备,争取一举拿下童生,也好让咱王家早日扬眉吐气。”
王河尖着嗓子先嚷起来:“租院子?那得花多少银子!大哥,你都考了十多年了,经验丰富,在家里也是一样的。”
马氏脸色难看,也在一旁小声附和:“是呀大哥,到时候我们都小声说话,不会影响到你的。”
王江自然据理力争,留在家里他还怎么去逍遥快活?
怡红院的婉儿妹妹都等他一年了,不管怎样,这县城他必须去。
最后还是王老头做了主:“老三闭嘴!只要你大哥能考中秀才,咱家不但免徭役,还能免交五十亩田地的赋税,到时再让你大哥好好的补偿你。
我决定了,明天让你大哥带着五两银子去县城,好好准备,争取早日考中。”
王江闻言眉开眼笑,王河二人则是一脸黑沉。
夜色如墨,远处零星的狗吠声刺破寂静。
老王家的院落里,鼾声此起彼伏,唯有王川的屋子透着几分警觉。
他轻手轻脚推开木门,小心的探出头,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才闪身来到了主屋门口。
王有福两口子就住在主屋内,睡觉的木床距离门口不到两米。
他小心翼翼掏出一个破布包,捏紧边角从门缝伸入,猛地一抖手腕,两只虫子便飞向了床榻。
随后迅速收回手,把破布收进空间,三步并作两步退回屋子锁上门。
“十,九,八……”王川在心里默数,刚数到七,主屋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啊!疼……疼死我了!”王老头撕心裂肺的喊声,混着张氏的尖叫:“我也被蛰了!是隐翅虫,老大老三,都死哪去了?还不快来!”
顷刻间,王家上下乱作一团,其他人全都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冲进了主屋。
随着油灯被点亮,几个人影在屋内来回穿梭,撅着屁股在床底墙角四处翻找,嘴里还不住地咒骂。
……
王川听着隔壁的喧闹,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快意的笑。
他用木棍牢牢顶住门,翻身躺回床上,这一夜,他睡得格外踏实。
晨光微露,老大王江顶着黑眼圈,却难掩喜色。
他背上书箱,揣着银子,哼着小曲儿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马氏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二哥,早饭好了,在屋里吃还是一起?”
“一起。”王川慢悠悠起身洗漱,踱着步子来到主屋。
屋内众人早已落座,还是和之前那般,并没人给他留座。
他目光扫过王老头,见对方正佝偻着身子,不住抓挠着大腿内侧,显然这里就是昨晚受伤的位置。
张氏的脖子红肿一片,密密麻麻的水泡触目惊心,每动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
“废物!四五个人连只虫子都抓不住,养你们有什么用!”
王老头一边抓痒一边对着老三怒目而视。
王河闭嘴不言,心中满是不忿,今日大哥又从家里拿走了五两银子。
名义上说着是去县里租房备考,实际上还不知道去哪鬼混。
按说这五两银子里也有他的份,他满心都是不甘,若不是没生出儿子,他岂能任人这般欺压?
王书恒盯着桌上的鸡蛋白粥直流口水,作为老王家第三代里唯一的男丁,原本这些好吃的都该是他的。
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却要被一个废物二叔给吃掉,想想就令人气愤。
他越想越气,直接尖着嗓子朝王川嘲讽:
“废物二叔,你不是整日在自己屋里装病躲清闲吗?怎么这才第二天就坐不住了?你这病,该不会是装的吧?”
王家众人都是一惊,不过也只是一惊,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像是在等王川的反应。
王川直接乐了,正发愁不知该坐谁的座位。
既然这个亲侄子自己跳出来,那正好不用选了。
他大咧咧地走过去,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铁箍一般的大手捏住了脖颈,像拎小鸡崽似的单手将人举起。
王书恒从小没干过农活,细胳膊细腿的乱蹬,眼珠子都开始翻白,尖叫着“你放开我”,却被轻而易举地丢到了两米外的木床上。
木床发出“吱呀”一声闷响,王书恒摔得七荤八素,刚要爬起来骂人,就感到后腰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他扭头一看,就看见一只红黑相间的大蚂蚁,正从他后腰处的衣服里爬出来。
“啊!这什么东西?疼死我了……”
“是隐翅虫!”
崔氏惊呼着扑过去,张氏见状也忘了脖子上的疼,拎起扫帚就冲了上去。
老王家乱哄哄的,趁着其他人忙着抓虫,王川施施然拿起桌上的两个鸡蛋,三两口吞进肚子里,随后又端起一碗白米粥几口喝干,这才倚在门口看起了热闹。
待众人弄死隐翅虫,崔氏看着趴在床上哇哇大哭的儿子,终于发火了:
“老二,书恒还是个孩子,你这当二叔的,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不就是说错一句话吗?你又不会少了一块肉,忍忍能咋滴?”
你这辈子,估计要打一辈子光棍了,难道你想老了,没人给你……给你……”崔氏欲言又止。
“没人给我摔盆送终?”王川忽然笑了,笑声里混着晨露未干的凉意,“你放心,我就算暴尸野外,也不指望这个白眼狼给我送终。”
“再说了,谁说我以后娶不到媳妇的?我今天把话撂这,我以后不但要娶妻,更要纳妾,纳好多好多妾,你们就睁眼等着看吧!”
张氏看到心爱的孙子痛哭,怒火又压不住了,跳着朝着王川怒骂:
“你个杀千刀的孽子,就别做白日梦了,只要有我和你爹在,你就别想着娶媳妇,还纳妾呢,你咋不上天呢?”
张氏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木桌朝着她的面门迎面飞来,“哗啦”一声巨响,桌上的杂粮饭兜头浇在她身上。
王川拍了拍手,慢悠悠出门:
“我出去转转,中午熬肉汤,哪怕我不吃,也不能给我少一滴,否则我掀了灶台。”
直到王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王河这才敢咽下唾沫,二哥简直太猛了,竟然敢直接和家里翻脸,就不怕爹娘将他赶出家门,让他自生自灭吗?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张氏气的浑身发抖,扭头看向王有福:“当家的,直接将这孽子赶出去,以后就当家里没有过这个人。”
王老头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朝着张氏皱眉道:“赶出去?以后农活谁干?你做还是老三做?”
“可他眼里还有我们吗?”张氏抹了把脸上的杂粮饭,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再说了,老大马上就要考功名,家里要是有这么个逆子,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
王老头摆摆手,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再观察观察,说不定过几日,老二闹够了就又恢复成之前的性子了。”
张氏咬牙切齿,却也只能气呼呼去打水洗脸。
青山村地处偏僻,气候类似于河南中部,水稻和小麦都可种植。
东边莽莽群山横亘如屏障,西边一小片平原铺展,山脚下有一条蜿蜒的河流从中穿过。
经年累月的泥沙沉积,让原本贫瘠的沙地变成了优质的良田。
往年风调雨顺时,水源充足,村民们多在这片平原上种稻,可从去年开始,大宇朝旱灾肆虐,一直延续至今,河水早已干涸,只能改种小麦。
村里半数人家粮仓见底,只能拿出以往积蓄购买杂粮,再混着野菜野果,艰难度日。
唯有王有福家,因着他这些年开垦的二十亩旱田,属于村里的大户,因此还能勉强维持生计。
但看着田里萎靡的麦苗,王川心里清楚,若最近一个多月还不下雨,地里的庄稼绝产,村民们怕是真得出去逃难了。
王川叹息,无论何时,底层百姓,终究是最苦的。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起日后的打算:
首要肯定是先从老王家分出来,最好能和他们一家断了亲,只有这样,对方以后才没办法来纠缠自己。
第二则是想办法弄到足够的粮食,熬过分家后的艰难日子,顺利找到养活自己的法子。
第三就是赚银子,据他所知,村里每年都得向官府缴纳人头税,等到他分家出来,也避免不了。
只是由于之前他不管家,不知道人头税的具体时间,不过大概也就这个月了。
第四则是寻一处栖身之所,建房最少十多两银子,有点不太现实,但至少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最后,他还惦记着空间里那块神秘的土地,若是能弄些种子试验,说不定能开辟新的生路。
想清楚这些,王川心里也安定下来,既然他已经穿越到了这里,总得好好的生活下去才行,可不能辜负了这亿中无一的运气。
他转身就朝着田地里走去,一路上,村民们纷纷与他打招呼。
昨日他家中那场争吵早已传遍全村,大家投来的目光里满是同情,却也爱莫能助,灾年里,谁都自顾不暇。
“王川哥!”身后突然传来惊喜的喊声。
王川回头,看见李二狗扛着锄头匆匆赶来。
李二狗比他小五岁,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由于李母患有虚劳症,需要经常抓药,因此家里的条件很不好。
虽然已经二十岁,却也还是个光棍。
李二狗穿着打满补丁的粗麻衣,脸上却挂着憨厚的笑:
“王川哥?你不是在家养伤吗?咋出来了?”
“原来是二狗呀,我出来透透气,你这是要下地?”
李二狗点头:“是啊,草长得比麦苗还高,我去拔草。”
说完这句,他犹豫一番,才小声开口:“王川哥,你别嫌我啰嗦,我觉得你还是尽早分家单过为好,你们那一大家子,全都是好吃懒做的主,若是不离家,你非得被他们给拖累死。”
这话让王川心头一暖。穿越至此,李二狗是第一个真心为他着想的人。
想起往日里两人结伴上山砍柴的光景,他笑着点点头:“我心里有数,这次真得好好打算打算。”
李二狗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对方竟松了口,看来王家做的这些事,确实是伤了王川哥的心,他随即露出欣慰的笑。
告别李二狗后,王川继续沿着熟悉的小路向前走,很快来到了自家田地边。
十亩麦田在周围的田地中显得格外突出,麦穗虽不饱满,却也比别家的精神些。
他先是朝周围观察一番,见没人注意,才小心蹲在地上,右手轻轻抚过麦穗,眨眼间,百余株麦子便消失不见。
随后他站起身,朝着山脚方向而去。
由于村民家里没了多少存粮,村子周围的野菜早已被挖光。
来到山脚,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小块山药根茎。
将根茎收入空间,这才慢悠悠往家走。
刚进院子里,他就发现了不对,老三王河正和王老头对峙着。
“爹,凭啥只让我一家三口下地干活?我大哥虽说去了县城,可我大嫂不是还在家吗?”
“混账!你现在竟然敢顶嘴了是吧?书恒不是刚被隐翅虫蛰了?你嫂子要在家照顾。”
王老头抄起墙角的竹扫帚,作势就要打过去。
这个逆子,真是反了天了,竟然和老二那畜生一样,学会顶嘴了。
老张氏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想要去拉住王老头,又害怕被对方骂,只能一下又一下狠狠拍着大腿,把腿都拍肿了。
老三媳妇马氏也满脸不悦,她看向大嫂崔氏,干巴巴道:
“书恒有爹娘在家照顾,想来是足够的,咱家的地那么多,光凭我和夫君,就是累死也干不完呐,大嫂,您说是不是?”
崔氏闻言手微微一抖,干笑道:“弟妹说的在理,那就依你所说,我和你们一起下地。”
“不行!”王河和马氏异口同声。
“怎么不行?你大嫂都说要和你们一起下地了,你们还想怎么办?”王老头怒吼。
夫妻对视一眼,伸手指向大房女儿江映月。
“我女儿盼娣能下地,映月自然也能。”
江映月脸色煞白,头都摇成了拨浪鼓:“三叔,我从小就没下过地,我连啥是草啥是庄稼都不知道,我不行的。”
马氏嗤笑一声,逼近江映月,“连庄稼都不认识?那正好,婶子到田里教你,咱们庄户人家,可不能太娇弱。
我们家盼娣才六岁,比你还小两岁嘞,都能跟着拾麦穗了,你都多大了?反倒这么金贵了?”
她伸手就去拽江映月的胳膊,崔氏眼疾手快挡在女儿身前,却被马氏一把推开,踉跄着撞在院墙上。
看到这一幕,王老头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都给老子住手!”
“崔氏,就按老三媳妇说的办吧,你们母女和他们一起下地拔草,早去早回。”
崔氏满脸不乐意,却又没啥办法,只好抿着唇应下来。
王老头一转身,就看见老二抱着膀子站在角落,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他恨不得上去扇死他。
都怪这个畜生,要不是他撂挑子,家里一家人和和睦睦,怎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等养好了病,看老子怎么教训你!狠狠瞪对方一眼,王老头气冲冲的回了屋。
王川才不管王家院里如何鸡飞狗跳,径自回了自己屋里休息。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中午。
老三王河等人下地还未归来,老张氏没了法子,只能强忍着脖子上的疼痛,去灶房给王川煮肉汤。
“这黑心肝的白眼狼,混账玩意,竟然要老娘给他亲自煮肉汤,真是没了天理了。”
老张氏一人待在灶房,边煮汤,边不停暗骂。
要不,再往肉汤里吐几口唾沫?
张氏有些意动,可到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看这畜生昨日的表现,今日这肉汤大概也不会吃。
等他将肉汤倒掉,自己还能将肉捡回来洗洗,让金疙瘩孙子吃。
孙子最是喜爱干净,要是知道自己吐唾沫,怕是饿死都不会吃。
她扯起那犹如破锣般的嗓子:“没脸没皮的懒货!肉汤好了,想吃自己来,老娘可不会给你送!”
骂完后,她来到院子,眼睛死死盯着王川屋子的方向。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王川慢悠悠走出来。
他先朝着院子里的张氏扫了一眼。
随后进了灶房,端着一大碗肉汤走出来,作势便要倒在地上。
张氏满脸期盼的看着他,嘴角扬起得意的嘲讽:倒吧,快倒!
王川一直在注意着张氏,见对方这神情,他眉头一挑。
看这样子,莫非今天这肉汤里没加料?
他转身回了灶房,再出现时,手里多了双筷子。
张氏神情一紧,这畜生难道要吃?情况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呢?
看到张氏那紧张的表情,王川心中大定。
随后便夹起油花四溢的肉块送进嘴里,大口吃起来。
“你你你……”
“你什么你?没看见我正在吃饭呢?”王川冷哼一声,继续大口吃肉。
还别说,这古代的猪肉没有科技和狠活,吃起来味道杠杠的。
张氏气的脸色涨红,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这肉......这肉是给我大孙子留的!你……你怎么能吃?你个饿死鬼投胎的,也不怕撑死!”
王川吃的满嘴流油,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娘这记性怕是不好使了?这肉汤明明就是给我做的,全村人都能作证,咋就成你孙子的了?”
他故意慢条斯理地舔着筷子,发出夸张的咂嘴声:
“哟,你还别说,这肉汤味道不错,下次记得多放点盐,有些淡了。”
张氏后退半步,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她瞥见王川眼底一闪而过的戏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对方给耍了?
“好你个小王八蛋!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她抄起墙角的扫帚,枯枝般的胳膊抡圆了砸过去,“敢戏耍老娘,看我不抽烂你的皮!”
可能是喝了灵泉水的缘故,王川轻松的侧身躲开,扫帚带起的风声擦着耳际掠过,碗却稳稳的端在手里。
“您可悠着点。”他晃了晃碗里剩下的肉汤,“万一碰洒了,您大孙子的肉可就没咯。”
这话像根刺扎进张氏心里,她举着扫帚的手僵在半空,胸脯剧烈起伏:“你个孽子,我和你拼了!”
说完,她扔掉扫帚,直接低头朝着王川撞去。
嘭的一声,王川直接将空碗砸碎,露出一副惊恐表情,大喊着“救命啊,我娘要弄死我”,便冲出了家门。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村民们正三三两两的回家。
王川的声音又响又亮,瞬间引来了大群围观者。
正巧,村正也黑着脸站在人群里。
王川眼睛一亮,直接冲过去,拉着对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控诉:
“村正叔,我只是喝了一口肉汤,我娘就拿起扫帚抽我,还说这肉汤是她孙子的,她要和我拼命。”
围观人群“嗡”地炸开了锅。
昨日他们可都是见证人,王老头亲口答应,说每天给王川熬碗肉汤吃,才第二天,这就变卦了?
张氏此时看见外面这大群村民,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等王老头赶到院外,就见到包括村正在内的大群村民,满脸怒气的看着他。
他感觉天都要塌了,自己只是在主屋里照看了会乖孙,怎么就能发生这么大的事。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想也不想的来到张氏面前,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随后才一脸歉意看向村正,“村正哥,都怪我管教不力,我就在屋里睡了个觉,就发生了这种事,不过您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管教。”
村正没好气的挥了挥手,“希望你说到做到。”
又安慰了王川几声,这才和其他村民们散去。
王川理都没理二人,直接回了屋子闩紧屋门。
经过这次事件,他感觉时机应该快要来了。
估计用不了多久,老王家就要主动将他赶出家门,他得早做打算才是。
顶上木棍,床底摸出个破盆,心神一动,便置身于灵泉空间中。
喝了两口灵泉,疲惫瞬间消散。
随后才开始将之前收到空间的百余株小麦和山药根茎,移栽到正中的田地里。
尽管没有工具,动作却不慌不忙,移栽完成,拿出提前备好的破木盆,开始用灵泉浇灌。
另一边,王河等人气喘吁吁回到家,刚到主屋准备诉苦。
就看见王老头正拍着桌子怒斥张氏:“你个没脑子的婆娘,好端端的怎么又去招惹老二?非要把他逼走才甘心?他下不了地,地里的活怎么办?”
张氏嘴硬道:“他都敢对我这个亲娘动手了,还留着这孽子干啥?
要我说,直接将他赶出王家,等他交不出人头税,让官府抓他去服徭役,死了拉倒。”
王有福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摆了摆手:“再等几天,看看情况,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做了。若真是这样,老三,以后咱家地里的活,就主要靠你们两口子了。”
王河和媳妇马氏顿时不干了:“凭啥要靠我们干活?反正我不管,让我干也行,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咱们全家都得下地,要不我也不去。”
“反了天了!”王老头的旱烟杆重重敲到木桌上。“你个逆子!难不成,你还要让我和你娘这一把老骨头下地不成?”
王河硬梗着脖子反驳:“凭啥不能?爹,娘,你们才四十多岁,正是当打之年,咱老王家全指着你们了。”
“混账东西……”
激烈的争吵过后,王家众人不欢而散各自回屋。
第二天,天刚破晓。
王川就从酣睡中醒来,随后便迫不及待地闪身进入了空间。
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昨日移栽的百株青麦,此刻已披上金灿灿的外衣,沉甸甸的麦穗低垂,每一粒都饱满得仿佛要撑破麦壳,在亮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不远处,山药藤蔓肆意攀爬,三根粗壮的山药从泥土中探出头,墨绿的叶片在静谧中轻轻摇曳。
“卧槽!一天就能成熟?而且品质还这么高?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灵田?”
王川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直到感觉到疼痛,才确信这不是梦境。
摘下一麦穗放入口中,浓郁的麦香在舌尖绽放,随着不停的咀嚼,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四肢百骸都被暖意包裹。
王川眼睛明亮的吓人,狂喜过后,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这种宝贝粮食只能自己偷摸着吃,绝不能流落出去,否则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回到茅草屋,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王川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茅草屋。
此时天色刚亮,王家其他人还没起床。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后院存放农具的角落,小心的扒开破筐烂篓,终于翻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和一把缺角的锄头。
又顺手拿了块磨刀石,这才匆匆返回屋内。
插上门栓,顶上木棍,他再次踏入空间,随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磨起了镰刀……
另一边。
由于昨日太累,王河等人直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爬起来。
三月的太阳已然毒辣,在王有福两口子的不停催促下。
老三夫妻和大嫂崔氏,一直磨蹭到将近中午,才再次带着两个女娃一起出了门。
一路上,村民们看着他们姗姗来迟的懒货模样,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连寒暄都懒得敷衍。
日头越升越高,田间的劳作愈发难熬。
崔氏的粗布衣衫早被汗水浸透,每拔起一把杂草,手臂都止不住地颤抖。
马氏的喉咙干得几乎要冒烟,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泥土里。
江映月和江盼娣的小手被麦芒划出道道血痕,却只能咬着嘴唇继续干活。
老三王河更是狼狈,腰弯得像张满弓,眼前阵阵发黑,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
王家灶房内,张氏脸上满是恶毒,嘴里还不停小声咒骂着:
“老二这黑心肝的,身体都好的差不多了,还不滚去地里干活,真是个十足的懒货。
吃鸡蛋的时候,竟然连让都不让一下,真真是个没良心的。”
“生他养她几十年,还不如养条狗,狗见到主人还知道摇尾讨好,他倒好……”
张氏说着,便将目光投到刚熬好的肉汤上。
鬼鬼祟祟的朝外看一眼,趁没人注意,朝汤里啐了几口,搅合几下,这才扯着嗓子喊叫起来。
“好吃懒做的东西,肉汤好了,赶紧滚来吃。”
没多一会,王川来到灶房。
先瞥了眼张氏,随后一言不发的端起肉汤便来到了院子外。
“哗”的一下,倒进路边一处长满倒刺的棘丛里。
跟来的张氏气急败坏:“逆子啊,这肉汤足足花了八文,你就这样给倒掉了?你可真是个败家子!”
王川回怼:“肉汤是给我喝的,我想喝就喝,想倒就倒,有问题吗?”
张氏气的脸都紫了:“你肉汤都喝了三天了,从明日起,不给你做了。”
无所谓的耸耸肩,他有了灵田种出的极品小麦和山药,营养更好,这肉汤他还真的不稀罕。
不过嘛,来而不往非礼也,必须得给张氏一些惊喜。
想到这些,王川家都没回,直接晃晃悠悠的朝着山脚而去,气的张氏直跺脚。
太阳渐渐落山。
王河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简单洗漱一番,饭都没吃倒头便睡。
夜幕降临,老王家的院子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在夜空中回荡。
子时刚过,王川悄悄起身,手里捏着一只好不容易抓到的大蝎子。
他蹑手蹑脚地摸到主屋门口,将蝎子顺着门缝轻轻扔进去,随后撒了泡尿,返回屋子继续睡觉。
半个时辰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啊!疼死我了!有蝎子!快来人啊!”张氏杀猪般的叫声震得房梁直颤。
王有福被踹醒时还迷迷糊糊攥着旱烟,被张氏连抓带挠地拖下了床。
“当家的,快去找郎中来!毒蝎子蛰在我大腿根了!”
王有福还没完全清醒,一脸茫然:“老婆子,你胡说啥?现在才三月,哪来的蝎子?”
“好端端的,我骗你不成?娘呀,疼死我了,赶紧去请郎中。”张氏疼得在炕上直打滚。
王有福撇了撇嘴:“没啥大事,不就是被蝎子蛰一下吗,过一会儿也就不疼了。”
王河等人听到动静赶来查看,油灯亮起的瞬间,一只背钩大蝎子正快速往屋外逃窜。
众人脸色骤变,王有福眼疾手快,飞奔过去一脚踩下。
随着“啪叽”一声,他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没穿鞋。
下一秒,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底板传来,饶是他这么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子,都疼的捂住脚,哇哇直叫。
“疼……快,快去请郎中。”
王河几人对视一眼,开始好生劝慰:
“爹呀,没啥大事,不就是被蝎子蛰一下吗,过一会儿也就不疼了。
再说这黑灯瞎火的,郎中也不一定来。”
王有福疼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闻言怒道:“放你娘的屁!老子都快疼死了,还说没事?”
王河两手一摊:“爹,我可没钱请郎中,要不你把藏银子的地方告诉我?我拿了银子就去找郎中。”
王有福闻言一僵,这个秘密可是他的命根子,说什么也不能透露。
万一这老小子将自己藏的银子偷光,后悔可就晚了。
想到这些,他只好强忍着剧痛,咬着牙不再说话。
张氏躺在炕上,疼得直哼哼,还不忘火上浇油:“肯定是老二那个畜生干的!昨天有隐翅虫,今天有大蝎子?哪有这么巧的事?”
王有福顿时回过神来,对啊,往年三月连个毒虫影子都见不着,偏偏这两天接二连三出事?
他也顾不得脚疼了,拿起旱烟杆,在老三的搀扶下,单脚蹦跳到王川屋门口,砰砰砰的砸起了门。
王川慢悠悠打开门,表情轻松:“大半夜的,鬼闹什么?”
王有福举着旱烟锅子直指对方鼻尖,“你个畜生!老实交代,这隐翅虫和蝎子是不是你扔我们屋的?”
王川掏了掏耳朵:“你说啥?什么大蝎子?”
“装!接着装!昨天隐翅虫,今天大蝎子,怎么偏偏都让我们给赶上了?”
王有福气得浑身发抖,脚底传来的刺痛却突然加剧,身子一晃差点栽倒,老三王河慌忙扶住。
张氏也被搀着挪到门口,手指着王川破口大骂:
“畜生啊!肯定是你记恨爹娘,故意拿毒虫害我们!等天亮就报官,把你这杀千刀的送去大牢!”
王川面色冷下来,“你们发什么疯?昨日闹的还不够,今夜还要接着闹?
报官!天一亮就去报官!你们要不报就是孙子!”
王有福气的直翻白眼:“逆子啊,你这个逆子……”
王川冷笑,猛地关上屋门。
他知道,只要老大还想参加科举,这家人就不敢把事情闹大。
这场毒虫闹剧,不过是他为分家耍的手段。
一是为解恨,二则是逼他们尽早做出决断。
有了灵田相助,他已经不再惧怕独立谋生。
只等这场风波平息,便能开启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清晨,东边泛起了鱼肚白。
王川猜得没错,昨晚还咋咋呼呼要报官的王家,这会儿又没了动静。
他悄悄闪身进了空间,快步走到灵田边。
昨日收获完,他便再次将小麦和山药种上。
这次他采用了两种方式种植,一种是浇了灵泉水的,一种未浇灌的。
此时灵田里,对比实验的效果惊人。
浇过灵泉水的植株足有普通作物两倍粗壮,麦穗饱满低垂,山药表皮泛着温润玉色。
而未浇灌的作物虽也成熟,却与寻常田地里的别无二致。
看到这结果,王川露出喜色。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般,灵田只有催熟作用,而灵泉则可以提高品质。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按照需求,随意种植各种作物了。
作为种花家的后代,种菜几乎是每个人的所爱。
想到自己以后将会有吃不完的各种蔬菜和水果,王川的嘴角就怎么也压不住。
虽说王川穿越而来没种过地,但原主本就是个伺弄庄稼的好手,本能还在。
因此,当他拿起镰刀,开始收割的时候,速度快的直接带出了一阵残影。
镰刀划过麦秆发出“簌簌”轻响,成片的小麦如同被无形巨手按倒,整整齐齐地躺在田垄间。
收获山药时也一样,王川将缺角的锄头舞的虎虎生风,锄头刃口深深插进地面,没几下,藏在土里的山药便被整根翻出。
普通山药无需多言,被灵泉滋养过的山药足有成人手臂粗细,表皮泛着温润的玉色,还缠绕着细密的金丝纹路。
普通山药不能生吃,也不知这浇了灵泉水的山药能不能吃?
王川拿起一根洗干净,试着轻轻一咬,又脆又甜。
一股热流顺着喉咙进入胃袋,很快便顺着四肢百骸传遍全身。
仔细感应,力量竟然都开始缓缓增强。
“我靠!这山药的效果比小麦强多了。”
王川眼睛一亮,拿起一根山药就开始疯狂啃食,一直吃了小半根才停下。
随后,他躺在草地上,一脸惬意的摸着肚子嘿嘿傻乐起来。
与此同时,王家老宅内。
王河被老爹拽着衣领从床上拉起,他双眼布满血丝,昨日拔了一整天草,夜里又被搅得不得安宁,此刻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
王有福此时还瘸着一只脚,见儿子如此懒怠,顿时大怒:
“你个懒货,太阳都晒屁股了,家里的柴火没了,赶紧拿柴刀上山砍柴,然后再去挑水,要不连早饭都没得吃。”
听到又让自己干活,王河顿时急了:
“凭什么又是我?”他猛地甩开老爹的手。
“大哥二哥躲懒不见人影,我昨天累得直不起腰,夜里又被你们吵醒,真当我是铁打的?”
“反了天了!”王有福举起旱烟杆,青筋暴起的额头突突直跳,“老二之前可比你干得多,你才受了几天累就喊苦?没出息的东西!”
“二哥是老黄牛,我可比不上!”王河梗着脖子冷笑,“有本事你叫他去砍柴挑水,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争吵声惊动了张氏,她小跑着赶来打圆场:
“老三别顶嘴,当家的也消消气。孩子昨天确实累坏了,就让他多歇会儿……”
王有福听到这话更急了:“别给我提这个,我刚从麦地里回来,他们五个人去拔草,一天才拔一亩地,就算是几条狗去,也比他们强吧?”
这话一出,刚赶来的崔氏和马氏也脸色难看,公爹这话也太难听了,他自己干活都是半桶水,咋有脸说别人?
王河被骂得血气上涌,“咚”地躺回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你厉害你去干!小爷还不伺候了!”
“反了反了!信不信我砸死你个逆子!”王有福举起旱烟杆就要砸,却被张氏死死抱住。
“当家的,可别把老三打坏了,要我说,老二身子骨早养好了,就该让他下地干活才是。”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就连蒙住头的王河都探出脑袋不停点头。
“是呀,爹,我看二哥活蹦乱跳的,下地肯定没啥问题。”
“要不咱去和他说说?大不了,咱们和他一起下地,给他稍稍分担一些。”
“之前地里的活,全都是老二一个人干,现在肯给他分担一点,对方应该不会再发神经了吧?”
王有福有些意动:“既然如此,那咱就试试去。”
一群人在主屋交头接耳片刻,随后才一起敲响了王川的屋门。
王川时刻关注着屋子里的动静。
一听到敲门声,瞬间就退出了空间。
打开屋门,就见王有福等人,全都露出一副和煦笑脸看着他。
“老二啊,爹昨晚想了一夜,过去是爹糊涂,对你不甚关心,爹向你赔罪,以后咱不生气了,好好的过日子,成不?”
张氏立刻跟上,拿手在眼窝子上虚抹一把:“当家的说的在理!哪家过日子没个磕绊?日头落了又升,哪能揪着隔夜的账不放?”
王河、马氏、崔氏三人抻着脖子,眼巴巴望着王川,等着他的回复。
王川眼皮子一挑,但很快便想了个七七八八。
看情况,这一家子懒骨头,八成是遭不住想要议和来了。
横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逗他们玩玩。
当下把脸一板,也露出一副感动神色,诚恳开口:“爹娘既这么说,我也就不再计较了。”
众人欢喜不已,刚要松口气,王川却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期待又心虚的脸:
“只是有件事,还得求爹娘成全。”
王有福忙拍胸脯:“只要不是天上摘星、海里捞月,爹应下了!”
“我都二十五了,老三比我小两岁,娃都会打酱油了,我这个当哥的,是不是也该成家了?”
“再瞧瞧我住的屋子,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梁上的茅草都快烂穿了,是不是给我再盖个新房?”
这话一出,众人都僵住了。
张氏指甲掐进掌心,暗啐一声“黑心肝的”。
娶媳妇、盖新房,这可都是要花不少银子的。
王有福眉头拧成疙瘩,又强挤出笑模样:
“要不这样,老二,你先跟着老三下地干活,成家盖房的事,咱们从长计议。心急吃不得热豆腐,饭得一口口吃不是?”
王川冷笑一声,面皮沉下来:“既如此,你们还说个屁,谁爱当牛马谁去,我可不奉陪!”
王有福气得身子直抖,顾不得脚疼,抄起烟袋锅子就劈头打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供你吃喝二十多年,让你干点活还跟老子谈条件?”
却不想,王川眼疾手快,一把攥紧旱烟杆,眼神似刀子:
“供我吃喝二十多年?你怕是喝多了马尿说胡话!
我七岁就扛着锄头下田,夜里还得摸黑挑水砍柴。
家里从一开始的八亩水田,到现在十亩水田和二十亩旱田,哪一样不是我用命垦出来的?”
这也就算了,反正我身体壮,能干。
可你们却偷偷躲在家里吃白面馒头和白米,让我吃糠麸。
你们摸摸良心,这么对待我,就不怕村里人戳脊梁骨骂你们吃人不吐骨头吗?”
说到这里,王川猛的扯开打满补丁的粗布破衣裳,露出肩头结痂的伤口。
“这些伤,就是谁也抹不掉的证据,我告诉你,以后还想让我吃亏,做梦!”
这番话字字如雷,震得王家人面面相觑。
王有福望着二儿子,后背直冒冷汗,眼前这人,真的是他那只知道干活,闷不做声的老二?
莫不是从山崖上滚下来,把脑子摔好了?
看来从今往后,这老二怕是不好拿捏了。
想到这里,他立即便有了决断。
“你这个畜生,既然你不听我的话,那你就不是我王家人,马上滚出王家,这里没你的容身之地!”
王川闻言心里暗喜,来了来了,他等待的事情,终于来了。
王川强压下嘴角笑意,挑眉问道:“你当真要赶我走?”
王有福挺胸抬头,腰板挺得笔直:“自然!莫不是怕了?怕就赶紧跪下磕三个响头,乖乖去地里干活!”
“怕你老母!”王川甩袖便走,大步跨过门槛出了院门。
王家众人呆立当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惊愕。
王河挠着头,满脸不可置信:“二哥竟真走了?平日里闷葫芦似的,怎么这般果决?”
“好像是吧?”马氏与崔氏对视一眼,皆是满脸诧异。
王有福瞪大双眼,心中暗叫不妙,原只想吓唬吓唬,怎么就弄假成真了?
往后三十多亩地的活计,难不成要靠老三这几个懒骨头?
想着,他抬脚便要追出去,却被张氏一把拽住:
“当家的,你去干啥?这白眼狼走了好,他就这么空手出去,不出半日,绝对会哭着跑回来,跪在咱面前求收留。”
王有福愁眉紧锁:“就怕真不回来,往后这三十亩地,咱们可怎么撑得住?”
张氏冷笑两声,面上皱纹挤成一团:
“半月后官府便来收人头税,每人二两银子的税银,他拿什么交?
不想被抓去服劳役,只能回来求咱们!到那时,定要好好拿捏他,让他当个听话的牛马!”
王有福思忖片刻,觉得有理,这才带着众人回屋分派活计:
“老三,你去山上砍柴。老三媳妇,你去把水缸挑满,这大旱天的,水井里的水估计也快不多了。”
“老大媳妇,你带着映月和盼娣继续去地里拔草,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总能过的下去。”
老三和媳妇对视一眼,立马提起了意见:
“爹呀,我大侄子前天被隐翅虫蛰了一下,这都两天了,也该好清了,砍柴是个重活,要不让他跟着我一起去吧!就当是锻炼锻炼了。”
“不行!”没等崔氏开口,老张氏就不乐意了,“书恒可是咱家三代里唯一的男丁,将来也是要入学堂的,哪里能干这些粗活?”
老三两口子顿时不干了:“咱家不过寻常农户,供大哥读书已是极限,哪里还能再承担一个?娘,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个心吧。”
王有福看着吵成一团的家人,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老三两口子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怕以后家里少不得争吵了。
只希望老二那孽子,能早日撞了南墙,回来跪求自己原谅,只有这样,这个家才能过的下去。
正想着,院外传来动静。
伸出脖子往外一看,竟是老二去而复返!
他满心欢喜,不过为了彰显长辈威严,还是将胸脯一挺,把烟袋锅子重磕在门槛上,板着脸道: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老二吗?咋了?才出去半个时辰就反悔了?
告诉你,晚了!这次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你走吧,我们这个家容不下你!除非……”
话未说完,便听门口传来威严之声:
“王有福!王川说你要赶他出门,我原以为是假话,不想竟是真的!”
王川在前,村正和几名满头白发的老者在后。
足足七八个在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人走进王家大门。
这一幕,将王家众人全都看懵了,王有福结结巴巴的开口:
“村正哥,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我们来给你们分家!”一位老者没好气道。
“分、分什么家?我可没说要分!”王有福慌了神。
村正沉着脸问道:“你可是要赶王川走?”
“是……”
“那不结了。”村正瞪着王有福,“王川请我们来帮他主持分家的事,怕你苛待他!”
“我我我,我就是想着吓唬吓唬老二,才会这样说。
再说,他不听我话,还故意放毒虫蛰我们,他这是忤逆,不将他送官府都是念在了父子之情,怎么可能再给他分家?”
“什么?你说王川放毒虫蛰你们?”孙烈山吹胡子瞪眼,其他人闻言也哈哈大笑。
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谁是什么性格,大家都清清楚楚。
整个王家都将王川这孩子当成了老黄牛使唤。
他们早就想打抱不平,只是之前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也不好出面阻拦。
不过现在既然王川找到了他们,这件事他们自然得管。
“王有福!王川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老实巴交的,你竟血口喷人!老子今天必须得揍你一顿,也算给这孩子出口恶气。”
孙烈山撸起袖子便要上前,众人连忙拦住。
王有福吓的脸都白了,这孙烈山早年当过兵士,脾气暴躁的很,受伤后才回到村子,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
自己若是敢还手,估计要被村民们用唾沫星子淹死。
所以赶紧解释:“各位叔伯听我说,前天晚上和昨晚,我们两口子先是被影翅虫咬,后又被蝎子蛰,就是这逆子搞的鬼。
我们为了保命,只好说出这话吓唬吓唬他。
你们看,我们身上的肿还没消呢。”
说完,他就抬起腿,露出了依然发黑的脚底。
张氏也忙露出被隐翅虫毒到的脖子,“我这里被毒虫咬了,还有大腿根。”
说着便要脱裤子,被王有福一巴掌打在脸上,这才清醒过来。
村正等人一看,伤口不假,不禁皱起眉头:
“王有福,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毒虫是王川所放?”
王有福噎住,后又急忙道:“他亲自承认的,我们家里人都能证明。”
王家人忙不迭点头。
王书恒感觉自己报仇的机会到了,连忙添油加醋:
“村正爷爷,我昨晚去后院起夜,正好看见我二叔鬼鬼祟祟的去了主屋门口,随后我阿爷和阿奶就被大蝎子蛰了。”
王有福脸色一喜:“村正哥,你看看,小孩子总不会说谎。”
村正皱眉,和其他几个老者对视一眼。
“胡说八道!”王川突然上前两步,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院子瞬间安静。
“书恒,我明明听二牛说你们昨晚去胖婶家里偷鸡蛋,你还有脸编排我?”
王书恒小脸涨得通红:“你、你血口喷人!我整晚都在家!”
“当真?”
“千真万确!半步都没出过屋!”
“那你方才怎说半夜起夜撞见我?”
王书恒整个人一呆,这才反应过来,跳着脚大骂:“你使诈!”
“就诈你这小畜生!小小年纪满嘴谎话,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不知跟谁学的!”
说完,王川还朝着王有福瞥了一眼,嘲讽之意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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