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但你累。”
“就是嘛。”宋狸笑着说,“参加别人的婚礼我很高兴,但自己办就算了。只要和你在一起,有没有婚礼都一样。”
晏无妄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他的拥抱总是很踏实。
宋狸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伸手回抱住他,她轻声问:“哥哥,怎么了呀?”
晏无妄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没什么,就是觉得,我运气怎么那么好。”
宋狸在他怀里笑了。
不需要盛大的婚礼,不需要华丽的誓言。只要他们两个人,平淡的日子就很好。
十二月的寒风呼啸着掠过部队大院,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宋狸裹紧了军绿色棉外套,蹲在院子角落里给新搭的鸡舍加固防风草帘。鸡舍里的鸡鸭不安地咕咕叫着,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刺骨的寒意。
“嫂子,有您的信!”邮递员小王骑着那辆漆皮斑驳的绿色自行车停在了院门口,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从青山县来的。”
宋狸的手一顿,几根稻草从指间滑落。
青山县,是原主的养父母家。几年没联系的养父母,怎么突然写信过来?
宋狸接过信,道了声谢。
炉子上的水壶“呜呜”地冒着白气。宋狸坐在桌前,盯着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落款处赫然写着“宋大柱”三个字。信纸是最便宜的那种黄草纸,上面的字像是用烧火棍划出来的。
“宋狸:你弟弟要娶媳妇了,彩礼钱需要一千块钱,赶紧寄钱回来。腊月二十前要是见不到钱,别怪我们不客气。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
“一千块。”宋狸冷笑一声,真是狮子大开口,当初把原主卖掉也才三百块钱。这家人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信纸被她狠狠拍在桌上。她眼前浮现出原主记忆中的画面:五岁的小女孩被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拖进土坯房,女人用烧火棍抽她的腿:“赔钱货!今天不割完这亩地的猪草别想吃饭!”寒冬腊月,她蜷缩在灶台边睡觉,脚上生满冻疮......
“砰”的一声,宋狸猛地站起身,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她抓起信纸揉成一团,狠狠扔进炉膛。火苗“轰”地窜高,将那些恶毒的字句吞噬殆尽。
“怎么了?”晏无妄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结束训练回来,脱下大衣挂在门后,走到她身边。
“没事,不用管。”宋狸别过脸去,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炉膛里的信纸已经烧成了灰烬,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他伸手抬起宋狸的下巴,拇指擦过她绷紧的脸颊,“你不高兴。”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闸门,宋狸再也绷不住了,把宋家来信的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他们怎么敢!”
晏无妄的脸色越来越沉,“他们这是敲诈勒索,外加买卖人口。”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可他们毕竟......”
“没有毕竟。”晏无妄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收养关系早就断了。现在你是我的妻子,是军属,是顾卫国的女儿,没有人能欺负你。”他站起身,从屋子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其实我跟北城一直在查这件事,这事比我们想象的复杂,但是可以肯定,你被拐卖这事,宋家绝对不冤枉。”
宋狸惊讶地接过档案袋,里面是一份公安局的协查报告。
“李政委帮忙联系的公安系统老战友。”晏无妄沉声道,“现在证据确凿,我们可以反过来告他们拐卖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