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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我来时夏至寒前文+后续

围炉煮雪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当张辞浑身是伤地回到武当山时,爱他如命的师尊亲自出手废掉他的武功,只因在张辞屋内找到通敌卖国的书信。与他有婚约的师姐挖出他的胸骨,给小师弟熬煮滋补身体的浓汤。从小养到大的小师妹夺走他的佩剑,心甘情愿成为小师弟的剑奴。她们说,张辞是卖国求荣,残害同门的逆贼!他该死!张辞一次次拿出证据自证清白,换来的却是她们变本加厉的欺辱。她们将张辞关在思过崖下,折磨整整二十年!直到张辞死去的那天,温顺的小师弟才展现出得意的笑脸。“师兄,你说那三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好骗呢?”“你的剑很好用,你的女人也是。”再睁开眼,张辞回到返回武当山的那一天。这次,她们,他一个都不要了。“让那个逆徒滚来见我!”怒吼声传出宗门大殿,来回荡漾。此刻虽是夏至,可听见这句话,张...

主角:张辞云舒月   更新:2025-06-21 18: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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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辞云舒月的女频言情小说《偏我来时夏至寒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围炉煮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张辞浑身是伤地回到武当山时,爱他如命的师尊亲自出手废掉他的武功,只因在张辞屋内找到通敌卖国的书信。与他有婚约的师姐挖出他的胸骨,给小师弟熬煮滋补身体的浓汤。从小养到大的小师妹夺走他的佩剑,心甘情愿成为小师弟的剑奴。她们说,张辞是卖国求荣,残害同门的逆贼!他该死!张辞一次次拿出证据自证清白,换来的却是她们变本加厉的欺辱。她们将张辞关在思过崖下,折磨整整二十年!直到张辞死去的那天,温顺的小师弟才展现出得意的笑脸。“师兄,你说那三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好骗呢?”“你的剑很好用,你的女人也是。”再睁开眼,张辞回到返回武当山的那一天。这次,她们,他一个都不要了。“让那个逆徒滚来见我!”怒吼声传出宗门大殿,来回荡漾。此刻虽是夏至,可听见这句话,张...

《偏我来时夏至寒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当张辞浑身是伤地回到武当山时,

爱他如命的师尊亲自出手废掉他的武功,

只因在张辞屋内找到通敌卖国的书信。

与他有婚约的师姐挖出他的胸骨,

给小师弟熬煮滋补身体的浓汤。

从小养到大的小师妹夺走他的佩剑,

心甘情愿成为小师弟的剑奴。

她们说,张辞是卖国求荣,残害同门的逆贼!

他该死!

张辞一次次拿出证据自证清白,换来的却是她们变本加厉的欺辱。

她们将张辞关在思过崖下,折磨整整二十年!

直到张辞死去的那天,温顺的小师弟才展现出得意的笑脸。

“师兄,你说那三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好骗呢?”

“你的剑很好用,你的女人也是。”

再睁开眼,张辞回到返回武当山的那一天。

这次,她们,他一个都不要了。

“让那个逆徒滚来见我!”

怒吼声传出宗门大殿,来回荡漾。

此刻虽是夏至,可听见这句话,张辞却浑身冰凉。

因为他知道,等他进入大殿后,他最敬爱的师尊厉红绡会亲手抽出他的脊梁骨,废掉他的武功。

他微微抬头,黑云低沉。

狭长的白玉石阶自张辞脚下,延伸至山巅。

平日里亲如手足的同门师兄弟站在石阶两侧,看向他的眼神冰冷、厌恶。

“师弟,都等着呢,请吧。”

师姐云舒月白衣如雪,眼神清冷。

原本她妩媚温婉,可自从彦青来了后,她对张辞日益疏远,叫了十几年的“阿辞”,也变成了一声冰冷的“师弟”。

上一世,就是她从张辞的住所搜出“通敌卖国的书信”,于大殿之上公然指证张辞。

可那书信上的字迹,分明不是他的笔迹!

虽然很像,可只需略微仔细分别,便可看出这是有人仿照。

可云舒月却看不出来。

他被千夫所指,被骂丧尽天良!

为求清白,张辞跪在地上求了云舒月一万次,希望她看在往日的情义上,重新看一遍那所谓的罪证,哪怕只有一眼。

她却充耳不闻,只因彦青头疼,她急着去照顾人。

而那彦青只是头疼脑热,云舒月就毫不犹豫地抽出张辞的胸骨,研磨成粉制成药羹给彦青喝。

再之后,他被关在思过崖下,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

濒临崩溃的时候,云舒月到来,却毫不犹豫取出他的胸骨,研磨成粉制成药羹给彦青喝,说这是让他减轻罪过。

而最后一次见面,云舒月穿着一袭大红嫁衣,递来一杯酒。

“这是我和彦青的喜酒,从此以后,他便是我的夫君。”

“你我之间,以师兄妹相称。”

那日的酒很凉,凉到他在思过崖活生生饿死,也无人过问,亦如今日的雨。

轰!

惊雷滚骤雨。

张辞从怀中拿出一枚带血的玉佩,那是云舒月给他的定情信物。

五年前,魔教攻打武当山,张辞舍身为她挡下致命一剑,事后云舒月便将这块玉佩交给张辞。

当时她泪眼婆娑的抓住张辞的手: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那年,她爱张辞是真的,如今她不爱,也是真的。

“云师姐。”

张辞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玉佩还你。”

云舒月眉头紧皱,这些年来张辞每次都热切的唤她舒月,何曾如此冷淡地叫她云师姐?

那块玉佩,张辞宝贵至极,睡觉都捧着,今日怎么舍得主动还回来?

云舒月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冷笑:

“想拿玉佩要挟我?你做的那些腌臜事,休想让我隐瞒!”

“云师姐,你误会了,只是这枚玉佩,我受不起。”

看着张辞冰冷的脸,她的心突然有些不安。

就好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已经失去。

没由头的烦躁涌上心头,她不耐道:

“你在闹什么?”

云舒月没有去接,可张辞却已经松手。

沾血的玉落在石阶,摔得四分五裂。

“你!”

云舒月面色陡然苍白,前所未有的慌乱涌上心头。

张辞却没有看她一眼,拖着重伤的身体,缓缓朝山巅的大殿走去。

云舒月下意识伸手去抓,脑海中却突然闪过破碎的记忆。

她看到自己与人洞房花烛。

她头痛欲裂,呢喃道:

“阿辞......”

下一刻,盖头被人掀开,却不是张辞,而是彦青。

“怎会是他!”

云舒月心乱如麻,她对于彦青这个小师弟,更多是对晚辈的疼爱,绝无男女之情。

太极殿。

众多弟子对着张辞指指点点。

“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大师兄,私底下竟然勾结外敌,屠戮同门!”

“张辞,你还有脸回来?你应该给死去的师兄弟们偿命!”

张辞抬头,看到师尊厉红绡冰冷的眼眸。

“张辞,你这个戕害同门的逆徒,还不跪下!”

十三位武当执教长老沉目以对。

压抑的威势如山一般向张辞倾轧而来。

彦青站在众多弟子身后,人畜无害的脸上是得逞的笑。

张辞笑了。

上一世,他据理力争,换来的是武当整座山门变本加厉的打压严惩。

他一次次找到证据,证明彦青才是那个内鬼。

可没人信他的话。

乃至于他死的那天,彦青引来异族围攻山门,让整个武当覆灭,厉红绡也固执的认为是张辞的错!劈开思过崖,找到他腐烂生蛆的尸骨,将他挫骨扬灰!

重活一世,整个武当,张辞都不要了。

所有人都认为张辞不会认错,不会跪。

只因张辞是武当山百年来最天赋秉异的天之骄子!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的傲骨,是无数武当山弟子追随的目标。

可是。

张辞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俯首下跪,额头在冰冷的地面重重一锤。

沙哑的声音响彻大殿。

“弟子,知错!”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他。

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曾许人间第一流的“武当第一剑”张辞,竟然没有任何的解释,就这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云舒月浑身一震,复杂地看着那道跪倒在大殿中的身影,手指攥紧指尖嵌入肉中。

厉红绡死死盯着张辞,怒不可遏:

“逆徒!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此番我武当二百六十一位弟子被魔教屠戮,果真是你所为?”

张辞没有抬头。

“是。”

满殿哗然!

厉红绡身子一颤,失声怒骂:

“孽畜!”

她从小看着张辞长大,将张辞视如己出,几乎为张辞倾尽所有,正因如此张辞的背叛才更罪不可恕!

“你的武学,是我亲手传授。”

“我教你读书识字,你生病时是我日夜不离床地照顾!同门师兄弟漫山遍野的帮你寻找治病的草药。”

“到头来,你竟然勾结外人,屠戮武当手足?”

“为什么?!”

厉红绡的嘶吼震耳发聩,似乎要把张辞的灵魂震碎。

张辞嘴角泛起苦涩的笑。

是啊。

为什么?

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师尊你就是不明白呢?

彦青站了出来,故作迟疑。

“莫不是有什么隐情?我记得云师姐去张师兄的住所搜寻了一番,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收获?”

张辞心中嘲弄。

上一世这个时候,云舒月就站了出来,拿着那份漏洞百出的罪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厉红绡闻言,猛地看向云舒月。

“舒月,可有此事?”

云舒月手中攥着书信,思绪复杂。

她本该第一时间将罪证拿出来,揭开张辞的丑恶嘴脸,可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些陌生的记忆,让她不知所措。

“舒月?”

见她没有反应,厉红绡言辞中透着不耐。

彦青也在一旁引诱道:

“云师姐,不管你知道了什么,只管拿出来,有师尊和这么多师兄长老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看着彦青那张纯良敦厚的脸,云舒月内心突然感到烦闷。

只觉得眼前这个善良乖巧的小师弟,变得不那么顺眼。

张辞此刻也疑惑地看着她。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云舒月没有站出来指证他,但已经不重要了。

今日他上殿,就是为了彻底和武当划清界限。

张辞缓缓开口,声音平淡。

“因为我觊觎师尊的美色,所以才用整个武当做交换,勾结外敌,戕害同门。”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不只是云舒月神色骤变。

就连彦青也惊疑不定,死死盯着张辞。

这本是他设计陷害张辞的手段,张辞怎会知晓?

“逆徒!我是你师尊!你竟然!”

厉红绡冷艳的脸上满是失望和怒意。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头罔顾人伦的畜牲?”

张辞静静地看着她。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她信了。

没有任何的质疑,就好像在她眼中,张辞本就是这么一个卑劣之徒。

彦青适时开口:

“我确实经常看到张师兄潜入师尊的闺房,一呆就是几个时辰,他床底下还藏有师尊的亵裤......”

厉红绡怒不可遏,一巴掌重重扇在张辞的脸上。

张辞被打翻在地,鲜血止不住的从他嘴角涌出。

云舒月心猛地一揪,忍不住劝道:

“师尊,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张师弟这么多年对我相敬如宾,从没有越界之举,不像好色之徒。”

厉红绡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彦青说的,还能有假?难不成你想说是彦青污蔑张辞?”

看到云舒月居然对张辞说话,彦青眼中掠过一抹晦暗,可他很快将晦暗压下,语重心长道:

“师姐,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大师兄都承认了,你还帮他说话做甚?”

厉红绡冷声道:

“你身为武当首席弟子,却勾结魔族,残害同门!”

“还觊觎师尊,大逆不道!”

“我如何对正道同盟交代?如何对死去的武当弟子交代!”

“你根本不配是我的弟子!不配是武当的人!”

“来人呐,取我剑来!今日我就要清理门户,严惩这个大逆不道的孽徒!”

“何须那么麻烦?”

张辞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

“弟子铸下大错,恳请师尊将弟子逐出武当,让弟子用命去偿罪!”




“你要离开武当?”

厉红绡惊怒交加。

张辞作为武当首席,从小被人寄予厚望,如今铸下大错,不思悔改,反倒要离开武当,逃避责任?

传出去,世人该如何看待武当?

又该如何看待她厉红绡?

“张师兄,纵使你犯下大错,在思过崖里悔过二十载就够了,出来后依旧是武当门人,依旧是我们的大师兄,你何至于叛离武当啊!”

彦青语重心长道:

“快,师尊平日里最疼你,你怎么能惹师尊生气呢?”

云舒月沉声道:

“张辞,别闹了,你快给师尊道个歉认个错。”

张辞心中冷笑。

留在武当,只会遭受无尽的折磨。

上辈子他在思过崖下被折磨了整整二十年!那样的日子,他再也不想经受第二遍。

张辞重重一拜。

“请师尊恩准!”

他一秒都不想和厉红绡多待。

厉红绡冷笑:

“你可知退出武当要付出什么代价?”

张辞应道:

“剥夺佩剑、令牌,修为尽毁,从此不准以武当弟子自居。”

厉红绡面色微愠:

“退出武当后,你今后不再受武当庇护,你的那些仇家都会找上门来,魔教也好,你的敌人也好,武当都不会过问!哪怕你死在外面,也没人会给你收尸!”

这些年张辞为武当立下汗马功劳。

有多少人敬重他,就有多少人痛恨他。

以往那些人忌惮武当的名头,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张辞离开武当,不用想都知道会遭到何等疯狂的报复。

张辞平淡至极。

“弟子知道。”

“你若是留在武当,待我惩戒你之后,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首席大师兄,将来武当掌门的位置依旧会落在你的肩上,你这辈子衣食无忧,富贵荣华!”

“弟子知道。”

“即使你什么都知道,你还是要离开武当?”

这下轮到厉红绡错愕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张辞如此固执地想要离开武当?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的那个雪夜,她在雪地中捡到襁褓中的男婴,给他取名为张辞。

她将他带回武当山,从此他不再是弃婴,而有了家,有了家人。

张辞在她怀中咿呀学语。

张辞第一次会说话的时候,叫她妈妈。

张辞看着她的手,唤她师尊......

张辞神色淡漠,眼眸里是一片死寂。

他轻声道:

“请师尊恩准。”

一时间大殿寂静。

厉红绡盯着张辞,胸膛起伏,久久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彦青开口:

“张师兄就算想逃避惩罚,也不用拿出如此拙劣的借口来要挟师尊,你道个歉,师尊还能不袒护你不成?”

厉红绡怒极反笑。

“你不是要离开武当吗?好!我准了!”

“师尊!”

云舒月大惊失色,她心中惴惴不安,觉得张辞并不像是在要挟师尊。

厉红绡怒上心头,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对你不仅有教导之情,更有养育之恩,你可以离开武当,但我不仅要废除你的武功,还要抽拔你的脊梁骨!”

云舒月面色骤变。

废除武功之后,张辞就失去了自保能力,要是再抽掉脊梁骨,张辞就会彻底沦为废人!

“师弟,快给师尊认错!”

云舒月赶忙开口,她看得出厉红绡是真的怒了。

彦青还在一旁拱火:

“张师兄,是我不该拿出罪证,你要是怪,就怪我吧!千万不要和师尊老人家怄气啊!”

张辞轻笑一声,直勾勾地盯着彦青。

若不是他从中作梗,自己又怎会沦落到这番田地?

“还敢瞪吓彦青!”

厉红绡一掌扇在张辞的胸膛。

张辞连连后退,足足退了十几步方才止住。

他本就受了重伤,九死一生才逃回武当,如今被厉红绡轰了一掌,只觉眼前一黑,摇摇欲坠。

张辞深吸一口气,对厉红绡彻底绝望。

他当众掀开衣服,露出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疤。

一字一顿:

“请师尊抽骨!”




千疮百孔的身体,新伤叠旧痂。

武当弟子动容。

只因他们想起了张辞曾为自己挡刀的画面。

十三位长老沉默。

回忆起与张辞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们记忆中的张辞,温文尔雅,热情善良,乃是中人心中的大师兄,当之无愧的武当首席。

为武当流过血,为同门师兄弟拼过命。

这样一个人,怎会叛离武当?

厉红绡眼神微凉。

她不明白,为何张辞会这么不懂事!

明明只要他服个软。

明明他只需低头认个错,她就会对他小惩大诫,网开一面。

可为什么,张辞不肯低头,哪怕被抽骨剥筋,也要离她而去?

有人武当弟子开口:

“大师兄莫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有长老沉吟:

“此事,还需重新核查......”

彦青有些慌乱,他没想到张辞在武当的声望如此深厚,这样都扳不倒他。

“师尊,那封书信上的字迹存疑!”

云舒月突然发现书信上的字迹并不是张辞亲笔,而是别人仿照。

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张辞身子一颤,怎么都没有想到上一世亲手将他推进深渊的云舒月,此刻竟然会站出来为他说话。

抬起头,希冀的看向那道高高在上的身影,难道这辈子一切都有转机?

厉红绡眉头紧皱地看着云舒月,言语中满是失望:

“舒月,你竟然为了那个孽徒,来欺瞒我。”

“证据确凿,还能有假?”

“彦青品性纯良我是知道的,至于他......”

厉红绡看向我,眼神冰冷如刀。

“不过是一个欺师灭祖的卑劣小人罢了!”

张辞眼中的热切逐渐被绝望所取代,最终化为死寂。

他突然释怀的笑。

是啊。

他怎么还会对厉红绡抱有希望?

“师尊!”

张辞陡然扬声。

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请废我武功!”

厉红绡脸上怒意更盛。

“你当我不敢?”

她径直落在张辞身前,弓指成掌对着张辞狠狠拍去。

云舒月面色煞白。

“师尊!”

却也没有让厉红绡这一掌有任何的停顿和迟疑。

张辞身子猛地一僵,细小的血珠从他身上每一个毛孔浸出,他形容枯槁,气息近无。

武当山百年来最天赋异禀的天骄弟子,武功尽废!

正常人经受这一掌,必定昏死过去。

可张辞却没有,他咬着牙,顽强地抬头,挺直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向厉红绡拱手行礼。

“请师尊抽骨!”

在场之人无不动容震撼。

“师尊!”

云舒月拉住厉红绡的手,眼中有泪。

“不能抽啊!张辞一时糊涂,您......你不能......”

彦青“扑通”一声下跪。

“师尊,大师兄可是我们武当的希望,您抽了他的骨,不是自毁武当前程吗?如果抽骨才能让您消气,还是抽我的吧!”

云舒月不可置信地看向彦青。

厉红绡略微挥手便将两人震退。

她盯着自始至终都挺直脊梁,没有丝毫退缩的张辞,森然道:

“管教无方,实我之过,张辞,别怪为师,为师这都是为你好。”

说罢,她一掌轰出。

张辞的脊梁骨寸寸断裂!

武当首席张辞,正道年轻一代翘楚剑仙,就此彻底沦为废人。

众人皆不忍,霍然起立,长吁短叹。

唯独张辞在笑。

厉红绡,前世今生,我都不欠你的了!




张辞喉头一甘,吐出一口血箭,整个人再也坚持不住昏死过去。

云舒月抱起张辞,慌忙离开。

看着奄奄一息的张辞,厉红绡突然感觉到锥心之痛,就好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悄然破碎。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她捂着胸口,破碎的记忆涌上心头。

她看到自己将张辞关在思过崖下,亲手折磨了他二十年。

“怎会如此......”

她面色煞白,来不及多想,脑海中的画面又变为彦青躺在床上,而她主动褪去衣物,屈尊迎合。

“师尊,您面色不怎么好,没事吧?”

彦青关切地迎了上来,主动伸手想要扶住她的腰。

“滚开!”

厉红绡头疼欲裂,一掌将彦青击倒,拂袖而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彦青眼中掠过一抹阴毒。

可旋即又露出得逞的冷笑。

周围人围了上来:

“彦青师弟,你没事吧?”

“师尊这是怎么了?怎么冲彦青师弟撒火?”

彦青连忙道:

“没事没事,师尊应该是因为大师兄的事情烦恼,只要她能原谅大师兄,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彦青师弟,你这个人,就是太老实了!”

......

当张辞睁开眼,已经置身于武当医庐之中。

云舒月关切地拉住他的手。

“阿辞,有没有好一点?”

张辞恍如隔世。

就好像,曾经那个爱他的云舒月又回来了。

“阿辞,你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我是你的师姐,你没必要自己扛。”

张辞道:

“舒月,我没有戕害同门,更没有出卖武当,是彦青,彦青是内奸!”

云舒月眉头紧皱:

“张辞,我知道你对彦青一直有意见,可这也不是你污蔑彦青的理由!”

张辞不死心道:

“你为何会去我住所搜寻书信?是不是彦青告诉你的?”

云舒月起身:

“张辞,你把彦青想的太坏了,彦青不是那种人,更做不出那种事。”

张辞忍不住问道:

“那我呢?你知他,难道不知我?”

云舒月陷入沉默。

良久,她神色复杂道:

“我有些看不透你了。”

张辞满心悲凉,云舒月并没有变,她依旧是那个眼里只有彦青的云舒月。

云舒月叹了口气:

“你好好养伤,我会去求师尊,让你留在武当。”

“不必。”

张辞垂眸。

云舒月却没有理会,径直离开。

在她走后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小师妹红缨怒气冲冲地闯进来。

一上来就叉着腰指着张辞的鼻子教训道:

“姓张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明明自己做了错事,竟然反咬彦青一口!你真恶心!”

张辞静静地看着红缨,内心毫无波澜。

红缨是他从流民手里救下来的小女孩。

他将红缨当成亲妹妹来养,教她武功,教她锻剑。

而最终,那些为了守护她而锻造的剑刃,最终成为刺向张辞的武器。

她看向一旁的“纸鸢剑”,怒上心来:

“姓张的,你根本不配用我锻造的剑!”

当初张辞带着红缨外出历练,遭遇魔教围攻,随身佩剑被人斩断。

红缨满脸认真地拉着他的手,说:

“张辞哥哥,我一定要打造一柄坚不可摧的宝剑来保护你!”

于是张辞陪红缨寻遍世间,终于集齐各种珍奇矿铁,最终打造出了这柄世间唯一的“纸鸢剑”。

剑成那日,红缨说:

“张辞哥哥,这柄剑,世间只有你配得上。”

记忆中红缨纯真的笑脸破碎,定格成冰冷厌恶的脸。

张辞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让红缨如此记恨自己。

但,不重要了。

“我确实不配。”

张辞抽出那柄跟随自己多年的“纸鸢剑”,没有一丝丝留恋丢给红缨。

“剑,还你。”




“你这算什么意思?闹?”

红缨攥紧双拳,浑身发抖。

“姓张的,你欠我的东西多了,你还的完吗?!”

张辞笑了。

红缨的命,他救的。

这么多年,红缨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他养的。

红缨身上穿的衣裙,是上好的蜀锦,他买的。

红缨所学的功法,是他亲手所教。

甚至就连这柄红缨锻造的“纸鸢剑”,所需的材料也是张辞亲自寻来,而锻造过程中,张辞也付出不少心血。

张辞并不欠红缨什么,反倒是红缨欠张辞良多。

见张辞不说话,红缨气急败坏:

“姓张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送出去的剑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是成心让我难堪!”

张辞轻声道。

“你现在不收,以后也会收的。”

上一世。

张辞先被厉红绡抽筋拔骨,后被云舒月剔骨熬汤,被困思过崖时,已经失去了一切,只剩下“纸鸢剑”陪伴在侧。

那是他黑暗中唯一的依靠。

而红缨,却亲手将这份依靠,从他手中夺走。

“姓张的,彦青哥哥想要这把剑,反正你也是个废物,把剑还给我吧!”

张辞抱着剑苦苦哀求。

换来的却是红缨的拳打脚踢。

张辞抓着剑柄,怎么也不肯放手,被人拽着在地上拖行。

红缨便直接斩断张辞的双手。

时至今日张辞都无法忘记红缨冰冷的声音:

“张辞,别拿你的脏手碰彦青哥哥的剑!”

这一世,红缨和“纸鸢剑”,张辞都不要了。

红缨从未见过这样的张辞。

之前不管她怎么闹,怎么作弄,张辞都不会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是一种仿佛不论她做什么,张辞都不再关心,不会在意的死寂。

“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彦青的声音。

“张师兄,我来看你了。”

只见彦青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满脸的关切。

见到红缨,彦青十分熟络自然地将药材包递到她手中。

“这是我从其他峰求来的药材,对治疗伤势有奇效,你快去煮一下。”

红缨撅着嘴:

“谁要给他煮药!他那么污蔑你,你还帮他......”

彦青宠溺地摸了摸红缨的头:

“乖,快去。”

“那好吧。”

红缨乖巧地提着药材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朝张辞挥了挥小粉拳。

“姓张的,不准欺负彦青!不然我要你好看!”

“张师兄,红缨就这样,您别见怪。”

彦青笑着给张辞赔罪,可眼中的得意和挑衅却溢于言表。

上一世张辞还会因此恼怒,心疼。

可如今,他只觉得好笑。

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小师妹,不敌彦青来的短短三个月。

“嗯。”

张辞平静地点了点头。

彦青眉头紧皱。

“张辞,红缨喜欢我,你不生气?”

张辞笑了:

“她喜欢谁,做什么,是她的自由,和我有什么关系?”

上一世,他就是执着于太多事情,执着于太多人,最终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这一世,他看开了,他要离开这里,眼睁睁的看着武当被彦青祸害,目睹厉红绡她们一个个惨死,最终异族入侵,王朝倒悬,武当轰然倒塌!

他吃了太多的苦,这辈子不想再救任何人。

曾经他是侠,挽狂澜于既倒。

如今他不是侠,家国兴亡与他何干?

张辞甚至拍了拍彦青的肩膀。

“师弟,我走后,振兴武当的重任可就交到你身上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你真舍得走?”

彦青惊疑不定。

“张辞,别再装腔作势了!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张辞淡然反问:

“我离开,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彦青突然掐住张辞的喉咙,神色狰狞。

“说!你是何时知道我身份的!”




张辞想要反抗,可他实在太虚弱了。

根本不是彦青的对手。

彦青跨坐在张辞的身上,双手用力青筋暴起,恨不得将眼前这位武当山首席大师兄当场掐死。

张辞使劲地扑腾,面部因为窒息而变得铁青。

他要死了。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红缨的脚步声。

彦青的手猛然松开,俯身在张辞耳边低笑。

“一心求死?我偏不让你死!张辞,我会让你万劫不复,像一只丧家之犬滚出武当山!”

下一刻,他猛地朝门柱上撞去,撞的头破血流。

红缨正好推门进来。

汤药摔落在地。

“彦青哥哥,你怎么了?”

她大惊失色扑到彦青身边,眼泪都快流出来。

彦青气息微弱:

“不关张师兄的事,是我自己没站稳,摔倒了。”

红缨眼神一厉,愤怒地看向正在剧烈咳嗽的张辞:

“姓张的!你是不是疯了!别人都说你戕害同门,我还不信,如今被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好说!”

张辞都给气笑了。

“你瞎吗?我筋脉寸断,武功尽失,怎么杀他!”

红缨一怔。

就在这时彦青剧烈咳嗽,闭上眼直接往旁边一倒。

红缨立刻将张辞的话抛之脑后,扶起彦青就匆匆离开。

离开前她恶狠狠地说道:

“从现在起,不准任何人来救张辞!我要让他也尝尝彦青哥哥的痛苦!”

张辞的心彻底绝望。

他笑了。

先是嗤笑,然后变成大笑,最终变成歇斯底里的狂笑。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咳血不止。

他的脊梁骨被厉红绡拍断,站不起来,只能艰难地支起身子,依靠双手一点一点朝屋外爬去。

惊雷卷暴雨。

张辞却没有停下,而是义无反顾地爬进大雨中。

他要离开这里!

彦青被打伤的消息传遍武当,闻讯赶来的武当弟子将张辞团团围住。

“张辞,亏我之前还那么相信,觉得有隐情!呸!”

“你就是个欺世盗名的畜牲!你不配为武当首席!”

“滚!滚出去!武当不欢迎你!”

当初武当弟子有多爱戴张辞,此刻就有多恨张辞。

有人开始对张辞拳打脚踢。

有人拿起石头狠狠地敲砸。

有人将张辞骂了个狗血淋头!

彦青假情假意道:

“红缨,张辞毕竟是我们的大师兄,我们不能这么对他......”

红缨脸上满是怜惜:

“彦青哥哥,你就是太老实,所以张辞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你!”

她转头看向被大雨吞噬,孤单爬向山下的张辞,眼中只有冰冷。

“让他爬!谁也不准帮他!”

张辞的膝盖被磨的血肉模糊,手指骨头裸露在外,被大雨敲打。

他想起,多年前,他牵着红缨的手,一步一个台阶将她领上武当。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途中,红缨走不动了,撅着嘴巴叫累。

张辞便背着她,走过三千道玉石阶。

红缨冰冷的声音比雷声还要刺耳。

“知恩图报的人,就该死!”

张辞的手没了力气,身子往前一倾,开始朝山下滚去。

坚硬的玉石磕的他头破血流。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多年前那个风和日丽的上午。

紫竹林里,云舒月红着脸踮起脚,在他唇边轻轻一吻。

“阿辞,等我再大些,你就来娶我好不好?”

噗嗤。

鲜血顺着他的喉咙喷出,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顺着玉石阶滚落。

那血,连大雨都冲刷不净!




山脚下,六道身影伫立在暴风雨中,无声地看着滚落下来、奄奄一息的狼狈身影。

“呵。”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嗤笑。

为首的老者开口,干枯沙哑之声贯穿雨幕。

“张辞,你就是我中原武林的败类!武当不杀你,我们六大派可不会善罢甘休!”

“今日我们六大派各出一位绝顶长老,来挑战你这位武当首席!”

张辞绝望地看着这六道高不可攀的身影,发不出一丝声音。

六大派自诩名门正派,麾下弟子却良莠不齐,多有持强凌弱、仗势欺人之辈。

张辞看不惯有人欺负穷苦百姓,多有出手相助。

难免招人嫉恨。

之前六大派忌惮他的首席身份和绝世武功,不敢出头。

如今他成为丧家之犬,六大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崆峒派弟子张河,仗着武艺占村为王,看见村民家的女儿好看,便起歹意,那女子不从张河竟痛下杀手!村民愤愤不平,他竟残忍屠村!”

“青城派弟子陆幽,干脆直接化身麻匪,劫杀过往商旅,男的砍头,女的则被抓进窑子里作践!”

“那成坤自持少林高僧,以传播佛法为由,横征暴敛,江南五六个乡镇被妖法蛊惑,女子成婚当夜竟然还要先让他成坤开光!百姓荒废良田,弃儿卖女,只为求得佛法普照!何其可笑!”

“你们管教不严,纵容门下弟子欺男霸女,草芥人命,他们难道不该杀?”

张辞虚弱抬眸,眼神却依旧锐利。

有人气急败坏。

“你懂什么?就算弟子行为失礼,那也是我崆峒派自家事,与你何干?”

有人冷嘲热讽。

“张辞,你真以为这天下武林成了你的一言堂?”

狂风起,吹散为首之人的衣袍,露出鎏金的佛衣。

“按你所言,魔教弟子更是罪大恶极,尤其是魔教圣女,所犯罪行更是罄竹难书!你为何反而对他们网开一面?”

张辞问心无愧:

“有人行差就错误入魔教,却从未做过一桩坏事、杀一个人,就因为她顶着魔教二字就要赶尽杀绝?这便是所谓的正义?”

少林长老义正言辞:

“诸位大侠,和张辞这样的畜牲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我们一起出手,将他格杀!还武林一片清明!”

张辞心如死灰。

六大派六位绝顶长老联手,就算是他全盛时期,也没有获胜的可能。

如今他筋脉尽断,武功全失,遍体鳞伤,必死无疑。

轰!

惊雷掠过天边,照亮六人狰狞虚伪的嘴脸。

“且慢。”

就在这时,红缨从天而降,走到张辞身前。

少林长老眉头紧皱:

“红女侠,这是我们六大派和张辞之间的矛盾,还请贵派不要插手。”

张辞投去希冀的目光。

脑海中浮现出那日,他在流民群里找到红缨时,六大派的长老不期而至。

“张辞,你怀中女婴是女魔头的孩子,是魔教余孽!我们要斩草除根!”

张辞一边哄着红缨,一边持剑,淡淡吐出一个字。

“滚。”

红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诸位误会了,我来是想告诉大家,师尊已经将张辞逐出武当,这个人和武当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还请诸位自便。”

她转头看向张辞。

冰冷的眼眸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六大派光明磊落,门下弟子个个侠义心肠,怎会像你所说的那么不堪?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分明就是你借题发挥,残害同僚!”

说罢,她从张辞身边离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张辞心中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灰飞烟灭。

“哈哈,张辞!你多行不义,连武当都容不下你!”

六大派长老一拥而上,杀招迭出。

张辞释然地摊开双臂,一心求死。

六股截然不同的恐怖气息轰在他身上,将他的四肢百骸击得粉碎,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坠下山渊。

濒死之际,张辞恍惚间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艰难地睁开眼。

一道碧绿色的身影将他抱住。

“张辞,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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