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
谢婉宁脑子飞速的转,她厉声吩咐。
“太医,去向太医打探,他们消息灵通,更有可能他们本就在祭天现场,知晓一切,去向他们问,速度要快。”
若事情并不严重,眼下困境只是一时的,那什么都好说。
可若是事态严重,事关生死……
那她也好早做准备。
她弄死了谢晚棠,跑来齐王府,是来享福是来受宠,是来过好日子的。
可不是来送死的。
“是。”
不知谢婉宁的心思,小厮应声,即刻退了出去。
谢婉宁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摸不准情况,她会丢了命,她很快就写了一封信。
将外面跪着的知鸢叫进来,她冷声吩咐。
“太医诊治,必定要开药,就算是封府,府里也会有人被安排出去抓药。你多花些银子,务必要让人将这封信送出去,送到侯府。”
“是,奴婢这就去。”
知鸢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跪的太久了,她腿麻的厉害,走起来一瘸一拐的,速度不快。
谢婉宁定定的瞧着。
在知鸢要出门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又将她叫住了。
“等等。”
知鸢回头,疑惑的看向谢婉宁。
“小姐,怎么了?”
……
主院。
谢晚棠飘过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四个太医,都聚在屋门口,他们商讨慕枭的脉象,讨论治疗方案,以及方子用药。几个人脸色泛白,神色凝重,一看就知道,慕枭的状况大抵不算太好。
太医后面,是昌伯、天晴带着十来个下人在候着。
他们也神情紧张。
别人谢晚棠不了解,可她知道天晴。
作为慕枭的心腹,左膀右臂,天晴是个性格沉稳,能力出众的人。不敢说他有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气魄,但他决不是个遇事会慌的人。
可现在——
谢晚棠不敢多想,她快速进屋。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是一缕幽魂,在这王府,她不论去哪,都无所顾忌,不受阻拦。
屋里。
慕枭躺在床上,面色惨白。
他的锦袍已经被脱下去了,伤在肩膀和胸前,伤口处缠了厚厚的纱布,不知伤口处理完多久了,纱布上已然又染了血,红的刺眼。
谢晚棠快速飘过去。
“王爷……”
她轻唤。
她声音哽咽,小心翼翼。
陷入在昏迷中的慕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眉头不禁蹙了蹙。
下一瞬,他闷哼了一声,身子也动了动。
谢晚棠见状,急忙坐到床边上,她想帮慕枭看看伤,也想拦下他乱动的手,可是,她才坐过来,就感受到慕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谢晚棠就被慕枭拉到了榻上。
慕枭用力将她搂紧。
看着慕枭乱动,谢晚棠下意识的想要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躺好。
慕枭却抓住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
“别动,乖。”
低喃,缱绻。
谢晚棠一颗心怦怦狂跳。
过去的三年,慕枭无数次的拉她入怀,拉她上榻,欺身而上,极尽孟浪之姿,缠欢不停。可是,自从被活埋后,自从她成了一缕幽魂后,那些事,早就成了镜中花水中月,触之不及。
谢晚棠没想过,还有今日,还有此时。
她知道,慕枭的每一次主动亲近,都会让她的魂魄变透明,变单薄。
可她不想逃。
她被侯府囚禁,被谢詹杭摆布,被预言束缚,她乖了一辈子,不得善终。做鬼的这阵子,她倒是渐渐恣意,渐渐放肆了,她喜欢那种自由的味道。
但现在,她想听慕枭的,想做回那个乖巧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