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累了。
她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累散架了。
每次瞧着谢婉宁累到崩溃的模样,谢晚棠都眉眼弯弯。
当初,慕枭受伤,她也曾照顾慕枭,那时候,这些事她都为慕枭做过。
被囚禁在永昌侯府的后院里十几年,她和沈嬷嬷相依为命,她这个侯府的嫡出小姐,实际上根本算不上主子,那些事,她自然也不能都指着沈嬷嬷一个人。
这些事她熟悉,她做来也顺手。
而今换了谢婉宁,谢婉宁手生,露出的破绽不会少。
谢晚棠有种感觉——
慕枭起疑了,他这么折腾谢婉宁,大约是在试探谢婉宁。
一想到这种可能,谢晚棠就忍不住开心,哪怕眼见着自己的魂魄,越来越透明,她也不怕。
只要慕枭起疑了就好。
慕枭的疑心,就是她的指望!
……
畅晚阁。
又过了两日,谢婉宁寻了要沐浴更衣的由头,趁着慕枭睡着了,直接回了这边。
一回来,她就躺在了床上,烦躁的蹬了蹬腿。
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享福?受宠?
一样也没有!
越想,谢婉宁就越气,她真心觉得,慕枭大抵是疯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放着王府上百口的下人不用,非要这么折腾她?
见谢婉宁又累又怒,知鸢从旁小心翼翼的开口。
“小姐,你还好吗?要不奴婢为你揉揉肩,松快松快吧?”
“你没长眼睛?我好不好,你不会自己看?”
“小姐恕罪。”
“恕罪恕罪,除了说这话,你还有什么用?”
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谢婉宁抬眸剜了知鸢一眼,这阵子堆积在她心头的火气无处发泄,她忍不住拧了知鸢一把。
骂声,紧随而至。
“说话办事半点不走心,你敷衍我是不是?看着我被王爷使唤,沦落的跟你这种贱婢似的,你在看我笑话是不是?真是跟了灾星,你也成了个祸害,成了个贱人。老天爷怎么不开开眼,直接一个雷劈了你?”
谢婉宁骂的凶。
知鸢心里委屈,她泪眼婆娑,可除了一句“小姐恕罪”,她再说不出来什么其他的话了。
她心里明镜似的,但凡是涉及到谢晚棠的事,就没有道理可讲。
讲了,也只会让谢婉宁不快。
适得其反。
谢婉宁一连骂了约么一刻钟,一直到觉得口干了,她让知鸢去泡茶,这才算饶过知鸢,停下来歇一歇。
知鸢战战兢兢的端茶水过来,递给谢婉宁。
见知鸢谦卑恭谨,谢婉宁心里的这口气,稍微顺了顺。
“侯府那头可有回信了?”
她冷声询问。
今儿已经是初九了,距离出事那日,已经过去八日了。
她传信出去这么久,按说他爹应该会想办法给她递个话,告诉她些外面的情况,好歹也让她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走,让她安心。
听着询问,知鸢也不隐瞒。
“有的,侯爷买通了每日往王府送菜的老伯,递了话进来。”
谢婉宁眼睛一亮。
“怎么说?”
知鸢微微上前两步,她压低了声音道。
“据送菜的老伯说,初一那日,在皇上、王爷和朝臣们到达丘圜,准备登祭天台祭天时,有人发现,通向祭天台的九龙御阶上,有一条龙的龙眼位置,有一滴红蜡,远远的望上去,犹如飞龙泣血。”
谢婉宁闻声心头发紧。
飞龙泣血,这实乃不祥之兆。
别说是在初一,是在祭天的时候,朝臣俱在,众目睽睽,这就算是放在平时,皇上也必定震怒。
尤其慕枭还是监工丘圜建造的主要负责人,出了这种事,他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