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不懂人话吗？大小姐，有钱就去坐私人游轮啊！”
不知哪句话戳中了苏安苒的痛处，她开始不再满足于唇枪舌剑的交锋。
积蓄太久的不满瞬间爆发，苏安苒突然伸手去揪周雯的头发，周雯吃痛闷哼，也不服输地往她脸上扒拉。
“两位游客不要再打闹了！都给我坐好，把救生衣穿上！”
姜舒宜刚要伸手阻拦，苏安苒眼疾手快地把手提包重重往她胸口一甩，她被这一撞直接翻出船沿。
船身猛地一晃。
苏安苒失去平衡，往后坐倒，其他女生尖叫着抓住船沿，水花应声溅起。
紧接传来周雯慌乱的喊声：“姜舒宜掉水里了！”
船上瞬间乱成一团。
姜舒宜本人都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下来的，冰凉的湖水瞬间漫过头顶，耳边只剩下沉闷的水流声。
她是个实打实的旱鸭子，高中时唐果曾试图教会她，可还是败给了姜舒宜那该死的本能恐惧。
只要水没过胸口，她的四肢就会像灌了铅一样僵硬，连最基本的踩水都做不到。
可救生衣呢？
明明穿着的，为什么没有浮起来？
肺里的氧气飞速消耗，恍惚间，她看到水面上的光影扭曲成团，有人影在晃动，可水上的声音遥远得像隔了一层毛玻璃。
真的要在这里沉下去了吗？
突然，“哗啦！”落水声再次传来。
一道身影破开水面，笔直地朝她游来。
裴浔礼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带着她猛地向上冲去。
被拉出水面的瞬间，姜舒宜止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被水呛入的呼吸道正火辣辣地疼。
船上的两人从裴浔礼手中接过姜舒宜，七手八脚把她往船板上拽，周雯边扶着姜舒宜一边不停地道歉，眼眶通红。
苏安苒脸色煞白呆坐在船板上，目光躲躲闪闪，始终不敢看向浑身湿透的姜舒宜。
船被迫返程，其他人也没了玩的心情。
靠岸后，景区的医护人员也被通知来现场，为姜舒宜检查身体。
在反复确认她是真的没事后，还是给她补充了葡萄糖，把毯子留给姜舒宜盖着。
身体上是没有实质性伤害，但姜舒宜还在后怕，以至于捧着热水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一只大手从面前伸来，稳稳拖住杯子底部。
裴浔礼和她一样，浑身上下没一处干的地方，白色衬衫紧贴着胸膛。
他垂眸看着她发颤的指尖，喉结轻滚，声线放柔：“没事了，不用害怕，嗯？”
她抿了抿发白的嘴唇，“…… 谢、谢谢。”
“人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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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宜没敢耽误大家太多时间，休息好，就主动要求动身回去。
同事们和她并排走，言语间都在关心她。
周雯却在这时忽然停下脚步，见苏安苒往后面那辆车走去，她立马快步跑出队伍，从她身后“砰”一声关上刚拉开的车门。
“你有病啊周雯？”
周雯挡在车门与她之间：“苏安苒，你是故意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不成还是我拿刀逼你动手的？”
“别装了，就是你把坏的救生衣给姜舒宜穿！”
“坏掉的那件，就是你挑剩下的！你敢说不是？”
听着周雯义愤填膺的质问，姜舒宜终于从蛛丝马迹中捕捉到不对劲。
下车之后她一个人去了趟卫生间，等她到湖边时，刚好就剩下一件救生衣。
当时她也没多想，还以为是专门留给自己的，更不会知道是苏安苒挑剩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