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有钱愣愣的看了我许久,才结结巴巴的开口。
“妈,你说他是给爹安排的那位捡骨大师?”
梅老夫人被梅有钱这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呼吸都跟着粗重了起来。
她恨铁不成钢的又扇了梅有钱的脸一巴掌,咬着牙说道:“逆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给大师磕头赔罪?”
梅老夫人话音刚落,整个后院都变得沉寂起来。
整个梅家的后院,都弥漫着一股子诡异的氛围,柳如烟大气也不敢出,梅梁鑫和梅瑶莲更是像鹌鹑似的,半点瞧不出刚刚颐指气使的样子。
此时此刻,梅有钱的脸上已经没了一丝一毫的血色,他浑身颤抖着,忽而跪在地上朝我爬了过来,紧紧抓着我的裤脚,哭丧一样大哭起来。
“大师,都是我狗眼看人低!”
“求求大师帮帮我梅家,帮我爸他安息吧!”
哀求完我以后,梅有钱也意识到了刚刚他的行为多么幼稚,当下开始啪啪扇起了自己嘴巴子,每一次扇巴掌都下足了力气。
偌大的梅家后院里,梅有钱自己扇自己巴掌的声音此起彼伏,转眼间他便把自己扇成了猪头。
他一边哭着,一边把柳如烟扯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开始给柳如烟磕头。
“对不起嫂子,是我猪油蒙了心,对嫂子起了歹念,我千错万错,都不该对嫂子有歹念!”
“大师,我真的知错了,求你看在你妻儿都好好的份上,救救我梅家吧,只要大师愿意救我梅家,以后我梅有钱就是大师的狗!
大师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啊!”
梅家的一对母子一边痛哭流涕,一边跟我磕头道歉,就像是两条丧家之犬一般。
管家来福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慌忙爬到了我的面前,然后给我疯狂磕头。
因为后院的石子太过尖锐,管家来福刚磕了没两下就磕了满头的血。
“大师,求求你别跟我们这些货色一般见识,大师!”
我看着梅家全部的人都跪在我面前疯狂磕头,惊恐万分的模样,只觉得格外滑稽,可同时,一股悲悯的心思油然而生。
捡骨一事本就影响阴阳调和,做多了搬弄天理之事,我也心性变得不太一样了。
若是生前没有作恶多端,对我影响不太大的,我倒是能动一下恻隐之心,顺手帮一下的事。
可我抬了抬被梅有钱踩到骨折的手,长叹了一口气。
“给死者捡骨,必须在其咽气的七天之内,凭借至亲之人的阳气,在喜事的吉时牵引。”
我摇了摇头,语气之中满是毫无希望的疲惫感,看着梅家母子,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先不说吉时已过,梅老爷子气数已尽,单单是我这废掉的手,也不可能生死人肉白骨了。”
“还请各位节哀顺变。”
我说完以后,梅老夫人似乎是完全没办法接受这恐怖的现实,当下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翻,口吐白沫的原地昏了过去。
梅有钱更是失魂落魄,刚刚还张狂无比的模样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失落。
就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一样,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得涣散起来。
这场婚礼举办的初衷,便是为了给梅老爷子捡骨时有阳气可用,才举办的。
现在梅老爷子破碎的尸体没有了复原的可能,且梅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场奢华无比的婚礼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哪怕梅家重视脸面,可面对接下来的变动,再怎么好面子,也很难做好表面功夫。
于是乎,本来奢华无比的婚礼草草结束,瞬间让之前还趾高气扬的梅有钱变得像一个小丑。
且一切的一切,在时辰错过以后,梅家的下场就跟我预料的大差不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