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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王爷!王妃她是玄术大佬结局+番外

一袋柚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齐,京城,顺天府衙大牢。子时初。牢房里,一女子身着淡青色素色衣裙,背对着牢房门,负手而立,抬着头,透过牢房内小小的窗户看向窗外,一动不动。牢房窗外是一堵墙,除了能看到墙上的青石砖,再无其他。她却看得入迷,似在看一幅美景。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头如瀑秀发简单束于脑后,左右脸颊都有一道刀疤。刀疤很深很新,未曾包扎,皮肉翻滚,带着血迹,很是吓人。女子却像是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一双眼睛透着与她年纪不相符的清冷与淡漠,仿佛她此时不是身处牢狱,而是位于那秀山顶峰,亦或是冰川之巅,俯瞰世间一切。离牢房不远处,狱卒李二和张大就着牢中火把映照的光亮下吃着酒,时不时听到狱中犯人们传来的各种呼喊声,两人早已经习惯,自动屏蔽了这些声音。“哎,张大,你...

主角:秦卿莞齐砚修   更新:2025-06-24 22: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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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卿莞齐砚修的其他类型小说《报告王爷!王妃她是玄术大佬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一袋柚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齐,京城,顺天府衙大牢。子时初。牢房里,一女子身着淡青色素色衣裙,背对着牢房门,负手而立,抬着头,透过牢房内小小的窗户看向窗外,一动不动。牢房窗外是一堵墙,除了能看到墙上的青石砖,再无其他。她却看得入迷,似在看一幅美景。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头如瀑秀发简单束于脑后,左右脸颊都有一道刀疤。刀疤很深很新,未曾包扎,皮肉翻滚,带着血迹,很是吓人。女子却像是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一双眼睛透着与她年纪不相符的清冷与淡漠,仿佛她此时不是身处牢狱,而是位于那秀山顶峰,亦或是冰川之巅,俯瞰世间一切。离牢房不远处,狱卒李二和张大就着牢中火把映照的光亮下吃着酒,时不时听到狱中犯人们传来的各种呼喊声,两人早已经习惯,自动屏蔽了这些声音。“哎,张大,你...

《报告王爷!王妃她是玄术大佬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大齐,京城,顺天府衙大牢。

子时初。

牢房里,一女子身着淡青色素色衣裙,背对着牢房门,负手而立,抬着头,透过牢房内小小的窗户看向窗外,一动不动。

牢房窗外是一堵墙,除了能看到墙上的青石砖,再无其他。

她却看得入迷,似在看一幅美景。

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头如瀑秀发简单束于脑后,左右脸颊都有一道刀疤。

刀疤很深很新,未曾包扎,皮肉翻滚,带着血迹,很是吓人。

女子却像是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一双眼睛透着与她年纪不相符的清冷与淡漠,仿佛她此时不是身处牢狱,而是位于那秀山顶峰,亦或是冰川之巅,俯瞰世间一切。

离牢房不远处,狱卒李二和张大就着牢中火把映照的光亮下吃着酒,时不时听到狱中犯人们传来的各种呼喊声,两人早已经习惯,自动屏蔽了这些声音。

“哎,张大,你说京城最近是怎么了?各种杀人、伤人事件不断,再这样下去,咱们顺天府衙大牢可要关不下这么多人了。”李二嘴里嚼着豆干感叹道。

张大一只脚踩在条凳上,抓起颗花生扔进嘴里,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咂巴咂巴嘴。

“谁说不是呢,我和你说......”说到这,张大顿了顿,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其他人,才小声说道:“我听说咱们京城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李二一愣,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不能吧,有国师在,妖邪之物怎么可能出现在京城。”

“说得也是,谁不知道咱们国师的厉害。算了,这也不是你我操心的事,顺天府衙关不下,不是还有大理寺的嘛,大理寺不行,还有诏狱,总能塞下的。

等一入秋,这牢里也要空了大半喽。”张大又抬起酒杯咂巴了口酒。

“说得也对,哎,你说这姑娘可真可怜......”还不等李二说完,就被一声怒喝打断。

“李二,张大,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当值时喝酒!”

来人是顺天府衙推官李文彬,今日是李文彬负责巡视府衙大牢。

李二、张大看到李大人前来,面色一白,忙下跪认错。

“李大人,小的错了,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望大人饶了我们这一次。”两人面露惊恐,不停磕头。

他们当然知道当值不可饮酒,可现在已是深夜子时,李大人的夫人今日生辰,李大人与夫人恩爱无比,定是会陪着夫人。

他们是算准了李大人这时怎么都不可能来大牢,才敢如此放肆。

“还敢有下次?”李文彬怒骂道。

李二、张大急了,头磕得砰砰响,额头瞬间一片青紫,“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李大人,正事要紧。”

一位跟在李大人身后,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突然出声道。

女子声音听着有些苍老,应是上了年纪之人,她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李文彬这才回过神,“是,是,这边请。”

他瞪了李二、张大两人一眼,“待会再找你们算账。”随后带着人离开了。

李二、张大呼地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他们清楚自己是逃过一劫了,在府衙里,只要大人不立即发落,一切就还有挽回的机会。

两人已在心里盘算着给李大人送什么礼了。

李文彬带着人来到牢房,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宋嬷嬷,我已让人给秦小姐换过衣服,可以把人带走了。”

随后李文彬又小声说道:“还请夫人放心,一切都按夫人吩咐办了。”

宋嬷嬷点点头,不动声色递上几张银票,“李大人有心了,老奴定会向侯爷和夫人回禀此事,还请李大人记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自然自然,小的谢过侯爷和夫人。”李文彬笑着快速接过银票,揣了起来。

牢房门打开,宋嬷嬷看着背对着牢房门,看着窗外的女子,嘴角带着讥讽,出声道:

“大小姐,侯爷与夫人尚念与你之间的父女亲情,已向推官大人说明,你乃失手杀了青枝,认了赎刑,今派老奴来接大小姐回府,走吧。”

秦卿莞闻言缓缓转过身,看向宋嬷嬷,一言不发。

只一眼,宋嬷嬷就愣住了。

大小姐这脸......

想当初大小姐被接回侯府时,她的倾城之姿可是震惊了府里所有人,甚至有下人私下说大小姐比二小姐还美。

可如今这副模样,哪还能和曾经的绝世容颜沾上半点关系啊。

活脱脱一个能吓死人的丑八怪。

宋嬷嬷对上秦卿莞的一双眼睛时,心里又是一惊。

以前的大小姐,长得虽美,双眼却如受惊的小鹿,随时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任谁都可以随便欺负。

可眼前的大小姐,面容虽毁,一双眼却看上去波澜不惊,没有任何情绪,就这样看着她,似能看透一切,让宋嬷嬷心底没来由生起一股惧意。

正常女人面容被毁,不应该痛不欲生吗?

大小姐怎能如此平静。

难不成是牢里的酷刑让大小姐受了刺激,变成这样的。

对,一定是这样。

这样也好,让她长长记性,之后才能乖乖听话。

想到这,宋嬷嬷也没在多想,出声催促道:“还不快走!”

说完转身就先走出了牢房,她还着急回去向夫人复命呢。

李文彬看秦卿莞还没动,也催促道:“秦小姐,怎么还不走,莫不是还舍不得这府衙大牢?”

秦卿莞转头淡淡瞥了眼李文彬,李文彬只觉得周身的温度骤降,下意识住了嘴。

待秦卿莞离开大牢后,李文彬才暗骂自己窝囊,居然被个小姑娘吓到。

他走到李二、张大面前叮嘱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又回去搂着夫人一起入睡了。

此时的李文彬并不知道,从今夜开始,他将再无法睡个安生觉。

*

马车行驶在回侯府路上,宋嬷嬷本想像以前一样训斥秦卿莞几句,可不知为何,看着车上闭目不语的秦卿莞,和她脸上可怖的伤口,宋嬷嬷终是不敢开口,一路无语。

永安侯府。

马车停下,两个丫鬟扶着宋嬷嬷率先下了马车,随后冲马车上喊道:“大小姐,下车吧。”

秦卿莞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侯府,朱红大门上镶满了鎏金铜钉,门环上的铜兽头狰狞威严,门口两只石狮子雕刻精致,霸气庄严。

门楣上巨大的匾额刻着太祖亲笔所题的“永安侯府”四字,笔力遒劲,气势磅礴。

看着雄壮的侯府大门,秦卿莞在心底说了一句,“秦卿莞,你安心投胎去吧,你的仇我会替你报的。”


秦卿莞,永安侯府刚寻回的大小姐。

当年侯府先夫人在回京路上动了胎气,半路生下了她。

结果又遇到匪徒,匪徒不但席卷了所有钱财,还把刚出生的侯府大小姐给抢走了。

侯府先夫人路上早产本就伤了身子,女儿又被人抢走,生死不明,忧心成疾,生下孩子后没多久就过世了。

毕竟是侯府的骨血,永安侯这些年一直派人四处寻找这位侯府丢失的大小姐,终于在离京百里的偏僻村子里寻回了秦卿莞。

秦卿莞是被人从河边捡回去的,从小在养父母家受尽欺辱,养成了怯懦的性格。

因着这种性格,加上生母已逝,秦卿莞回到侯府,府里谁都能欺负她,下人都敢指使她干活,她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几天前,秦卿莞身边的丫鬟青枝落水,当时在场的下人都指证是秦卿莞故意推青枝下水,导致青枝最终溺亡。

大齐国律法,下人犯错可以鞭打、杖责,可以赶出府或者发卖,但不得动用私刑处死下人。

若有主家故意处死下人,轻则缴纳赎金,施于杖刑,徒刑一年到三年。

重则流放,最为严重的情况,主家需一命抵一命。

不过律法虽是如此,可下人毕竟是下人,有些下人的卖身契还在主家手里,主家真要有什么动作,外人又如何能知。

一般来说,若真弄死了下人,主家给家属些银钱也就过去了。

没有家属的下人,死了也就死了,一卷草席裹了扔到乱葬岗,更不可能有人替他们出头。

正所谓民不告,官不究,只要不闹到台面上,谁也不会去管这等闲事。

可谁曾想青枝溺亡后,青枝的兄嫂居然把这事闹到了顺天府衙。

有侯府众多奴仆的指证,任凭秦卿莞如何辩解自己没有推青枝也没用,最终被判处一年徒刑。

入狱后,秦卿莞受尽了各种刑具折磨,在狱卒拿刀割破她的脸的那一刻,秦卿莞彻底晕死过去。

待她再次睁开眼,内里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天玄宗掌门人秦卿莞。

秦卿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她上一世散尽全身修为抵挡魔皇入侵,在击溃魔皇元神的同时,她的元神也跟着一起灰飞烟灭。

可没想到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重生在了同样名为秦卿莞的女子身上。

不同的是,这个大齐并不存在于她之前的世界。

从小师父就告诉秦卿莞,这世间并非只有一个世界存在,而是有无数个平行世界组成,机缘一到,谁都可以去到不同的世界。

当时秦卿莞无法理解,如今自己亲眼看到,她才知道师父所言非虚。

她在秦卿莞体内醒来后,慢慢接收了秦卿莞所有的记忆,知道这个名为大齐的世界和她之前的世界很是相似,唯一差别就是大齐灵气实在太弱。

她刚苏醒的时候,体内灵气弱得几乎不存在,只够她堪堪修复一些这具身子因受刑造成的伤势,不至于因伤死亡。

至于脸上的伤痕,她一时也没能力去管它。

依据原主的记忆,秦卿莞知道了这具身体的原主未曾杀人,是被有心人陷害致死,她既然“借”了她的身子重生,承了这份情,那就替她报了这仇吧。

秦卿莞在侯府大门承诺会替原主报仇后,就觉得似有什么东西从体内离开了。

秦卿莞知道,这是原主最后一丝怨气离开了她的身体。

地府投胎也需要排队,待自己灵力恢复一些,替她做个法事,让她插个队,下辈子投个好胎吧,别再遇上这一世的糟心事了。

站在侯府门前的秦卿莞只觉得身子无比倦怠,之前她把最后一丝灵力用在收集了牢里的怨气打入李文彬体内,让他夜不能寐,如今她虚弱得只想好好睡一觉。

秦卿莞抬步往侯府侧门走去,一般的侯府大宅,没什么大事都不开正门的,更何况是深夜,平时大家都是从侧门出入。

“大小姐。”宋嬷嬷出声叫住了秦卿莞,“大小姐,夫人交代了你从后门回府,我这就让人带大小姐过去。”

说完宋嬷嬷以眼神示意跟她同去大牢的小丫鬟带秦卿莞去后门,她自己则是带着另一个丫鬟直接从侧门先进了府。

秦卿莞停下脚步,眼神一如既往平静。

小桃眼带鄙夷,出声道:“跟我来吧。”说完同样转身就走,压根就不把秦卿莞放在眼里,笃定她会乖乖跟着自己走后门,想当初接秦卿莞回府时走的也是后门。

小桃走出一段距离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过头,哪还有秦卿莞的身影。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不过一瞬的时间,大小姐人呢?

夜深人静,侯府门前很是空旷,放眼望去,哪都看不到大小姐的身影。

小桃急了,这人不在了,夫人哪会放过她。

“大小姐!大小姐!”小桃开始四处寻人。

另一边,宋嬷嬷进府后来到了锦瑟院,如今已经是子时末,锦瑟院主屋灯早已熄了。

见宋嬷嬷过来,邓嬷嬷迎了出来,压着声音,“侯爷夫人已歇下,人接回来了吗?”

宋嬷嬷点点头,“接回来了,我让小桃带她从后门进来。”

“嗯 ,夫人说让她住到清晖院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别扰了侯爷和夫人。”

清晖院,侯府较为偏远的院子,不过比起之前秦卿莞所住的破旧的冷香院要好上许多。

“好。”

宋嬷嬷刚转过身准备去安排,就见小桃哭着跑了过来,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

小桃哭着说:“宋嬷嬷,大小姐......大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

宋嬷嬷一怔,这人都接到府门口了,怎么会不见了?

小桃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一旁的邓嬷嬷也急了,“快,快带人去找!”

夫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人好好带回来的,若人没了,她们这些做奴仆的可得受罚了。

“小心些,别惊动侯爷和夫人。”邓嬷嬷不放心,又叮嘱道。

宋嬷嬷带着府里的护卫、下人悄悄离开侯府,四处寻找秦卿莞。

而这时侯府大小姐秦卿莞正坐在街角一个小摊上吃着馄饨。

她虽没有灵力,但走个八卦步,弄个小小的障眼法是不成问题的。

小桃到处找她的时候,秦卿莞其实就在小桃旁边,只是小桃看不见而已。

大齐没有宵禁,一些小摊贩为了生计,晚上会摆摊到很晚。

一碗馄饨下肚,秦卿莞只觉得气力回来了一些,身子舒坦了许多。

她起身准备离开,一摸衣兜,才尴尬得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摆摊的刘伯看出了秦卿莞的窘迫,笑着说道:“小姑娘,大晚上你一个人在外不安全,快点回家吧,这馄饨不要钱。够吃了吗?不够我再给你上一碗。”

在刘伯眼里,一个小姑娘大晚上戴着面纱还不回家,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他能帮就帮一下了。

秦卿莞很是不好意思,她堂堂天玄宗掌门人还从来没为钱发过愁。

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她抬眼看向眼刘伯,刚想道谢,突然眼睛微眯。

这刘伯......


秦卿莞再也顾不上道谢,飞快掐指,对刘伯说道:“老伯,你别摆摊了,快收拾回家,你儿媳妇要生了,找个大夫同去,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刘伯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秦卿莞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儿媳妇确实快生了,可算算时间至少还有半个月呢,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生产。

还有,眼前这个小姑娘和他素未谋面,她又如何知道自己儿媳妇要生了呢?

秦卿莞拿过支筷子沾了些馄饨汤,拉过刘伯的手,极快地在上面画了几笔。

“老伯,到了家里,若遇到什么,就把手放在你儿媳腹部。”

刘伯整个人都是懵的。

“快啊,老伯,不然来不及了,记得一定要带个大夫回去!”

刘伯看着小姑娘着急的样子,直觉她不像在骗自己。

况且被人这样一说,刘伯心里总是不安,反正大晚上也没多少生意,他干脆真的收了摊往家赶,就算是图个心安。

路过一家医馆时,刘伯想到小姑娘说的话,鬼使神差敲响了医馆的门,请了大夫。

刘伯家在城西,待他带着大夫赶到家门口时,刚好看到自家老婆子一脸焦急打开了房门。

一开门看到刘伯,刘婶有些错愕,“老头子,你怎么回来了?”

刘伯看到自家老婆子的样子,知道家里出事了,下意识问道:“是不是秀英要生了?”

刘婶急着说道:“秀英之前不小心摔了一跤,动了胎气,李家婶子说她难产,让我快去找大夫,迟了就来不及了。”

李家婶子是附近有名的稳婆,她说要找大夫定是儿媳出大问题了。

刘伯一惊,也顾不上什么,忙说道:“我把大夫带回来了。”

“大夫,快请。”他也没空给自家老婆子解释情况,忙把大夫请进屋里。

屋里秀英躺在床上,额头上全是汗,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已晕了过去。

生产过程中产妇晕过去,哪还有力气生孩子,极有可能把孩子憋死在肚子里。

看到大夫来了,李家婶子松了口气,把产妇情况快速说了一下。

大夫快步走到床边替秀英诊脉,拿出银针给秀英施针。

待大夫施针完毕,秀英轻哼一声,悠悠转醒了。

见此,李家婶子松了口气,“好了好了,人醒来就有救了,有救了,秀英,快用力,快用力,孩子快出来了。”

可没一会,李家婶子脸色又变了,惊叫出声,“不好,这孩子怎么脚先出来了!”

孩子脚先出,是难产!

一个不小心产妇和孩子都不保。

守在屋外的刘伯一听这情况,脸色发白,刘婶直接哭出声来。

这可怎么办?!

这时,刘伯突然想到小姑娘说的话,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咬牙就冲进了屋里。

刘婶和刘伯的儿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阻止。

刘伯冲进屋里,二话不说就把手掌放在了秀英肚子上。

虽说公爹进儿媳的产房有违常理,可如今是两条人命,刘伯哪还顾得上这些。

说也奇怪,刘伯的手放在儿媳肚子上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手上似有一股气钻进了儿媳的肚子里。

下一秒,李家婶子惊呼出声,“孩子脚缩回去了,孩子脚缩回去了!!”

刘伯走出屋子,没一会就听到屋里传出了孩子的啼哭声。

李家婶子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脸上带笑,“刘哥,刘嫂,恭喜啊,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我接生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孩子能自己把脚收回去,乖乖调了个头,看来是个有福的孩子啊。”

刘伯送走了大夫和李家婶子,就呆呆坐着,一言不发。

刘婶有些奇怪,问出了一直闷在心里的疑惑,“老头子,你怎么知道秀英难产,提前把大夫带回来了呢?还有你之前冲进屋里那......那样是做什么?”

当时情况紧急,又是大晚上的,刘婶根本来不及让人去请刘伯回来,刘伯是如何知道家里情况的,像是能未卜先知似的还把大夫给请过来。

李家婶子刚才也说了,若大夫再晚点来,秀英醒不过来,她和孩子都活不了。

而且公爹进自家儿媳生产的屋子,把手放在儿媳的肚皮上,若传出去,还不知道别人会编排些什么。

好在刘婶了解自家男人,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刘伯闻言缓缓转过头看着刘婶,目光有些呆滞,“老婆子,我遇到神仙了!”

被称为神仙的秦卿莞此时却有些犯难。

之前她看到摆摊老伯子女宫一片灰暗,算出了他儿媳和孙子有难。

好不容易吃了馄饨恢复的一点点灵力又被她凝成符咒画在老伯的手心,救了老伯儿媳和孙儿一命。

现在的她又饿又累,没钱吃东西,只能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秦卿莞抬头看了眼天上被薄雾遮住的月亮。

没钱,只能在城郊找了个废弃的庙打起了坐。

虽说这个世界灵力薄弱,可也不是一点没有,打坐一晚多少也能恢复一些。

大齐如今算得上是国泰民安,虽说晚上会关城门,但还是人性化地留了一道小门,供晚间有急事之人进出。

秦卿莞现在这副模样,都不用刻意假冒重病,本就是重伤之人,守门人查检一下也就放行了。

至于侯府那边,她压根不急。

侯府的人之前巴不得她死了,现在却主动替她“开罪”,还交了钱,只证明一点,他们需要她做什么事。

既然有求于她,那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侯府她是要回去的,不然怎么替“秦卿莞”报仇。

不过她要侯爷来亲自接她回去!

秦卿莞打了会坐,感慨这身子太过柔弱,很难聚起灵气。

那种感觉就像上一世,她的经脉有手指般粗细,能任由充沛的灵气在体内循环运转。

而如今这具身体里的经脉还没一只筷子粗,灵气又少,都不知何时能恢复她前一世的修为。

不恢复修为,她如何打通回去的通道啊。

突然秦卿莞猛地睁开了眼睛,快速起身找个庙里偏僻的地方隐下了身形。

没一会,庙里进来了两个乞丐,一老一少。

小乞丐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扶着老乞丐坐了下来,从衣兜里掏出半块沾了泥土的饼,拍了拍上面的泥,递给老乞丐。

“爷爷,你吃。”

老乞丐摇摇头,笑道:“幸儿吃,爷爷不饿。”

“爷爷不吃,幸儿也不吃。”幸儿一脸坚持。

老乞丐无奈,只得接过饼,把饼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幸儿,“那幸儿和爷爷一起吃。”

“好!”幸儿接过小半块饼,很是开心地吃了起来。

刚咬了一口饼,幸儿突然身子一怔,手里的饼吧嗒掉在地上,目光变得呆滞无神,头缓缓转向老乞丐。

还没等老乞丐反应过来,幸儿一把掐住老乞丐的脖子,双目赤红,嘴里怒吼着,“给我去死!”


老乞丐被掐得满脸通红,下意识去掰幸儿的手,“幸......幸儿,你......你快放.......放开。”

幸儿却像是听不到一般,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强,老乞丐脸色由红转紫,渐渐喊不出话来了。

老乞丐眼里满是惊恐,不明白幸儿为何突然如此,秦卿莞却能看到少年身上冒着黑气,这是邪祟入体的征兆。

眼见老乞丐就要被掐死,秦卿莞手掐法诀,一道金光射了出去,打在幸儿身上。

黑气瞬间消散,幸儿白眼一翻,整个人晕倒在了地上。

老乞丐跟着一起滑落,也晕了过去。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居然有人敢坏我的好事,找死!”

只见一道符打向秦卿莞隐藏身形的地方。

不好,被发现了!

秦卿莞一个滚翻躲过了这道符,下一秒,就见一股黑气直冲向她,直直打在了她的胸口。

噗哧———!!

秦卿莞一口血喷出,好不容易养好一些的身体,又受伤了。

不行,她不能再在这个庙里待下去了。

看着地上昏迷的一老一少,秦卿莞捂着胸口向庙门外走去。

不管对方是谁,看到她定会对她出手,她就有机会把人引开了。

庙门外,站着三个蒙黑衣人。

其中一人看到秦卿莞出现,手一挥,“给我杀了!”

其他两人持剑冲向秦卿莞,秦卿莞咬破舌尖,以舌尖血为引,飞快在手上画出一道符。

下一秒,她就这样活生生消失在了三人面前。

下令之人先是惊咦一声,随后嗤笑道:“没想到居然会画隐身符,她受了伤,跑不远,给我追。”

隐身符需以舌尖血为引,根据每个人的灵力强弱,维持时间也不同,短则一息,最长也不会超过一盏茶。

同时会极大消耗灵力,修行能力弱的人,需要长时间修炼才能恢复。

灵力弱的人也画不出这符,所以玄门中很少有人会使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法术。

秦卿莞身子本就虚弱,又受了伤,加上强行画了隐身符,眼睛有些发花,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朝前方跌跌撞撞跑着,尽量拖延时间。

不为别的,只为能存上一丝灵气,自己哪怕死也要同那些人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秦卿莞听到马车的声音,眼睛一亮,朝马车方向冲了过去。

秦卿莞听着马车行进声音,在心里算着大概时间,守在路边,待马车经过时,直接一扑,就这样钻进了马车。

马儿突然受惊,发出嘶鸣声,吓得车夫忙拉紧缰绳勒住了马。

马车内。

秦卿莞抬头看到一男子,眼睛上蒙着一块白布,男子长什么样,她没空看清。

她只看到男子周身围绕着浓浓的黑气,不仅如此,还有不少黑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全都通过男子的眼睛进入他的身体。

好重的煞气!

这也是秦卿莞活了两世,第一次见身染如此重的煞气,还能活着的人。

“王爷,小心!”白墨提剑护在自家王爷身前。

秦卿莞顾不上什么,忍着胸口的疼痛开口,“救我,我能治好你的眼睛,还能......还能让它......它们不再缠着你。”

说完秦卿莞头一歪,晕了过去。

白墨满眼震惊地看着躺着的姑娘,和坐在他对面的常青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过惊诧。

她在说什么?!!

她能治好王爷眼睛?

还能不让那些东西缠着王爷?

王爷眼睛看不见,这是大齐国很多人都知道的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这位姑娘又如何知道有东西缠着王爷的?

又或者她说的是别的意思,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王爷......”白墨看向自家王爷,等着他的决断。

“杀了。”齐砚修淡淡吐出两个字。

他暗中回京之事,京中无人知晓,哪会这么碰巧出现这样一个女子。

齐砚修的信条从来都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若非如此,他早死一万次了。

“是!”白墨对王爷的命令从来不会打折扣,立马提剑刺向已昏迷的秦卿莞。

眼见剑即将刺中秦卿莞的胸口,一把扇子挡住了剑身。

“慢着!”出手的是常青。

常青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姑娘。

白墨手里动作一顿,不解地看向常青。

“王爷,这位姑娘在吸走你身上的煞气!”常青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身为玄霄宗第七十八代弟子,他自然能看到王爷身上的煞气。

可他不管用尽什么办法,都无法阻止煞气进入王爷身体,更别说消除煞气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来到王爷身边的煞气变得弱一些,对王爷身体冲击不那么大。

如今他居然看到王爷身上的煞气有一丝缓缓顺着姑娘的手进入她的体内,他如何不吃惊。

常青一直想找一个能吸煞气的法器未果,没想到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姑娘居然能做到。

虽然能吸走的煞气不多,但有总比没有的好,就算把她当成一个器物放在王爷身边也不错啊。

至于姑娘吸入体内的煞气,经过一道转化应会弱上许多,自己再想办法化解,总不至于让她丧命。

“白墨,把人带回府。”说完后,齐砚修不再出声。

马车继续前行。

远处三名黑衣人看到秦卿莞上了马车,停下了脚步。

“右使,那是睿王府的马车。”

睿王府啊......

“撤。”发令之人转身离开了。

主子交代过,低调行事,不可暴露行迹,睿王府他们暂时惹不起。

至于那位女子,蒙着面纱,一时也没看清模样,不过听声音,看穿扮应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隐身符虽说用的人不多,可要学会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在这么短时间内画制。

一个会画隐身符的姑娘,或许主子会感兴趣。

“查查那女人。”

“是。”

在几人走后,幸儿慢慢转醒,忙扶起昏迷的爷爷,掐着人中,把人唤醒。

幸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在晕过去前一秒,似看到角落有个姑娘,随后脑袋一痛就晕过去了。

“咳咳,幸儿,你刚才怎么了?”老乞丐醒来忍不住咳嗽几声,忙问道。

幸儿之前像是着了魔一样,老乞丐很是担心。

“爷爷,我也不知道,我们赶快离开这吧,我总觉得这庙有些邪门。”幸儿扶起了爷爷,环视了这破庙一圈。

看到庙里残破的神像怒瞪着双眼,让幸儿不由打了个寒颤。

“咳咳~~好,好。”出了之前的事,老乞丐也不敢久留,忙和幸儿一起离开了。

三人返转回来,庙里已经空无一人。

*

马车停在睿王府门口。

立马就有人上来牵走了马车,齐砚修刚进王府大门,有人迎了上来,“四哥,可还顺利?”

来人正是齐砚修的六皇弟,大齐的睿王齐昭恒。

“一切顺利。”

“那就好,那就好。”齐昭恒听闻此言算是松了口气。

“辛苦六弟了。”齐砚修诚恳说道,这么晚六弟还在一直等着他。

齐昭恒摆摆手,“皇兄,我不过就是在家里待上几天不能出门,没什么辛苦的。”

为了让四哥能暗中回京,齐昭恒对外宣称,要去宝光寺为父皇和母妃祈福,如此才能让四哥坐着睿王府的马车回京。

这时,齐昭恒才看到白墨扶着的女子,看上去已经昏迷了,有些震惊。

这四哥从不近女色,怎么会带个女子回来?

“四哥,她是?”


齐砚修淡淡回道:“路上捡的。”

齐昭恒看到女子衣服上的血迹,显然是受伤了。

“白墨,带她去澜院,我去让府医过来。”

齐昭恒了解自家四哥,他绝不是那种看到路边阿猫阿狗会突发善心,随便捡回来的。

他能带回这个女子,只能说明这女子有用。

“不用,带回翊王府。”齐砚修说完就要继续往前走,齐昭恒忙上前搀扶住他,“四哥,要不你们先住在睿王府,安全一些。”

“没事,他们不会知道我回来了。”

一行人来到王府书房,白墨熟练得上前挪动了博古架上的一个花瓶。

墙体分开,露出一个密道。

他走回来扶住齐砚修,“王爷,这边。”

眼看几人就要进入密道。

齐昭恒忙说了一句,“四哥,我听母妃说,父皇要给你和永安侯嫡女赐婚。”

齐砚修脚步一顿,丢下一句,“随便他。”便往密道走去。

*

翊王府。

医女奉命来到秦卿莞屋里,轻轻揭开了秦卿莞的面纱,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女子容貌被毁成这样,哪怕再厉害的神医恐也无法替她恢复了。

接着医女解开秦卿莞的衣裙,看到她全身的鞭伤,胸口烙铁留下的伤口,手都有些发抖。

不过好在这些伤口没一个恶化红肿发脓的。

这个姑娘之前到底是遭了什么罪啊。

待齐砚修过来时,医女已替秦卿莞处理好了伤口,正在喂她服用汤药。

见王爷过来,医女放下药碗行礼道:“王爷,这位姑娘面容被毁,全身都是伤,之前应是受了各种折磨,伤口已上了药,服下汤药,明天应能醒来。

只是......只是她脸上、身上的伤恐都会留下疤痕。”医女语气有些惋惜。

她是看出来了,这姑娘底子很好,若没这些伤疤,这张脸得多美啊。

“白墨,查。”

“是!”白墨转身离开。

常青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秦卿莞说道:“王爷,要不你今晚试试?”

齐砚修没出声。

常青见状挥了挥手,屋里所有人都退下了,只留下王爷和那位姑娘。

齐砚修杵着手杖,一步步朝床边走去,摸索到床尾,慢慢坐了下来。

......

月落日升,一抹和煦的暖阳透过窗户照在了秦卿莞的眼睛上。

秦卿莞眼皮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被包裹了起来,脸上、身上伤口有丝清凉的感觉。

这是哪?

秦卿莞转动眼珠,看到了坐在床尾,靠着床柱的男子。

男子呼吸平稳,应是睡着了,眼上依然蒙着白布,皮肤白皙,鼻梁高挺,薄唇轻抿。

一身玄色锦袍,配着暗线勾勒的云纹,腰间白玉束带衬出男子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虽说看不到眼睛,但秦卿莞直觉白布下定是双能勾人心魄的眼睛,不然就白瞎了这完美的五官轮廓了。

男子唇色带很淡的紫黑色,皮肤虽细腻,却透着不健康的白。

除此之外,秦卿莞看到男子全身笼罩着一层黑雾,一双眼睛的位置更是黑气弥漫,如同一团墨汁凝在男子眼前。

如此浓的黑气遮眼,难怪他的眼睛会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男子胸口闪过一丝微弱的金光,秦卿莞若非此时紧盯着男子看,也不一定能发现。

看到这丝金光,秦卿莞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难怪如此浓的煞气缠身,他还能活着。

秦卿莞好奇心起,调动灵力想要算算眼前这位男子的命格。

这人看上去年纪轻轻,为何能有这样厚重的功德金光,抵挡住如此重的煞气。

还有,他为何会招惹这么多煞气。

秦卿莞刚起念,惊讶地发现不过一晚时间,自己灵力为何能恢复这么多。

虽说恢复的这点灵力不如她前世的百分之一,可也是她重生以来最为充沛的时刻。

秦卿莞下意识想抬手掐指细算,却发现手掌被包成粽子,掐不了指。

还有......

秦卿莞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发现那里有丝丝黑色煞气通过她的手进入她的身体。

而那些煞气来自.......眼前的男子!

秦卿莞忙闭眼调动灵气探查全身,惊讶的发现,那些煞气进入她的身体后,经过她的丹田,就会被转化为灵力。

所以,她在这个世界增长灵力最快的方法就是吸收煞气!

若真如此,那她完全可以靠四处寻找煞气恢复自己的灵力,这可比打坐修炼,吸收日月精华快多了。

这个认知让秦聊莞有些激动。

她若能早日恢复全盛时期的灵力,就能试着打开回之前世界的通道。

不知道她在那个世界殒落后,会不会有人好好照顾她的阿泽。

想到煞气,秦卿莞突然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这不就有个现成的煞气源了吗?

这时,秦卿莞看到男子动了。

人醒了。

齐砚修虽眼睛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床上女子正盯着自己看。

“眼睛不想要了?”齐砚修出声。

许是因为刚醒,他的嗓音有些喑哑,却无端带上了一丝低沉的蛊惑。

嘴上说着警告之语,可齐砚修内心有些吃惊。

虽说他坐着睡了一晚,却是他近一年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晚。

再没有数不尽的噩梦缠身,眼睛的疼痛也减轻了大半,这样的疼痛对他而言完全可以无视了。

难道这女子真如常青所说,能压制自己身上的煞气?

又或者只是巧合?

之前的每个夜晚,齐砚修要么清醒着,忍受着眼睛传来的剧痛,要么就是在噩梦中挣扎,无法醒过来。

常青想了许多办法,都解决不了,最终只能是让齐砚修实在受不了时吃一颗安魂丹,彻底昏迷半个时辰来逃避这种折磨。

可这安魂丹也不能多吃,一天最多吃两颗,多了会损伤神智,药效一过,齐砚修还是得继续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齐砚修下意识摸了摸衣兜,里面放着一整瓶安魂丹,他昨晚一颗也没吃。

看到齐砚修醒了,秦卿莞收回了目光,她刚在心里算了下,却发现她算不出眼前男子的一切,就像有什么东西遮住了他的命格。

难道自己灵力弱到连这都算不出来了?

不对啊,要是如此,那她之前不可能算出馄饨摊老伯儿媳、孙子有难。

要么就是有高人封印了男子的命格,此人法力不在自己之下,所以算不出。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眼前男子与自己有极深的渊源,她也无法算出来。

自己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哪可能有什么渊源。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灵力太弱。

好吧,努力提升灵力吧。

面对男子威胁的话语,秦卿莞压根不在意,“这位公子,你一整晚待在一个姑娘房里,我都没说什么,你还威胁起我来了。”

齐砚修借着手杖站了起来,冷冷扔下一句话,“别忘了,是我救了你。我会纳你为良妾。”

秦卿莞:......


秦卿莞猛地坐了起来,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嘶了一声,随后看着慢慢走向房门的齐砚修。

“我能治好你的眼睛,你确定不和我谈谈?”

要不是看在昨天晚上眼前男子算是救了自己,秦卿莞才懒得搭理他。

眼睛看不看得见,被煞气缠身关她什么事。

还良妾,呵呵。

不想齐砚修像是没听到一般,脚步没有一丝停顿,手杖点地,已走到门口。

“你眼睛的煞气若还不压制住,不出一个月,你这辈子就只能成一个瞎子,神仙来都救不了你。

魇魔也会彻底占据你的神智,从此以后你就是一个瞎了眼的疯子。”秦卿莞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本不想多事,就算没有眼前男子身上的煞气供她修炼,大不了她做完答应的事后,四处游历,总能收集到别的煞气,提升灵力,只不过要多花些时间罢了。

可修道之人畏因果,这人救了她,她得把这恩情还了,才能了结因果。

吱呀一声,齐砚修径直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常青顶着黑眼眶迎了上来,“王爷,如何?”

他昨天劝王爷试着和这个姑娘待一晚,以验证她是否真的能吸走王爷身上的煞气,以及能吸收到什么程度。

那个姑娘已经昏迷,对王爷也不会有什么威胁。

虽是如此,常青也放心不下,事关姑娘清誉,他也不好进屋,一晚没睡守在房门口。

一整晚过去了,常青没听到屋里传来任何响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要知道之前每天晚上王爷都会因为噩梦或者眼睛疼痛的折磨,痛苦出声。

“去书房。”齐砚修只说了这句话,手杖点地向前走。

常青忙跟上前。

秦卿莞见对方不领情,也懒得再劝,盘腿而坐,开始用昨夜增加的灵力修复伤势。

到了书房,“王爷......”常青话还没说完,就被齐砚修打断了。

“我昨晚没做任何噩梦,眼睛和身上的疼痛也轻了不少。”

常青一听面露喜色,“太好了!太好了!王爷,你说她会不会就是那人?”

常青是出来历练时与齐砚修相识成为挚友,当初齐砚修染上煞气,常青就带着他到玄霄宗求师父出手相助。

不想师父对此也无能为力,说此煞气乃与王爷命格相纠缠,若强行驱除,王爷也活不了。

能做的只有在王爷身上画了道符,以此来延缓王爷被煞气彻底吞噬的时间。

可此符需要有人以玄霄宗秘法每隔三天催动一次才能维持,如此一来,常青就只能一直陪在齐砚修身边,替他缓解煞气。

师父夜观星象,王爷还有一线生机,就看能不能遇到应劫而生之人,此人不知男女,但是王爷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她说她能治好我的眼睛。”齐砚修语气平淡,仿佛这事与自己无关。

同样的话,常青在马车上也听那女子说过。

王爷的眼睛已经找了无数人看过,无一人能治,如今不过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说出这样的话,别说王爷,连他也不信。

可王爷与那姑娘同处一室,确实缓解了煞气的发作。

“她说我一个月后眼睛会彻底瞎盲,失去神智。”

常青一愣,这女子和师父说的一模一样!

若说之前女子说可以治好王爷的眼睛是权宜之计,只为在危急时刻让王爷出手相救。

可她如今这样说,就不是随便乱说就能说中的了。

“王爷要不.......”常青想劝王爷把女子留下试试看。

不管是不是师父说的那人,先把这女子留下总没错。

“待查明身份,我会纳她为良妾。”齐硕修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这时,书房门被敲响,“王爷。”是白墨的声音。

“进来。”

白墨推开房门,抱拳行礼,“王爷,暗卫传来消息,肖勤义今晚会去翠鸣巷。”

翠鸣巷,京城较为繁华的巷子之一,聚集着各类赌场、青楼、酒楼,也是二皇子齐景轩的幕僚肖勤义最爱去的地方。

“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只是暂时还没查到那位姑娘的身份。”白墨说道。

常青插了一句,“那位姑娘穿着素雅,衣裙面料虽不如京城世家小姐们,可也不是寻常百姓能穿的,想来应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大户人家的丫鬟若是做错了什么事,被主家处罚,她身上的伤倒也解释得通了。

“再查,晚上之事不得有误。”齐砚修吩咐道。

“是。”

书房门外,医女一脸紧张地小跑到门口行礼道:“王爷,奴婢刚想把熬好的药给那位姑娘送去,她人不见了。”

不见了?

常青忙上前搀扶着齐砚修来到了秦卿莞的屋里,已空无一人。

“暗一。”齐砚修唤了一声。

暗一不知道从哪出现,跪在了齐砚修面前,“属下在。”

“人呢?”齐砚修问道。

从昨天晚上回府,他就让暗一盯着这名女子。

暗一也是想不明白,他明明一直盯着房间,人怎么就不见了。

“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人突然消失,的确是他失职,无法辩解。

“去领二十鞭。”

“是!”

齐砚修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常青出声,“王爷,这位姑娘留了一封信还有一段.......树枝?”

常青一脸疑惑,打开信念道:“这段树枝可保你三天内不被煞气侵扰,三天后到醉仙楼找我拿新的。

对了,房里的白瓷瓶我借走了,等以后还你。”

常青看着桌上的一小段树枝,又看了眼屋里的松柏盆栽,上面刚好被人折了一段。

还看到床旁的地上放着一撂纱布,应是之前给那姑娘包扎用的,她难不成这么快就恢复了?

齐砚修摸着常青递给他的树枝,感觉到似有一股凉意从掌心涌入,来到眼睛之处,眼睛舒服许多。

“白墨,限天黑之前找到人带回来!”齐砚修的语气带上了凌厉。

不管对方是谁,他是暗中回京,不想有人坏了他的计划。

而此时的秦卿莞正在醉仙楼雅间大快朵颐。

她经过一晚上的休整,之前用剩余的灵力又修复了一下身体,很多伤口已经结痂,无需再裹得像个粽子。

她要回侯府替原主报仇,总不能一直待在翊王府。

她趁医女打开房门的瞬间,离开了王府。

秦卿莞身无分文,只能出来时顺手走了房间里白瓷瓶,当了一些钱,等以后有钱再赎了还回去。

她之前就知道瞎眼男子出身不凡,直到她离开时才发现是翊王府。

既然是翊王府,那名男子就应是当今大齐人人皆知的战神翊王齐砚修喽。

那他身上的功德之光哪来的,秦卿莞也能猜到了。

不管哪个世界,哪个朝代,谁的功德能大得过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若没他们的奉献与牺牲,如何能保一方百姓安居乐业。

以这个翊王的功德来看,想来是立下了不少战功啊。

既然如此,那一身阴煞之气又是哪来的?

嗯,有点意思。

秦卿莞对这个翊王多少生起了些好奇心。

与此同时,永安侯府。

王氏一早起来伺候秦沐峰更衣。

秦沐峰抬着双手任由王氏替他打理着衣服,问道:“人接回来了没?”


王氏温柔笑道:“自是接回来了,已经让人把卿莞安置在清晖院了。”

“嗯,最近一段时间你多费点心,好好教教这孩子。她从小没在府里长大,被养歪了。

如今要做四皇子妃了,也算是她的福分,礼仪可不能出错,让人笑话我们侯府是轻,万一若怒了皇上和四皇子可就麻烦了,这次也算给她一点教训了。”秦沐峰交代道。

其实青枝的兄嫂闹到顺天府衙时,秦沐峰就想出手解决这事了,他一个堂堂永安侯爷,从三品骁卫大将军,这点事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可王氏和他说,卿莞从回到侯府以来,一直都是行事莽撞,不通礼仪,任性妄为,没有一点世家贵女该有的风范。

不如让她在顺天府衙大牢里关上几天,吓吓她,再把她弄出来,让她心生恐惧才会有所收敛,日后能乖巧懂事一些。

如此一来,就算此事不小心传出去,也能印证侯爷处事公正廉明,于侯爷的官声也有好处。

秦沐峰公务繁忙,早出晚归,除了秦卿莞回府那日见上一面后,就再没见过这个女儿。

侯府中之事全权交由王氏打理,一直都听王氏说自己这个刚找回来的大女儿因着养在乡下,行事粗鲁,脾气暴躁,没有一点世家贵女风范。

秦沐峰一直都以公正自居,也就听从了王氏的建议,想着给这个不懂规矩的女儿一个教训也好。

反正他也不指望这个乡下长大的女儿能嫁什么好人家,也不用什么好名声,到时候在他下属中挑一个稳妥的嫁了就是了,嫡子或是庶子都不重要了。

只是没想到皇上两天前突然和他说,有意让永安侯府嫡女嫁入四皇子府,只等四皇子回京就下旨。

如此一来,自不可能再让秦卿莞待在顺天府大牢中了。

“还请侯爷放心,妾身自会打理好,定不会让卿莞辱没了侯府。”王氏替秦沐峰束好腰带,出声打断了秦沐峰的思绪。

待送走秦沐峰,王氏吩咐道:“去,把清晖院那人给我叫来。”

邓嬷嬷一脸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王氏看出不对了。

邓嬷嬷不敢再隐瞒,忙跪倒在地,“回夫人,昨天宋嬷嬷本已把人接到了府门口,可谁知一转身,大小姐,大小姐就不见了。”

王氏一抬头,眉头微皱,“什么叫不见了?”

“夫人,小桃本要带大小姐从后院回府,可一转头大小姐就凭空消失了,她和门口的守卫都没看到大小姐去哪了。

宋嬷嬷当时就带着府里的人去外面寻找,至今还没回来。”邓嬷嬷如实说道。

宋嬷嬷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说明人还没找到。

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

王氏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真是一群废物,还不快加派人手给我去找!”

“是,夫人。”邓嬷嬷正准备出去,门口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娘,一大早就发这么大的火,谁惹你生气了?”

伴随着一阵香风飘来,门口进来一位约莫十五岁的姑娘,一袭淡蓝色罗裙,裙摆以银线绣着几只蝴蝶,随着她的步伐蝴蝶似在飞舞,衬得她腰肢纤细,清丽脱俗。

邓嬷嬷忙行礼,“老奴见过二小姐。”

秦暖欣微微蹙了蹙眉,每次听到有人称呼她为“二小姐”就莫名心烦。

明明她才是侯府大小姐,那个贱人回来,她就成了二小姐。

王氏看到女儿进来,脸上表情稍缓,“欣儿来啦。”

秦暖欣走过来,乖巧地替王氏捏着肩膀,“娘,哪个不长眼的惹你生气了?发卖了就是,可别气坏了身子。”

王氏欣慰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还是欣儿有孝心,还能有谁,不就是你那个大姐姐。”

秦卿莞?

她又做什么事惹母亲生气了。

“娘,大姐姐怎么了?”秦暖欣问道。

“我好心花钱把她从大牢里弄出来,她居然不知感恩,偷偷跑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秦卿莞跑了?

秦暖欣心里一惊,“娘,她会不会是知道.......”

没等秦暖欣说完,王氏就打断她,“不可能,她一个乡下来的小贱蹄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事。”

“也对。娘,你说大姐姐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会去哪里?”秦暖欣疑惑道。

“不管去哪,总要把人找出来!邓嬷嬷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王氏怒道。

邓嬷嬷忙离开去安排加派人手了。

秦暖欣依着王氏坐了下来,语气幸灾乐祸,“娘,我可是听说姐姐在狱中受了刑,脸毁了,身上也定会留下疤痕。

你说把她嫁入翊王府,翊王知道后会不会怪罪我们侯府。”

当初秦卿莞回到侯府,所有下人都在私下偷偷议论这大小姐虽在乡野长大,可论相貌比二小姐美多了。

被大家称为京城四大美人之一的秦暖欣如何能忍,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蹄子,长了一副惯会勾引人的狐媚样子,她定要毁了这个小贱人。

为了毁掉秦卿莞的容貌,她可是给李推官送了不少好处

她听到李推官送来的消息,秦卿莞面容已毁,心下才舒坦了一些。

王氏嗤笑一声,“皇上只说要把永安侯府嫡女许配给翊王做王妃,又没指定是谁。秦卿莞比你早出生,本也是秦家嫡女,长幼有序,由她嫁给翊王,谁能挑出错来?

再说了,这翊王不过是个瞎子废物,反正也看不见,娶谁又有什么不一样。”

等翊王揭开盖头时,一切已成定局,他又能如何。

当初侯爷把秦卿莞找回来,王氏心里堵得慌,可为了维持贤惠大度的名声,明面上对秦卿莞各种照顾,私下却是纵容府里下人欺负秦卿莞。

豪门大宅的下人个个都是人精,谁还看不出当家主母的意思,欺负起这个名义上的大小姐愈发狠。

最终秦卿莞因杀害奴婢被关进了顺天府衙大牢。

王氏本希望秦卿莞就这样死在牢里,可没想到皇上突然和侯爷说要给永安侯府嫡女与四皇子赐婚。

翊王,曾经的大齐战神,十五岁开始带兵上战场,战无不胜,打得敌军听到翊王带兵就闻风丧胆。

一时间,翊王成了皇上最为重视的皇子,有人猜测他将会成为太子,继承大统。

再加上翊王身就一副丰神俊朗之姿,成了京城世家千金倾心的对象。

当时的王氏也动了想把女儿嫁给翊王的想法。

不曾想一年前,翊王突然双目失明,请了多少大夫来诊治都无法治好。

有传言翊王是因为中毒导致双目失明,还无法人道,活不过二十三岁。

一个失明的皇子,如何能继承大统,注定是个废人,甚至还有可能英年早逝。

一瞬间,翊王从京城世家众千金眼中的香饽饽,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对象。

秦暖欣自然也不愿嫁给一个废物皇子,王氏这时也有些暗自庆幸找回了秦卿莞,替欣儿挡下这一劫。

果然欣儿才是真正的凤命。

秦卿莞可不能出事,她要出事了,欣儿就得嫁给翊王这个废物了。


秦卿莞吃好东西后,想到自己三天后要给齐砚修重新做个挡煞的东西,决定拿当了瓶子的钱去买块玉牌。

她没想到随便从翊王府拿出来的白瓷瓶,居然能当一百两银子,这翊王可真有钱啊。

来到卖玉饰的地方,秦卿莞逛了几间店铺,那些玉牌要么太差,没一点点灵气,和路边的石头也没太多差别,论灵气还不如新鲜的树枝。

稍微有点灵气的玉牌,又太贵,都是千两白银起步,再好一点的都要到千两黄金,她哪有钱买。

再次来到一家玉器店铺,店小二见秦卿莞穿得比普通百姓好得多,想来是哪家小姐或者世家小姐身边的丫鬟。

见秦卿莞在店里逛了半天都没买,店小二眼睛转了转,上前笑着说道:“这位姑娘可是没挑中心仪的东西?”

秦卿莞大大方方承认,“我看上的钱不够。”

店小二一愣,一般人都会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囊中羞涩,没想到这位姑娘丝毫不为自己没钱而害羞,但也坦荡。

店小二也没因此看不起秦卿莞,脸上依然带笑热情说道:

“姑娘,好玉自然不会便宜。如若姑娘想以便宜的价格买到好玉,我倒是有条路子,就不知道姑娘敢不敢试了?”

秦卿莞一听瞬间来了兴趣,“不妨说说看。”

“我们店里不仅卖成品,还卖一些翡翠原石,价格很便宜,但里面能不能开到好的玉石全凭运气了,曾有人以一两银子的价格买下的原石,开出价值千两的冰种翡翠,姑娘可想试试?”

不得不说店小二是会揽客的,他举的这个例子很难不让人心动。

秦卿莞上一世乃天玄宗掌门,从不缺钱,宗门里各种极品玉石多不胜数,何曾关注过这些。

如今一听店小二介绍的,她立马明白过来。

赌石啊......

“行,你带我去看看。”

“哎,好咧,姑娘这边请。”店小二带着秦卿莞来到了店铺后院。

所谓后院,除了一块空旷的地上分门别类堆着许多大大小小不等的石头,一旁的楼里则是有不少人在围着师傅在解石。

“姑娘,你看,这里全是原石,每块原石价格都不同,姑娘若看中哪块买下即可拿给我们的解石师傅免费帮你解石。”店小二细心介绍着。

店里掌柜不久前辞事回老家了,东家可是要提拔新掌柜,他得好好表现,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客人。

客人买不起前铺的玉石,后面的原石肯定能买得起。

不管是卖玉石成品,还是卖原石,只要经他手卖出去的东西越多,价值越高,就越有机会当上掌柜。

大齐民风还算开放,并不会太拘泥着女子,所以女子出入酒楼、赌坊的大有人在。

秦卿莞扫视了一圈,来赌石的人倒也挺多的,有男有女,有人在精心挑选着石,有人在紧张地看着师傅解石。

“姑娘,这原石虽越大越贵,可真正的价值并不完全看大小,有时候小的原石里也能开出极品翡翠。”

店小二知道眼前这位姑娘手头不宽裕,怕秦卿莞不懂赌石,贴心地补充了一下。

秦卿莞毫不迟疑,走到一块只有成年男子两个拳头大的原石前,直接拿了起来,“我要这个,多少钱?”

店小二一愣,这姑娘也太果断了吧。

别人选原石都要精挑细选,看皮色什么的。

她倒好,直接啥也不看,随便挑了一块。

“姑娘,你要不要再挑挑?”店小二出于好意提醒了一下,毕竟这位姑娘是在他们的废石堆中挑的。

所谓废石堆就是先被店里师傅们挑过一道,不被看好的石头扔在一起,每个原石都不大,基本没机会开出什么好东西。

秦卿莞笑笑,“你也知道我没多少钱,太贵的原石我也买不起,就这个吧,我试试运气。”

店小二看她坚持,也不再说什么,不过他对这个坦荡的姑娘倒生出一些好感,主动说道:“这块原石不大,也就十两银子。这样吧,姑娘你再在这堆里挑一块,就当送你的。”

废石堆里差不多有一百多个废原石,东家交代过总价卖个五百两银子就行,他送这位姑娘一个也不算过。

十两银子说贵也不贵,说不贵,它可是大齐很多普通百姓家里差不多大半年,甚至是一年的开销,也算不上便宜。

听到店小二主动送她一块原石,秦卿莞一愣,还有这好事?

不过......

她看了一眼,随手捡起脚边的石头,“那就这个吧。”

“行,姑娘要在我们这解石,还是你带回去解?”店小二问道。

“你们帮解吧。”秦卿莞可没那耐心自己磨石头。

一旁的人开始看到有小姑娘来买原石有些好奇,现在看到秦卿莞这种买法,就知道是个啥也不懂的愣头青,纷纷摇头离开。

店小二要忙着铺前生意,收了秦卿莞的银子后,指导她去排队等待解石,就去了前铺招呼客人了。

后院里有五位解石师傅,现在人不算多,很快就轮到秦卿莞了。

一些人看到秦卿莞要解的是废石堆里的原石,都没啥兴趣,懒得围观,纷纷离开去挑自己心仪的石头了。

解石师傅看到秦卿莞挑的石头,倒也没因原石便宜态度有差别,只是依惯例问秦卿莞,是他凭经验看着解,还是秦卿莞自己有什么解石要求。

秦卿莞指着店小二送的那块原石说道:“这块师傅你看着帮我解。”又指了自己先挑的那块,“这个我想自己试着解解看。”

“好。”师傅拿起石头端详了一下,根据自己的经验解了起来。

原石本就不大,解起来也快,没一会师傅解完了,脸上带着笑,“姑娘,还不错啊,解出块豆种玉石,带一点绿。”

说完他递给秦卿莞差不多二指宽的玉石。

豆种玉石不值什么钱,不过好歹也算开出玉了。

周围人一听解出是豆种,看了眼那大小和玉质,一两银子都不值,更是认定秦卿莞啥也不懂了,纯粹是来玩玩的了。

“师傅,这块我指哪,你替我切哪可以吗?”秦卿莞问道。

“自是可以。”师傅点点头,很多客人都会有这样的要求,他们只管照做就行。

“那这里一刀。”

“这里再一刀。”

“对,这里不切了,师傅你磨一下。”

......

一开始师傅听着秦卿莞的指导随意切着,毕竟这事他都做了二十多年,熟得不能再熟了。

可待师傅磨开一道边,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绿......出绿了!”师傅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以他多年的经验,眼前的这抹绿可和之前那个豆种绿不是一个概念!

一听到出绿了,所有人都涌了过来。

人群中很多都是玩石老手,看到擦窗的这抹绿都是一脸震惊。

这绿得有点刺眼啊。

“会不会就只有这点绿。”有人质疑,毕竟很多原石是出绿了,切开后只是薄薄一片,甚至有杂裂,那样也值不了多少钱。

“若这一块都是这色,那可就不得了了。”

“这抹绿就算能切出指甲盖大小,也能值不少钱,小姑娘这块石头切涨了啊。”

懂行的人一看这抹绿,指甲盖大小都能做成饰品,价格绝对超过十两银子。

“石师傅,快解。”有性子急的人催促道。

石师傅看向秦卿莞等着她下一步指令。

“石师傅你别管她了,她一个小姑娘懂什么解石,你按你的经验来吧,别坏了这块好石头。”旁人急了。

虽说石头不是他们的,可他们也不希望一块好石头被解坏了。

“师傅,这里,这里,这里。”秦卿莞可不管别人说什么,干脆地下着指令。

石师傅也果断跟着秦卿莞的指挥走。

别人是看热闹,他可比这些人清楚多了,这小姑娘指导的每一步都精准无比,像是能看到原石里面的情况一样。

随着露出来的绿越来越多,周围的声音由最初的催促、嘈杂变得安静下来,甚至有人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绿!

太绿了!

不但绿,还透,甚至没有一丝杂质。

“帝王绿,极品帝王绿!”

在石师傅解完一整块石头后,有人惊叫出声。

石师傅颤抖抖着手把差不多有鸡蛋大小的帝王绿翡翠递给秦卿莞。

这可是他解石这么多年,第一次解出帝王绿来。

“姑娘,卖不卖,我出一千两。”有人叫道。

立马有人反驳,“刘员外,你是欺负人家小姑娘不懂,这可是帝王绿。姑娘,我出五千两,卖给我吧。”

“我出一万两!”有人直接出价。

“我出两万两!”还有人在加价。

一万两白银等同千两黄金,两万两白银等于两千两黄金,价确实很高了。

此处开出极品帝王绿的消息传出,引得前铺客人们都涌来后院欣赏。

那位店小二也跑了过来,看到之前小姑娘随便捡的废石开出帝王绿,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张大了嘴。

相比别人的震惊与激动,秦卿莞却很是淡定地问刚才替自己解石的石师傅,“这位师傅,可否替我把这块石头均切成五块随形玉牌,无需太规整,打磨光滑即可。”

啊??!!!

所有人一听全愣住了。

要知道玉石,尤其是极品玉石越大越完整,越值钱。

这姑娘要把这样的极品切成五块玉牌,根本就是暴殄天物啊。

“姑娘,万万不可啊。”

“姑娘,这一切它的价值可就大大降低了。”

“姑娘,我家里有五块辣阳绿玉牌,我便宜卖给你,你别切它了。”

大家纷纷劝道。

石师傅也出言相劝,秦卿莞却是坚持,“师傅你若不帮我切,我就拿到别的地方去切。”

见秦卿莞如此坚持,石师傅只得咬牙替秦卿莞把这块帝王绿玉石切了。

听到切石头的声音,旁观的人觉得就像是切在自己心头上。

疼,心太疼了。

好好的一块帝王绿就这样被切了。

切完后,秦卿莞谢过石师傅把它们都收起来了。

虽说切成了五块,可它还是帝王绿玉牌啊,依然有人试图劝说秦卿莞卖给他们,均被秦卿莞拒绝了。

有了这五块玉牌,她就不用愁去哪找给翊王做压制煞气的玉牌了。

在秦卿莞走进这后院时就知道,对别人来说这是赌石,对她来说,叫明捡。

秦卿莞能感受着到院里所有原石的灵气,而全场就只有她挑中的那块灵气最为充沛。

别看它小,所蕴含的灵力都可以媲美半个店铺里的玉石灵气了。

随后,京城赌石圈很快就传开了,有个蒙着面纱的小姑娘在玲珑阁开出了帝王绿。

对于玲珑阁来说,仅这一事件就给他们带来无数的客户。

大家都想沾沾这样的好运,说不定自己也能和小姑娘一样捡漏,从废石中开出极品帝王绿呢。

现在店里别说大一些、品质好一些的原石了,就是废石堆里的原石,提价到五十两一个都有人抢着要。

当初的店小二如愿当上了掌柜。

不过这些已是后话。

秦卿莞离开玲珑阁后,没走几步,就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她嘴角轻勾,不动声色往前走着。

她越走越偏僻,最后走到四下无人的巷子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后面的人。

“怎么?想抢我的玉牌?”

后面是四个大汉,手里握着刀,恶狠狠地看着秦卿莞,“小姑娘,识相的就把玉牌交出来,饶你不死。玉牌值钱,你也得有命花,不是吗?”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秦卿莞淡淡说道。

看着眼前小姑娘面对他们还能如此平静,恶徒们眼里生起了疑惑。

莫不是这个小姑娘被吓傻了?

“姑娘,我们再给你个机会,要么放下玉牌,要么死!”

说完,四人开始步步逼近秦卿莞。

可下一秒,四人眼中的小姑娘突然身子开始扭曲,四肢以极为诡异的方式弯曲,拉长着,长出了长长的指甲。

脸上的面纱不见了,露出的脸,长满了蓝色的鳞皮,巨大的嘴裂开到耳根,嘴里两排尖锐的獠牙发着幽幽的寒光。

如牛眼般大小的眼睛全是血红色,似有鲜血要从眼中滴落。

这哪是人啊!

四人被眼前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全身颤抖,下意识想跑,却发现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怪物一步步朝他们爬来。

那怪物每向他们靠近一步,四人感到心里被重锤砸了一下心脏,根本喘不过气。

想出声尖叫,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怪物爬到两人面前,突然伸出鲜红的长舌头,滴滴答答往下流着粘稠的液体,舔着四人的脸。

极度的惊恐让四人眼睛一翻,晕倒在了地上,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骚臭味。

秦卿莞看着晕倒的四人,嗤笑一声,随后捂着胸口靠着墙咳嗽起来。

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不过是用了几息时间的幻术,就让她感觉全身虚弱,眼睛发花。

“在这,人在这!”

这时巷口传来人声,秦卿莞抬头看去,就看到一堆人向自己快步走来。


秦卿莞粗一看去向自己奔来的差不多有十多人,不禁皱了皱眉。

现在的她,刚用了幻术,已没有灵力再应付这么多人了。

她正思索着应对方法,这些人却走到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为首的一位约莫花甲之年,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先是看到地上倒着的四个人,有些愣住了。

秦卿莞冷冷看着他不语。

老者收回眼里的惊讶,抱拳行了拱手礼,礼貌地说道:“这位姑娘,我乃京城玉石行会的会长蒋知礼,敢问姑娘,这些人是?”

“怎么,蒋会长带这么多人过来,也想来抢我的玉牌?”听到玉石行会,秦卿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抢?

蒋知礼先是一愣,随后就反应过来,心念微动。

一个小姑娘拥有极品帝王绿,会招来居心叵测之人并不意外。

可眼前这情形,难不成这四个人是被这小姑娘给放倒的?

看不出来啊,这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会武,果然人不可貌相。

“姑娘,你误会了,老夫之前听闻姑娘开出极品帝王绿翡翠,特前来相邀姑娘一叙,只为亲眼目睹帝王绿的风采。

这些人,可否需要老夫让人送往衙门?”

蒋知礼既然猜到了地上四人是不法之徒,乐得意卖这个人情给秦卿莞。

秦卿莞看了眼蒋知礼,又看了看地上的四人,“那就有劳蒋会长了。”

“你们帮姑娘把人押送到顺天府衙。”

蒋知礼一挥手,身后就有人走上前拖起地上几人。

“姑娘可要同去顺天府?”蒋知礼自是知道把人送去衙门,苦主也要去,不然衙门也不会受理。

“嗯。”秦卿莞点点头,“蒋会长,我现在有事要处理,其他事以后再说吧。”

蒋知礼明白,“我与姑娘一同前去,好给姑娘做个证。”

秦卿莞愣了下,一般人遇到衙门之事避之不及,这蒋会长居然主动凑上来。

“蒋会长,我去衙门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你同去小心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秦卿莞好意提醒道。

她倒不是骗人,若是没遇到这事,她现在人应该已在顺天府衙了。

蒋知礼倒也不在意,在京城他蒋知礼也不怕惹上什么麻烦。

“姑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老夫自不能见你一个小姑娘被人欺负了。”

见蒋知礼坚持,秦卿莞也不再说什么,便一同前往顺天府衙。

角落中,有一人看着秦卿莞他们离开,转身快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

登闻鼓一响,身为推官的李文彬不得不坐堂审案。

李文彬昨晚回去后,整晚噩梦连连,总梦到他审过的死刑犯或者家属来找他算账。

每个出现在他梦里的人都是面容可怖,不是缺了半个脑袋,就是没有腿,拖着残缺的身子尖叫着向他爬来。

导致他一晚上都没睡好,顶着两个黑眼圈就来了府衙当值。

本想着今天没案子,他可以在府衙后院偷个懒,补个觉,却没想才到一会,就有人敲鼓。

坐在堂上的李文彬只觉得头如有重山压着,整个人晕呼呼的,眼睛强挣睁着,在他眼里,堂下的人都有些重影。

师爷看出了李推官的不对劲,主动协助询问。

抢劫案,本也不复杂,再加上有蒋会长作证,四人很快就招了,被判了流放之刑。

“退堂。”李文彬揉了揉太阳穴,松了口气,站起身,准备回去睡觉。

“等等,大人,民女还有一事请大人替民女作主。”

李文彬瞬间心里涌上不耐烦,可有人上诉,公堂之上,他也不好不接,又重新一屁股坐了下来,语气不善,“还有什么事?”

此时的他已经想好,不管堂下这女子要告什么,他一定会偏向另一边,谁让她太烦了,影响自己睡觉。

“大人,民女要告魏大伟夫妇伙同永安侯府众人诬告民女杀人,毁民女清誉,还望大人替民女作主,还小女子一个清白。”

“哦,你可有证据?”李文彬头晕迷糊着,随口答道。

之前基本都是师爷在审讯案情,他连上告人名字也没听清。

“请大人传唤魏大伟夫妇及相关之人到堂,民女自有证据,否则任由大人处置。”秦卿莞说道。

公堂审案自是要当事人双方到场。

“来人,去唤人来。”李文彬顺口说道,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头是愈发疼了。

蒋知礼有些错愕,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的案子涉及永安侯府。

看着小姑娘脸上没有一丝慌张,再联想到之前那四名大汉,蒋知礼眉头微皱,这小姑娘到底是何人?

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在实际操作中,谁都知道根本不可能一样。

普通百姓谁敢去惹当官的啊,更别说是侯府了,难怪当初小姑娘要那样警告他。

之前的抢劫案已了,蒋知礼现在离开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他看了眼秦卿莞,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应该留下,看看情况,若能帮他就帮帮这个小姑娘。

此时的蒋知礼并不知道他这一决定将意味着什么。

师爷一听要传唤永安侯府,愣住了,又看了眼李文彬,看出自家大人应是没听进去,小声提醒道:“大人,是永安侯府。”

“我知道,去传......什么?永安侯府!”

李文彬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抬起了头,看向秦卿莞。

之前小姑娘说自己面容丑陋怕吓到人,才戴了面纱,他也没在意。

现在他看着小姑娘这双眼,只觉得有些熟悉,一时没想起来。

“你要告永安侯府?”李文彬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没错!”秦卿莞眼神清冷,毫不避讳地看着李文彬。

“你可知,普通百姓状告朝廷官员需承受三十大板?”李文彬语带威胁。

三十大板下去,以小姑娘的身板,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她能受得起吗?

“大人,我不告侯爷,只告侯府中众人构陷我杀害侯府婢女。”秦卿莞说道。

王氏并没有被封诰命,整个侯府除了秦沐峰外,不管是其他主子,还是下人都没有品阶,状告他们无需受板子。

此时的李文彬已经听清了秦卿莞所说,脑子瞬间清醒了。

永安侯府,杀婢女,不就是......

“你究竟是谁?”李文彬语气冰冷,直勾勾盯着秦卿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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