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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亲渣男小叔,短命战神纵情钩缠前文+后续

谢棠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红灯笼高挂,满堂喜庆。荣国侯两位主子同日成婚,宾客盈门。但其中一个新娘却在拜堂之后,一头撞柱了!林初禾就是在这个时候穿书的,穿的是那位一头撞柱的新娘。刚接受了原主的全部记忆,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声音传入耳中。“新娘虽意外上错花轿,既拜堂礼成,林氏便是二叔名义上的妻子,凌辰乃侄儿,断然不可能再以林氏为妻。”“雨天停轿,新娘上错花轿,定是天公偏爱定国将军,保佑我大晋战神,是以亲自做媒,凌辰愿学前人,将错就错,成就二叔的姻缘,只是不知道姜小姐是否嫌弃,愿下嫁为我妻?”今日是荣国侯之弟——大晋的定国将军萧定舟与荣国侯世子,叔侄二人分别成婚的日子。新娘分别出自林尚书府和卫国公姜府。可惜,天公不作美,花轿刚出门,不到一刻钟便大雨滂沱,两家新娘...

主角:荣国侯林初禾   更新:2025-06-24 23: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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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荣国侯林初禾的其他类型小说《换亲渣男小叔,短命战神纵情钩缠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谢棠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红灯笼高挂,满堂喜庆。荣国侯两位主子同日成婚,宾客盈门。但其中一个新娘却在拜堂之后,一头撞柱了!林初禾就是在这个时候穿书的,穿的是那位一头撞柱的新娘。刚接受了原主的全部记忆,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声音传入耳中。“新娘虽意外上错花轿,既拜堂礼成,林氏便是二叔名义上的妻子,凌辰乃侄儿,断然不可能再以林氏为妻。”“雨天停轿,新娘上错花轿,定是天公偏爱定国将军,保佑我大晋战神,是以亲自做媒,凌辰愿学前人,将错就错,成就二叔的姻缘,只是不知道姜小姐是否嫌弃,愿下嫁为我妻?”今日是荣国侯之弟——大晋的定国将军萧定舟与荣国侯世子,叔侄二人分别成婚的日子。新娘分别出自林尚书府和卫国公姜府。可惜,天公不作美,花轿刚出门,不到一刻钟便大雨滂沱,两家新娘...

《换亲渣男小叔,短命战神纵情钩缠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大红灯笼高挂,满堂喜庆。

荣国侯两位主子同日成婚,宾客盈门。

但其中一个新娘却在拜堂之后,一头撞柱了!

林初禾就是在这个时候穿书的,穿的是那位一头撞柱的新娘。

刚接受了原主的全部记忆,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新娘虽意外上错花轿,既拜堂礼成,林氏便是二叔名义上的妻子,凌辰乃侄儿,断然不可能再以林氏为妻。”

“雨天停轿,新娘上错花轿,定是天公偏爱定国将军,保佑我大晋战神,是以亲自做媒,凌辰愿学前人,将错就错,成就二叔的姻缘,只是不知道姜小姐是否嫌弃,愿下嫁为我妻?”

今日是荣国侯之弟——大晋的定国将军萧定舟与荣国侯世子,叔侄二人分别成婚的日子。

新娘分别出自林尚书府和卫国公姜府。

可惜,天公不作美,花轿刚出门,不到一刻钟便大雨滂沱,两家新娘的轿子停在城中的风雨桥上,雨停起轿的时候,出来透风的两个新娘竟上错了花轿!

林家二小姐林初禾本该是世子夫人,最后却与定国将军拜堂,礼成将送入洞房之时,发觉自己拜错了堂,羞愤撞柱!

另一个当事人荣国侯世子萧凌辰出来主持大局,决定学前人美事,当堂换亲,以姜氏为妻!

萧凌辰这么一说,在场的宾客纷纷点头:“世子说得没错,如此意外便是上天做媒,说明您与姜小姐投缘,定国将军与林二小姐投缘!”

“就是就是,这场大雨匆匆忙忙,猝不及防,可不就是天公作媒!”

宾客们嘴上说着祝福的话,实则看向林初禾的眼神却充满了同情。

为何?

自然是因为,如今的定国将军是个战伤昏迷两年、至今未醒的病人!

太医断言,他不能再醒来,就算能醒来,双腿也要废。

就连今日拜堂,他也只能靠坐在轮椅上,病容苍白,不见当年威风。

上错花轿的林氏说得好听是成了一品将军夫人,可这跟守活寡又有什么区别?

何况定国将军名下还有三个养子,最大的已有十三岁,也就比她小几岁而已。

养子已大,不靠继母。

这继母和将军夫人做得,哪里比得上前途无量的荣国侯世子啊?

可眼下萧定舟都昏迷不醒了,谁还关心这将军夫人?

另一个新娘姜悦然蒙着盖头,羞怯地表示:“婚姻大事,谨遵长辈之命。”

荣国侯府老夫人当即表示,遵从天意,将错就错!

林氏为将军夫人,姜氏为世子夫人!

一时间,又是满堂恭贺!

各人心思如何且不说,反正萧凌辰的面子得给。

等着老夫人定论之后,撞柱,但没撞死的林初禾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的,她是故意的,知道全书剧情的她自有定论。

选萧凌辰?

怎么可能?

遗产丰厚而英年早逝,还有前途无量的好大儿,又长在她审美点上的大将军,他不香么?

何况,按照原书的剧情,萧定舟还会再醒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但该算的账,一笔也不能落下!

换亲!

我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无人在意的角落,林初禾冷笑一声,在满堂恭贺中幽幽开口:“世子折辱我不够,竟还要折辱大晋的战神吗?”

什么?

满堂惊讶,全都看向了开口的林初禾?

她竟没撞死!

只见她一身红色嫁衣,额头上的血迹未干,在嬷嬷的搀扶下站得颤颤巍巍。

林初禾内心定了定神,尽量作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眼眶通红,句句控诉:“世子与姜小姐情投意合,不愿娶我为妻,直接与林家退婚便是,初禾也不是强求之人,可你二人暗中策划了换亲之事后,却说这是意外,以此折辱定国将军,这是为何?”

林初禾一开口,满室哗然!

什么?

上错花轿不是意外,竟然是暗中策划?

这策划之人,竟是定国将军的亲侄子!

不对!

萧凌辰与姜悦然情投意合,两人已经暗通款曲?

可姜悦然不是多年前就与定国将军定亲了,就是因为定国将军后来受伤不醒,婚事才迟迟不办!?

不对,传言都说林氏老实木讷、自卑懦弱,一点也比不上她那八面玲珑的太孙妃姐姐,如今竟然一语惊起千层浪!

在场的宾客懵头就被林初禾砸了几个大瓜,瞬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吃了!

没办法!

只能将耳朵竖起来!

“林氏,你在胡说什么?”萧凌辰喝斥:“胡言乱语!上错花轿是意外,怎会是谁的策划?”

作为萧凌辰母亲的侯夫人厉声道:“林氏,你莫非撞坏了脑子!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二夫人神志不清了,带二夫人下去休息!”

侯夫人直接叫林初禾二夫人,显然已经定性了这门婚事!

嚯!想死无对证?

显然,荣国侯上下都十分满意这样的“意外换亲”。

也是,姜悦然是卫国公之女,比起籍籍无名的原主,荣国侯府更加满意萧凌辰与姜悦然的婚事。

不然呢?

难道让这桩好事,给一个在他们看来已算是废人的萧定舟?

想得美嘞!

林初禾神色“悲痛”,继续揭开换亲的遮羞布:“当朝一品将军的亲事岂可当做儿戏?你们若是不信,可严刑拷打我身边的丫鬟彩环和李嬷嬷,二人早已被姜小姐收买!”

“换亲之事,非同小可,哪有做侄子的给叔叔决定婚事的道理,世子的一面之词,如何能替将军做决定?”

满堂宾客都在,请都请不走。

想粗暴解决的侯夫人自然不能将林初禾带下去。

被揭穿的萧凌辰脸色难堪,老夫人一派威严,质问林初禾:“林氏,你不愿与定舟为妻?莫非你嫌弃定舟病重?”

谁敢嫌弃定国将军?

老夫人将这两个问题放在一起问,但凡林初禾说一句不愿意嫁给萧定舟,明日百姓的口水便会淹没她!

偏心的老太婆,原著里原主被迫换亲之后受尽磋磨,就有老太婆的一份功劳。

林初禾弱不禁风,身子微微颤抖,但语气仍旧十分坚定:“老夫人为何不问将军的意愿?初禾不愿意折辱我大晋的战神。”

“笑话!”老夫人厉声道:“谁人不知,定舟如今不省人事,他如何说自己的想法?”

刚说完,老夫人一顿,自觉情急说错了话。

果然,满堂宾客一边看热闹,一边在心里嘀咕。

啧,就你欺负人家老实。

满堂窃窃私语中,林初禾的声音十分清晰:“谁说将军不能决定,将军的分明是醒着的。”

此话一出,再次满堂哗然!

“什么?”所有人都看向了林初禾。

林初禾缓缓走到了萧定舟的轮椅面前。

这才有时间,认真看向坐在轮椅上双眸紧闭的青年。

这一看,她愣住了。

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林初禾压下心头的惊讶,看向她名义上的夫君。

一身红衣,面容清俊,五官深邃。

即便坐在轮椅上,病容苍白,昏迷不醒,他依旧宛若青松遗世独立。

林初禾瞬间想起了原书里对几乎堪称完美配角的萧定舟的描述:“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而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这是她看过的无数小说里,最眼馋的角色之一。

而此时此刻,坐在轮椅上的萧定舟,也在一阵嗡嗡嗡的吵闹之中恢复了朦胧意识。

不知今夕何夕,只觉得头疼欲裂,整个身体都是沉重的,似乎即将要坠入无尽的深渊。

但萧定舟十六岁上战场,一战成名,是大晋封将年纪最小的人!

毅力惊人,意志过人!

但凡还能有意识,绝不允许自己无故沉沦!

他硬是强迫自己恢复了清明,然后,耳边就传来了一道十分温柔的声音。

“将军,初禾今日与你拜堂,但发生了意外,初禾不能独决,盼你醒来做主。”

萧定舟:“??”

萧定舟瞬间意识清明!

什么?

今日竟是他拜堂成亲的日子?

萧定舟刚醒来就听到这消息,心中满是震惊!

拜堂?

意外?

接下来,周围争论的声音,以及说话的女子与老夫人的争执,让萧定舟大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嫡母咄咄逼人,在为难方才与他说话自称初禾的女子,女子声音柔弱却十分坚定,势必要维护他的尊严,不能让人折辱他!

萧定舟心中感慨,他的新妇,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维护他,而他的家人却满眼算计。

身为男人,不能维护自己的妻子,有何脸面活在世间,不如永远做一个废人!

于是,萧大将军凭着惊人的意志力,强迫自己醒过来。

面对众人的质疑,林初禾内心心虚但表面坚定:“将军就是醒着的,只要大夫用银针刺激穴位,将军便能醒过来,初禾问心无愧,但是非对错,自有将军定夺!”

“请老夫人请大夫过来。”

她说得坚定,实则有点心虚,因为萧定舟是真的昏迷不醒。

但她前世可是中西医双修的天才,师从夏国国家最高医学研究院泰斗院士林徵,五岁就能诊脉,八岁习得师父的针灸术,具有绝佳的医学天赋。

师父说她针灸术灵活变化、炉火纯青,能一针定生死!

她曾经治疗过几类如萧定舟一般的病例,只要施以银针刺激穴位,便可短暂唤醒对方,后期再持续治疗,便可让人彻底清醒如常!

“胡闹!”老夫人失去了耐心:“危言耸听!既然你嫌弃定舟,便将你遣回林府就是!”

“我确实醒着。”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大喜之日,为何欺我新妇?”

萧定舟突然开口,吓得荣国侯府的人猛地转身。

正在为难林初禾的老夫人更是倒退一步:“定舟,你……”

事发之后一直装死的姜悦然猛的掀开盖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定舟:“将军!?”

林初禾:嘎?

正在心虚,大脑急剧转动想着怎么说服大夫施针的她猛地扭头看向萧定舟,整个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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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指南:

一对一甜文,女主好美男主好爱(*^▽^*)


哎,不是,这怎么就醒啦?

她还没用银针呢!

不会吧,莫非她真的是个小福星,拜个堂真的能冲个喜,让萧定舟奇迹般地醒了!

别说林初禾惊呆了。

在场的宾客,又好得到哪里去?

谁能想到了,昏迷了两年的定国将军,在成亲的喜堂上醒过来了!

莫非,这林氏,真是上天拜来救大晋战神的?

“定舟,你真的醒了!”

荣国侯府中,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混乱发生之后,基本不吭声的老侯爷!

“上天保佑啊,二爷醒过来了!”

紧接着扑过来的,老侯爷的侧室——如夫人。

实则萧定舟是老侯爷的外室子,生母便是母凭子贵、颇得老侯爷宠爱、风韵犹存的如夫人。

说了第一句话之后,萧定舟再开口,就顺利多了,但面对老侯爷和如夫人的眼神,并无热切,只淡淡点头:“嗯。”

“定舟啊,你感觉如何?”

“双腿无知觉,怕是不能行走,武功尽失,其他的一切如常。”

老侯爷遗憾地啊了一声,反应已不如方才热切:“没事的没事的,醒过来就好,对了,今日是你成亲的日子,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

老侯爷话还没说完,萧定舟点头:“儿子知道了。”

老侯爷又啊了一声,神色十分微妙,甚至有一点点心虚:“那你……”

萧定舟不言,只转头看向林初禾的方向。

林初禾是个资深声控,还没从萧定舟突然醒来的懵逼中反应过来,又被他低沉舒缓、空灵悠远的声音给砸了一耳朵。

糟糕!

这穿书局,是精准针对她来的啊!

她不仅要馋人家脸,还缠人家声音!

虽然心中有一万个惊讶和意外,但担心萧定舟认错人,林初禾立刻站出来说:“将军,我是林初禾,今日意外与你拜堂。”

萧定舟点头,目光在林初禾羸弱的身躯、额头上未干的血迹以及通红的眼眶上逗留一瞬,抿了抿唇,眼神有些沉。

他想起来了,多年前父亲曾为他与卫国公府的小姐定亲,那女子叫什么,他不记得了,但必然不是林氏。

看着林初禾苍白羸弱的脸庞,想起刚才她与人据理力争维护自己,萧定舟声音不觉温和了一些:“今日,委屈你了。”

林初禾瞬间眼眶通红,像是委屈终于被看见的孩子。

实则她真的不委屈,但不知道为什么就鼻子酸酸的了,可能是她穿越来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后,萧定舟是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

真不愧是她最眼馋的小说角色啊!

其实她挺赚的,造成眼下这个局面,多少也是她的手笔。

这不,为了以后。

想要日后借助将军的名声和身份过好日子,这不得为自己争取?

受点苦,是应该的。

但表面上林初禾可不会这么说,她声音哽咽:“将军理解,我就不委屈。”

萧凌辰迫不及待地出来找存在感:“二叔,今日的事情,其实是意外。”

话还没说完,萧定舟抬手,强势打断了萧凌辰的话:“你不必说,程阳!”

负责为他推轮椅的心腹程阳低声,三言两语地说清楚了喜堂上的情况。

程阳刚说完,老夫人就立刻说:“何来算计?不过是林氏一面之词,今日都是意外,林氏不愿嫁,下堂便是,没得被外人扰了我们荣国侯府的和睦安宁,让你们叔侄生了嫌隙,定舟,辰儿一向敬重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作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定舟,你刚醒来,莫要被人欺骗。”

“是啊是啊,辰儿一向敬重二叔,恪守礼节。”侯夫人也赶紧出声,若是萧定舟真的追究起来,儿子必然名声尽毁。

萧定舟听罢,冷笑了一声:“我的亲事稀里糊涂生异,竟不能过问一句?”

顿了顿,又炸出了一句让所有人更加震惊的话:“方才喜堂之上,我虽未醒,实则已有知觉,知道各位说了什么。”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一句话,吓白了所有人的脸!

尤其是某些宾客,暗戳戳回忆自己是否说过过分的话。

侯夫人虽是荣国侯的夫人,但与一品定国将军相比,侯爷只是二品官员。

此外,泰章帝开国四十年,开国时候封的八大侯门早已势微,没有实权,怎么都比不上战功赫赫的定国将军。

她在丈夫这个小了不止一轮的庶弟面前,向来没有任何气势。

连老侯爷也站出来,想要和稀泥:“定舟啊,都是一家人,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辰儿。”

林初禾不言,一味站在萧定舟身边,神色委屈却眼神倔强。

萧定舟余光瞥见林初禾失落的神色,抬手阻止了父亲的和稀泥,抬头问林初禾:“彩环和李嬷嬷何在,他们是你的人,可能处置?”

林初禾立刻:“凭将军发落!”

是个果断的女子,萧定舟内心评价。

而后,萧定舟果断且强势:“程阳,动刑!”

瞬间,满堂哗然!

好好的喜宴,变成了刑宴。

最可怕的是,萧定舟让人直接在喜堂上动刑。

在场的宾客,谁见过这种场面啊!

丫鬟和嬷嬷悲惨的叫声简直能吓哭隔壁的小孩!

不少人纷纷抬手遮住眼睛,不敢看!

定国将军有“玉面阎罗鬼见愁”之称,果然名不虚传!

姜悦然早已吓得脸色发白,躲在萧凌辰的背后!

她不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萧定舟竟然醒过来了!

可惜,他双腿失力,武功尽失,已然是个废人!

不然,她仍可嫁给他做妻子。

她给萧凌辰使了个眼色。

萧定舟昏迷的时候,萧凌辰这个世子,在荣国侯府当王,京城几乎人人给他面子。

如今萧定舟醒来,即便依旧病容苍白,萧凌辰仍旧不敢造次!

他救助地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气恼萧定舟不顾她的面子竟然当场动刑,让人看了笑话,毁了萧凌辰的名声!

果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便是这般养不熟!

但她仍给了萧凌辰安抚的眼神。

那又如何!

她是长辈,大晋以忠孝治天下,不孝名声能让人丢乌纱帽!

随着丫鬟和嬷嬷痛哭求饶的声音。

林初禾却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看了眼萧定舟。

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

李嬷嬷和彩环,真不是她冤枉的,而是这两人原本就已经被姜悦然收买了,不然换亲哪有这么简单?

如今,算是借着萧定舟的手,将人处理掉了,不然留在身边处理还得费劲。

小丫鬟和老嬷嬷没有一点骨气,被打了几个板子,该招的全都招了。

姜悦然与萧凌辰情投意合,姜悦然收买两人与萧凌辰策划了换亲之事,逼迫林氏服从,否则便让她在荣国侯府的日子生不如死。”

除此之外,他们还偷偷在林初禾的茶水中下了十日散之毒,只待林初禾安分嫁给萧定舟,承认换亲的意外,才给解药,不然她十日之后,便要香消玉殒!

程阳立刻着人搜出了收买李嬷嬷和彩环的金银珠宝,其上有荣国侯府和卫国公府的标记,容易辨认。

突然知道自己中毒了的林初禾:“!!!”

哇趣!

还有这么个雷等着她?

原书也没有说啊!

她立刻摸了下自己的脉象。

好好好!真中毒了!

好消息,富贵寡妇命!

坏消息,寡妇也短命!

两人招供,满堂宾客哗然!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姜悦然原本该是萧定舟的未婚妻,按说与萧凌辰是婶侄关系,没想到竟然暗通款曲,有悖人伦啊!

今日这一场上错花轿的意外,是精心谋算啊!

可耻两人竟还演出了这副刚认识的样子!

萧凌辰方才竟还冠冕堂皇表示是上天安排,愿意换亲,只为叔叔冲喜!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瞬间,在场的人看向萧凌辰和姜悦然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嫌弃!

这要不是在荣国侯府,都要人人上来踩一脚!

荣国侯脸上挂不住,气得一脚踹过去:“孽子,这等混账之事你竟也做得出来!你将林姜萧三府的面子,置于何处?”

侯夫人立刻抱住丈夫,“侯爷,定然是姜氏教唆辰儿的,不然辰儿怎么会做出这种错事!”

侯夫人气极,扬起巴掌就要打在姜悦然的脸上,只觉得她红颜祸水害了自己儿子!

“侯爷,辰儿性情一向稳妥,定是姜氏教唆的!”

“啪”的一声!

萧凌辰挡在姜悦然身前,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

这惊呆了侯夫人:“辰儿,你,你……”

萧凌辰将姜悦然护在身后,挺直腰杆,十分倔强:“祖母、父亲、母亲,今日的事情是我一人所为,与然儿没有半分关系,你们不要误会然儿,我们两情相悦,我此生的妻子,只会是然儿一个人,绝不会是他人!”

说完这句话,萧凌辰竟还看了一眼林初禾。

林初禾:“?”

没事吧你没事吧蠢货!

一声轻嗤,别人没听见,但她旁边的萧定舟听到了,不由得看了林初禾一眼。

却只见她垂眸站着,一副羸弱的样子,似乎天大的委屈还不能被她所消化。

任是谁看见了,都忍不住怜悯和同情。

萧凌辰梗住脖子:“我无意于林氏,她如何纠缠,都不可能让我娶她!”

“啪!”

刚说完,一杯茶水直接对着他的门面砸去,淋了他一脸,茶盏破碎,磕破了他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出手的是萧定舟。

“不知悔改,死有余辜!”萧定舟是小叔,教训晚辈理所当然。

气呼呼的林初禾立刻在心里叫好!

啊呸!

谁想嫁给你!打得好!

一句死有余辜,让老夫人脸色大变!

她是真的害怕萧定舟会杀了萧凌辰!

于是站出来,以萧定舟嫡母的身份维护孙儿:“定舟,这是你侄儿,是我的孙儿!”

“好啊,今日真是让本宫瞧了一场大戏,世间竟还有如此不知廉耻之人,真是让本宫开了眼界了!”

一道苍老但不失精神气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向前方,便见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夫人拄杖而来!

萧家众人脸色大变,立刻见礼:“见过永福大长公主!”

林初禾:“!!!”

永福大长公主!

金大腿!

林初禾的眼眸,蹭的一下放光!

萧是国姓,荣国侯府与皇室同宗同源,而永福大长公主是皇帝的亲姐姐,五十年前,可是与皇帝一起打天下的传奇人物,大晋朝以忠孝治天下,泰章帝十分爱重这个姐姐。

恰好,永福大长公主无儿无女,就偏爱战功赫赫的萧定舟。

萧定舟成婚,但是荣国侯府请的宾客里,几乎没有萧定舟的旧识,但永福大长公主不请自来。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刚出门就发生意外,延迟了一些才到,错过了观礼。

不然以她对萧定舟的疼爱,必然不可能允许稀里糊涂换亲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永福大长公主气场强大:“我看,忠信仁义礼智孝他萧凌辰是一个不占,违逆父母之言是为不孝,背弃媒妁之约是不信,算计叔伯是不仁,抛弃嫡妻是不义,萧氏一族有此子孙,是为祸害!”

她发怒,在场的人几乎都跪下来。

永福大长公主的突然到来,让萧凌辰和姜悦然意外又担忧,两人脸色不好,知晓接下来事情可能不会那么如意了。

但姜悦然有恃无恐,怕什么,她姑姑可是太子妃!

再差,谁能要她的命?

想到这里,姜悦然看向林初禾的眼神更多怨毒。

老夫人更是暗暗焦心。

她没想到永福大长公主不请自来,若是她要插手此事,没人能阻止!

永福大长公主看着萧定舟醒来,眼眶微红:“定舟,此事我已经知晓缘由,我替你们做主!”

萧定舟欠身:“定舟谢过大长公主,不过,此事更受委屈的是林氏,还请大长公主护一护林氏。”

永福大长公主生气之余,内心却十分好奇。

咦,这小子,莫非开窍了?

她语气微妙:“难得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莫非成亲了便真的会疼人了?”

从萧定舟及冠她就想替萧定舟张罗婚事,但每次得到的回复就是“我对女子无意我不想成婚”。

萧定舟:“……”

重点是这个么?

永福大长公主要为萧定舟做主,荣国侯府无人敢质疑。

除了看不清形势的萧凌辰:“错在凌辰,请大长公主放过悦然,所有责任,我一并承担,凌辰承认自己行为无状,但情之所起一往而深,若非林氏喜堂自裁,岂会闹得人尽皆知,让二叔颜面尽失?”

林初禾:“?”

家人们谁懂啊,有的人放屁太响还怪地球重力呢?

姜悦然和萧凌辰知道自己必然讨不了好了,显然想将林初禾拉下水。

毕竟,若非林初禾喜堂自裁以及当场反水,他们自然不会陷入这样不利于己的局面。

姜悦然也立刻道:“换亲之事,林氏本就知情,非一方之力所为,悦然甘愿和世子受罚,但不愿有人颠倒黑白利用将军,请大长公主明辨!若非林姐姐在闺中的时候曾言仰慕定国将军,答应换亲,悦然断然不敢做出这等事情。”

林初禾:“??”

永福大长公主被气笑了,荣国侯更是脸上无光,唯唯诺诺一句话不敢替儿子说。

永福大长公主转头看林初禾:“林氏,你怎么说?”

语气却和气了许多。

林初禾垂眸,掷地有声:“初禾虽是女子,但也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投死为国,以义灭身,定国将军乃大晋的战神,初禾能安然孝顺父母都是因为有定国将军征战沙场,安定四方,试问大晋儿女,谁人心中不仰慕定国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

姜悦然真是懂给她制造机会。

从前在闺中的时候,外面便都传言原主性格木纳、胆小怯懦、不敢出门。

如今既然机会给了,她自然也要顺势让外界改观一下对她的印象啊!

林初禾这么一说,在场的宾客齐齐点头。

有性格比较豪放的夫人也朗声道:“这话没错,谁人不敬仰定国将军,难道我们这些敬仰定国将军的妇人,都是不知廉耻不成?”

“呵呵,说句不害臊的话,当年将军未受伤时,京城不知多少芳心落于定国将军一人!”

永福大长公主赞赏的点头。

萧凌辰冷笑,质问林初禾:“既如此,你为何在喜堂自裁?”

他以为林初禾就是不愿意嫁给萧定舟一介废人,逼着她说出不敬的话惹永福大长公主不快。

即便萧定舟如今醒来,可全京城都知道,当年宫中所有太医都诊断了,萧定舟就算能醒来,双腿也保不住了,因筋脉已经全部坏死!

没有双腿的将军,便是废人一个!

陛下再多的恩宠,也会很快消散。

林初禾眼眶微红:“我被逼着答应换亲,是为保命,我在喜堂上自裁,则是为了将军的清誉,良将不怯死以苟免,烈士不毁节以求生,初禾不愿意因为自己,让大晋的战神声誉受损。”

说到这里,林初禾眼神坚定:“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初禾若因此而遭受责罚,也不悔今日所为!”

“好!”永福大长公主赞赏地看着林初禾:“如此有情有义,堪当定国将军夫人!”

萧定舟、林初禾:“??”

知道永福大长公主想做什么,萧定舟出声阻止:“大长公主,定舟残躯一副,不愿委屈他人。”

他本就没有娶妻的打算,何况如今这样的身体情况?

强行让自己醒来,也是不愿意让林氏因为自己而被人算计摆布。

林氏本还可有好前途,何必毁于他身?

大长公主却抬手阻止他的话,而是问林初禾:“虽然是被谋划是意外,今日与定舟的婚事,你可愿意承认?你如实说,即便不愿意承认,有本宫在,决不允许外人轻慢你!”

林初禾“羞怯”,看了看萧定舟,二人视线一触即离:“小女时日无多,恐怕将军嫌弃。”

时日无多?

程阳在将军的示意下提到了林初禾被逼用毒一事。

永福大长公主脸色更冷,看向姜悦然和萧凌辰:“竟使出如此下作手段,我明日要亲自问问卫国公,到底如何教导女儿!还不快将解药送来!”

姜悦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心中恨毒了林初禾。

若非林初禾反悔,事情何以至此!

姜悦然嬷嬷却主动站出来表示,下毒之事是自己所为,与自家小姐无关,让永福大长公主饶命!

但到了这个境地,谁又会相信这种鬼话?

永福大长公主冷笑:“有其主必有其奴,本宫一个都不饶!”

林初禾如愿得到了解药,立刻一口吞服!

小命要紧呀!

“好了,如今没有性命之忧了。”永福大长公主神色却十分满意:“定舟如今情况特殊,太医的断言京城皆知,林氏,本宫再问你一次,你心可曾变?”

这么金的大腿?

她怎么可能改变初心?

再说了,什么太医断言啊!

有她这个能将原书前半部分倒背如流的人知道的多?

林初禾眼神坚定得不能再坚定:“惟有方寸心,不与玄鬓变,在初禾心中,青史千秋,将军都是大晋的战神。”

萧定舟看着女子直挺的背影,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眸光微动,到嘴边的话,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好一个不与玄鬓变,既如此,本宫自然不会让你们受人诟病,来人,带本宫令牌进宫一趟,替本宫向陛下讨一份赐婚的圣旨,林家初禾与定舟乃天作之合!”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林初禾看永福大长公主的目光都变亮了。

不但名声无损,还锁定了一个金大腿!

公主府的下人得令,立刻拿着令牌离开了。

至于跪在地上的萧凌辰和姜悦然,两人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走向,顿时脸色如丧考妣。

可惜,等待他们的,还有更严重的惩罚。

永福大长公主冷哼一声:“萧凌辰不忠不信不义不仁不孝不悌,请萧氏家法,杖五十,跪祠堂十日,连三日滴水不得进!听闻你即将入御林军,如此不忠之人,怎可保护陛下安危?”

荣国侯一家大惊失色,仗打五十,焉能活命?

且这是要延迟萧凌辰入仕的机会?

果然,下一秒,永福大长公主便说:“我会如实跟陛下言明今日之事,希望陛下重新考虑御林军左中郎将人选,你可服气?”

萧凌辰当然不认!

但他能说么?

不能!

因此,他只能咬碎了牙自己往肚子里咽:“凌辰遵大长公主教诲。”

永福大长公主最后看了眼姜悦然,虽什么也不说,但冷蔑之色,毫不掩饰:“自奔为妾,枉费当年卫国公与太子妃求到陛下跟前,成全你与定舟的婚事,如今你二人既情投意合,本宫便做主成全了你,让你做萧凌辰的侧室,永不可抬为正妻!”


堂堂嫡女,被指为侧室,还永远不能被抬正妻!

姜悦然脸色发白:“不,不可以。”

她竟失声喊出来:“不可以,我姑姑是太子妃!”

永福大长公主冷笑:“太子妃只会以此为耻!”

姜悦然不堪刺激,竟直接当场晕过去了!

永福大长公主的到来,让这荒唐的换亲,画上了句号。

原本摩拳擦掌打算暗戳戳谋划的林初禾,就这么坐享其成了。

被爽到了怎么回事?

荣国侯府与皇室同宗同源,同是出自凤阳萧氏,永福大长公主如今算是萧氏最年长之人,她插手萧凌辰的婚事,无人敢置喙。

何况,她从前就护着萧定舟,这两年萧定舟受伤昏迷不醒,京城人都以为,永福大长公主忘记曾经的战神了。

这也是萧凌辰敢堂而皇之地给亲叔叔换亲的理由。

荣国侯双腿颤抖,本以为能靠儿子入御林军而光耀门楣,却被横插一手。

眼看儿子脸色苍白,似无法承受,他暗暗想着,明早一早进宫请求陛下开恩!

然而去宫中请旨的人,去得快,回得也快。

泰章帝听闻萧定舟醒来,龙颜大悦,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又龙颜大怒!

他大手一挥,给萧定舟和林初禾赐婚了,还着人送了两箱贺礼,一箱给林初禾压惊,一箱补品给萧定舟补身子。

林初禾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大箱子,眼睛亮了!

嚯!

她可是眼尖地看到金光了!

赚了赚了,这笔买卖,一点也不亏!

传旨公公笑眯眯地说:“萧世子新婚燕尔,陛下体恤,可延迟入禁军的时间。”

延迟,却没有说具体的时间。

这与收回成命无异。

萧凌辰瘫在了地上。

还谋划着明日一早进宫请罪的荣国侯知道,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心中悲愤,对萧定舟的不满达到了顶点!

不但如此,传旨的公公还带来了泰章帝的口令,让永福大长公主处置姜悦然。

为何?

自然是因为,当初是卫国公亲自进宫,太子妃开口,请泰章帝做主,成全了姜悦然和萧定舟的婚事。

却没想到,姜悦然因为萧定舟受伤而悔婚,甚至作出毫无体面的换亲之事,这不是打皇帝的脸么?

事已至此,接下来的悲惨局面,林初禾可就不参与咯。

笑死了,姜悦然还以为能仗太子妃的势,她搞出这一出,太子妃不在心里骂死她就不错了!

宾客们吃了一肚子的瓜,撑得“扶墙”离开了荣国侯府。

赶紧回去,分享大瓜!

林初禾则带着皇帝给的奖赏,和萧定舟入洞房了——回了他的院子听风院。

林初禾矜持地坐在床边,身上还穿着大红嫁衣,看萧定舟如看金山,含情脉脉:“夫君……”

所谓洞房花烛,她与萧定舟如今可是皇帝赐婚,名正言顺,必然要洞房花烛的。

不过,萧定舟刚刚醒来,不良于行,这洞房之事恐怕还得她来。

洞房花烛的时候,她若要主动,要如何做呢?

曾经也用过小玩具,不过,小玩具和真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啊。

何况,对着将军这张脸,那一道道声音……

林初禾的脑海里,已经囤积了一堆颜色废料。

林初禾脑袋里酱酱酿酿的时候,萧定舟却说:“今夜夫人先好好休息,日后,你住主屋。”

说完,他转动轮椅要出去。

林初禾反应过来,唉?这就走啦?

不行呀,你走了我跟谁培养感情啊!

不培养感情日后怎么继承你的大金库啊!

按照剧情,你得英年早逝的!

她立刻站起来:“夫君,新婚之夜,你不在主屋,去何处?”

萧定舟偏头,定定地看着林初禾:“我去书房。”

林氏莫非不懂,他留在新房,会发生什么事?

林初禾:“是现在去,一会儿回来么,还是今夜都不回来了,以后也不回来了?”

萧定舟:“……”

萧定舟短暂的沉默,让林初禾意识到了真正了答案。

她立刻“委屈”:“夫君既然不喜我这个新妇,为何不拒绝永福大长公主的安排?”

林初禾眼神幽怨、楚楚可怜,萧定舟默了一下,解释:“我没有。”

林初禾眼神“受伤”表示不相信。

萧定舟只好耐心解释:“你受伤了,我不方便,往常都是程阳照顾我起居。”

他一个大男人,多有不便之处,林氏小女子,手腕纤细柔弱,他怕是一拧就断了,如何照顾他。

再说了,她是将军夫人,不是将军的丫鬟,哪能让她亲自照顾自己。

林初禾不知萧定舟的具体的想法,心想这有何难?

不就是照顾病人,我懂!

再说,我可是你未来的遗产继承人,你就是我的富贵上司,为了未来的美好生活,本着医护工作者的责任心,我铁定比任何人都懂得照顾病人啊!

于是,林初禾立刻站起来,将萧定舟的轮椅转回来:“那从今日开始,由我照顾夫君!”

说完,还对着门外说:“你们不必伺候了,今夜由我照顾夫君!”

她刚穿来,原书剧情进度就发生了变化——萧定舟莫名其妙地醒过来了!

谁知道接下来还可能发生什么变化?

她得尽快跟萧定舟建立好夫妻关系。

互信合作的关系,才能让她在侯府生活得顺风顺水,甚至找到办法搬出去!

原书里说了,萧定舟此人表面待人温和,实际上内心非常冷硬,十分强势,像是一块捂不热的冰,这跟他的成长环境有关。

作为外室子,他被生母当做争宠争地位的工具人,十六岁上战场,历经生死早已心硬如铁。

荣国侯府的人畏惧他,分明早已势微,却又依靠他一身军功作威作福,享受荣耀,心中却又不甘而嫉妒。

成长至今,他几乎没有获得爱,谈何给予爱?

但恰是这么一个人,在原书作者的笔下惊才绝艳,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大晋的战神和历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光芒远比主角闪亮。

林初禾最喜欢这本名为《团宠小公主,霸宠爹爹杀疯了!》的小说,她听过无数遍,但只听前半部分,作者写死了萧定舟之后的剧情,她就不爱听了!

因此对后半部分的记忆有限。

要攻破萧定舟的心理防线,不但需要时间,还需要智慧。

除掉自己想全面继承萧定舟未来的遗产,其实原书里,萧定舟待被换亲的原主,也是不薄的,至少在他后来醒来后,极尽所能给原主不错的生活,就算后来战死沙场,不但留了自己的财产,还留信让原主重新嫁人。

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只是原主生性拧巴,被迫换亲却又不堪侮辱,又在母家林家的PUA下过得痛不欲生,又不得老夫人的喜爱,才很快香消玉殒。

不管是出于萧定舟对原主的那一份好,还是林初禾本身对萧定舟的欣赏,其实也希望他能在人生的最后期限,获得一些快乐和温暖,感受生活的另一种可能。

将军的美色固然可人,但她也是很注重精神享受的。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她这张嘴,最会说话啦!

林初禾话刚说完,外面立刻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们果然走了。

萧定舟:“……”

他坐在轮椅上,沉默地看着林初禾。

林初禾露出十二万分真诚的微笑:“我扶你上床?”

萧定舟觉得夫人柔弱不能自理:“我可以自己来。”

林初禾并不为对方的拒绝而尴尬丧气:“夫妻一体,夫君也要给我学习的机会,习惯两个人,哦不,我们一家人的生活。”

说完,她将萧定舟的轮椅推到床边,扶住他的胳膊:“这样可以么?”

女子突然的靠近,带来一阵陌生的馨香,她的长发轻扫在自己的手背上。

这样与陌生女子过于亲密的接触,对萧定舟而言,是头一次。

萧定舟手背僵硬一瞬,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然后,一手撑在床上,借力挪到了床上。

其实,如果没有林初禾帮忙,他会上去得更快。

因为,他并没有内功尽失。

先前那样说,不过是想看父亲的反应。

父亲失望的眼神,如他所料!

但也不晓得为何,刚才他也没有说出口。

林初禾非常满意。

可惜萧定舟不需要她宽衣解带。

即便病中两年,但下人将他照顾得极好,宫中时不时有太医过来,无人敢怠慢,除了消瘦一些,萧定舟的身体并没有夸张地瘦弱。

林初禾:“好吧。”

萧定舟:“??”

他是听到了遗憾么?

带着淡淡的遗憾,林初禾自己卸了妆。

她动作磨磨蹭蹭,慢腾腾的,透过铜镜看着坐在床上的俊美夫君,心里乐呵乐呵。

说实话,对着萧定舟这张脸,她挺难克制住自己的。

毕竟,这张脸,与她曾经按照人体骨骼最佳比例建模蜡雕出来、放在实验室那张脸,几乎一模一样。

当时师姐还取笑她不仅声控,还是颜控,人体模型也如此苛刻雕琢。

而他的声音,又精准击中自己的心巴。

也就是他如今双腿不方便,让她比较有点道德感。

害!如果是师兄师姐们知道萧定舟不但长了一张这样的脸,还成了他的夫君,肯定会惊掉下巴!

说起来,她猝死了,师父和师兄师姐肯定很难过吧。

毕竟她这样的天才师妹和徒弟,真的失之不再来。

再也没有人发论文的时候,再带上他们了!

难过是应该的,不过,允许他们难过一天就好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林初禾看着窗外的夜空,在心里默默说,师父,师姐,我在这边,也会过得很好很好的!

林初禾自以为磨磨蹭蹭暗中观赏夫君的美貌对方而不自知。

实则萧定舟敏锐非常,完全不能忽视铜镜里灼热的视线。

不对,确切地说,时而灼热,时而兴奋,时而羞怯,时而沉浸。

他不知道自己的新妇在想什么,只觉得她像一本谜题重重的书。

于是,他心中的思绪在注意到那一抹视线之后,未曾散开。

等林初禾处理好,身上只着单薄的红色里衣,不施粉黛,长发垂落,如清水芙蓉。

“夫君,我熄灯了哦?”

萧定舟闻声抬头看过去,就见他的新妇似画中走来,婀娜缥缈。

可惜,也仅仅这一眼,然后,房中灯暗,林初禾的身姿,瞬间只剩下一个夜色的轮廓。

接着,芙蓉帐间生暖香。

林初禾进了被窝。

她乖巧地躺下,盖好了被子。

当然,萧定舟也躺下了,正要闭上眼睛,忽觉熟悉的气息靠近。

萧定舟瞬间充满警惕!

“夫君,新婚愉快。”

却是林初禾,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林初禾亲完了,躺下来,自以为淡定地说:“洞房花烛,要一点仪式感。”

实际上在心里呐喊!

死心脏!淡定,别乱跳!

不就是第一次亲异性么?

有什么大不了,还没亲嘴呢!

萧定舟不语,一味地耳朵烧红。

林初禾的气息靠过来的瞬间,他浑身下意识充满了警惕,以为林初禾要做什么,结果,却是她亲了自己一下?

萧定舟若非定力十足,都要一掌将她拍出去。

幸好房间烛光昏暗,无人能见到他烧红的耳朵和发热的面颊。

紧张的将军,感受到了夫人失序的心跳,不自觉弯了弯唇角。

还以为她多大胆呢,原来也是如此“不中用”!

下一秒,左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

是林初禾!

她又不老实了,抓住了萧定舟的手,还强行十指紧扣。

萧定舟再次僵住,热气从耳朵蔓延到整个面部,下意识抽回手,但被林初禾扣得更紧了。

“夫君……”一道软绵绵的声音瞬间瓦解萧定舟的挣扎:“我第一次离家,有些不安。”

萧定舟的左手,瞬间不动了。

也罢,新婚之夜,这是他的妻,自己已经无法与她圆房,无论如何,总不能让她感到失落。

只是,他的妻,有些孩子气。

将军心中虽然如此“吐槽”,但下一刻却认真握住了夫人的手。

林初禾满意了,闭上了眼睛。

意识模糊之前,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萧定舟尚未习惯身边多了个人,显然,林初禾适应性很强,他耳边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萧定舟:“……”

他在心里给自己的新妇下结论了:小骗子。

第一次离家不安?

分明睡得比谁都熟!

萧定舟整个人都很清醒,还在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刚才回院子的路上,程阳简单说了下这两年的变化,但更具体的,还需他一一了解。

哦,还有三个养子,方才在喜堂上,只匆匆一见,还不曾说话。

只是看着面色,两个孩子这两年,必定过得不太好,明日得早起去看看他们。

还有陛下今天的圣旨,他不会觉得是单纯赐婚,林氏是太孙妃的娘家,太子重病不能继承大统,太孙一直是陛下的最佳人选……

就在萧定舟想着如今的局势的时候,觉得肚皮上一重!

瞬间,萧定舟浑身冷冽,杀气冒出——

下一秒就要将林初禾拍飞出去!

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哦,是他的新妇,将一条腿压在了他的身上,身子一翻,整个人将他抱住了,“啪叽”了下嘴巴,发出了“嘿嘿嘿”的笑声。

萧定舟浑身的杀气瞬间卸掉,甚至反噬了自己,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嘿嘿嘿……”怀里的人咕哝了一声:“大金砖。”

萧定舟:“??”

大约是做梦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说他是大金砖。

萧定舟刚抬手,擦掉唇边的血,只觉得胸口一凉,抬手一摸。

哦,是他新妇的口水。

萧定舟:“……”

这便是他的新妇所言的,照顾他?

可怜萧大将军,不但双腿没有知觉,还身体僵成了一块木板躺在床上。

原先脑海里各种谋算想法消失殆尽,鼻尖只有女子身上似有若无的幽香,耳边是均匀的呼吸,身上是柔软的身子。

脑海里,不知为何,闪过了从前在军营中,那些小兵痞夜间谈论的粗俗话本。

“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萧定舟唰的闭上了眼睛,开始背兵书。

*

夜深了,红烛燃尽。

“夫君……”

萧定舟感觉脸上痒痒的,似有什么轻抚而过,从眉心,蔓延到唇角。

他心脏急剧跳动,整个人如在烈焰之中燃烧。

鼻息中,是熟悉的幽香。

一只柔软的小手,在他的胸膛游走,渐渐往下。

“夫君……”

在那只手越过防线之后,萧定舟蓦的瞪大了眸子,一抬头,就看到昏暗的红帐内,他的新妇眼角蔓延出阵阵红意,娇艳惑人,双眸迷离地看着他,娇声句句唤他。

但萧定舟发现,自己竟不能动弹!

只能任由他的新妇,如小兵痞话本里的妖精那般,对自己为所欲为。

萧定舟呼吸急促,这感觉过于陌生,他完全不能自己控制自己。

可他妖精一般的新妇,实在娇弱,不但力道轻柔,让他不上不下。

还总是不得其法,让他如蚁钻心。

只会一声一声,在他耳边,声音颤颤唤他“夫君”。

“夫君……”

萧定舟气极,用了很大的力道,似乎挣脱了某种束缚,正要掐住她颤巍巍的柔软腰肢主导局面,却握了个空。

萧定舟:“?”

萧定舟“唰”的一下睁开了眸子!

天光微亮,入目是红彤彤的帐顶,帐外,墙边的红烛已经燃尽了。

他的肩窝,趴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哦,就是在梦里,声音颤颤,如妖精一般唤他夫君的人儿。

林初禾不但脑袋枕在他的肩窝,半个身子也几乎压在了他的身上,睡得十分香甜。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梦,萧定舟瞬间羞愤难当!

他怎会如此?

太不可理喻了!

短暂的脑袋空白之后,随着林初禾搭在他身上的一只腿动了一下。

萧定舟再次反应过来。

不由得抬头往身下一看,瞬间面红耳赤。

他怎么如此?

太无礼了!

于是,卯时刚到,天光微亮,守在院子里的程阳,就看到自家将军起来了。

这么早?

昨夜还是新婚,将军到底是酣战一夜,还是受限于双腿,不得疏解?

程阳也不敢问,也不敢说,但见将军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程阳立刻迎上去:“将军。”

萧定舟脸色沉沉:“出去吹吹风。”

程阳:“?”


萧定舟最后去了书房,翻出了一本岭南的地方志。

他记得曾在岭南的史书上见过记载,巫族善蛊,可霍乱心智,于梦中让人气息渐消但脉象却越发强健。

便是名医也不能诊断出来!

他怀疑自己当年中蛊了!

程阳不言,只一味给将军找书。

如果他知道自家将军的想法,一定会觉得十分离谱!

将军单身多年不娶妻,如今好不容易娶妻了,竟觉得男女情爱,是巫蛊所累。

离谱!

另一边,林初禾醒来的时候,身边已不见萧定舟的身影。

她在床上静静发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穿书了!

哦,从国医圣手林徵中西医双修的天才徒弟,变成了她最喜欢的小说角色里的炮灰妻。

不过,炮灰的命运,目前的扭转进展,还不错。

想到这里,她才猛然想起来,自己的睡姿是出了名的不太好,从前跟师姐一起睡觉,她总是被自己踹下床。

不过,如今她穿成了书中的林初禾。

这身体已经不是曾经的身体了,应该,不会继续睡相不好了吧?

听到动静,贴身丫鬟清霜和林嬷嬷进来服侍她。

二人却在林初禾的床前就跪了下来:“昨日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让小姐受了委屈,被人下毒。”

林初禾知道,这两人,对原主是好的,尤其是林嬷嬷,待她比亲生母亲还好。

换亲的事情,不是他们能阻止的,这背后既有原主的软弱和不敢反抗,未尝没有林家人的默许。

以及,原主那位人美心善的太孙妃姐姐的手笔。

“从前的事,不必再说,如今我是将军的夫人,日后我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当然,若是他人让我们过不好,也不能坐以待毙,需得让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林初禾突然变得强硬,敢为自己争取,林嬷嬷和清霜都激动坏了,热泪盈眶:“好,听小姐的吩咐!”

林初禾点了点头:“给我挽发吧。”

瞬间,屋子里都忙碌了起来。

梳妆的时候,林初禾又看到了昨日宫里来的赏赐。

她顺手摸了一把,摸到了一个大金锭子!

林初禾:(^o^)/~

这滋味,谁能不说一句美妙呢!

不过……

“姜氏和世子那边,将将军给的嫁妆拿过来了么?”

“没有,夫人,可要提醒他们?”

萧凌辰本来就不是真心要娶原主,送的嫁妆多,有排面,但是不值钱。

哪里比得上萧定舟送出去的。

“当然,亲都换了,没道理别的不换回来。”

与她的钱钱作对,那就是不共戴天了!

萧定舟早上在书房看了岭南地方志,待天再亮一点,又见了三个孩子。

如今刚到房门口,便听到房中主仆说说笑笑。

萧定舟一顿。

听风院太过热闹了,从他住进来,从未如此热闹过,若非熟路,都要以为自己走错了。

林初禾立刻发现了萧定舟的身影,瞬间眸光一亮:“夫君!”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二人是多么如胶似漆,感情深厚。

看到林初禾,萧定舟难免想起清晨的狼狈样,以及梦中的旖旎,眼眸微闪,应了一声:“夫人。”

林初禾笑眯眯,手里举着两只簪子似乎在为难:“夫君觉得哪一只簪子比较合适?”

林嬷嬷和清霜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心中十分欣慰!

真不错!

小姐果然长进了,竟懂得撩拨姑爷了!

萧定舟看了自己的新妇一眼,比起昨日红妆惊艳,今日更显几分清丽娇美。

宛若晨间绽放的海棠。

笑起来杏眸圆圆的,颇像他从前捡到的一只猫,可惜后来跑了。

萧定舟觉得自己定是中蛊了,不然为何竟觉得她有几分憨纯可爱?

当下心一凛,萧定舟道:“夫人自己决定即可。”

林初禾弯眸笑:“可我想让夫君替我选择呀,若非夫君一早就出去了,我还想让夫君替我画眉呢,从前在闺中的时候,便听闻定国将军画得一手好丹青。”

微微撒娇的语气,谁能拒绝?

何况她双眸亮晶晶的,是真心的赞赏。

萧定舟象征性咳嗽一声,目光又认真看了看林初禾,最后,停留在她左手的淡紫色珠簪上:“这只比较适合夫人。”

林初禾:“听夫君的!”

她立刻将另一只簪子放在桌上,然后,将淡紫色的珠簪递给萧定舟。

萧定舟:“??”

萧大将军有短暂的不解。

林初禾一把拉过他的手,将珠簪塞他的手里:“帮我戴呀!”

女子的手又软又暖和,不似他刚从外面回来,还有点微凉。

林初禾说完,就自觉地蹲在了萧定舟的身前,杏眸十分真诚地看着他,满满都是期待,让人觉得拒绝他,就是罪大恶极。

萧定舟只犹豫了一瞬间,便抬手,将簪子插进了她的发间。

林初禾歪头,晃晃小脑袋,煞是可爱:“好看么?”

萧定舟:“好看的。”

她长相姣好,自然是戴什么样的首饰,都好看的。

想到这里,萧定舟说:“库房里还有些首饰,晚些让人拿过来给你用。”

林初禾眼眸一亮:“谢谢夫君!”

说完,站起弯腰,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

动作一气呵成!

萧定舟瞳孔微缩,定在当场。

耳朵也发热了!

这不自然的模样,显然十分青涩。

林初禾很满意!

嘿嘿嘿,就是出其不意!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夫妻之间嘛,亲密接触的机会多了,感情自然而然就养成了。

就是,夫君好像有一丢丢小纯情。

林初禾觉得挺好玩的,趁着萧定舟还纯情的时候,先可劲撩拨!

这边,林初禾在可劲地撩拨夫君,而另一边,荣国侯府的正堂,长辈们已在等待新妇敬茶。

萧凌辰和姜悦然也在。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昨日永福大长公主离开之后,卫国公府来人了,与荣国侯在书房里争吵了一个多时辰。

而萧凌辰院子里的哭闹声,持续了很久呢。

姜悦然今日就是上妆了,脸色依旧憔悴。

哦,等会敬过茶之后,萧凌辰还得去受家法。

不过,母亲昨日答应她,请祖父和祖母出面,让二叔减轻他的责罚,不然五十大板如何受得住?

他可能会被打死!

府中一摊事,侯夫人的脸色不好:“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话落,一道娇笑的声音响起:“瞧夫人您说的什么话,二爷的身子如何大家都知道,老爷都不急呢,您倒是急上了。”

开口的是如夫人,也就是萧定舟的生母。

老侯爷宠爱如夫人非常,甚至到不着家的地步,他如今几乎不住侯府,不理侯府中事,而是在庄子上住着,与如夫人谈诗作画,风流快活。

若非府中有喜事,两人还不回来。

这事儿京城都知道,老侯爷早就晚节不保。

府中大小事务,上有老夫人做主,中有荣国侯做主,但侯夫人也不敢呛如夫人的话,毕竟,老侯爷宠爱她到昏了头。

“二爷和二夫人到了!”

门外传来声音,众人抬眼看过去,便见萧定舟坐着轮椅而来,而推着轮椅的,正是林初禾。

比起在场的人,林初禾可谓气色红润。

姜悦然手中的帕子,差点被她戳破!

林初禾推着萧定舟进来,便笑眯眯开口:“我跟将军来晚了,诸位久等了吧?也怪我,不放心将军的身子,非要大夫把脉不可。”

方才她已知道,萧定舟早上请过府中大夫了。

林初禾这么一说,众人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怪罪病人去看大夫。

原本打算若是长辈怪罪林初禾来晚了就说自己请脉耽误了时间的萧定舟:“……”

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萧大将军只好不言。

老夫人有所心思,指望等会萧定舟能开口,主动放过萧凌辰,因此,给了两人好脸色。

“不着急,定舟的身子要紧,大夫如何说?”

萧定舟:“依旧如故。”

老夫人立刻宽慰他先好好养身子,萧定舟应下了。

林初禾这才看了眼在场的所有人,回忆了下原书中的剧情,发现满脑子都是关于萧定舟的。

同样作为配角的萧凌辰,则在后期大放异彩,但也逃不过炮灰的下场。

害!

突然觉得,挑战就少了!

别人穿越都是直面主角,被主角光环硬控。

而她面对的是比自己晚一点死的另一批炮灰。

不过,原书里的萧凌辰和姜悦然也不是什么好人,换亲成功之后,姜悦然与萧凌辰暗中蹉跎原主,后期更是将萧定舟的幼子沉入了池塘。

后期他与萧定舟的长子同为太孙谋臣,公报私仇,断了萧定舟长子的一双腿,说让他子承父病。

如今,有她在,绝不会让这些事情再发生!

想到这里,林初禾四下一看,对上了三双视线。

便是萧定舟的三个养子。

视线刚对上,大的那个谦逊温和,微微一笑,是个翩翩君子。

但林初禾知道,这只是表象。

实际上这孩子表面温润如玉,实则是个狠角色!

二子则目光好奇地看着自己,对上她视线的瞬间,立刻扭头,假装十分严肃,胸膛都挺直了。

哦,是个小傲娇。

最小的一个小团子,则歪头看着自己,眸光充满了好奇,在林初禾看过去的时候,又像是受惊的小乌龟一样,缩回了自己的脑袋,只在哥哥的身后,偷偷看着林初禾。

林初禾朝着他和气一笑。

小身影连小脚丫也躲回去了,小手紧紧揪着兄长的外衣。

林初禾笑了!

嘿嘿嘿,小团子!

她一口一个!


“敬茶吧。”

老夫人发话,仪式开始。

敬茶的仪式简单,在场唯一能让萧定舟与林初禾敬茶的,只有老侯爷和老夫人,荣国侯和侯夫人则是送礼。

侯夫人心中对林初禾十分不喜。

这原本该是她的儿媳妇,结果如今成了自己的妯娌!

怎么看怎么别扭!

况且若不是昨日林氏多事,又岂会让辰儿的名声受损!

便是自己儿子不喜欢的女子,也应该娶进门,放在后宅就是了,换亲像个什么事儿?

她今早一早就让人出去打听,外面的人都说他儿子不知廉耻,觊觎叔妻。

听得侯夫人差点气了个倒仰,至今还在头疼!

可她如今不敢表现任何不爽,甚至还要给林初禾礼物和祝福。

看着侯夫人忍气忍得手都在发抖,林初禾爽了!

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拿我毫无办法的样子。

二人敬茶过后,便是昨日同样成婚的萧凌辰与他的侧室。

按理说,侧室不必给长辈敬茶,而应该丈夫的正妻敬茶。

但萧凌辰坚决要求带上姜悦然,为此早上还跟荣国侯吵架了。

于是,二人分别给祖辈和父辈敬茶了。

老夫人的偏心真是半点不隐藏,面对萧凌辰,笑容不但开心多了,送的红包,都更厚一层。

萧定舟和林初禾是长辈,萧凌辰和姜悦然也是要给二人敬茶的。

一反昨日的态度,今日的萧凌辰君子端方:“二叔,昨日凌辰做错了事情,如今已经知错,日后绝不会再犯。”

萧定舟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萧凌辰又向林初禾道歉:“二婶,昨日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原谅?

有些人真是毫无自知之明。

犯了错,一句“抱歉”就想一笔勾销?

林初禾不言,只是露出恰到好处的、让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得不到林初禾口头上的原谅,萧凌辰心中不满!

不知为何,今日见林初禾,竟觉得她与往日十分不同,更多了几分神采,以及新妇的明艳娇美。

想必昨日的新婚之夜,与二叔过得极为美好。

对比之下,难免想到昨日姜悦然抽抽噎噎哭闹了一夜,萧凌辰便突然觉得烦躁。

他真是失策了,当初应该将林氏娶进门,然儿不喜,冷落了便是,何至于闹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再说了,凭什么本该是他的女人,要换给二叔一个外室子出身的?

“啪嗒”一声,萧定舟的茶盏放在了茶几上。

萧凌辰闻声下意识看过去,便对上了萧定舟凌厉的视线。

萧凌辰顿觉脊背生寒,立刻收回视线,垂下眼眸。

老夫人立刻开口打破尴尬局面:“你二婶又岂会跟你一个小辈计较,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些许小错,事情过了便过了,都是一家人。”

萧定舟蹙眉:“这是小错?”

老夫人一哽,想驳回去,又生生忍下了:“好了好了,不说了,凌辰怎么说也是你大哥的亲生儿子,继续敬茶。”

萧凌辰给萧定舟敬茶,姜悦然便要给林初禾敬茶。

姜悦然如今恨死了林初禾。

原本该是一块任人宰割的木头,没想到昨日竟然敢反抗。

昨日卫国公府来人了,对她私下换亲的举动十分不满。

太子妃姑姑更是,连派个人过来都不曾!

父亲更是扬言不认她,骂她不知廉耻,母亲责骂她不顾家中妹妹,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影响族中姐妹的婚事。

可姜悦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她为自己争取幸福生活,何错之后?

让她嫁给萧定舟那样的废人,她的一生就毁了!

谁又来同情她?

她只是跟萧凌辰两情相悦而已,相爱的两个人,又有什么错呢?

她为何要为了族中的姐妹,牺牲自己的幸福?

她是家中嫡女,她的姑姑是太子妃!

她的表哥可是太孙,将来是要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的,应该人人为她马首是瞻!

那些姐妹,又能给她带来什么?

但她万万没想到,原本在威胁之下无奈答应换亲的懦弱林氏,竟然会当场反悔,让她成为了萧凌辰的侧室。

更没想到,昏迷两年的萧定舟在喜堂上醒过来,直接扭转了局面!

虽然萧凌辰昨夜答应过她,绝对不娶正妻,这辈子只爱她一人,但姜悦然就是不甘!

尤其是萧定舟如今醒过来了,林初禾成了风光的将军夫人,还要压她一头,姜悦然越想越气!

她不想给林初禾敬茶!

但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她正要伸手,给林初禾端茶,不妨萧定舟对林初禾说:“夫人,我给你介绍侯府其他长辈。”

林初禾笑眯眯:“好啊,劳烦夫君。”

二人像是看不见举着茶杯的姜悦然一般。

姜悦然尴尬地站在当场:“??”

萧凌辰瞬间脸色难看:“二叔,然儿还没有给二婶敬茶。”

萧定舟:“侯府有这样的规矩?你若不懂,便问大嫂,你的侧室该给谁敬茶。”

侧室该给正妻敬茶。

一句话,让姜悦然脸色刷白!

林初禾看了萧定舟一眼,心情不错。

嗯,这个夫君,甚得她心呀!

不愧是作者写的完美角色:萧定舟强势又护短,一旦决定要护着什么人,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半分,他冷情的表象之下,还有不可为人所侵犯的强势,是天生的将军!

林初禾立刻表示:“姜姨娘的这杯茶,我受不起。”

一句姜姨娘,让姜悦然彻底破防,颤抖着身子,几乎要倒下!

萧凌辰一把护住姜悦然:“二叔,你……”

侯夫人心中一直觉得是姜悦然害了自己的儿子,眼见这幕,更加不喜,对下人呵斥道:“还不快将人带回去休息,还嫌不够丢人么?”

“够了!”萧凌辰不愿意别人这么说姜悦然,脸色阴沉道:“我这就带然儿回去休息。”

“站住!”荣国侯看不得儿子这副为女人所累的样子:“你走什么走,尚未得你二叔原谅,你敢走?”

萧凌辰想起一早父亲叫他去书房说的话,生生忍了下来,让人先带姜悦然回去。

脆弱的姜悦然捂住脸,当场哭出来。

她最需要萧凌辰,可萧凌辰此刻不能满足她。

她一步三回头,等出了门,只剩满脸泪水。

此时此刻,方感受到了爱情的滋味,并非都是甜的,还苦不堪言。

林初禾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哎哟,姜姨娘留步,还有一件事,需要你配合一下。”

姜悦然猝不及防被林初禾叫住,眼神发狠地看着林初禾。

林初禾突然来这么一出。

老夫人和侯夫人都有了应激反应:“你还有什么事?”

哟?

这就担心上她啦?

林初禾对自己眼下的地位还挺满意,笑容可掬道:“正好今日侯府的长辈们都在,大家做个见证,亲事已成定局,那当初将军给卫国公府的聘礼,是不是该给我送过来啦?”


林初禾这么一说,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姜悦然连伤心都忘记了,着急地看向萧凌辰!

萧定舟给的聘礼如此丰厚,比她自己的嫁妆还丰厚!

她可不愿意给林初禾!

萧凌辰脸色也不好看。

这个林氏,真是计较!

他还指望日后拿那些好东西出去送礼呢。

连侯夫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尴尬的神色。

林初禾啊了一声,当做没有看到姜悦然着急的神色,以及侯夫人的尴尬,“茶茶”地扭头问:“夫君,是我说错话了么?”

萧定舟:“没有,理应如此。”

林初禾想拿走聘礼自己管着?

老夫人脸色不好看。

侯夫人便说:“弟妹你也是,瞧你说的,什么聘礼不聘礼的,眼下都是中馈在处置,少不了你的,你想拿,跟我说一声就是。”

林初禾神色不解:“中馈也靠我的嫁妆和聘礼填充么?我出阁的时候,母亲倒是没有跟我说要我用嫁妆和聘礼填侯府的中馈。”

说完,她不忘问一句:“对了,在场的各位婶娘,也是这样的么,原谅初禾第一次嫁人,不知道这个规矩呢。”

谁家不要脸的府上,拿儿媳妇的聘礼填充府中吃用啊!

侯夫人就是舍不得而已!

毕竟将军必定是眼下侯府最有钱的人!

侯夫人暗自咬牙:“当然不是,只是府中的规矩是统一管理……”

话还没说完,萧定舟开口:“何时的规矩,大嫂和老夫人都将嫁妆放入中馈了么?”

侯夫人脸一沉,不吭声。

老夫人语气已经十分不高兴:“都是一家人,还能少了谁的不成,行了,这个事不要再说了。”

林初禾冷笑,正要让在场的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给你脸不要偏要我五行缺德”,结果萧定舟比她还果断:“是母亲和大嫂拿出来给夫人,还是我亲自去拿,我做惯了粗人,手下不一定有轻重。”

“程阳。”

程阳立刻站出来:“末将在,将军请吩咐!”

程阳兴奋得像是要去杀人!

侯夫人脸色微变。

老夫人立刻开口:“急什么,等下散了立刻去辰儿的院子里,我立刻安排人去将给姜氏的聘礼换回来!”

林初禾觉得,萧定舟这夫君,真是深得她心呀!

立刻笑眯眯地说:“呀!原来还是姜姨娘的院子里呀,我还以为进中馈了呢,不劳烦老夫人,我让林嬷嬷去处理就是了。”

“啪——”的,老夫人和侯夫人都被打脸了!

说完,林初禾立刻吩咐林嬷嬷。

萧定舟也吩咐程阳:“派人拿着礼单去一一对应,别拿错了,也别拿少了。”

林嬷嬷感觉自己气场都升了:“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办好此事!”

姜悦然眼神示意萧凌辰帮忙,但萧凌辰还没开口就被荣国侯一个眼神制止了!

混账东西,等下还得求你二叔别动家法呢!

萧凌辰瞬间眼神躲闪,不敢看姜悦然。

姜悦然前后无援,想到那么多东西要被林初禾收入囊中,直接气哭了!

其他人的脸色如何,林初禾不管。

反正她是爽到了!

萧定舟带着林初禾见过了侯府的其他长辈之后,方将三个儿子叫到跟前:“三个孩子分别是萧言、萧景和萧琛,言哥儿十三岁了,景哥儿八岁,琛哥儿如今该有三岁了。”

林初禾注意到了,长子萧言拄着拐杖,行走不便,次子萧景身形消瘦,目光阴郁,幼子萧琛目光怯懦、性子胆小。

三个孩子都是萧定舟的养子,不是在战场上捡的,就是已故部下的孩子。

林初禾稍稍皱眉,昨天刚穿来,在喜堂上“大杀四方”没注意三个孩子。

她记得原书里说,萧言少年的时候就患有腿疾,不良于行,以至于不能参加科举,是因为萧定舟昏迷,他去求名医的路上被人撞伤了,留下隐患。

林初禾的目光在自己的腿上一扫而过,萧言自然注意到了,他无声垂眸,目光温和,似是感受不到林初禾的视线。

三个孩子齐齐下跪,给林初禾见礼:“见过母亲。”

林初禾送上礼物:“都快起来,我瞧着个个都是好孩子,让母亲很喜欢。”

长子萧言生得十分俊美,虽身体有疾,但气度谦逊温和,表面看起来很好相处。

二子萧景有些消瘦,但唇红齿白,生得十分漂亮,可想而知长大之后,该是一个怎样的阴冷美男啊!

幼子萧琛虽目光畏怯,头上一个冲天小揪揪,可爱极了。

但林初禾知道,三个孩子对自己,必然还没有任何亲近的感情,甚至对刚醒来的萧定舟也是如此。

她抬手捏捏琛哥儿消瘦的,几乎没有肉肉的小脸蛋,目光十分温柔:“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也是第一次做母亲,若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们要跟我说哦。”

自古无不是的父母,这是刻在孩子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

林初禾这话一出来,在场的都是意外。

侯夫人有气无处发,酸溜溜地表示:“弟妹这话说得,怎么能让孩子说自己的不是,你日后就是他们的母亲了,哪有孩子嫌弃母亲的道理,琛哥儿平日不与我们说话就算了,如今见母亲,也不叫你母亲么?”

侯夫人刚说完,琛哥儿小嘴一瘪,眼眶瞬间红了,畏怯地看着林初禾,一脸无措的样子。

林初禾弯腰将瑟瑟发抖的琛哥儿抱进怀里,十分不客气地对侯夫人说:“大嫂吓唬小孩做什么,琛哥儿年纪小,还不会叫人呢,我都不介意,您反倒替我介意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母亲的,苛待孩子呢。”

侯夫人果然脸色都变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孩子的事情,我自会教导,不必大嫂操心。”萧定舟一语定局,让侯夫人无话可说。

林初禾拉着琛哥儿的小手:“没事的,琛哥儿以后想叫了,再叫母亲好不好?”

琛哥儿大眼眸水汪汪地看着林初禾,而后还是低下头不言不语。

林初禾并不介意,毕竟,对琛哥儿来说,她还是个陌生人。

看孩子瘦小怯懦的样子,这两年萧定舟昏迷,他过得必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下不好说什么体己话,林初禾转头问萧定舟:“三个孩子住在何处,今早在听风院还不曾见他们。”

萧定舟道:“他们住在府中的芳草园。”

“芳草园?”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住人的好院子。

萧定舟这么一说,侯夫人和老夫人就开始心虚了。

这三个养子,都萧定舟从外面带回来的,与侯府无亲无缘的,老夫人本来就不喜欢萧定舟,更遑论她的养子。

至于侯夫人,自然自动忽视了三个孩子,尤其在萧定舟受伤昏迷之后,三个孩子的起居更是被人敷衍照顾。

因此,如今看着个个面黄肌瘦的,不如别人家同龄的孩子强健。

林初禾听了这话,笑意不达眼底,显然不满侯府这样的安排。

她只伸手,摸摸时不时偷看她的琛哥儿的小脑袋上,眼神十分爱怜。

这模样看得老夫人和侯夫人都十分不自在。

生怕下一秒萧定舟就开口问,为何三个孩子住去了芳草园。

于是,侯夫人立刻道:“二弟,你受伤之后需静养,因此我才让三个孩子搬去芳草园,免得打扰你休息,不过如今你既然已经醒来,三个孩子也可以搬回听风院附近了。”

林初禾却扭头对萧定舟说:“这是我们的三个孩子,不如从今日开始,让他们住进听风院如何?”

这不是三个普通的孩子呀!

这是她的未来呀!

与将军培养感情固然重要,但三个孩子更加重要。

可不能怠慢了!


林初禾主动提出,萧定舟心中惊讶。

毕竟三个孩子已经长大,尤其是言哥儿,已经十三岁,在别的府中,应该有自己单独的院落了。

他早上见过三个孩子,发现三个孩子处境,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心中十分愧疚。

萧定舟原打算将三个孩子接到听风院旁边的院子居住,林初禾却直接提出让住进听风院。

萧定舟:“我也正有此意,让三个孩子住得近些,就听夫人的安排。”

再次被林初禾驳了面子,侯夫人很不满意。

怎么的?

她一嫁进来,就给萧定舟的三个养子换院子,明摆着就是嫌弃她原先的安排不好。

“这不妥吧。”侯夫人冷着脸出声反对:“弟妹如今已经跟二弟成婚,自然是要尽快诞下子嗣,将三个孩子接过去,岂不是影响你们夫妻新婚感情?”

“不妨事。”林初禾坚持己见:“大嫂多虑了,不论我跟将军有无子嗣,三个孩子,都是我和将军的至宝,自然要珍之爱之,放在身边养育才能放心。”

“夫人说得极是。”萧定舟接话:“三个孩子的事,不劳大嫂费心。”

林初禾感叹:“看孩子们瘦得,我看着都心疼。”

侯夫人忍无可忍:“弟妹的意思是,我这两年没有照顾好两个孩子!?”

林初禾勾唇:“这还不明显么?”

她正面对上侯夫人,还直言她敷衍对待萧定舟的养子,让在场的人都十分惊讶。

这位二夫人,哪里是懦弱啊!

啧啧啧,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侯夫人原本还想说,但看到荣国侯不满的脸色,顿时闭嘴了,只觉得十分憋屈!

什么叫不劳她费心,什么叫明显!?

合着这两年,白养了三个孩子?

萧定舟醒来,连一句道谢都不说就算了了,竟还这样对待她?

尤其是这三个孩子,大的那个分明已经懂事,此情此景下竟然也不吭声!

真是养不熟!

不过,侯夫人就算气,心里也生起了些看热闹的心思。

萧定舟这三孩子伤的伤、病的病,最是难缠,她倒要看看,林初禾怎么接这烫手山芋!

荣国侯打哈哈道:“本来就是二弟的孩子,如何安排都是二弟说了算,三个孩子都长得不错,颇有二弟当年的风采,不似我,养出了个孽子。”

萧定舟颔首:“大哥所言极是。”

荣国侯一哽,我说我自己不会养孩子,你还真应了?

心中不爽,荣国侯厉声对萧凌辰说:“孽子,还不快过来,给你二叔磕头道歉!”

萧凌辰立刻过来,再次给萧定舟磕头:“二叔,凌辰做了错事,罪该万死,请二叔责罚!”

萧定舟看起来很好说话,似乎也忘记了昨日永福大长公主的责罚,反而问荣国侯:“大哥觉得该如何惩罚?”

荣国侯:“孽子!按照我们荣国侯府的家规,不敬长辈,当写忏悔书,鞭十,罚跪祠堂三日,一日不得进食!”

萧定舟:“既如此,就按照大哥说的做的,大哥训子,与我无关。”

荣国侯面上一喜,立刻道:“来人,拿鞭子来!”

下人早就备好家法,荣国侯心中不舍,但比起五十仗可能会要了萧凌辰半条命,这十鞭,可谓是轻松了。

他亲自动手,自然有所轻重!

萧凌辰毫无怨言,在母亲和祖母不忍的神色中,受了十鞭。

甚至背后的衣服,都没有裂开!

“啪啪啪”十鞭后,侯夫人扑过去:“够了,还不快扶世子起来,请大夫!”

老夫人也哭丧着喊“可怜的孙儿”。

结果,下一秒,萧定舟十分无辜地问:“起来?大哥大嫂莫非忘了,还有永福大长公主的萧氏家法。”

荣国侯当场破防:“你不是责罚过了么?”

萧定舟:“大哥说笑了,是您罚子,与我何干?莫非,大哥的责罚能代替永福大长公主?”

这话荣国侯当然不敢说。

老夫人颤颤巍巍、不可置信:“定舟,这可是你的亲侄子!”

“老爷,你竟然一点也不管么?”

老夫人怒视腾腾看着不管事的老侯爷:“他这是要我们孙儿的命啊!”

老侯爷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老夫人的眼。

他本来就不管府上的事情。

萧定舟低头,见林初禾手中不自觉捏着琛哥儿的小手,也将琛哥儿另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放在手中把玩,神色不明道:“亲侄子?谁家的亲侄子,算计到亲叔叔的头上?”

“还是诸位觉得,永福大长公主的话,可以不听从?”

“都是一家人,血缘关系就在那儿,你说的什么话!”老夫人十分不满:“永福大长公主为你做主,这责罚到底用不用,还不都是你说了算?再说了,辰儿换亲对你有何害处,这喜事,还不是将你冲醒过了!”

“再不济,你求到永福大长公主跟前,饶了辰儿一次又如何?我看你就是心胸狭窄,不愿让你大哥一家好过,想要了辰儿的命!”

这是什么奇葩逻辑!?

听得林初禾火大!

合着萧定舟还得感谢萧凌辰这个渣滓?

一家子都是偏心的奇葩!

“母亲说得没错。”萧定舟油盐不进:“若在军中,今日的萧凌辰已经身首异处!”

只是遵从萧氏族规,已是他手下留情了。

老夫人被萧定舟的冷漠无情惊到了,差点站不住:“你,你……”

萧定舟冷笑:“还是,你们都觉得,陛下也能宽容萧凌辰的冒犯?大哥不要忘记了,当初萧姜两家的婚事,是谁求到了陛下的跟前?”

一句话彻底点醒了荣国侯,直接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儿子那是在打皇帝的脸啊!

皇帝真的追究下去,侯府满门抄斩都有可能!

侯夫人不理解:“侯爷?”

荣国侯当机立断:“按照萧氏族法,上家法!”

萧凌辰脸色大变:“父亲!”

萧凌辰心中憋着气,觉得萧定舟必定是怀恨他娶了姜悦然!

凭什么!

他是定国将军,陛下对他宠爱有加,看在他军功赫赫的面子上,陛下又怎么会追究荣国侯府?

还不都是二叔公报私仇!

荣国侯闭眼:“上家法!”

萧凌辰在受了五十鞭之后,当场又被打了五十仗!

直接皮开肉绽,痛苦哀嚎,模样十分狼狈!

侯夫人哭天抢地!

老夫人直接受不住晕了过去!

在场的人无人敢吭声。

琛哥儿被林初禾抱在怀中,小脸颊贴着她的怀抱。

景哥儿脸上虽也有了畏惧的神色,但实则十分解气!

这两年父亲虽不醒,但他对父亲的敬爱一分不少,昨日在喜堂上就十分生气世子的所作所为!

唯有言哥儿神色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变化。

林初禾直接不顾荣国侯夫妇的面子,将萧凌辰当成反面教材,感慨道:“忠信谨慎,此德义之基也,可见为人要懂得仁义礼智信,行事要做君子,坦坦荡荡,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否则,终将为自己的不义行为付出代价。”

“你们说,是不是?”

景哥儿看了林初禾一眼,心想他才不听,谁要她假好心了!

她肯定像画本里的那种恶毒后母,先取得孩子的信任,待孩子与她亲近之后,便将他们撵出府去!

毕竟他们兄弟三人,是养子。

景哥儿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一定要坚守防线,绝对不可以相信她!

言哥儿表面恭敬:“母亲说得是。”

实则内心不以为然。

他已经十三岁了,七岁遭遇屠村,八岁那年被当做人质,被父亲从敌军手中救下来,那开始,就经历了这世间太多的不公和阴暗。

世人都称赞君子,但君子往往受尽委屈。

母亲在闺中的时候想必过得过于舒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若是她经历过苦难,大约就不会这么想了。

君子?

他这一生,是不可能做坦荡荡的君子的。

想到这里,言哥儿为父亲感到担忧。

这样的母亲,真的适合生活在波云诡谲中的父亲么?

下一秒,内心怀疑的言哥儿就听到父亲说:“你们母亲说得对,以后要以萧凌辰为戒,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言哥儿立刻恭敬道:“是,谨遵父亲的教诲。”

景哥儿左看看右看看:“我也和大哥一样!”

林初禾十分满意,感觉自己和萧定舟的教育理念是一致的,这意味着他们在养育孩子这件事上,能少矛盾,并且初步感受到了跟丈夫一起养孩子的乐趣:“对,像你们父亲学习,你们父亲便做得极好,是君子的典范。”

突然被夫人夸了,萧定舟猝不及防,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夫人谬赞了。”

林初禾:“那倒没有,在我心中,夫君就是这样的人。”

萧定舟唇角立刻压不下去了:“夫人也很好。”

言哥儿:“……”

景哥儿不理解,只觉得肚子很饿。

琛哥儿不言,呆呆被母亲抱着。

一家无人的对话,并没有避讳他人,周围的人不敢吭声,但都看到了夫妇二人育子的模样,心中十分忐忑。

你们夫妻礼貌么?

萧凌辰被打呢,你们当面蛐蛐他还拿他做反例训儿?

真不怕气晕侯爷?


侯爷没被气晕,但萧凌辰被打晕了!

五十杖,一杖不少,直接被抬走了!

老夫人和侯夫人心疼哭了!

可萧凌辰还得跪祠堂十日呢,前面三日,滴水不得进。

啧啧啧,真惨啊!

林初禾真开心啊!

啧,她可真坏,看到渣男不好过,自己心里就好过了。

夫妻俩带着三个孩子回听风院。

半途路过萧凌辰的院子,不忘去看看聘礼收拾得如何了,顺便指点一二:“窗台上这个不要拿漏了。”

“这金丝楠木的屏风不要忘了。”

“这镂金的双鸳鸯帐钩也是其中之一,真是工艺精美啊。”

林初禾忍不住摸摸。

萧定舟:“……”

是不是错觉,怎么感觉,夫人看着金饰的眼神比昨夜看他还热切?

旁边的林嬷嬷和清霜:“……”

夫人,要不您收着点呢?

林初禾哪里收得住了,见了金子就跟见到了再生父母啊!

姜悦然实在受不了了:“林初禾,你够了没有!”

林初禾回头,小脸严肃:“该掌嘴!跟长辈说话,竟直呼姓名?”

林嬷嬷立刻出现,扬起巴掌“啪——”的一声打下去!

她算是爽了!

早就看姜氏不顺眼,从前惯会欺负夫人!

“夫人的名讳岂能乱叫?”

林初禾:“??”

哎不是,林嬷嬷,你是比我还猛啊!

姜悦然捂着脸不可置信:“你,你们竟敢!”

林初禾摊手:“没办法,礼不可废,你这样无礼,传出去,别人会说,一个世子的侧室,也在将军头上撒野的。”

萧定舟:“……”

感觉自己成了夫人的工具人?

但……夫人护着自己,总归是没错的。

林初禾时时刻刻提醒姜悦然她最在意的身份,让姜悦然从昨日就崩溃的内心再次破防!

“世子呢,去让世子回来!”

林初禾惊讶:“忘了么,世子得受永福大长公主的家法呢,刚被打了五十杖,眼下在跪祠堂呢。”

姜悦然身子一颤,摇摇欲坠:“什么!”

“凌辰哥哥!”她顾不上其他,脸色苍白地跑出了屋子:“嬷嬷,快,快去请大夫!”

林初禾看着她跑走的身影感叹:“真是用情至深啊。”

萧定舟:“……夫人在羡慕?”

林初禾:“怎么会?哪有将军与我天作之合。”

萧定舟瞬间别过脸。

林初禾笑容甜美又无辜:“让夫君和孩子们见笑了,其实我脾气挺好的,只是,要维护夫君的尊严,不得不严肃一些。”

萧定舟:“……”

他自心里给自己的新妇下定论——昨夜是个小骗子,今是个小忽悠!

言哥儿和景哥儿眼神都有些微妙。

聘礼一箱一箱搬回了听风院。

一家人回到自己的院子,萧定舟立刻让人将三个孩子的东西搬过来。

言哥儿与景哥儿也跟着回了芳草园,回去的路上,景哥儿看着大哥,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大哥,你觉得这个母亲如何?”

言哥儿温声道:“尚可,你想做什么?”

大哥温温柔柔,但景哥儿内心总是有些有一种被血脉压制的感觉,鼓了鼓嘴巴:“我哪有,我们只是父亲的养子,又不是亲生的,如今父亲娶妻了,日后肯定会有自己的子嗣,她肯定不会真的喜欢我们的。”

言哥儿:“……”

景哥儿已经在心中脑补了好几场戏:“你别见她今日面善,她可是装的?你看她刚才吓姜姨娘,那才是她的本性,她就是先让我们放松戒备,对她有所好感,然后将我们养成纨绔,只等我们犯错了,便让父亲将我们撵出去!”

他暗中偷听后门的下人谈外边的事,隔壁街上的王小五,他后娘就是这样对他的。

言哥儿再次:“……”

“不会,她喜欢父亲,面子上也会对我们好。”

“啊?”景哥儿惊讶:“大哥,你怎知她喜欢父亲?”

“不然呢,为何当场愿意换亲?总不能为了我们三个?”

景哥儿嘟囔,踢着脚下的石头:“虽然你说得对,但我是不会轻易相信她的。”

言哥儿看了自家傻弟弟一眼,无言沉默。

真到了林氏厌弃他们三个养子的那一日,他必然已经成长,能带着两个弟弟生活,不依靠荣国侯府。

但言哥儿内心依旧相信,萧定舟不是那种会厌弃他们的人,他们的父亲霁月光风,是大晋的英雄,也是他心中的英雄!

相比之下,他的内心,要比父亲内心阴暗许多,他只想快点长大,安排好弟弟们的未来,脱离荣国侯府去复仇,不要连累父亲。

想到这里,言哥儿低声提醒:“父亲养育我们衣食无忧,不然我们早就死在外头,你莫要乱想,更不要说错了话,不然我也会罚你。”

景哥儿立刻蔫了小脸:“那,我们要听她的话么?”

他可不想听,但不听大哥又要罚他。

他也不想被大哥罚,更不想让父亲失望。

言哥儿:“可听可不听,自己判断。”

景哥儿委屈:Ծ‸Ծ

他怎么判断啊!

于是,他跟着大哥,嘟嘟囔囔回芳草园:“反正我不听,我只听大哥和父亲的话,她若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必然拆穿她!”

萧定舟并不知道私底下两个孩子在背后的蛐蛐,以及景哥儿脑洞巨大。

倒是林初禾看着两个孩子离开的背影:“言哥儿的腿……”

萧定舟早上已经见过三个孩子,知道言哥儿的腿伤是怎么造成的,简单解释了一下:“我后面会再请大夫给言哥儿看看的。”

林初禾点点头,想了想,暂时没说让自己来的话,还是先等大夫看过再说吧:“三个孩子都有些消瘦,接下来得好好补补才行。”

萧定舟点头,自觉亏欠孩子太多,与林初禾商量道:“言哥儿已经年长,在听风院住一段时间,便该有自己单独的院落了,这样对他的成长更好,景哥儿也是,琛哥儿还小,需多住两年,夫人觉得呢?”

林初禾十分认可:“夫君与我所想无二,夫君受伤两年,三个孩子无人照拂,如今夫君刚醒来,多疼爱三个孩子是自然的!”

“日后有劳夫人。”

林初禾立刻表示,不劳烦不劳烦!

那不是你的儿子,那也是我的儿子呀!

想起原书里三个孩子的命运,林初禾再次感慨。

言哥儿博学多才,本文武双全,但被腿疾耽误了武学和科举,文武之路皆走不通,不能入仕,最后成为双面间谍——先是成为太孙谋臣,帮助他上位削藩,削藩形势转变后又立刻投诚燕王,帮助燕王靖难上位。

但双面间谍向来没有好下场,言哥儿最后仍是被政敌拉下马死无全尸!

因此,别看他如今长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林初禾知道,这小子内心是个大反派,手段十分阴狠,原书里说他“萧公子温和一笑,地狱亡魂多一个”。

至于景哥儿,原书里描写不多但下场也十分悲惨,他自幼身体瘦弱却又生得白白净净,模样十分俊俏,萧定舟战死沙场之后,他被有龙阳之好的世家子弟看上,被生生折磨死。

原书里提到,琛哥儿少言寡语但天资聪颖,六岁便能画得一手好丹青,连皇帝都称赞,本可成为未来的丹青大家,最终却因为萧凌辰之子的不满嫉妒,被生生溺死在荷花池而无人知晓。

如今她来了,绝不让三个孩子的命运再如原文一样。

她要他们,如萧定舟一般,成为历史浓墨重彩的一笔。

林初禾于是保证道:“我会将他们视如己出的。”

但一切都尚未来得及实施,林初禾很快发现连琛哥儿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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