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集体夺舍了?!
有些人打招呼,有些人则面露惧色。
毕竟这么多年,能从东岭一线天活着回来的,也就老李家这爷俩了。
李越山带着云秀走进堂屋。
这年头,除了公社几个领导家,要么就是赵老八那样有手艺的人家里能阔气点,剩下其余家里几乎都一个模子。
堂屋炕上,赵老蔫直挺挺的躺着,身边炕沿边坐着一个神采奕奕的老头。
这老头就是东尧村爷爷辈的赵老六,倒是和北尧村的赵老蔫一个排数。
“山子来了。”
六婶看到李越山进来,赶紧起来让座。
而炕上的赵老蔫,则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直勾勾的看向李越山。
李越山救他,他心存感激。
可老李家居然以这个为要挟,将自己家的独苗拜进了李家的门,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这个弯来。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麦香味,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年头,家家都不宽裕,虽说白面过年也吃一两顿,可村里分的那玩意说是叫白面,实际就是掺杂着次粉的二合面而已。
眼前傻富贵淘换来的这玩意,是镇上供销社才有的富强粉!
那一碗从李越山家借来的精面,被六婶取出一部分做成了几个荷叶饼子。
等荷叶饼子端进来,炕沿坐着的赵老头这才取出一个包裹着湿土布的皮囊筒子。
打开筒子,从里面倒出一活物,看着就像是长着四肢爪子的黄鳝似的。
只是这东西口阔眼大,看着还有些呆萌。
赵老六可不管这小家伙呆不呆萌,伸出两根枯槁的手指,掐住小鲵前爪背部。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老头抓起活蹦乱跳的小鲵,直接夹进还冒着热气的荷叶饼里。
“给,趁着活泛赶紧吃!”
说着,将还在荷叶饼里挣扎的白龙递给了躺在炕上的赵老蔫。
老蔫也不废话,抓过荷叶饼就往嘴里塞。
而那一直没有声响的小鲵,也在老蔫的嘴里发出一阵阵如同婴儿啼哭的声音。
别说看热闹的旁人了,就连李越山都被这一幕整的有些毛骨悚然。
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这乡野的土郎中给人看病的手段,看着都渗人。
不过他前世倒也听说过,好像这玩意在中医上说有行气止痛,接骨的功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三两口嚼完,赵老蔫又吃了两个荷叶饼子压了压嗓子眼里泛起的土腥味。
赵老六随后又开了一些外敷的草药方子,起身离开了。
周围人看着没热闹看了,也都纷纷离开了富贵家。
看着赵老蔫的神情,李越山本来想要解释两句的。
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这种闷哧汉子,自己脑子转不过弯来,旁人说再多也没有用。
出了富贵家,李越山带着云秀在村子里逛荡了一圈。
但凡见到他们兄妹俩的,不是热情的打招呼,就是提前躲了开。
一趟东岭一线天,倒是让老李家彻底在村里立威了……
兄妹俩回到家,就看到老头正在收拾野狐皮。
“脑袋呢?这东西不是应该连脑袋上的皮毛一起掀下来才完整吗?”
看着木条子上的野狐皮,李越山立刻上前问道。
类似于狐狸这种的皮毛,一般都会连同脑袋上的一些掀下来才算完整。
可眼前老头挂油的狐狸皮毛,从脖颈处被整整齐齐的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