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信息洪流冲击她心神的瞬间,异变陡生!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刺破战后的寂静。司命一直紧握在手中的古拙太极剑,毫无征兆地脱手飞出,如一道黑白纠缠的闪电,狠狠刺入沈炎身前几步之遥的坚硬地面!剑身嗡鸣震颤,仿佛被无形的巨锤敲击。紧接着,那古朴的剑脊之上,玄奥的阴阳鱼图案骤然亮起,光芒流转间,一行行闪烁着淡淡金芒、带着无尽沧桑气息的古老篆字,如同活物般从剑身内部浮现出来,烙印在空气之中:
“**时空归一之日,便是轮回终结之时!**”
字字千钧,带着洞穿万古的预言力量,在残阳余晖下熠熠生辉。
几乎是同一时刻,另一道更为高亢尖锐的龙吟声响起!萧战寒那柄饱饮鲜血、煞气冲天的巨大战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不可抗拒的意志所召唤,剧烈地颤抖起来!它猛地挣脱了主人紧握的手,如同归巢的倦鸟,“锵啷”一声,自行精准无比地滑入了萧战寒背后那布满玄奥符文的剑鞘之中。鞘口严丝合缝,所有的杀伐戾气瞬间被封印得点滴不剩。
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萧战寒身上。他魁梧身躯上那些覆盖着、象征着龙族血脉与不朽力量的坚硬幽黑龙鳞,开始发出细微却密集的“咔咔”声。一片片鳞甲边缘泛起柔和的白光,如同被无形的刻刀剥离。它们一片接一片地、轻柔地从他的皮肤上脱落、分解,化作点点微尘般的黑色光粒,消散在带着药草清香的空气里。
龙鳞剥落之处,露出的不再是覆盖着细密纹路的龙皮,而是属于人类的、健康而富有弹性的古铜色肌肤!那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甚至能感受到风拂过的细微触感。力量并未消失,反而以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本源的方式在他体内奔涌。他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双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双属于人类的手掌,感受着指尖传来的、久违的、真实而细腻的触觉。千百年来束缚着灵魂的龙族桎梏,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我……” 萧战寒的声音带着一种初生婴儿般的茫然和巨大的震撼,他缓缓抬起头,望向林晚舟,深紫色的龙瞳深处,那属于非人生物的冰冷竖纹正在淡去,被一种更加温暖、更加人性化的光芒所取代。“我终于……成为真正的人类了?” 巨大的喜悦刚刚涌上心头,立刻被一种宿命般的沉重感覆盖。他猛地攥紧了林晚舟的手,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声音里充满了痛苦的不确定和恐惧,“但代价是……?”
林晚舟强忍着手上传来的痛楚,毫不犹豫地迎上他充满挣扎与迷茫的目光。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已变得无比坚定,如同淬炼过的星辰。她反手紧紧握住萧战寒那只属于人类的手,温热的体温透过皮肤传递过去。另一只手,则从怀中取出那枚造型简约、闪烁着铂金光泽的现代婚戒。她没有丝毫犹豫,将它稳稳地、郑重地套在萧战寒新生的、人类的无名指上。冰冷的金属环圈住温热的指根,仿佛一个无声而永恒的契约。
“代价是获得力量!” 林晚舟的声音清越,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城关之上,“守护的力量!沈炎用生命告诉我们,医者的使命是治愈,不分种族,不论时空!而现在,我们的战场……”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残破的城墙、重获新生的士兵,最终投向那浩渺无垠、群星初现的深邃苍穹,“是整个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