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言昭秦川的其他类型小说《疯批恶女撞上黑心皇子?配惨了!宁言昭秦川》,由网络作家“萤火虫在星星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主的脑子绝对是有病的!这是宁言昭穿越过来后的第一反应。谁能懂啊,原主可是乾朝第一大奸臣,九千岁宁青山的亲孙女。那个祸乱朝纲,蒙蔽皇帝,杀人如麻的老太监唯一的亲孙女!她居然被个穷书生带偏,非要当什么好人,处处和自己的亲爷爷对着干。最后的下场非常凄惨。直到被皇帝砍下脑袋时才发现,那曾经信誓旦旦爱她的穷书生,不过是丞相故意派来魅惑她的,更确切的说,他是丞相秘而不宣的私生子。目的就是从九千岁最疼爱的孙女这里找到突破口。书生很成功,不仅俘获了原主的芳心,还一点点把丞相的势力渗透到了千岁府,最终扳倒了宁青山,全家数百口人被一夜之间杀了个干干净净。原主人头落地那天,宁言昭穿越而来。时光回到了原主被杀的三年前...这一天是书生秦川回老家接他表妹来...
《疯批恶女撞上黑心皇子?配惨了!宁言昭秦川》精彩片段
原主的脑子绝对是有病的!
这是宁言昭穿越过来后的第一反应。
谁能懂啊,原主可是乾朝第一大奸臣,九千岁宁青山的亲孙女。
那个祸乱朝纲,蒙蔽皇帝,杀人如麻的老太监唯一的亲孙女!
她居然被个穷书生带偏,非要当什么好人,处处和自己的亲爷爷对着干。
最后的下场非常凄惨。
直到被皇帝砍下脑袋时才发现,那曾经信誓旦旦爱她的穷书生,不过是丞相故意派来魅惑她的,更确切的说,他是丞相秘而不宣的私生子。
目的就是从九千岁最疼爱的孙女这里找到突破口。
书生很成功,不仅俘获了原主的芳心,还一点点把丞相的势力渗透到了千岁府,最终扳倒了宁青山,全家数百口人被一夜之间杀了个干干净净。
原主人头落地那天,宁言昭穿越而来。
时光回到了原主被杀的三年前...
这一天是书生秦川回老家接他表妹来千岁府的日子。
原主也是在死前的一刻才知道,那个所谓的表妹,其实就是秦川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为了扳倒九千岁,他硬生生和她成了表兄妹。
...
铜镜中映出的人影十七八岁,小腰细细的,胸脯鼓鼓的,一袭素裙掩不住的前凸后翘。
宁言昭看着自己这玲珑的身材和漂亮脸蛋,简直无语到了极点。
这样的条件为什么要嫁给穷书生啊?
脑子进了多少水?
诚然,那个秦川确实长得仪表堂堂,在京中素有四雅公子之称。
可是又能怎样?
终究不过是个吃软饭的。
“等那臭要饭的回来,我就立刻把他乱棍打死!”宁言昭咬牙切齿。
可是转念一想,忽然有了个更好的主意。
他秦川不是丞相派来的卧底吗?何不将计就计,留在在身边反向利用他。
宁言昭可不想爷爷被丞相扳倒,这好人谁爱当谁当,她要当个大反派,帮助爷爷肃清政敌,最好是九千岁能变成万岁!
当恶女大反派的第一件事——先换掉贴身丫鬟。
眼下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是秦川帮她挑的,一个个张口闭口的都是三从四德,那是秦川用来给原主洗脑的。
宁言昭要换两个最恶最毒的恶婢。
首先想到的就是小桃,此女精通算计,长着八百个心眼子,她从一个貌不惊人的粗使丫鬟,一步步差点混成了爷爷的小老婆。
不过后来事情败露,被宁青山发卖到了妓院。
...
翠云楼。
刚刚送走一个客人的小桃,正坐在床上擦拭着身上的淤青,那个狗熊似的军汉子差点生吞了她。
忽然门开了,小桃头也没抬,“出去出去,姑奶奶今天不接客。”
“小桃,好久不见!”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小桃诧异的抬头,面露惊惧,“小...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宁言昭缓缓坐了下来,“一天能挣多少银子?”
小桃眼珠子一转,“按五个客算的话,大约...半两碎银!”
“好,从今天起,你给本小姐当贴身侍婢,一等大丫鬟,一个月给你八十两银子!”
小桃一愣,“小姐,您...没有开玩笑吧?”
“怎么?嫌少?”
听罢,小桃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小姐,从今天开始,我小桃就是您最听话的狗!”
“嗯,很好。”
...
烧火灶房。
两个侍卫死死摁着体壮如牛的烧火丫头秋月,管事婆子从灶台底下掏出一包银子丢她面前。
“秋月,你竟敢偷拿府上银钱,这么多,死罪!”
那壮硕的姑娘怒喝一声,吓得管事婆子回退了三步:
“没有,老娘是被冤枉的!”
她一边吼着一边挣扎,两个会功夫的侍卫都差点摁不住她。
管事婆子非常害怕,要知道这烧火丫头可不是一般人,曾经一巴掌把另一个丫鬟拍掉了九颗牙!心狠手辣,谁看了都要绕着走,正常情况下几乎没人敢随便招惹她。
“总之...铁证如山,你死定了!”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竟敢冤枉老子!”
秋月不知哪里摸到一块石头,“呼!”的飞了过去,差点砸到管事婆子的脑壳。
管事婆子脸都吓白了,抹了把头上冷汗,“快,把她乱棍打死!”
一群家丁呼啦冲了进来,提着胳膊粗的棍子就要打人。
“住手!”
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宁言昭带着小桃从院外走了进来。
“大小姐好!”众人急忙行礼。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宁言昭望着地上双眼绝望的秋月问道。
“她偷府里银子,按规矩该杖毙!”
宁言昭摆摆手,“别,今天本小姐心情好,别见血,放了她吧,这银子我补上。”
管事婆子一躬身,“全凭大小姐安排。”
秋月立刻感恩戴德,跪在宁言昭面前,“大小姐,奴婢要怎么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给我当贴身侍婢!“
“真的么?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
当恶女大反派的第二件事——勾栏听曲。
她穿越过来好几天了,一直在忙着收拾原主的记忆,都没好好去这个古代世界潇洒潇洒。
刚出门口,一个家丁就拦住了她。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宁言昭白他一眼,“本姑娘要去哪里需要给你一下人汇报吗?”
家丁一愣,显然没料到一向温婉的大小姐会这样问他。
“那个...姑爷交待过,他不在的时候,您不能随意外出。”
宁言昭那叫一个气呀,原主就是这样被秦川管得死死的,而这恋爱脑上头的原主居然对他言听计从!
还没等宁言昭说话呢,身旁的丫鬟秋月就冲了上去。
“啪!”
一个响亮的大耳光,直接把那家丁扇得原地转了一个圈儿!
“狗奴才,大小姐你也敢管!你他妈的活腻了吧?”
她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又想砸过去,却被另一个丫鬟小桃拉住手。
“姐,教训下得了,出了人命今儿个咱们谁都出不了门。”
宁言昭点点头,有这两个恶婢傍身她可省心多了。
“还不快给大小姐磕头认错,真想被打死呀!”小桃怒喝一声。
那家丁捂着火辣辣得脸,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
走出大门口,迎面就撞上了一顶豪华大轿。
两个年轻美貌的丫鬟搀扶下来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头儿。
这就是宁言昭的亲爷爷——宁青山。
老爷子年轻时因为家里穷,不得不离开了老婆孩子,净身入宫当了太监。
等到他飞黄腾达之时再回来寻这一家子,这才发现,老婆孩子都死了,儿子留下个半岁大的孙女在邻居家当童养媳。
那一天,下着瓢泼大雨,老头儿跪在妻儿坟前哭得死去活来,回头就把所有的宠爱和愧疚都倾注到了这个亲孙女身上。
不仅亲手把她拉扯大,而且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就差把月亮捅了下来。
即便是原主要嫁给穷书生,他也丝毫没有反对,只要孙女喜欢就行。
“爷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宁言昭急忙上前搀着老爷子。
“昭昭啊,今儿个陛下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亲自上朝,我就得了个闲。”他长叹一口气。
“那倒是怪了,不都是您一直帮他批改折子的吗?”宁言昭皱起了眉。
“唉,谁知道陛下怎么想的...”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了看宁言昭。
“你这是要去哪里?”
“勾栏听曲!”宁言昭如实回答。
老头儿一愣,“哟,你可终于知道要出去耍耍了,这就对了嘛,别整天围着那书呆子转。”
他看了看宁言昭身后两个丫鬟,面露不悦:
“你就带了两个丫鬟出门?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好歹带几个侍卫去吧?”
宁言昭摇摇头,“爷爷,我是去听曲儿的,带一堆军汉子去会吓到人家。”
“嗯,倒也是,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好嘞!”
说罢,领着两个丫鬟就出了门,远远的听到老头儿喊:
“昭昭,钱带够没?爷爷这个还有几个金元宝。”
“不用,包够的!我是去玩儿的,又不是去买人家园子的。”
...
上河园,京中最有名的勾栏瓦肆。
三层朱红楼阁挂着彩绸,二楼露台有琵琶女拨着《十面埋伏》,楼下堂内胡姬踩着鼓点跳胡旋舞。
穿绸缎的富商搂着姑娘往包厢走,穷书生缩在角落偷瞄舞娘大腿,几个带刀的江湖客正往说书人桌上扔铜板...
宁言昭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古代人的生活远比想象中的更加丰富多彩。
不过,她可不是纯来听曲儿的。
她是来找一个人的...
...
“咚!”
秋月一脚把动作只是慢了半拍的伙计踹到了地上。
“瞎了你的狗眼了,千岁府的大小姐都看不出来?”
伙计瞥见宁言昭腰间玉佩上刻的‘宁’字,嗓子突然劈了叉,连滚带爬推开旁边醉汉:
“姑奶奶这边请!小的马上给您安排最好的雅间。”
刚才还一派欢声笑语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千岁府的人,别说是大小姐,里面牵出来条狗都得供着。
宁言昭嘴角半勾,这种仗势欺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那边有个书生在冷笑,小桃,你去给他几个耳光!”
宁言昭瞥了一眼窗户边,她现在特别痛恨这些傲骨书生,兜里没有半块银子,却非要装清高。
“是,小姐!”
当那个倒霉书生被啪啪打脸时,原本还敢梗着脖子仰头瞄她胸的几个书生,纷纷低下了头。
...
包厢内,一个一身锦衣的公子哥喝得烂醉趴在桌上打呼噜。
这个就是宁言昭今天要来找的人。
当朝皇帝的三儿子——刘裕琮!
一个最不得宠的皇子,皇帝和宫女所生,完全没有任何母族势力。
最要命是他自己还很不争气,整天流连在这勾栏瓦肆酗酒,好在皇帝也不管事,几乎就当他不存在。
不过这些都是表象,带着三年后记忆的宁言昭最是清楚,这个废材皇子都是装的。
他私底下养着八百暗卫,两年后在皇帝出宫行猎时,暗杀他老爹。
结果被丞相提前知道,把他射成了刺猬。
宁言昭找他的目的很简单——拉拢。
这股暗中力量不容小觑,关键时候能派大用场。
约摸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他侧脸压在檀木桌上,半张面容被散落的墨发半遮半掩,眼尾染着醉意熏出的薄红,睫毛在烛火下投出一片颤动的阴影。
鼻梁如雪峰陡峭,唇色被酒液浸得嫣红欲滴,唇角还沾着一点未拭净的酒渍...
宁言昭悄咪咪站他面前,居然看得有些傻眼了。
原主的记忆里,这个男人是远远见过一面的,可是没想到凑近了看,他居然这么好看!
“大小姐,你要糟蹋他吗?我给您摁着腿。”秋月忽然来了句。
宁言昭一拍脑门儿,“你别总想着干些欺男霸女的事好吗?”
“那小姐这是要干啥呢?看半天。”
“闭嘴吧你!”小桃瞪她一眼。
“我是在想,怎么才能弄醒他?”宁言昭说道。
“那还不简单,一盆冷水浇头!”小桃回应。
“别别别,这可是皇子,别乱得罪人,还有没有友好些的办法?”
“给他一耳光!”秋月说。
...
男人陡然惊醒,一抬眸,正对上一双笑弯了的眼睛。
“你们是谁?”他摸着自己火辣辣的左脸。
“三王爷记性好差,一年前臣女的婚宴上您还来过呢。”宁言昭笑了笑,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是...你是宁青山的孙女!”他忽然眉头一拧,上下打量着她。
“对的呢,就是臣女。”
刘裕琮推开茶杯,“别的不说,能不能先告诉本王,为什么我这脸会这么疼?”
“呃...怕是睡落枕了吧?”宁言昭一边说着,一边把抽得生疼的手藏进了袖子里。
“落枕会脸疼吗?”
“症状不一样嘛,”宁言昭急忙转移话题,“小桃秋月,你俩先出去把门儿,任何人不许进来。”
“是!”
男人紧紧捏住自己的裤腰带,“你想干什么?本王...本王可是皇子!”
“臣女想给您一笔钱...”宁言昭一脸神秘。
刘裕琮断然拒绝,“混账,你以为花钱就可以睡皇子吗?千岁府的人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
宁言昭好想揍死他呀,强忍着怒火坐了下来,又听他咬牙切齿:
“本王宁死不从!”
“噗~!”
宁言昭刚喝的一口茶喷了他一脸。
手忙脚乱的帮他擦了一遍,男人已经气得发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爷,养八百暗卫一定很烧钱吧?”宁言昭笑。
男人听罢,手中茶杯咣当落地,刚才还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立刻就换了个人似的,他一把死死掐住了宁言昭的脖子。
“混账,什么暗卫?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咳咳...放手,王爷该不会...傻到想杀了我吧?我们千岁府的势力...”宁言昭感觉舌头都差点被他捏出来了。
男人缓缓放开了宁言昭,“哼!栽赃陷害,安莫须有的罪名是你们家的传统吗?”
宁言昭急忙喝了口水,“王爷莫要狡辩,我没别的意思,只想告诉你,八百暗卫成不了大气候,您心中想的那件事终是要失败的。”
“哼,不知道你在鬼扯些什么?”刘裕琮别过了头去。
“王爷,臣女愿意投资出钱,助您扩大规模!”
此话一出,刘裕琮手上一紧险些捏碎了茶杯。
他抬头看着宁言昭一脸的真诚,忽然起身拂袖而去:
“不知所云!”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宁言昭笑了:
“三皇子,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在楼上最好的位置包了个雅座,宁言昭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曲儿看古代的帅哥美女。
不时就会有人悄悄递上名帖和银票,希望能和千岁府搭上一点点的关系。
小桃帮她仔细分辨着哪些该收,哪些不能收。
几个曲子下来,兜里就多了三百两银票。
以前原主被秦川洗脑,从来不收受贿赂,她宁言昭可不犯这样的傻。
但凡这些敢当面行贿的,就没有一个是好鸟。
这钱,不要白不要。
赏了一半给俩丫鬟,这两恶婢激动得差点给她当场跪下。
最忠诚的狗,就应该赏最大的骨头。
忽然一阵吵吵嚷嚷的从外面冲进来个人,宁言昭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那个便宜老公秦川回来了!
宁言昭急忙和两个恶婢说了几句悄悄话,就站起身来往楼下走。
刚下楼梯,迎面就撞见了气势汹汹的秦川。
男人一身月白长衫,外表看上去倒是朴素无华,好一派的文人风骨,但只有宁言昭知道,他穿在里面那件金丝内衬有多值钱。
“宁言昭,你疯了?怎么敢来这种地方的,眼里还有没有我了?”
他的话刚说完,秋月就冲了上去,照着他脸上啪啪就是两巴掌,鼻血都打出来了。
男人愣了三秒,怒不可遏!
刚想说话,却见宁言昭几步走了过来,双手捧着他的脸:
“哎哟喂,我的乖乖哟!这恶婢怎么敢打自家姑爷呀,疼不疼啊?”
回头瞪了一眼秋月,“还跪下给姑爷赔礼道歉。”
“姑爷对不起,奴婢眼神儿不好...看岔了。”秋月噗通一声跪地。
秦川咬牙切齿,“发卖,给我发卖到妓院去!”
宁言昭拍着他的后背顺气,“要饭的...不不不,当家的,消消气,你不是常说要以和为贵吗?你不是常说要宽以待人吗?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吃错药啦?”
周围围观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这秦公子不是一向豁达吗?怎么挨了两巴掌就要卖人家?”
“看来这气度也不过如此。”
“人非圣贤,兴许秦公子就是在气头上而已...”
秦川急忙端了端文人风骨,“呃...那个,反正打人就不对嘛!算了算了,让她起来吧。”
“不过,为夫给你挑的品行俱佳的两个丫鬟怎么都换了?还是重新换回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别让恶婢带坏了。”
宁言昭摇摇头,“夫君,我得告诉你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宁言昭指着两个丫鬟说道,“昨天早上我险些掉进河里淹死,是这两个丫鬟救了我的命。”
秦川皱了皱,“难怪你要把我给你挑的丫鬟换掉。”
“对呀,咱得知恩图报,所以这俩丫鬟以后就一直跟着我啦。”
“这...”秦川欲言又止。
...
跟着秦川回到千岁府,宁言昭在后花园中一眼就看到了他从老家带回来的表妹——林婉。
这个和秦川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长着一副楚楚可怜的小家碧玉模样。
可宁言昭知道,这些都是表象。
这女人在千岁府白吃白住三年,偷偷往家里薅了数千两银子,甚至醋劲上来了,还在原主茶饭里投毒,害得原主经常莫名其妙的上吐下泻,落下了一身治不好的病根儿。
直到原主被斩首,沦为阶下囚的那一天,她才得意洋洋的来到死牢宣布她的胜利,把她投毒的事,当成为民除害说得冠冕堂皇振振有词。
最可恨的是,临走前,她居然拔下发簪扎穿了原主的手掌,使着吃奶的力气转了三圈,手筋都挑出来了。
宁言昭只是通过记忆都能深切的感受到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
此刻,那个女人就这么端坐在花园凉亭里悠闲的赏花。
宁言昭心里那叫一个恨呐,皱了皱眉,“咦,哪来的贱婢敢坐着偷懒?府里没活干了吗?该打!”
秦川面露不悦,刚想开口介绍林婉,就看到秋月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还没等大伙儿反应过来,照着林婉后背心“哐”的就是一个飞脚,直接把那女人踹到地上四仰八叉!
她还想提脚踩烂林婉的脑袋,结果被秦川一声怒喝:
“快住手~!不要乱来~!”嗓子都喊叉劈了。
秦川疯了似的冲过去,一把抱起吐着舌头翻白眼的林婉,“表妹,你醒醒,没事吧?”
“哎呀,原来是咱家表妹呀?夫君,你怎么不早说啊?”宁言昭撩裙蹲了下来,帮他一起抢救。
又是掐人中,又是泼凉水,那女人终于醒了过来。
“相公,我要回家!”女人醒来后,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句。
宁言昭故作震惊的看着秦川,“什么意思?她是在叫你吗?”
秦川脸都白了!
“啪!”的给了她一巴掌,“表妹,你清醒一点,看清楚,我是你表哥呀。”
林婉这才幡然醒悟,看看旁边一身精致衣裙的宁言昭,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哦...我...我认错人了。”她捂着火辣辣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秦川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秋月,“这个死丫头...”
他的话还没说完,宁言昭起身就给了秋月一巴掌,“你怎么这么冒失,还不赶紧滚下去罚跪?”
“是,大小姐。”
“不是,你这就让她走了?”秦川气得发抖。
“夫君,是你教我的,女子要心善些,难道错了吗?”宁言昭强忍笑意,努力憋出一个难过的表情。
“呃...下不为例。”
...
房间内,烛火摇曳。
宁言昭递给秋月一锭银子,“秋月,干得很好,以后看谁不顺眼就给本小姐往死里打,别忍,出了事情我来收拾烂摊子。”
秋月噗通跪地,“谢谢小姐,以后你想打谁,眨三下眼就行,皇帝老子我都敢扇他巴掌!”
宁言昭嘴角直抽搐,这家伙简直就是拼命三郎!
“不过...大小姐,奴婢今天看到那表小姐的眼神可是带着刀子的。”小桃俯身低语。
“你的意思是她会报复?”
小桃点点头,“八成会的。”
宁言昭吃了颗蜜饯,“你帮我死死盯住她,对了,这女人最擅长下毒。”
小桃一愣,随即笑了笑,“小姐放心,都交给奴婢去办。”
幔帐内,宁言昭还在想着三皇子的事,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什么时候会来找她。
她有把握,三皇子但凡不傻,一定能明白她的话是对的。
就在她躺在床上思索着的时候,秦川撩开幔帐躺了过来。
从身后紧紧搂着她,咬着珍珠耳铛低语,“娘子,春宵苦短...”
“砰!”
一脚将他踹翻在床上,男人顿时惊愕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呃,那个...对了,我呢...月事来了,今天不行。”
宁言昭赶紧编了借口,这男人还有大用,不能和他撕破了脸。
“我不信,让我查验。”他放肆的要掰宁言昭的腿。
“滚你妈的蛋!”宁言昭一个没忍住,又给了他一脚。
男人惊呆了!
“宁言昭,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举止轻浮,言语粗鄙,非常不对劲!”
“你滚不滚?”宁言昭抄起把剪刀对准他。
“好好,我滚,你可别求着我回来!”男人冷哼一声。
“我去,你哪来的自信啊?”宁言昭真的气笑了。
男人穿上衣服走到门口,回头冷冷一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求我,否则我势必三天不理你!”
“嚯,你他妈最好一辈子都别理我!”宁言昭朝他远远的丢了把剪刀过去。
“哆!”的一声钉在了门板上,吓得男人脸都白了。
“疯了疯了,简直不可理喻!”他砰的关上房门,扬长而去...
...
晚宴上,宁家的主子们悉数到场。
金碧辉煌的厅堂内,摆了两大桌子的珍馐美味。
头桌之上的菜式最是精致,却只坐了两个人——宁青山和宁言昭祖孙俩。
底下的一桌上,分别坐着宁青山的两房对食夫人和秦川。
宁青山娶夫人的动机很简单——报恩。
老头儿虽然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但对自己人却是极好的,帮过他的人他会罩他一辈子。
正房夫人薛氏本是镇北将军遗孀,那个老将军可是宁青山的死党,后来自愿替宁青山背锅,被人虐杀在了牢房中。
老头儿眼见这一对孤儿寡母没人罩着就是死路一条,索性直接将她收了正房,还请皇帝给她赐封诰命,称‘元懿夫人’。
连带着镇北将军的儿子也认了干儿,在皇宫当锦衣卫的头子。
小妾胡氏是宁青山手下小太监的姐姐,当年有人行刺宁青山,是那个小太监用性命替他挡刀死了,老头儿感动坏了,就把他那没人要的石女姐姐娶了当偏房。
不过两房夫人却还是免不了的勾心斗角,虽然没有子嗣之争,但谁能更得宁青山的宠爱,谁就更有可能拿到后宅的掌家权。
“昭昭尝尝这个!”老头儿给狼吞虎咽的宁言昭夹了块熊掌肉。
“咦...爷爷,我才不要吃野生动物呢。”宁言昭嫌弃的摆摆手,继续埋头干饭。
穿越而来的她真的被古人的食物惊艳到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好吃!
老头儿一愣,“野生...动物?你以前不是最爱吃这个了吗?”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她吸溜了一口好喝的汤。
宁青山虽然听不懂,还是宠溺地给孙女拍背:
“慢点别呛着,爷爷又不跟你抢,都是你的。”
小妾胡氏趁机讨好,“难得昭昭胃口这么好,老爷,就再让下人多做一桌吧。”
薛氏立马反对,“凡事还是得适可而止,可别伤了昭昭的胃。”
老爷子点点头,“大夫人说得在理,小祖宗,你还是少吃点。”
得到老爷子的认可,薛氏朝着胡氏挑了挑眉,藏不住的得意。
宁言昭吃着吃着一抬头就看见秦川正黑着脸瞪她,手上还在比划着什么,那意思像是在提醒她要注意吃相。
“爷爷,他瞪我!”宁言昭指了指秦川。
原主可以处处让着他惯着他,自己可不会半点将就他。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以前这个千金小姐可是最会护短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秦川也僵在了原地,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老头儿狠狠的看了眼秦川,“端着你的碗滚门口站着吃!”
秦川气得发抖,但还是强行挤出个笑,“倒是孙婿失礼了,昭昭,对不起。”
他站在原地没动,等着宁言昭给他求情。
以往但凡他主动赔礼道歉,宁言昭定然会无条件原谅他。
可是男人杵在饭桌前好半天都没等到宁言昭松口,却听老爷子怒喝一句:
“混账!还愣着干什么?”
男人吓得一个激灵,抬起头,朝着宁言昭狠狠瞪了一眼,端着碗去了大门口站着吃饭。
远处来来往往的下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的指指点点,这让秦川感觉无比的丢人。
“宁言昭,我不会再原谅你了!”他咬着牙默默骂着...
...
吃完了饭,爷孙俩坐在后花园里拉家常。
“昭昭,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书呆子了?爷爷帮你换个皇亲国戚当夫婿好不好?”
宁言昭一愣,“皇亲国戚?哪一个?”
老头儿笑笑,“咱家昭昭自然是要配良人,我瞅着陛下的三皇子就不错,虽然没有母族势力,但三王爷至今没有家室,你嫁过去就是皇妃,若是以后再生个皇子,爷爷暗中操作一番,母仪天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宁言昭惊得目瞪口呆,三皇子,她前几天才刚见过,那可是个意图弑君的煞星啊!
摇头苦笑,她深知爷爷还是低估了丞相的实力,不把他斗倒,宁家早晚要灭门。
这个秦川正是一个上好的反向棋子,绝不能放弃。
“爷爷,昭儿还是喜欢秦川的,别换人。”她捏着鼻子说道。
老头儿长叹一口气,“唉...咱昭昭如花似玉,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宁言昭转移话题:
花园凉亭,秦川一边假装看书,一边听林婉说着话。
“我想回家,他们让我干粗活儿,你不是说过接我来是享福的吗?”
秦川咬牙切齿,“是哪个不长眼的,姑爷的表妹也敢使唤?”
林婉顿时眼泪就下来了,“是那老头儿的干儿子,宁闯,他说家中缺个洗脚婢,非要让我伺候他。”
女人哭哭叽叽,“昨晚...他还调戏我,要不是我以死相逼...”
秦川怒不可遏,“混蛋,他怎么敢的?他忘了自己只是干儿了吗?昭昭才是这里的少主人!”
“这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女人抹着眼泪,“要不你去求求那死女人,让她出面管管这禽兽。”
“让我求她?做梦!从来都是她巴巴的讨好我!”秦川咬牙切齿:
“况且昨天的晚宴上,她让本公子出了这么大的丑,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原谅她呢。”
林婉急了,“可是,那禽兽今晚还要让我给他洗脚,万一他兽性大发...”
秦川气得直接把书砸在了桌子上,“这一家子都恶魔,都该死!算了,我就先原谅那个女人一回。”
...
秦川气势汹汹的冲到宁言昭房门前,却被丫鬟秋月拦在了门外。
“姑爷,大小姐在午睡呢,不许任何人打搅。”
“混账,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是我!”
秋月歪头:“您...您有啥特别的?”
秦川被她忽然噎住,“我,我是她男人,这还不够吗?”
秋月摇摇头,“我可不管这些,小姐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您是她儿子都别想进去!”
“你个一根筋的贱婢!”秦川气坏了,冲着房里大喊:
“宁言昭,我原谅你了,你快让着恶婢放我进去!”
不一会门开了,秦川暗笑:终究是我一句话的事。
却没想到,出来的却不是宁言昭,而是另一个丫鬟小桃。
“你家主子呢?她不亲自出来迎接我吗?”男人有些生气。
小桃白他一眼,“秋月,小姐说让你往死里揍人!”
此话一出,秦川惊呆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秋月揪着衣领一顿暴捶!
男人抱着脑袋在地上哀嚎着,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否则宁言昭怎么会忽然态度大变。
就在他越想越觉得对的时候,却见宁言昭披着衣裳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他:
“要死啊!谁准你们打姑爷的?”
她双手捧着秦川的脸,一脸心疼的帮他擦鼻血,“妈呀,瞧瞧,这都揍成了猪头了。”
小桃急忙跪在地上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可能是我听岔了。”
宁言昭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混账!我说的是让你把人往里面请,你怎么能听成往死里揍呢?”
小桃梆梆磕头,“大小姐息怒,我最近耳朵出现了幻听,不太好使。”
“扣你半年工钱,滚吧!”宁言昭抬起就是一脚。
小桃哭得死去活来的,“大小姐,不要啊,您打我一顿好不好?不要扣我工钱?”
眼见小桃这么惨,秦川艰难的站起了身来,“算了,别扣半年工钱,这太残忍了,扣五个月吧。”
“姑爷,您好狠的心呐!”小桃抱着他大腿摇,差点把他裤子扯掉。
“还不快滚,两个缺心眼的玩意儿!”宁言昭喝骂一声。
两个丫鬟哭哭啼啼的离开了。
宁言昭给秦川拍着身上的灰,“夫君对不起,最近我心情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秦川忽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昭昭,是什么事让你烦心?说来为夫听听。”
宁言昭欲言又止,支支吾吾,“还不是...爷爷的事。”
“爷爷的事?”
“嗯,听说他安插在陛下身边的人出了叛徒,爷爷气得吐了好多血,正准备大开杀戒,我是担心他身体会垮了。”宁言昭抹着眼泪。
听罢,秦川心头咯噔一下,暗叫一声大事不好!
“对了,那个...我得赶紧去一趟医馆,刚才好像被那贱婢打出了内伤!”他忽然扶住胸口。
“你没事吧?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宁言昭担心的问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你去好好照顾爷爷。”他说着,就急急忙忙出了院门。
眼见秦川走远,宁言昭两个丫鬟这才慢慢走了过来。
“小姐,我们刚才演得好不好?”小桃问道。
宁言昭白了秋月一眼,“打轻了知道吗?白长这么大的个子。”
秋月羞愧的低下头,“奴婢知错。”
“对了,宁闯那边给他说一声,先不用折磨那贱人了。”
“是,小姐!”
...
第二天,宁言昭在大门口撞见了老爷子急匆匆的轿子。
老头儿急忙将她招呼上轿,“昭昭,你说的果然没错,我安插在陛下身边的眼线有两个被丞相策反,就是他们在陛下面前一直吹邪风,才让陛下对我心生芥蒂。”
宁言昭问道,“您怎么抓到他们的?”
老头儿压低了声音,“这两小太监昨天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逃跑了,被我抓到后一顿拷打,就什么都交待了,丞相这老贼,手伸得真长!”
“那这俩人呢?”宁言昭问道。
“剥皮抽筋喂了狗。”宁青山云淡风轻,拉着宁言昭的手:
“对敌人必须心狠手辣,让他们从骨头缝里怕你!”
...
很快就从皇宫里传出个大消息。
宫里两个小太监意图刺杀皇帝,被九千岁活剥喂狗,并牵连出十几个和此次事件有勾连的官员,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皇帝吓得直接病倒,朝政全交给丞相管。
不过批折子的事还是宁青山在做。
宁言昭心里门儿清:皇上和爷爷的关系可不一般!
老爷子常跟她念叨,皇帝小时候在冷宫过得特别惨,经常捡剩饭吃,几次差点被饿死,没人敢帮他,只有爷爷心疼他,冒着被诛九族的危险偷偷把他养大。
后来皇帝登基,不但让爷爷当了大总管,甚至想认他当干爹!
不过这一荒唐无比的提议被朝臣们一致上书反对,最终不得不草草封了个九千岁。
这些年皇上懦弱无能,全靠爷爷替他杀人镇场子,要不早被人弄死八百回了。
可再亲的关系也架不住丞相那帮酸儒天天挑拨,如今两人其实已经渐渐在疏离...
...
千岁府,秦川房间。
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附在他耳边低语:
“姑爷,小姐一大早就跑到上河园听曲儿去了。”
秦川眼神冷冽,“岂有此理,这两年我教她的诗书礼仪,三从四德都学到哪里去了?”
男人“啪!”的一下砸碎了手中杯子,“走,跟我去抓她!”
“是!”
上河园,雅间。
三皇子刘裕琮一边喝着茶,一边瞄着宁言昭的脸。
上次醉酒,他其实并没看得太清楚。
手中茶杯一紧,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艳:那老东西竟会有个如此漂亮的孙女!
“王爷,您是在偷瞄臣女吗?”宁言昭勾了勾唇。
“放肆!本王要看便看了,还用得着偷...瞄吗?”刘裕琮怒喝一声。
“您那茶杯都空了,举半天不嫌累啊?”宁言昭憋着笑。
“关你屁事!”他耳朵尖发红。
“哎哟,脾气可是够大的,您这样还怎么谈生意呀?”她急忙拍着刘裕琮的肩膀安抚,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就没见过你这么放肆的女人!”刘裕琮一把拍开她的手。
“这回见着啦?”宁言昭笑盈盈。
“少废话,说吧,你想怎么投钱给本王?”刘裕琮皱皱眉。
“我每月给您三百两黄金可好?”
刘裕琮斜睨她一眼,“当然是极好的,恐怕不会白给钱吧?”
“嘿嘿,王爷聪明,”宁言昭给他倒了杯茶,“我想要您一个承诺。”
刘裕琮呷了口茶,“说。”
“如果我想请您帮忙杀人,你必须随时出手。”
刘裕琮冷笑,“那本王岂不是成了你们千岁府的帮凶?”
“王爷,何必这么排斥我们千岁府?大家不能和平相处吗?”宁言昭笑了笑。
“哼,本王绝不助纣为虐!”
宁言昭摇摇头,“王爷,你自己要干的事更大逆不道吧?”
“混账,你敢口出狂言?”
他忽然一把掐住了宁言昭的脖子。
“喂喂喂,我说你这人,不能好好说话吗?动不动就掐人脖子,会得颈椎病的!”宁言昭吐着舌头挣扎。
就在两人僵持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姑爷,这间房查不查?”
“查,给我踹门!”
宁言昭脸唰地白了,“不好,是那个臭要饭的,绝不能让他发现你我在这里。”
刘裕琮拧了拧眉,“臭要饭的?”
“不是,我夫君啊,你快藏到床底下去。”宁言昭急了。
“呸,我堂堂一个皇子,藏到床下去还要脸吗?”刘裕琮断然拒绝。
“哎呦喂,活祖宗,我求你了,别死要面子了,那家伙可是丞相的人,发现我俩在一起就完蛋了!”宁言昭双手合十央求他。
“什么?他是丞相的人?你没有骗我吧?”
刘裕琮心头一紧,外面已经踹了三脚,“开门,宁言昭,你是不是在里面?”
“大爷,可以躲到床下去了吗?求你了。”宁言昭冷汗都下来了。
刘裕琮冷哼一声,“休想!”
“好吧,这可是你逼我的!”宁言昭忽然一咬牙,掌心扣住他腰肢猛的将人横抱而起。
刘裕琮还没来得及惊呼,脊背已陷入锦被,裤子衣裳被她一把扯开,一个翻滚,把他让到了上面。
随即,男人紧实的胸膛欺身压下,隔着薄衫都能觉出他肌理下贲张的热意。
“混账,你敢轻薄皇子?”
他抬膝要起身,却被宁言昭单手勾住脖子动弹不得,拇指碾过他唇珠:
“嘘...”
灼热的吻裹着胭脂香侵袭而来时,刘裕琮顿时如同触电一般,指尖深深陷进床褥。
男人宽肩将烛光遮得严严实实,在墙上投出纠缠的剪影...
“哐当!”
房间门被秦川给撞开了,刘裕琮扯过茜红纱帐裹住她的身子,生怕被发现,忙用精壮手臂挡住宁言昭的脸。
“活腻了?敢坏本王的好事?”
秦川眯着眼睛看清了男人的脸,顿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三...三王爷,对不起,微臣不知您在这里。”
他偷偷抬头看了看三皇子怀里护着的女人,却只看到露出来的一截小腿,刘裕琮一声怒喝:
“还看?再看挖了你眼珠子!滚!”
秦川吓得冷汗都下来了,“是是是,微臣这就滚!”
他前脚刚走,刘裕琮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混蛋,你竟敢调戏皇子,不要命了?”
宁言昭毫不示弱,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刘裕琮,你算是哪门子的皇子?不过就是个破落户,敢打我?信不信连你这皇子也当不成了?”
刘裕琮狠狠的瞪着她,“你以为我是怕死之徒吗?”
宁言昭冷笑,“我知道你不怕,你是最屌的!自己的亲爹都敢刺杀,你怕谁呀?”
话音刚落,男人一把将她压在了身下,几乎贴着她的鼻尖咆哮:
“你在胡说些什么?谁告诉你的?”
“无可奉告!”
宁言昭毫不退让的瞪着他,两人就这么近距离的凝视着彼此,气氛由最开始的剑拔弩张,渐渐变得有些微妙燥热...
“你...你用什么顶我呢?”宁言昭咬着牙瞪他。
刘裕琮缓缓从底下掏出一柄匕首,“是剑柄,本王贴身的武器!绑在大腿上。”
使劲推了他一把,“我才不信!还不快滚出去?”
男人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服,“好,你的条件本王答应了,想杀人的时候来这里找我...不过,我们绝不残杀忠良!”
他没说完话,人就已经推门而去...
...
回到千岁府,宁言昭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杀死三个人,只要这三个人死了,爷爷也许能登基称帝。
她觉得其实改朝换代更好,这朝廷已经腐朽不堪,百姓早已民不聊生。
第一个要杀的就是道士李通天。
这人是爷爷的铁杆心腹,是宁青山专门找来给皇帝炼丹的道士头子。
就是这家伙炼出了一颗九转丹,结果皇帝吃了当场就吐了一大盆血,人都差点死了。
被太医救活后从此不再迷信丹药,渐渐回归朝堂。
而爷爷的权利就是由此开始一点点被皇帝收回去的。
这是三年后千岁府被满门抄斩,却无力回天的最根本原因所在。
要让爷爷杀自己最信任的道士是不可能的,而且那李通天是真的对爷爷忠心耿耿,毫无二心。
所以,这事儿只能由她宁言昭来办。
眼下离那道士炼出九转丹大约还有三个月,只要把他骗出宫外,再让三皇子的暗卫动手,这老道士必死!
可是想把人从皇宫骗出来可不容易。
那老家伙在皇帝的炼丹房内天天埋头炼丹,几乎足不出户。
该如何是好?
...
“宁言昭,你今天去哪里了?”秦川忽然冲了进来。
随手抓起一本书她就开始装模作样的看。
翻开第一页,脸都绿了!
“村宫图!我去!”
她这才想起,这是今天她从小桃那里没收的书,放在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扔。
“我,我一直在书房看书啊。”宁言昭把书本摁在了桌子上。
“骗子,你是不是去了勾栏瓦肆?”秦川贴着她坐下。
“真没有!”她盯着秦川眼睛,“难不成...你跟踪我?”
男人一愣,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怎么会?行吧,我信你了。”
他说着,眼睛就落在了宁言昭死死按住的书本上,“昭昭,女子就应该三从四德,足不出户,这才是正道,懂吗?”
一把抢过宁言昭的书,“让为夫看看你读的什么圣贤书?”
空气突然凝固——
秦川一边翻着,一边眉心直跳。
“宁言昭,你关在书房一整天,就是在研究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宁言昭尬笑:“我说这是丫鬟的你信吗?”
心头暗骂:要不是得装恋爱脑,老娘早抽死你个卧底了!
“你说呢?”
秦川合上书,从怀里掏出几本《刺绣入门》《插花大全》塞给宁言昭:
“昭昭,你最近越来越出格了,多看看正经姑娘该看的书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宽衣,露出一身雪白紧实的胸肌。
“喂喂,你干嘛呀?大白天的!”
宁言昭慌忙用手捂住眼睛,露出一条好奇的指缝。
说实话,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四雅公子的名头不是吹牛的,原主对他上头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秦川推倒她:“憋坏了吧?来!”
急忙用胳膊肘撑住他压过来的胸膛,“大哥...你恐怕是误会了。”
秦川用手指摩挲她的唇,“不想要?”
宁言昭点头似啄米,“嗯嗯嗯,要不起,最近身体虚!”
秦川一愣,搞不懂宁言昭为什么再次拒绝他,他可没看出宁言昭有一点虚的样子。
脑中忽然想起了白天在三王爷床上看到的那条腿,好像和宁言昭的有点像。
“你真没去过上河园?”
“没有。”
他一把揽过宁言昭,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昭昭,你可要记住,我才是最爱你的!”
宁言昭内心狂翻白眼,“爱你大爷!”
男人咬耳,“要不?我悠着点?”
“滚!”
...
出了宁言昭的房间,秦川忙唤来一小厮,“去,让老四查查大小姐今天在上河园和哪些人见过面,一个也别漏!”
“是!”
...
花园金鱼池。
“爷爷,您能不能让那个李通天别炼丹了,要出大事的。”宁言昭再一次的央求着宁青山。
老头儿斜她一眼,“昭昭,爷爷给你说过多少次,不许插手宫里的事。”
往池子里扔了把鱼食,“再说了,那李通天是真有本事的,皇上小时候够苦了,就这么一个爱好,爷爷必须支持他。”
“爷爷...”宁言昭摇着他胳膊。
“好了,别说了。”他板起脸,“对了,上回给你说的三王爷的事你不再考虑考虑吗?”
宁言昭摇摇头,“爷爷,您想啊,他仪表堂堂,正值壮年,可为什么一直不娶妻呢?这肯定是有原因的嘛。”
老头儿一愣,“倒也说得对,什么原因呢?”
宁言昭压低了声音,“我怀疑他...不能那个!”
老头儿倒吸凉气,“有道理...可不能让咱昭昭守活寡。”
眼见爷爷不再乱点鸳鸯谱,宁言昭心头一颗大石落了地。
其实刘裕琮能不能行她门儿清,那天她感觉到了。
倒不是她不愿意嫁给三皇子,主要是那男人可是要弑君啊!能不能活过明年都是个大问题,她可不想被连累砍头。
低头琢磨着,宁言昭突然想通了——刘裕琮不结婚不生子的原因,恐怕是他自己早已经做好了要被满门抄斩的打算。
不留子嗣定是不愿祸及家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让原本可以安心躺平的三王爷,冒着这样的风险刺杀他老爹?”
这让宁言昭越来越想不通。
...
当恶女大反派的第三件事——杀人放火。
宁言昭的目标是京郊玉龙山上的留月观。
那里是李通天的老巢,要是把它一把火点了,宁言昭相信,李通天一定会赶回来救场的。
然后再让刘裕琮的暗卫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他!
当宁言昭跟两个恶婢说起自己想放火烧了留月观时,两人都有些吃惊。
“小姐,为什么啊?那留月观可是千年古刹!”小桃疑惑的问。
“没什么,烧着玩儿呗,最近憋闷得慌,找点刺激。”宁言昭若无其事的卷着自己头发玩儿。
此话一出,两个丫鬟惊呆了!
秋月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大小姐,您是真缺德啊!”
小桃眼珠子一转,“是不是观里有人惹您了?”
“别问,你们帮我想个办法,怎样才能悄咪咪的烧了它?”
“小姐,这留月观可是皇家道观,一般人哪里进得去?”秋月摇摇头。
小桃阴笑,“别人进不去,咱家小姐可以呀,千岁府的少主子,难道有人敢阻拦?”
她压低了声音,“到时候就说香炉自己打翻了...”
宁言昭拍拍她肩膀,“以后杀人放火,就全靠你们了...”
缓了缓,她忽然想起件事:
“林婉那贱人呢?最近有没有什么小动作?”
小桃摇头,“自从她被宁闯收拾一顿后好像老实多了,天天都在搞刺绣。”
宁言昭皱起了眉,“这可不行,得让她行动起来,她不作妖我还怎么收拾她?”
秋月撸袖子:“要我说,直接揍到她亲妈都不认识!”
宁言昭白她一眼,“不可以让秦川觉得我变了,在他面前,咱得尽量保持着娇柔懂事的形象。”
小桃有些不解,“小姐,您为什么这么讨厌那女人?”
宁言昭压低声音,“告诉你们个秘密,其实那女人根本不是秦川的表妹!她是秦川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此话一出,两人倒吸一口凉气,秋月一拍桌子,“欺人太甚!那还不乱棍打死她丫的?!胆子太肥了吧?”
小桃一把捂住她嘴,“蠢货!主子要的是杀人诛心!”
秋月疑惑,“什么...虾仁猪心?”
宁言昭点点头,“还是小桃懂我。”
小桃坏坏一笑,“最恶毒的惩罚莫过于让秦川变心彻底爱上小姐,把林婉狗一样抛弃,然后咱再一脚踢了秦川...”
秋月撇撇嘴,“好麻烦啊,要是我,就一人哐哐揍一顿得了。”
宁言昭,“不,你这反而会打出一对苦命鸳鸯,搞不好要弄出一对梁山伯祝英台,小桃的计划才是最爽的,我喜欢!”
“小姐,想要征服男人,你得让他求而不得,以后千万不能随便和他圆房,要让他有一种伸手就能够到,却又怎么都碰不到的感觉...”小桃一点点的给宁言昭传授着训狗术。
“这叫吊胃口对不对?”秋月恍然大悟,“回头我也这么勾搭铁牛哥!”
“铁牛哥是谁?”宁言昭挑眉。
秋月扭捏:“府里侍卫,长得跟画本子里的将军似的!”
小桃翻白眼:“你可拉倒吧!你这招用他身上,人家能和你结拜成兄弟!”
“浪蹄子,你是不是想被我打死?”秋月怒喝一声。
宁言昭瞪她一眼:“自己人别动手!”
......
深夜,雕花大床上。
秦川望着身边穿得无比清凉的宁言昭,喉结滚了好几次:
“娘子,你...你还虚吗?”
宁言昭假装咳嗽了一声,转过了身去,窗外的月光恰好勾出她玲珑的曲线。
“虚着呢,走路都是瓢的,大夫说要慢慢调养呢...”
秦川伸过去的手僵在半空:
“我轻轻的好不好?”
“哐!”的一脚,直接把男人踢到了床下。
“哎哟喂,脚抽筋啦,你咋比我还虚?”宁言昭急忙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疼不疼啊?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扶着腰站了起来,“你哪儿虚了?你...”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一翻白眼儿就晕了过去,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床上。
宁言昭这才发现,在他身后正站着一个玄色衣袍的男人!
他徐徐收了手刀,冲着宁言昭笑了笑,“宁大小姐,你们夫妻貌似并不怎么和谐呀?”
“刘裕琮!是你!”宁言昭瞪大了双眼,“千岁府守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刘裕琮目光落在她清凉的身材上,立刻别过了头,“你别忘了本王是干什么的?我的人说你白天来找过我,本王可没有爽约的习惯。”
“嚯!你还有这本事?要不,帮我杀了丞相吧?”宁言昭调侃道。
她非常清楚这就是一句玩笑话,且不说丞相府的守卫有多森严,这男人说过不杀忠良的,他应该不会动丞相。
刘裕琮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你没睡醒吧?”
宁言昭勾了勾唇,“逗你玩儿呢?那老头儿在你眼里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忠良对不对?”
刘裕琮耸耸肩,“要不然呢?”
宁言昭真想告诉他,他行刺亲爹失败,是谁把他射成刺猬的。
“你白天在上河园留下口信,该不会真是让我帮你杀丞相吧?”男人转身要走。
宁言昭一把拦住了他,“等等,真是逗你玩儿的,我让你杀的人不是丞相,是丹阳道人李通天!”
男人一愣,“李通天?那个炼丹的妖道?”
“嗯,这个在你眼里算是奸佞了吧?”宁言昭说道。
刘裕琮上下打量着他,“本王若是没记错,他好像是你爷爷宁青山的心腹啊!”
“就问你行不行吧?你那么多废话呢?”
“嗯,这个可以,但...你得把他先引出来,我的人绝不能出现在皇宫内!”他点了点头。
宁言昭:“行!”
“你的黄金本王收到了,多谢!”
他说着就要离开,却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头儿,那刺客就在里面!”
“糟了,这里可是大小姐的房间!”
“来人,包围起来!”
“是!”
宁言昭长叹一口气,“我的三王爷,您还是低估了千岁府的防御了吧?”
刘裕琮淡然一笑,“你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本王去死吧?”
“嘿嘿,老办法!”宁言昭阴阴一笑。
一把将他推倒在了床上,飞快的扯开他的衣裤,在他愤怒的注视下,强行将他摁在了身下。
“混账,你又来?本王和你拼了!”
他胸膛起伏,却在她指尖掠过腹肌时骤然屏息。
她咬住他耳尖轻笑,“嘘~!乖,还想要命的就别说话。”
门外骤起骚动,火光穿透门缝的刹那,宁言昭突然扯散衣襟贴在他身上。
侍卫长哐哐砸门却未闻出声:“大小姐!有刺客闯进来,属下冒犯了!”
说话间,一群人乌泱泱冲了进来,火把照亮了榻上纠缠的身影。
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纷纷别过了头。
青丝如帐幔垂落,遮住刘裕琮绷紧的下颌,却掩不住宁言昭肩头滑落的雪色里衣。
“滚出去,你们哪来这么大的狗胆?敢擅闯本小姐的闺房!”宁言昭一声喝骂,吓得众人纷纷倒退。
侍卫长一拱手,“大小姐,暗卫亲眼看到有刺客潜入您的房间,也许他就躲在某个暗处,我们不得不...”
“滚呐!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出了事本小姐自己担着。”宁言昭一个绣花鞋飞了过去,险些砸到那侍卫地脸。
“是!属下冒昧!打扰了您和姑爷。”
随即一群人捂着眼睛乌泱泱的离开了。
“唔...宁言昭,你疯了!屡次三番的轻薄皇子!”刘裕琮怒不可遏,把她的爪子从自己胸肌上扒开。
宁言昭勾勾唇角,“三王爷,我这是在救你,你不知感激就算了,何必尖酸刻薄?”
话音刚落,那刘裕琮忽然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的唇,顿时血就流了出来:
“恶女,这下咱俩算是扯平了!”
宁言昭一把推开了他,抬手就给他一个耳光,刘裕琮下意识就想还手,却发现她根本不躲,梗着脖子望着自己:
“来呀,打呀!就不知臣女的一声尖叫,会引来多少侍卫?”:
“你,简直就是个纨绔恶女!”
男人收了巴掌,飞快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一个鹞子翻身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
两个巴掌打醒了裹在被子里昏迷不醒的秦川,男人挠着头问:
“昭昭,我怎么了?为什么忽然昏迷,头这么痛?”
“千岁府进了刺客,你是被他打的。”宁言昭假装惊恐的说着。
秦川脸色煞白,看着她被刘裕琮咬破得嘴皮问:
“昭昭,你没事吧?”
宁言昭翻了个大白眼,“没事,那刺客伤的,一听外面有人喊,他就从窗户那边逃了。”
“那就好,那就好。”
宁言昭补充了句,“好像是朝着表妹那边去的。”
男人顿时一个激灵,“什么?”
他急忙放开了宁言昭,“不行,我得去看看!”
望着他急匆匆背影,宁言昭冷冷一笑,“狗男人,果然还是青梅竹马好。”
杀人放火的事还没干成,就来了一件新鲜事——探春宴。
正月十五过后,皇宫里发来一封请柬,邀请宁言昭前去赴宴。
大公主是发起人,皇帝的大女儿。
宴会只邀请女宾,多为京中贵女,名门千金。
往年压根没人请她!虽说她爷爷权倾朝野,但名声太臭。
而爷爷之所以名声那么臭,其实九成以上都是丞相那帮文人抹的黑。
这时代,谁掌握了笔杆子,谁就掌握了舆论权。
况且宁言昭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头衔在身,爷爷只给她请了个安阳县主的虚名,贵女圈根本不带她玩。
原主记忆里,这次探春宴之所以会破天荒邀请她去,纯是这帮京中贵女想在宴会上好好羞辱一番宁言昭。
朝堂上男人们被他爷爷当狗一样压着抬不起头,这帮贵女就想把气都撒在宁言昭的身上。
她们也确实做到了,上一世被秦川洗了脑的原主,在探春宴上强装温婉,结果出尽了洋相,沦为了京中笑柄,成了东施效颦的新代表。
宁言昭捏着请帖冷笑,“敢请老子赴宴!这是你们自找的!”
...
探春宴设在御花园西侧的琼华水榭,琉璃瓦映着春阳晃得人眼晕。
宁言昭踩着满地碎金似的阳光进场时,原本一派欢声笑语的贵女们突然鸦雀无声。
她穿了身朱红洒金马面裙,金丝牡丹从裙角一路烧到腰封,发间九尾凤钗是去年番邦进贡的珍品,连皇后都没舍得戴。
宴会规定只能带一个丫鬟,所以宁言昭就带了秋月一人。
面对着这么大的场面,这向来胆大包天的丫鬟也有些发怵了。
“大小姐,我一定会谨慎些的。”
宁言昭白她一眼,“别,给我嚣张一点!要不我带你来干啥?”
“啊!?”
大公主刘裕锦斜眼瞅着宁言昭,轻轻放下茶杯,故作沉思状,“你是...”
她扶着额头想了好一会儿,“哦...千岁府的安阳县主!”
顿时所有贵女都掩面偷笑,那感觉,倒像是她宁言昭不请自来死皮赖脸蹭进来的。
宁言昭大摇大摆的穿过宴席,把请帖啪一声砸地上,“大公主,不是您邀请我来的吗?装着不认识是吧?那臣女可回家了。”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大公主一愣,没想到宁言昭会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桌子下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承认自己是装的?还是真放她回家?
吼她又不敢。
传言不是说她跟着书生秦川在学贤良淑德吗?
气氛就这么直接僵在了这里。
坐在前排的礼部尚书之女起身解围,“大公主刚才喝得有些醉了,想不起来很正常!”
贵女们纷纷附和,“说得是!”
大公主趁机摆手,“给县主看座!”
说话间,一个宫女过来领着宁言昭去寻她座位。
结果越走越远,最后指着一个犄角旮旯的破席位:
“县主,您来晚了,只有这一个位置,请坐!”
所有贵女都把目光投了过来,等着看她的笑话。
宁言昭扫了一圈花孔雀似的千金大小姐们,咧嘴一笑:
“坐这么远,我还怎么跟公主殿下唠嗑?”
扭头冲秋月喊:“把桌子扛到公主跟前去!”
此话一出,贵女们全都惊呆了!
那宫女刚想阻止,就被秋月一个撞击倒在了地上,扛起桌子就来到了目瞪口呆的大公主面前,把桌子“哐当”怼到大公主对面!
一个宫女梗着脖子喊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着公主落座!”
宁言昭朝着秋月眨了三下眼,那恶婢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那宫女薅下来,摁在地上拳打脚踢。
大公主拍桌暴怒,“来人,把这伤人的恶婢拉出去砍了!”
顿时,一群凶神恶煞的御林军哗啦啦冲了进来。
宁言昭一把将秋月护在了身后,“大公主,好威风啊!打狗看主人,要杀秋月先杀我!”
大公主咬牙切齿,“你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宁言昭冷笑,“有种你就试试,看看明天朝堂上会不会血流成河?”
“你...”
大公主气得发抖,她颓然的坐了下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罢了罢了,这天下你们宁家说了算,你爱坐哪里坐哪里,自是本宫的位置也是坐得的。”
“臣女可不敢!”
宁言昭轻笑一声坐了下来,刚才还有些嚣张的千金大小姐们,一个个安静如鸡。
...
接下来歌舞宴会,诗酒家常。
礼部尚书之女忽然对着宁言昭举杯,“听说安阳县主诗画上颇有造诣,小女子想和县主切磋切磋。”
一听那女人要和她穿越女斗诗,宁言昭笑了,她熟读唐诗三百首,随便拎出来一首都能名震京城。
不过她可没兴趣显摆文采,用别人的诗装文豪,这脸皮得特么多厚,也不知那些写穿越小说的作者到底是个什么鬼心态!
说话间,那女人就已经挥毫泼墨,洋洋洒洒的写了一首诗。
刚要在人前显摆,就见宁言昭几步走过来,一把抢过那张纸,揉成团擦了擦手上的糕点渣。
女人气得发抖,“你,你在干什么?”
白她一眼,“我答应要和你斗诗了吗?你就自作主张!”
“你该不会是胸无点墨吧?”女人讥笑。
“你猜对了,本县主就是胸无点墨,”她揪住女人的衣领,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睛:
“但是,一个小手指就能摁死你全家!”
女人吓得脸色煞白,“县主,小女子知错...无意冒犯...”
一屋子千金小姐气得要死又不敢吱声,全眼巴巴瞅着大公主。
大公主假装没看见,捏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自顾自的喝着苦酒。
她这才明白,今天招来的并不是个什么好惹的东西,那是个比她爷爷还要嚣张跋扈的京城恶女。
眼见大公主都不敢管,坐在第三排的一个女人忽然觉得时机来了,这个时候若是敢挺身而出,也许会吃些苦头,但一定会博得一个不畏奸佞的好名声!
女人咬咬牙,壮着胆子几步走了过来,拽住宁言昭吼:
“恶女,别以为人人都怕你,本姑娘偏不信邪!你给我放开她!”
刚才还蔫了吧唧的贵女们,立马支棱起来开始声援那女人:
“对,我们不怕你!”
“恶女去死!”
“草包,我们才不信你一个人能斗得过我们大家。”
“就是,我们团结起来无比强大!”
大公主也打起了精神,对这个挺身而出斗邪恶的女人刮目相看,心头想着,等宴会结束一定要重赏于她...
宁言昭上下打量了下那女人,像是个将门之女,“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女人梗着脖子怒视着她,“镇西侯的亲妹妹,苏南风!我兄长手握八万大军,你敢动我一个试试!”
宁言昭拍拍她肩膀,“倒是个胆大的,我佩服你这份自信。”
一转头,“秋月,捅死她!”
秋月一愣,“大小姐...”
“混账,怂了?”宁言昭瞪她一眼。
苏南风后退一步,面露惊惧,“你,你敢!”
刚说完,就听“噗!”一声闷响,秋月抄起一根筷子就直接刺穿了女人的胸膛!
女人一声惨叫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捧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全场震惊!
“来人,快救她!”
大公主反应过来后,急忙唤人救命,随后几个侍卫就慌慌忙忙的架着苏南风去了太医院...
等人走后,大公主一拍桌子,“宁言昭!你敢随便杀人!你死定了!”
说罢,她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飞快的离开了宴会。
现场,只留下了一群吓得瑟瑟发抖的京圈贵女!
“还有不服的没?站出来!”宁言昭怒喝一声。
这些千金大小姐哪见过这么嚣张跋扈的女人,一个个急忙低下了高贵的头。
她朝着这些女人高声喊道,“记住,你们在本姑娘眼里,就是个屁!”
说罢,她领着秋月扬长而去...
...
宁言昭的马车刚到千岁府的大门口,整个京城就炸了锅了。
她大闹皇宫宴会、顶撞公主、捅伤镇西侯妹妹的事儿传得满城风雨,还被别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彻底坐实了“京城第一恶女”的名头。
人才刚从马车上下来,秦川就怒气冲冲的冲了过来。
他一把扯住宁言昭的手腕,“宁言昭,你疯了!知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宁言昭抹着眼泪,“夫君,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难道我不应该还手吗?”
“欺...负你?”
秦川顿时语塞,其实这次的探春宴是他偷偷从大公主那里争取来的,目的就是向京中贵女们展示一下他的训妻术。
让大家都看看,这母老虎是怎么被他驯养成小猫咪的。
却没想到,不仅没有他预期的效果,完全适得其反,连丞相老爹都开始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办事。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可以忍一忍嘛?平时为夫都是怎么教你的?”秦川咬着后槽牙抱怨。
秋月插了句嘴,“姑爷,谁的奶大?”
秦川瞪她一眼,刚想骂人就被宁言昭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秋月这贱婢最近有点头脑混乱,喜欢乱打人,你最好别轻易刺激她。”
秦川回头瞄了瞄身上还带着血的秋月,嘴角直抽搐。
“那,赶紧把她换了吧。”
“不,她救过我的命,咱得知恩图报。”
“可是...”
“别可是了,走吧,回家。”
...
第二天的晚宴上,全家吃得正欢,老爷子宁青山忽然问道:
“昭昭,听说你昨天失手捅伤了镇西侯的妹子?”
宁言昭扒着饭点头,“爷爷,这种小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儿乐了,“公主殿下昨儿冒着大太阳跪在陛下宫殿门口,整整哭了五个时辰,让陛下一定要严惩你呢。”
宁言昭停下了扒饭,“那皇上咋说?”
宁青山给她夹了筷子菜,“我跟陛下说呀,你们小孩子的事都是打打闹闹,别伤了和气才对,陛下深以为然,说她不懂事,没个公主雅量,赏了她几个巴掌就把她撵走了。”
宁言昭憋着笑:活该!跟我斗!
“可是镇西侯那边...”宁言昭抹着眼泪。
老头儿心疼坏了,“昭儿别哭,没事的。”
他忽然抬头望着下桌的干儿子宁闯,“闯儿,昭昭让人欺负了,你说该咋办?”
宁闯撂下筷子,“干爹,坊间传闻那镇西侯贪污军饷,空穴不会来风,儿子即刻就去办,您看是满门抄斩还是抄家流放?”
“咳咳...别那么粗鲁,先去问问镇西侯府的态度...”宁青山咳嗽了一声。
“是,那我这就去,这帮人,简直欺人太甚!”宁闯起身就要走。
“急啥!吃了饭再去,别把肚子饿坏了。”老头儿笑着招呼他坐下。
大夫人薛氏直接把宁闯往外推,“老爷,少吃一口饭他不会死,昭儿受的气可不能憋着,您就让闯儿去吧,他坐这儿也是吃不下饭的。”
小妾胡氏帮腔,“就是,都骑到我们昭昭脖子上来了,这饭吃着别扭。”
宁言昭拽着老头儿胳膊摇,“爷爷,别让叔叔去,让秦川去嘛!”
此话一出,全家都愣了!
一旁默不作声,低头干饭的秦川听罢,手里的筷子叮当落地。
让他去杀忠良,这往后可怎么跟老爹交待?
宁闯脸都黑了,镇西侯府那可是块大肥肉,就这么白白便宜了这臭书生?
“老爷,姑爷他一介书生少见血的好,还是让闯儿去比较合适。”老太太急忙劝道。
“对对对,爷爷,这事确实叔叔去比较合适。”秦川悄悄瞪了一眼宁言昭。
老爷子一瞪眼:“就秦川去!自己媳妇受的气,身为丈夫的理应帮着讨回来。”
秦川结巴:“爷爷,我...”
“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吗?”老头儿一声怒喝,吓得众人全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
宁言昭心头暗笑:“想清清白白的当老好人,秦川,你做梦!”
...
回到了自己房间,秦川对着宁言昭就是一顿脾气。
“宁言昭,你疯了?让我去办镇西侯?你最好赶紧去让爷爷换人,否则我三天都不理你了!”
宁言昭顿时感觉有点反胃,她冲着秋月眨了三下眼皮,这恶婢心领神会,冲上去咣的一拳就给秦川来了个熊猫眼。
宁言昭急忙大声喊道,“小桃,快拉着这个疯婢!她又打姑爷了!”
秦川躺在地上已经欲哭无泪,却见宁言昭冲了过来,一把将他的脑袋抱进怀里:
“哎哟喂,相公啊,都说了让你别刺激她,这贱婢脑子是有问题的。”
秦川揪住她袖子央求,“媳妇儿,求求你把她换了吧,我怕有一天会死在她手里。”
宁言昭强忍笑意,“不行,是你教我要知恩图报的,不能换啊。”
“咱们可以给她钱,给她买大宅子,报恩的方式有很多。”
宁言昭摇摇头,“不,她这样子放出去会闯祸的,反而害了她,你别说了。”
她扭头冲着小桃喊,“去,赶紧带她去看看大夫。”
小桃憋笑,“好的,小姐。”
秦川见秋月走了又开始横:“你让爷爷换叔叔去行不?我见不得血啊。”
宁言昭心头暗骂:呸!见不得血,当年宁家满门抄斩,砍头那天,你他妈可是凑得最近的。
“相公,你不爱我了吗?连给我报仇都不愿意。”宁言昭抹着眼泪。
“我...我当然爱你,你是我的心尖尖...好吧。”秦川咬着后槽牙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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