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的一番话,如同一颗巨石扔在了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一阵波涛。
“楚老师你真的要走?”
陈砚站在办公室门口,眼眶红红的,声音轻的像是怕惊动什么。
我头也不回,把最后一本犯罪心理学笔记塞进纸箱,冷笑:“有你在,还需要我吗?
好好加油吧,陈!
老!
师!”
“楚子航!
你想干什么,怎么跟小孩子脾气一样?”
苏晴拦住我的去路。
“苏晴,我累了,我需要休息!”
我如实说道。
这些年,我见过太多扭曲的灵魂。
连环杀手的疯狂、变态者的扭曲、反社会人格的冷血……每一起案件,都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次次剖开人性的黑暗面,也一次次割开我的神经。
直到有一天,我在凌晨三点惊醒,浑身冷汗,心跳如擂鼓。
我又梦见了自己站在血泊里,手里握着一把刀。
镜子里,我的眼睛布满血丝,嘴角却诡异地扬起,和那些我侧写过的凶手……如出一辙。
“你要是敢辞职,我们就分手!”
我看着苏晴叫嚣的样子,露出一抹微笑:“好啊。”
苏晴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一时间有些呆滞。
我抱着箱子从她身边走过。
最后在去找局长签字的时候,局长也劝我不要太冲动。
我拿出了一份医院开的证明:“医生说我长期高压工作导致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轻度精神分裂前兆。
我需要休息,否则情况会恶化。”
我盯着诊断报告,忽然笑了。
多讽刺啊。
一个犯罪心理侧写师,最终却要被自己的大脑背叛。
“既然陈砚可以通灵,那我正好也可以休息一下,放松一下神经。”
局长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样吧,就当给你放个带薪长假,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局里随时欢迎你回来。”
我走的时候,局里很多人都来给我送行。
“楚老师,保重啊!
常联系。”
“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再并肩战斗。”
我依次和他们握了握手,这些人都是我的老战友了。
“楚老师,你真的要走吗?”
林夏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我。
“明明真相......”我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别熬夜了。”
大部分人都在跟我做告别,没人注意到此时陈砚的脸上是一阵惨白。
我在南方的一个小镇盘下了一间老茶馆。
木质的门框,青瓦的屋檐,门口挂着褪了色的‘闲云居’牌匾。
每天清晨,我泡一壶清茶,躺在竹椅上,看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石板路上。
镇上的老人喜欢来这儿下棋,年轻人偶尔来拍照打卡,游客们则爱听我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当然,都是编的。
没人知道我曾是警界的传奇侧写师。
在这里,我只是个爱喝茶的闲散老板。
偶尔,噩梦还是会找上门。
鲜血、惨叫、扭曲的面孔……但每当我惊醒时,窗外是静谧的夜色,耳边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老板,你这茶怎么比药还苦啊?”
一个扎马尾的小姑娘吐着舌头抱怨。
我笑了笑:“苦茶清心,喝惯了就好。”
“难道比你深夜加班喝的咖啡还苦吗?”
她撇撇嘴,但还是乖乖付了钱。
傍晚,我收了摊,躺在院子的藤椅上看星星。
没有案件,没有尸体,没有勾心斗角。
只有晚风、蝉鸣,和一壶喝不完的茶。
直到那天,茶馆的收音机突然播报紧急新闻:“第七起分尸案出现,专案组侧写师陈砚承认此前分析存在重大偏差...”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冲进我的茶馆,‘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楚老师……专案组不能没有你……”我低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