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言坐在我对面,安静地剥着糖炒栗子,金黄的栗子肉一颗颗堆在小碟子里,推到我面前。
“吃吧,“他笑了笑,“还是那家老店的。”
我捏起一颗放进嘴里,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的事。
六岁那年,我看电视剧里的男女主结婚,突然抬头问妈妈:“结婚是什么?”
妈妈正在插花,闻言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就是你和喜欢的男孩子组成一个新家庭呀,你们两个一起生活。”
“那我不要!”
我立刻摇头,“我不要离开你和爸爸!”
爸爸从报纸后面探头,哈哈大笑:“这好办,咱们家有钱,给你找个入赘的就行!”
“什么是入赘?”
“就是别人嫁到咱们家来,“妈妈捏捏我的脸,“你还当你的小公主。”
这个答案让我很满意。
第二天玩过家家时,我宣布:“今天我不当嫁出去的新娘,我要娶新郎!
谁要嫁给我?”
院子里的小男孩们面面相觑,然后哄堂大笑。
“哪有女孩子娶男孩子的!”
“羞羞脸!”
我咬着嘴唇站在原地,眼眶发烫。
这时,一只白皙的手举了起来。
“我愿意。”
季星言站在阳光下,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声音清亮又坚定。
“我要嫁给听音。”
其他孩子起哄得更厉害了,可季星言只是笑眯眯地站在我身边,从那天起,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江家未来的赘婿“他大学出国留学,而我选择在国内读。
大学报到那天,他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跟在我后面,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大小姐,你的赘夫合格吗?”
而我,却在开学典礼上,一眼看中了顾景琛。
他是作为新生代表上台的,高考状元,刚入学就被认定是数学学院院草。
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冷淡疏离,发言简短有力。
我着了魔似的盯着他,心跳如雷。
我追了顾景琛整整一年。
每天早起去数学楼蹲点送早餐,熬夜帮他整理竞赛资料,在他生日时送上限量的球鞋。
“我是奔着结婚去的,“我曾认真地对闺蜜说,“要让他嫁给我,当然得用心。”
顾景琛拒绝了我整整一年后,终于松口了。
可恋爱后我才发现,顾景琛的朋友圈里永远有个杨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