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声引来了父亲和母亲。
他们在知道来龙去脉后,也纷纷指责起夏念珍的忘恩负义。
被全家人指责的夏念珍,终于不再扮演柔弱的小白花。
她像是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车撞树上你们夏家人知道拐弯了。
你们现在才想起维护她?”
她尖声嘲讽,朝着他们一字一句地开口。
“人家夏洵如今可是有了秦家的庇佑,怎么可能还看的上你们这样凉薄无情的家人。”
夏念珍越骂越爽快,说话越来越难听。
“你们去找了她吧?
我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吃了个闭门羹。
你们是怎么好意思的?
就算对条家养的狗都知道要好好喂养,可你们对夏洵狗都不如!”
“还想指望她念起根本没有的亲情,我告诉你们,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最终,夏念珍在一天夜里卷走了家里仅剩的一点钱,准备跑路。
可她大概是做贼心虚,刚跑出家门口就因为没看路,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卡车撞飞了出去,当场死亡。
我知道后,只说了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夏念珍的葬礼很冷清。
我站在墓园远处的树荫下,看着夏家三口站在雨里。
没有鲜花,没有悼词,只有一块最便宜的墓碑。
他们现在穷得连墓碑都买不起了,而父亲本来是不打算办葬礼的。
可母亲还是心疼夏念珍,变卖了自己的嫁妆操办这一切。
“走吧。”
秦澈撑开黑伞,“律师在等我们。”
会议室里,秦家的家族律师推来一份文件:“夏小姐,根据秦老太太的安排,您将继承秦氏集团30%的股份以及秦公馆的所有权。”
他慈爱地看着我,“恭喜,您现在是中国最年轻的女富豪之一了。”
我签完字,律师又递来一个信封:“这是夏家托人转交的。”
信纸上夏子辰的字迹潦草不堪,满纸都是忏悔。
最后一段写着:“爸妈每天为了钱吵架,妈的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
小洵,看在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我把信纸一点点撕碎,扔进垃圾桶。
不想再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感情。
“要见他们吗?”
秦澈问。
我望向窗外。
暴雨初歇,一道彩虹横跨天际。
“不用了。”
后来,父亲把别墅卖了,也没能填上债务的巨大窟窿。
他们只能搬回了十五年前那个破旧狭小的家。
每天都为了柴米油盐和还不完的债务,争吵不休,互相埋怨。
初雪这天,我陪着秦奶奶和秦澈回秦家老宅。
车子平稳地驶过一条老旧的街道。
我无意间往窗外一瞥,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面黄肌瘦,正跪在路边向过往的行人乞讨。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夏子辰抬起了头。
他看到了车里的我,浑浊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燃起了一丝微弱的期待。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哥哥。
他瘦得脱了形,右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举起的乞讨碗里零星几个硬币。
“走吧。”
我缓缓地升起了车窗,对司机说道。
后视镜里,夏子辰颓然倒地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雪幕中。
“冷吗?”
秦奶奶把羊绒披肩裹在我肩上。
我摇摇头,打开平板处理邮件。
屏幕上是明天董事会的议程,最上方一行字格外醒目:《关于秦氏集团新任董事长夏洵的就职安排》。
雪花轻轻拍打车窗,像时光温柔的絮语。
十五年前那个站在雪地里的小女孩,终于等到了真正属于她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