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淮露真珠的其他类型小说《被伤害至深后我选择离婚,他却说我是坏女人顾淮露真珠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光耀之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二十二岁那年,露真珠在刚达到法定年龄时,便义无反顾地嫁给了顾淮。所有人都羡慕她命好——顾淮是圈子里说一不二的人物,偏偏把她捧在手心。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亲自冒着生命危险下潜深海,采集最大的珍珠送给她当礼物。甚至每一本书的扉页上,都写满“露似真珠月似钩”半句诗。她一直以为这些诗是因她的名字而写。那时的她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以为顾淮对她的爱比海还深。直到婚后不久,她在柜子里翻到一张旧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和她长得极像,眼尾那颗痣简直一模一样。背面写着完整诗句:“半江瑟瑟半江红,露似真珠月似钩。”两行笔迹不同:一行秀气得像女孩所写,一行狂放如他的风格。最后的落款是“江瑟瑟”与“顾淮”。她盯着照片,忽然就明白了一切......露真珠忽然...
《被伤害至深后我选择离婚,他却说我是坏女人顾淮露真珠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二十二岁那年,露真珠在刚达到法定年龄时,便义无反顾地嫁给了顾淮。
所有人都羡慕她命好——顾淮是圈子里说一不二的人物,偏偏把她捧在手心。
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亲自冒着生命危险下潜深海,采集最大的珍珠送给她当礼物。
甚至每一本书的扉页上,都写满“露似真珠月似钩”半句诗。
她一直以为这些诗是因她的名字而写。
那时的她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以为顾淮对她的爱比海还深。
直到婚后不久,她在柜子里翻到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和她长得极像,眼尾那颗痣简直一模一样。
背面写着完整诗句:“半江瑟瑟半江红,露似真珠月似钩。”
两行笔迹不同:一行秀气得像女孩所写,一行狂放如他的风格。
最后的落款是“江瑟瑟”与“顾淮”。
她盯着照片,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露真珠忽然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攥着照片在地板上坐了很久。
终于,她颤抖着摸出手机联系律师事务所拟定离婚协议书。
指尖刚触到屏幕,手机忽然震动,弹出医院信息:“露女士,您怀孕六周了。”
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屏幕映出她煞白的脸。
小腹泛起隐约坠胀感,像有什么细小的东西正在那里生根。
她的眼泪又涌出来,这次却是滚烫的。
“宝宝......”她对着空气轻声说,声音碎得像落在地上的珍珠,“妈妈该拿你怎么办呢?”
指尖划过照片上“江瑟瑟”的名字,最终停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她慢慢把照片塞进抽屉最底层,用羊绒衫仔细盖住——就像把破碎的心事,一起埋进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她告诉自己,哪怕去父留子,也要留下这个孩子。
这时,她接到了闺蜜余棠的来电。
“真珠,你快来会所308包厢......”小棠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我看见顾淮和一个女生......”
闺蜜让她去会所接人时,她没想到会撞见江瑟瑟。
推开VIP包厢的瞬间,水晶灯的冷光里浮动着烟酒气。
露真珠一眼就看见缩在沙发角落的江瑟瑟。
真的很像啊......
她忽然想起顾淮醉酒时总摸她头发,呢喃“真像”。
喉咙像塞了团棉花,她想说“我一点都不像”,却只能喊出:“顾淮。”
“顾总,您太太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
露真珠这才注意到斜倚在榻上的男人——他额发微湿,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指尖夹着雪茄,姿态散漫又矜贵。
看见她时,他眼尾微挑:“怎么穿这么薄就来了?”
顾淮朝她招手,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
她沉默着走近,却被他拽进怀里,雪茄气息混着古龙水味扑面而来。
周围响起暧昧的哄笑,有人调侃“顾总真是宠妻”。
她却注意到角落里的江瑟瑟正盯着他们交叠的手,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突然有人吹口哨,指着江瑟瑟笑:“瑟瑟,你前男友在这儿呢,快求求顾总给你爸续贷啊!”
哄笑声里有人喊:“你们以前那么好,现在陪顾总睡一觉,钱不就来了?”
露真珠感觉到顾淮搭在她肩头的手忽然绷紧,他叼着烟抬眼扫过去,烟头在暗光里明灭。
她以为他会冷笑,却听他慢悠悠开口:“少他妈废话。”
他吐了口烟,身体更沉地靠在她身上:“我老婆要是不高兴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周围爆发出哄笑。
江瑟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那个打趣她的男人,油乎乎的手掌在她肩头揉了揉,喷着酒气笑:“怎么,顾总不要你了?”
他指尖勾住她针织衫领口往下扯:“别怕,哥哥疼你——晚上跟我走,伺候得好,零花钱管够。”
露真珠看见顾淮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指尖骤然收紧,指节泛白,攥着酒瓶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果然还是心疼了。
“我不要!”江瑟瑟强忍着眼泪,抬眼看向顾淮,“这辈子我只认一个人......就算他不要我,我也不会让别人碰!”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慌乱的节奏。
她的话却像重锤砸在露真珠心口。
露真珠看见顾淮闭着眼揉太阳穴,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敲出急促的节奏——那是他隐忍怒意时的习惯。
下一秒,他忽然睁眼,目光扫过江瑟瑟泛青的眼尾,声音陡然冷下来:“我去洗手间。”
“还有,以后管好你们自己的嘴。”
全场顿时无人敢再说一句话。
鬼使神差地,露真珠跟了上去。
在走廊尽头的安全灯下,顾淮竟用湿巾擦拭江瑟瑟腕间的酒渍,动作轻得像是在哄一只受惊的猫。
她忽然瑟缩着手往后躲,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淡青色刺青——花体英文“Huai”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顾淮的指尖骤然停顿,湿巾上的水渍滴落在她手背,像他此刻突然加速的心跳。
江瑟瑟慌忙用另一只手捂住纹身,指尖发抖:“没什么......”
她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发丝垂落遮住泛红的眼角。
顾淮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轻呼出声。
安全灯在他眉骨投下阴影,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回答我。”
“别这样......”江瑟瑟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甲掐进他掌心,“求你别问了......”
顾淮的喉结滚动:“后来你家破产......”
江瑟瑟忽然哽咽着扑进他怀里:“我爸刚好病了,化疗费要好多钱......我没得选,必须离开你......”
“为什么?”顾淮的声音发闷,手臂却渐渐收紧,“我可以帮你。”
“你当时已经自顾不暇了......”她的眼泪渗进他衬衫,“我不能再成为你的负担......”
她掀起袖口,露出内侧的刀疤:“你看,每道疤都是想你的夜......我宁愿死,也没碰过别的男人......”
顾淮的眼神瞬间被痛楚淹没,低头吻了吻她腕间的纹身,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兽。
江瑟瑟靠着他,浑身发抖:“我宁愿死,也不想让你觉得我是那种人......我知道你现在有太太了......”
她忽然抬头,杏眼里蓄满泪光:“可每次看到她,我都忍不住想起你说过要娶我的话。”
江瑟瑟顺势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淮没有推开她,反而把她紧紧护在怀里。
而露真珠就静静站在外面,看着手机上刚刚收到的顾淮发来的信息:“我碰到合作伙伴了,今晚会有应酬,不回去了。”
真是拙劣的谎言,就像他说爱她一样,可从前的她居然还甘之如饴......
自从结婚后,顾淮无论多忙都绝不夜不归宿。
可是那天过后,他开始彻夜不归。
在他彻夜不归的第三周,娱乐版头条跳出刺眼标题:“神秘女子夜会顾氏掌权者,十指相扣疑似新欢”。
照片里他穿着那件她亲手选的深灰大衣,掌心扣着江瑟瑟的手腕。
清晨六点,婆婆的电话如期打来。
露真珠盯着镜子里自己眼下的青黑,听着那头关切的询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小淮这两天总说加班......你们没吵架吧?”
“妈,他最近忙。”她随意敷衍,声音冷淡极了。
转身翻出许久未动的相册。
塑料封皮掀开时发出轻响,里面大多是她独自旅行时拍的风景,偶尔夹着几张顾淮的侧影:开会时皱眉的样子、靠在沙发上假寐的样子,却没有一张是对着她笑的。
她早该意识到——他明明“爱”她,怎么会没留下一张合影?
现在想来,或许是怕看到照片会想起谁吧?
翻到最后一页,夹着张模糊的照片。
她盯着照片里他手背上的淡疤——那是他替她挡酒时被碎玻璃划的,如今却用来牵另一个女人。
“真珠?”婆婆的声音打断思绪。
她咬咬牙,选中那张婚礼前夜的照片发出去。
“还是你懂事。”婆婆叹气,“小淮这孩子,就是嘴硬......”
露真珠听着听筒里的杂音,轻声道:“妈,我累了。”
挂断电话,相册滑落在地,照片散落一地。
她盯着其中一张——那是她生日时拍的,顾淮低头切蛋糕,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嘴角却微微上扬。
那时她以为那抹笑是为她,现在才明白,他只是想起了某个遥远的人。
顾淮母亲的辟谣微博发出后,评论区瞬间涌满“顾太太好甜顾总眼光真好”的留言。
露真珠盯着那张模糊的偷拍照片,手指在屏幕上停留许久,直到弹出新消息提醒——顾淮转发了江瑟瑟今早发的微博:“我们的关系不容玷污。”
他的文案简短得像把刀,精准捅进她的心口。
评论区风向瞬间翻转,“第三者炒作精”的骂声铺天盖地,有人扒出她和江瑟瑟相似的眉眼,笑她是“低配替身”。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时,露真珠正在看评论。
顾淮带着一身冷香进来,原本眉眼带笑的脸,在看见她手机上的内容时,眼神骤然冷下来:“怎么在翻这些?”
他伸手想夺过手机。
“看看而已。”
顾淮的指尖蹭过她手背,带着惯有的温柔:“网上的事是竞争对手做局,瑟瑟只是......”
露真珠听着他哄骗的语气,在心里嗤笑一声:“嗯,我知道了。”
她打断他,开始往箱里叠毛衣。
顾淮看着她冷淡的模样,忽然有些不爽,继续问:“阿珠,你真的没事吗?”
她轻笑:“有什么不好信任的,夫妻间不就该互相信任吗?”
说完就起身离开。
顾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明白的感觉,不过一瞬,就被侥幸的心理冲散。
露真珠第二天出门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申请了签证。
她要去完成妈妈未完成的遗愿——环游世界。
为了攒够钱,她联系了以前为她承办画展的负责人,询问是否还能继续为她承办画展。
等她办完这些事回到家,就开始整理与顾淮的旧物。
主卧的落地窗透进初春的阳光,她望着自己和顾淮的婚纱照,忽然想起他曾说“阳光要洒在我太太身上才好看”。
“这房间的落地窗真好,阿淮,我想住在这!”
江瑟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露真珠的拖鞋晃进主卧,病号服松松垮垮挂在肩头。
露真珠回头,用冰冷的眼神扫视突然闯入的江瑟瑟。
江瑟瑟被她盯得有些怕,反应过来后立马躲到了顾淮的身后。
“瑟瑟现在是我们公司的合作商,最近病了,没人照顾,所以我就把她带回来了。”顾淮的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通知她。
闻言,露真珠差点被气笑了:“所以你就把她带回我们家?让她住在我的房间?顾淮,你还记得这曾是我们的婚房吗?”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流产后的腹痛像根细针,每呼吸一次都在扎心。
“我不知道这是姐姐的房间......”江瑟瑟缩了缩脖子,指尖抚过窗帘,“可是医生说我需要每天晒三小时太阳......”
她忽然咳嗽起来,脸色潮 红,“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
“够了。”顾淮终于开口,“瑟瑟需要这个房间,你去二楼客房。”
“客房有暖气。”他打断她,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整理箱,“别任性,瑟瑟身体比你虚。”
露真珠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可最终她也只是说:“好。”
话还没说完,江瑟瑟就打断道:“阿淮,要不我还是住客厅吧......别让姐姐为难......”
她用指尖轻轻扯了扯他西装后摆。
顾淮的语气立刻放软:“客卧阴冷,去主卧,听话。”
空气突然安静得可怕。
露真珠盯着他西装上沾的隐隐若现的口红印——那是今早江瑟瑟微博照片里的同款色号。
喉咙像是吞了刀片,她想开口问“凭什么?”,却看见江瑟瑟正靠在落地窗旁,冲她轻轻扬起嘴角。
露真珠不禁勾起一抹苦笑。
凭什么?
凭顾淮的爱。
“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闷,转身时不小心撞翻了床头柜上的花瓶。
玻璃碎裂声里,顾淮皱起眉头,江瑟瑟却惊呼着扑进他怀里:“阿淮,我怕碎玻璃......”
露真珠弯腰收拾碎片,指尖被划出血痕。
顾淮的脚步声从身后经过,他甚至没停一下,只淡淡说:“客房在二楼,让张姨帮你搬东西。”
江瑟瑟的笑声混着落地窗的风声传来:“还是阿淮对我好......”
客房的窗户很小,阳光斜斜切进来,落在褪色的床单上。
露真珠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看见主卧的窗帘被风吹起,江瑟瑟的身影在光影里晃了晃,像极了那年她第一次住进来时,顾淮替她挂窗帘的模样。
“夫人,您的东西......”张姨的声音打断思绪。
露真珠低头看着怀里的抱枕,上面还绣着她和顾淮的名字缩写——那是她新婚时亲手缝的,如今却要搬进客房,像个多余的客人。
夜幕降临时,主卧传来低低的笑声。
露真珠躺在客房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想起顾淮曾说“以后每天醒来都要看见你”。
现在他的枕边人换了,而她连睡在主卧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是江瑟瑟新发的朋友圈:“终于住进了梦想中的落地窗房间~”
配图里,她靠在顾淮肩头,身后的窗帘正是露真珠选的米白色。
露真珠盯着照片里自己曾精心布置的房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有些温暖,从来都不属于她。
窗外下起了小雨,客房的窗棂漏进冷风。
楼下传来顾淮的咳嗽声,她掀开被子的手停在半空——以前他咳嗽,她会煮好梨水端去。
她下意识想起来拿药,却在起身时猛地想起:现在该照顾他的人,已经不是她了。
眼泪忽然毫无征兆地掉下来,砸在枕头上。
她终于明白,有些失望是累积的,就像主卧的落地窗再明亮,也照不亮客房里的黑暗。
而她,该从这场名为“婚姻”的幻梦里,醒过来了。
顾淮出门前,露真珠在玄关听见他低声叮嘱江瑟瑟:“冰箱里有炖好的燕窝,记得热了吃。”
她攥着律师楼的名片推门离开,春日阳光落在肩头,却没半点温度。
三个小时后,她攥着草拟的离婚协议回家,推开门就看见江瑟瑟翘着腿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把玩着那把檀木梳——梳齿已经断了三根。
母亲临终前亲手给她梳头的画面突然在眼前闪过。
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
“谁让你碰我的东西?!”露真珠的声音在发抖。
江瑟瑟对着镜子补口红,漫不经心开口:“反正你要搬去客房,这些旧东西我帮你清理了呗。”
她指尖拨弄断梳,“再说了,顾淮说这房子以后我说了算。”
血冲上头顶的瞬间,露真珠扬手打了过去。
江瑟瑟的脸颊瞬间红了一片,她愣了两秒,忽然尖叫着扑过来。
露真珠本能后退,却看见顾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面前的江瑟瑟立刻踉跄着摔倒,指尖勾住露真珠的袖口,演技逼真:“阿淮,她打我......”
“是她先搞烂了我的梳子!那是我妈妈的......”露真珠甚至连话都没说完,就被顾淮直接打断。
“闹够了吗?”他皱眉看向露真珠,目光扫过地上的断梳,语气淡淡,“不过是把梳子,至于动手?”
他弯腰扶起江瑟瑟,替她理了理乱发,“去沙发上歇着,我让人给你拿冰袋。”
“那是我母亲的遗物。”露真珠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顾淮顿了顿,却没回头,只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明天让张姨去买把新的。”
火柴划亮的声音里,他终于转头看她:“别总这么任性,瑟瑟身体不好。”
任性吗?
露真珠盯着他指间的火光,忽然笑了。
顾淮想说什么,却被江瑟瑟拽住袖子:“我手被划到了......”他立刻转身去拿医药箱,脚步声里带着急切。
檀木的香气混着烟灰味钻进鼻腔,她想起母亲说过“梳子断,缘分尽”,说的还真是不错。
指尖触到冰凉的床单,她忽然想起顾淮说“我太太怕冷”时的语气,原来温柔也可以是一把双刃剑。
深夜三点,深夜,露真珠听见动静,开门看见顾淮站在客房门口,手里拿着她常用的毛毯。
“客房冷,给你送条毯子。”
他声音有些沙哑。
顾淮推开门时,露真珠正对着月光擦拭那把断梳。
他身上带着女士香水气,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就像刚刚鬼混回来一样。
“还没睡?”他伸手想摸她头发,她却毫不犹豫地避开了。
顾淮的手顿了顿。
露真珠抬头看他,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怎么?是来替江瑟瑟出气的吗?毕竟我打了她。”
顾淮挑眉,忽然轻笑一声,指尖捏住她下巴抬起,迫使她仰头看自己:“小脾气还没消?我来哄你。”
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他按在床头吻住。
他的指尖捏着她腰上的肉,力道重得像在惩罚,却在她咬他下唇时,忽然放软了动作。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梳子我让人加急修了,明天就能拿——”
露真珠推攘的动作停住了。
可下一秒,她就听到顾淮那伤人的话语。
“真珠,”他含着她的唇瓣呢喃,“别闹了,去跟瑟瑟道个歉。”
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下来,露真珠尝到咸涩的味道。
她想起新婚时他也是这样哄她,说“我的新娘要最乖”,可如今乖的定义,是要她忍下所有委屈,去成全另一个女人的眼泪。
“她眼睛哭肿了。”顾淮的舌尖扫过她泪痕,手却探进她睡衣里掐住后腰,“你不想我为难,对吗?”
露真珠盯着他睫毛下投的阴影。
她张开嘴,却不是迎合,而是狠狠咬住他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听见他闷哼一声,却没推开她。
“疼吗?”她喘着气问,指甲抠进他后颈。
顾淮舔了舔渗血的唇角,忽然笑了,指尖捏住她下巴左右摇晃,像在逗 弄一只闹脾气的猫。
“乖一点,”他扯过她手按在自己心口,“道歉,然后今晚我陪你睡。”
窗外的月亮被云层遮住半张脸,露真珠望着他眼底的兴味,忽然觉得可笑。
原来他的哄,从来都是带着条件的施舍。
她松开手,任他的领带从指间滑落,轻声说:“好。”
顾淮似乎满意了,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起身时顺手拿走床头柜上的断梳:“明天让张姨煮燕窝,别再为这种小事闹脾气。”
“睡吧。”顾淮的手掌轻轻拍着她后背,像哄一个受伤的孩子。
露真珠将脸埋进他胸口,听见他心跳声里混着远处的手机震动。
江瑟瑟的消息弹窗亮起时,露真珠感觉到他身体骤然绷紧。
“阿淮,我肚子疼......”语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顾淮的手指停在她发间,半天没动。
“去吧。”
露真珠听见自己的声音平淡如水,
顾淮的喉结抵着她额头滚动:“可我答应过你......”
明明那么想去还要装作挣扎,真是好笑。
“她更需要你不是吗?去吧。”
露真珠抬头看他。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极了她此刻破碎的心跳。
“去吧,我没事。”
顾淮起身时,睡衣带子扫过她手背。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台灯在他侧脸投下明暗交界线:“我很快回来。”顾淮离开时带走了断梳。
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像极了那年他们在雨声中拥抱的夜晚。
只是现在,雨声里只剩她一个人的心跳,和远处主卧传来的,不属于她的呼吸声。
顾淮让露真珠给江瑟瑟道歉的事,很快就传遍整个圈子。
所有人都说,他就快不要她了。
可露真珠却只能全当听不见,只是努力扮演着他乖巧的妻子。
露真珠在凌晨三点接到拍卖行的电话。
她握着听筒,听着对方字正腔圆的“《青鸟》修复版将在明晚压轴拍卖”。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幅画,她一定要拿下。
为此,露真珠把目光投向了前段时间收拾出来的、曾经顾淮送给她的旧物。
可现在的它们,没有了爱,也就只剩下变卖换钱这一条路。
慈善晚会那天,水晶灯璀璨的光芒洒落在会场,映照着华美的礼服与精致的妆容。
露真珠身着一袭素白旗袍,孤身站在角落,目光平静却又隐隐透着落寞,看着宾客们笑语晏晏,相互寒暄。
此时,旋转门处,顾淮挽着江瑟瑟走进来。
江瑟瑟一身明黄色晚礼裙,耀眼夺目,钻石耳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光芒刺得露真珠眼睛生疼。
顾淮西装笔挺,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和周围人打着招呼,眼神却从未往露真珠这边投来。
拍卖环节开始,气氛逐渐热烈。
当那幅《青鸟》被推上展示台时,露真珠的呼吸骤然一滞。
画布上逃脱牢笼的青鸟在蓝天的映照下奔向自由,右下角“露琴”的签名,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入她心底最柔 软的地方。
那是她妈妈的字迹。
除了那把被江瑟瑟弄坏的梳子,这是母亲唯一留在世上的遗物,所以她必须拿到!
“露小姐,您的保证金......”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歉意。
露真珠摸出信封,里面是曾经顾淮送给她的首饰变卖以及抵押老宅的全部身家。
“五十万。”露真珠率先举起号牌,声音虽平稳,但微微颤抖的手却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江瑟瑟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优雅地举起:“一百万。”
会场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议论声,露真珠看见顾淮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抽着烟,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她,带着一丝玩味。
“三百万。”露真珠咬咬牙,攥紧号牌,手心已满是汗水。
江瑟瑟笑容更盛,声音清脆:“五百万。”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两人之间流转。
露真珠的心跳如鼓,她望着那幅画,仿佛看到妈妈温柔的笑脸——那代表了她们母女二人曾经的时光,也是妈妈生命中最后的美好记忆。
露真珠盯着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想起慈善晚会上那些撕 裂画布的痕迹:“别碰它。”
她警告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偏要。”江瑟瑟笑着,继续加价。
露真珠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朝着顾淮走去。
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她听来却似沉重的鼓点。
“求你,借我钱,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这幅画!”她站在顾淮面前,压低声音,“这幅画对我很重要。”
江瑟瑟挽着顾淮的手瞬间收紧,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顾淮挑眉看向露真珠,烟灰落在她的旗袍上,烫出一个小小的黑点:“有多重要?”
露真珠看着他,眼中泛起泪光:“这是她留给我的,是她最后的......”话未说完,已被哽咽打断。
她想起妈妈临终前,虚弱地拉着她的手,说希望这幅画能一直陪着露真珠。
顾淮盯着她泛红的眼眶,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可是,我得公平一点不是吗?你们我谁也不帮,瑟瑟花的也是自己的钱。她拍到了,就是她的了。”
“这不是一幅普通的画!”露真珠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闹够了吗?”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不过是一幅画,再买一幅就是。”
“这不是一幅普通的画!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顾淮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残忍?我只不过做了最公正的决定而已。”
公平?其实他心里的天平早就偏向了江瑟瑟。
拍卖师落槌的那一刻,露真珠眼睁睁看着这场争夺结束。
可她还想再挣扎最后一下,于是立刻奔向后台。
然而,当她去后台取画时,却看到了让她心碎的一幕——江瑟瑟正拿着一支钢笔,在画布上用力划着,鲜艳的墨痕一道道撕 裂着青鸟,如同撕 裂露真珠的心。
她看到露真珠来了也不恼:“真珠姐,你这么喜欢这幅画呀,可我偏不想让你如愿。”
江瑟瑟笑着,把画扔进垃圾桶,钢笔随意地丢在一旁。
露真珠猛地冲过去,却被随后赶来的顾淮一把拉住手腕。
他冷冰冰 地警告她:“露真珠,你敢动她试试。”
“啊!阿淮,都是我笨手笨脚的,刚刚不小心划到了姐姐的画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姐姐想打我,也是应该的......”
果然,她一哭,顾淮就心疼了。
他将她护在身后,保护着她:“别闹了,不过是一幅画,再买一幅就是。”
“这不是一幅普通的画!这是我妈妈的遗物!”露真珠冲他大喊,眼泪夺眶而出,“你答应过我!”
顾淮的指尖用力捏了捏她下巴,嘴角扬起残忍的笑:“不过是幅画,哭成这样?不就是个死人留下的东西......?”
江瑟瑟躲在顾淮身后,假惺惺地说:“真珠姐,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手抖......”
露真珠看着顾淮,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无比陌生。
她弯腰捡起画框,碎玻璃划破手心,鲜血滴落在地上,她却浑然不觉。
“顾淮,我们离婚吧。”
她抬起头,眼神冰冷而决绝,“现在就去。”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动摇,却在看到江瑟瑟时,立刻恢复冷脸:“别在这发脾气,回家再闹。”
灯光映得他瞳孔发暗,“你要这幅画,我让人再画十幅——我告诉过你的,别再为这种小事闹脾气,瑟瑟不是故意的,嗯?”
那声“嗯”带着惯有的哄骗意味,露真珠却只觉得恶心。
“顾淮,”她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肩膀发颤,“你真恶心。”
露真珠没等顾淮的反应,就直接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身后,江瑟瑟的笑声和宾客们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在这无尽的痛苦之中。
走出会场,夜晚的寒风吹来,露真珠打了个寒颤。
她望着灯火辉煌的会场,泪水在脸颊上流下。
她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她只知道,她不能回头了,就算回头,顾淮也不在她身后了......
曾经,她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以为自己能在顾淮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可如今,一切都如泡沫般破碎。
那幅被摧毁的画,就像她破碎的爱情和梦想,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露真珠徒步从晚宴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门打开的瞬间,她看见顾淮赤着上身,紧实的肌肉上挂着水珠。
“真珠姐怎么才回来?”江瑟瑟甜甜地笑着从她身后探出头来,身上还穿着露真珠的睡衣。
她伸手替顾淮披上浴袍:“真姐,你可别误会啊,我们只是刚游完泳
。”
顾淮抬眼看见她狼狈的模样,眉峰微蹙,却在江瑟瑟拽住他时,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挑眉:“浑身湿透了也不知道躲雨,非要我亲自去接?”
她避开他伸来的手,声音像浸在冰里:“江小姐以后在公共场合还是注意些,让外人误会了以为你是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可就不好了。”
闻言,顾淮的眼神瞬间冷下来,江瑟瑟却忽然呜咽着扑进他怀里:“对不起,是我不小心......真珠姐别生气,我这就搬走......”
“搬什么?”顾淮揽住江瑟瑟的腰,指尖摩挲着她后颈的蝴蝶骨,“这是我家,轮得到别人指手画脚?”
他转头看露真珠,“倒是你,浑身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露真珠盯着他指尖的戒指——那是她送的结婚周年礼物,如今却泛着冰冷的光。
“顾淮,”她轻声说,“和你说真的,我们离婚吧,我离婚协议书已经签好了,明天就去办手续。”
他猛地推开江瑟瑟,几步逼近她,指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再说一遍?你难道忘了当时你发誓要和我白头到老了吗?”
她摸出离婚协议,纸页在水汽中发皱:“签了吧,别让我再看不起你。”
顾淮盯着露真珠,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顾淮忽然伸手抱住露真珠,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头里:“不准离婚,听见没有?你是我老婆,这辈子都是。”
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你以为这样就能离开我?”
露真珠想推开他,却闻到他身上混着的樱花香——那是江瑟瑟的沐浴露味道。
“松开我。”她咬着牙说,“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
“留住你?”他忽然轻笑,指尖挑开她湿透的衣领,“我是在提醒你,我们是夫妻。”
那天晚上,顾淮第一次丢下了江瑟瑟,带露真珠去了郊外的别墅。
他低头咬住她唇瓣,带着惩罚性的力道,却在她挣扎时,忽然放软了动作:“别闹了,嗯?我的生日快要到了......你难道忘了你说过要陪我过每一个生日吗?露真珠,你别想说话不算话,我都记着呢......”
顾淮的吻落下来时,带着暴雨的戾气。
他掐着露真珠的后颈抵在玄关柜上,香水混着雨水的冷冽灌进鼻腔,舌尖却像在发烫,碾过她咬破的唇瓣时,带着惩罚性的力道。
她浑身发颤,分不清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他。
他却在这时叹口气,扯过被子裹住她,指尖轻轻梳理她湿乱的头发:“别闹了,嗯?明天就让她搬走。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得像哄小孩,“以后我每天回家陪你吃饭,陪你看鸢尾花画册......再也不让你掉眼泪。”
她愣住,抬头看他,却撞见他眼底的认真——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神色,像是褪去了所有伪装,只剩下不加掩饰的温柔。
“真的?”露真珠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真的。”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我每天回家陪你吃饭,陪你看鸢尾花画册......”他的指尖划过她掌心的伤口,“再也不让你掉眼泪。”
三天后,江瑟瑟的东西被搬空了。
顾淮果然如他所说,推掉所有应酬按时回家。
恍惚间,露真珠竟错生出一种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错觉。
直到她在那天深夜无意看到他未熄屏的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怪不得让江瑟瑟搬出去,原来是另给她买了一套房子住,真是好一个金屋藏娇。
对于这个结果,露真珠竟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她心里从来就没有相信过顾淮。
但是真到了这一刻,她的心还是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卸了气。
不过幸好,她马上就可以离开顾淮,奔向自由的天地......
因为露真珠终于等到了策展人的信息——他们同意继续承办她的画展了,而这次的新画展就是向艺术界宣告:她,露真珠,又回来了。
新画展开放那天,露真珠站在画廊展墙前,盯着自己的新作《破茧》。
画布上的蓝花楹在暴雨中裂成两半,露出深处的金色蝶蛹——那是她呕心沥血的作品。
“露小姐,这幅画意境真好。”策展人陈姐赞叹着,“评审团都说有您母亲露琴老师的遗风。”
露真珠指尖划过画布,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速写本,里面夹着未完成的《涅槃》草稿。
“她总说绘画要画出真心。”她轻声道,却在这时,手机弹出的新闻让她瞳孔骤缩。
#青年画家江瑟瑟抄袭实锤#的词条挂在热搜第一,配图是她的《破茧》与江瑟瑟的《重生》对比——构图、色彩、甚至笔触都如出一辙。
露真珠攥紧手机,看见评论区里“抄袭狗滚出学术界”的骂声铺天盖地。
而江瑟瑟的工作室账号置顶声明:“感谢顾氏集团赞助,画作灵感源于爱人的陪伴。”
陈姐的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看向露真珠的神色复杂,结束通话的她招招手,让工作人员把“破茧”撤下去。
“露小姐,你的这幅画涉及到抄袭,为了不影响展会,我只能先将其撤下去。”
“我相信你没有抄袭,等你自证清白,下个展会你的画我让人给你留个位置。”
露真珠谢过陈姐,刚从展会出来就接到余棠电话。
“真珠,江瑟瑟在直播,污蔑你抄袭她的画,还说你不公开道歉就会让顾氏集团起诉你。”
余棠拿着平板刷着江瑟瑟的直播,腾地站起来,“真珠,顾氏官网竟公然艾特你,让你道歉,否则就要给你寄律师函。”
露真珠死死握着手机。
江瑟瑟颠倒黑白,顾淮也如此纵容。
他明明知道破茧是她耗费心血画出来的。
她画的时候还给他看过初稿,也曾问过他的意见。
她的画找陈姐入展会,顾淮却花钱为江瑟瑟单独举办画展。
要起诉她?
露真珠脸上布满冷意。
她手中有证据,看江瑟瑟如何赢。
挂掉和小棠的电话,露真珠驱车回家,直奔三楼她的画室。
房门虚掩,她心生不好的预感,急急把门推开,一抹火光跃进眼里,露真珠双眼睁大,急不可耐地冲过去要抢回她的画稿。
江瑟瑟瞧见她奔过来,将剩下的画稿全扔进火堆里。
“不要!”露真珠几乎破音,整个人滑跪了下去,手伸进火里要捡起来,只是火燃烧的太快,她亲眼看着画稿燃尽。
露真珠顾不上手指灼烧的疼痛感,怒目而视。
江瑟瑟不以为然,望着燃尽的火堆叹气,“姐姐,你来晚一步,只能公开给我道歉了。”
她脸上掠起洋洋得意的笑,挑衅味十足。
“画家抄袭,这辈子再无出头日。”
露真珠气得发抖,她的证据被毁了,就没办法证明清白。
眼前的女人小人得志,忍无可忍,她扬手一巴掌甩女人脸上。
江瑟瑟眼底染上阴霾,余光触及到门口的男人,她捂着脸嘤嘤哭泣,“姐姐,我就是想要来欣赏你的画学习学习,见有些废纸就帮你烧了,你怎么就打我......”
变脸比翻书还快,露真珠感受到背后冰冷的视线,霎那间明了。
江瑟瑟梨花带雨地走向顾淮。
“阿淮,我脸好疼。”
她半边脸浮现手指印,顾淮心疼,“道歉!”
“凭什么?”露真珠转过身,质问:“你让她进我画室的?”
“瑟瑟就是来看看你的画,看不得?”顾淮眉眼不悦。
“她把我的画稿给烧了!”露真珠怒吼。
江瑟瑟还在低声抽泣,弱弱地解释,“我烧的都是废稿。”
目光看向地上的盒子,那是她装破茧的画稿。
露真珠疾声厉色,“废稿会用盒子装?就算是废稿,那也是我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该动。”
江瑟瑟肩膀瑟缩,像是被吓到,低头不语。
顾淮蹙眉,将她护在身后,“废纸而已,道歉。”
他语气加重,隐隐有动怒的迹象。
她的画稿是废纸。
露真珠心被扯着疼。
见他维护的姿态,嘲讽,“现在是打她一巴掌要给她道歉,她抄袭我的事,是不是还要再公开道歉?”
顾淮皱着眉,“你抄她,瑟瑟只要你跟她道歉,已经很好了。”
“你别针对瑟瑟。”
言外之意她还要感激江瑟瑟不计较?
破茧的初稿,他亲眼见过还站在江瑟瑟那边。
被男人掩护在身后的女人,朝着她露出挑衅的炫耀笑,十分刺眼。
露真珠掌心的疼痛感加重,凝视着顾淮这张熟悉的脸,失望透顶。
一次又一次,只要涉及到江瑟瑟的事,他问都不问就站在她那边。
露真珠不信他是个蠢男人,他心知肚明还是选择江瑟瑟。
是偏爱。
她是正室,没有顾淮的偏爱,江瑟瑟不敢有恃无恐对她做这些事。
母亲的遗物在他眼里不过是死人的东西,她珍惜的画稿在他这里就是废纸一张。
失望夹杂着愤怒,露真珠疲倦,她抬手,不假思索地给了顾淮一巴掌,嗓音凉入水。
“我是不该针对她,我该换了你。”
“你这么喜欢照顾她,那就把她娶回家好好照顾,我给你们腾位置。”
江瑟瑟眼里闪过得逞的亮光。
“姐姐,做错事的是我,你要打,打我好了,别打阿淮。”
她心疼不已,“阿淮,你疼不疼?我们下楼去用冰块敷脸。”
顾淮挥开她的手,面沉如水地望向露真珠,将要走的女人一把拽过来,拉到房间里。
江瑟瑟不甘心地跺脚。
“又在跟我闹什么?”回到房里,顾淮就将她压在门板上,单手掐着她下巴,眼里的不悦几乎要溢出来。
“你是我老婆,这辈子都不会变。”
“阿珠,离婚这种事我不想再听你说,你别惹我不开心。”
不等她回答,男人就低头咬她嘴唇,直到被咬破他才松开,拦着她的腰肢。
“听话,嗯?”
露真珠摸着唇上的血和听着他的语调,只想发笑。
她又不是宠物。
“顾淮,我没跟你开玩笑。”她淡淡望着他,“你对她处处袒护,她才更像你老婆,我们离婚,我不要你的财产。”
“吃醋了?”顾淮手指摩挲着她的唇,动作轻佻,喉咙里溢出两声愉悦的笑。
他这张英俊的脸做这个动作,不让人觉得油腻,露真珠却有些犯恶心。
她的一本正经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挥开他的手,她面容严峻:“不是吃醋,我很认真。”
男人脸色骤然冷却,将她扭开的脸掰正,“一点小事至于?”
露真珠直视他的眼,“这件事想要过去也可以,我画破茧给你看过,你站出来作证我没有抄袭。”
“阿珠,你公开给瑟瑟道歉,我补偿你。”
不愿意替她作证。
意料之中的答案,露真珠心还是绞着疼,她掐着掌心,“你知道她抄袭我,也要竭尽全力保护她?一个画家承认抄袭,前途就毁于一旦,顾淮,哪怕我将来被人指着鼻子骂抄袭狗,你也还要我委曲求全给江瑟瑟让路?”
说着说着,露真珠不由自主红了眼圈,这些天的委屈全都涌上心头,掐着掌心的手不断用力,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见她红了眼,委屈从眼里跑出来,顾淮微微失神,扣住她的腰。
“阿珠,你跟瑟瑟不同。”
“她要还债还要花钱给父亲治病,她的前途不能毁,你公开道歉也还是顾太太,有我在,你这辈子衣食无忧,也不需要为生活奔波去当画家。”
他语气放平。
“她还是公司的合作商,不能闹僵,你听话,别再无理取闹了。”
露真珠浑身一震,不可置信,“我无理取闹?”
她绷着脸,“我不道歉你要如何?”
男人垂眸,看她的眼里布着不赞同。
半晌他从唇里溢出凉笑,“阿珠,你清楚顾氏的法务部,从无败绩。”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露真珠气得气血翻涌,心灰意冷。
她用力咬着下嘴唇,注视着眼前的俊脸,遍体生寒。
可真是她的好丈夫!
今天才将顾淮真的看透,他从来就没在意过她,就是把她当成江瑟瑟的替代品。
她眼睛红的厉害,一滴泪悄无声息流下来。
顾淮眼底闪过异色,想要替她抹去。
露真珠别开脸,手指朝上将眼泪擦掉,“你给我什么补偿?”
手悬在空中,同她的脸颊擦肩而过,顾淮听着她平静的声音,莫名有点慌,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抱住,“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想要离婚。
被男人用力抱着,露真珠面无表情盯着挂在墙上的婚纱照。
照片的她笑得灿烂幸福,他却微微抿着唇,不苟言笑。
不是不想笑,是娶的女人不是他喜欢的。
露真珠轻轻摸着肚子。
她将来还得养孩子,养孩子费钱,她现在要多赚钱。
本想靠着破茧赚钱,如今被顾淮亲手拦路砍断。
眼底弥漫着冷色,露真珠推开他,“女人不开心就要买买买。”
“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顾淮递给她一张黑卡,“我下午没事,陪着你去?”
“万一你突然公司有事离开,打扰我逛街的兴致,还是别陪我了。”她握着黑卡,有霎那间的失神。
她用的烧伤的手接卡, 他却毫无所察。
说白了,就是不在意而已。
两人打开门,就看见焦急等待的江瑟瑟立在门口,手里拿着问张姨要的冰袋,
见到男人出来,她踮起脚尖就把冰袋扶他脸上,“有没有缓解疼痛感?”
顾淮也没有推开,两人视若无睹的在她面前秀恩爱。
露真珠冷眼旁观,见男人没有任何抗拒,她眼尾布满嘲讽,退回去啪地一声将门重重关上,换身衣服就约余棠去逛街。
余棠跟她在商场门口碰面,“真珠,抄袭的事情解决没?你现在正在风头上,竟然还有心情逛街。”
对上她担忧的目光,露真珠心里暖洋洋的,搂着她的手臂,“处理好了,你前两天发给我说喜欢的包,走,我们今天就去把它拿下,我送你。”
“很贵的。”余棠摇摇头,“还是我自己买。”
“别心疼,也不是花我的钱。”她把黑卡亮出来。
顾淮口口声声说拍卖的画是江瑟瑟出的钱,却又说她赚钱辛苦要养家还要还债,出得起拍卖的钱?
他给江瑟瑟花几百万,她就给小棠买个包,一对比很便宜了。
露真珠将买买买实施到底,从店里出来,提着两个精致的手提袋。
余棠不解,“怎么不都送回家?”
露真珠神秘笑笑,分别拨出两个电话,带着余棠来到咖啡馆,同人交易。
她买下背都没背的新包,便宜近万块卖出去,给的是小棠的银行卡。
余棠见她同两人交易,神情凝重,“真珠,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瞒着她,露真珠正色,“我想跟顾淮离婚,想给自己存些钱傍身。”
余棠想到之前她所看见的,没有多问,心疼地将她抱住,“真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心里淌过暖流,露真珠鼻尖酸涩,“谢谢你,小棠。”
......
露真珠在外面跟余棠吃完晚饭才回家。
客厅里一片漆黑,她拍开灯,望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拧眉,“你做什么?”
店员将她下午购买的东西都已送来,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手提袋。
她的东西张姨都会给她放回房间,今天怎么回事?
“逛了一下午,开心了?”
顾淮落在她手腕处,手腕带着一块天蓝色表盘的新表。
“还行,没挑到特别喜欢的首饰,准备明天再去一趟。”
“没给我带礼物?”顾淮眯眼。
露真珠注意到他的视线,“这款手表我只买了女款,男款的没要。”
“你也没让我给你带礼物。”
她打着哈欠,“我困了,回房睡了。”
客厅的东西太多,明天再让张姨帮她拿上去。
顾淮盯着她的背影,紧跟其后,等她洗漱出来就将人推倒在床上,压在身下,凌乱的吻朝着她脸上亲来,“还在生气?”
露真珠边躲避边回,“平白无故扣上抄袭狗的帽子,一下午就能消气?有人为名誉打一辈子的官司都没放弃。”
“阿珠,你在怪我。”顾淮停下动作,手从衣服外面探进去,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嗓音哄慰着,“别气了,今晚我好好伺候你。”
露真珠按住他的手,“我很累,有些不舒服,想睡了。”
男人不管不顾地拿开她的手,吻在她脖颈处,“明天可以好好休息。”
露真珠眉头紧锁,她的抗拒让顾淮更兴奋,男人已经将衬衫脱掉,拉着她的手让她帮忙褪裤子,手机突然响起来。
顾淮没有理会,她摸到电话。
“别管。”顾淮过来抢,要将手机扔开。
露真珠将屏幕对向他,“是江瑟瑟。”
她已经替男人接了电话。
话筒里传出江瑟瑟害怕的哭腔声,“阿淮,闪电又打雷,我好怕,我好害怕啊,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顾淮看面如桃花的女人,她神情冷淡。
他已经箭在弦上,她却像个没事人。
心骤地一慌,正要拒绝,女人已经把手机塞他怀里,裹着被子到一边,还替他答应。
“他这就过来。”
竟是露真珠接的电话。
江瑟瑟气愤,语气却可怜兮兮。
“姐姐,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让阿淮陪陪我,我太害怕了,姐姐你不会生气吧?”
她卖惨道。
“我也不想这么晚打扰阿淮,只是我翻着通讯录,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他就像是我的哥哥。”
露真珠双腿压着被褥,将蚕丝被压严实,漫不经心。
“我不生气。”
生气有什么用?
这种事情还不是得看男人。
顾淮想去,就是她阻止也没有用。
露真珠这么大方?
江瑟瑟皱着眉,怀疑她是不是在耍什么诈,谨慎道,“我忍忍就过去了,就不打扰阿淮了。”
她话音刚落,轰隆隆的声音就响起来,江瑟瑟惊恐尖叫,吓得哭出声,想起是在打电话,又用手捂着嘴,只有零碎的哭腔从唇里溢出。
这样的哭泣,比直接哭更让人心疼。
露真珠见顾淮一脸心疼,心烦意乱,“妹妹别怕,你的阿淮哥哥他现在就过来。”
江瑟瑟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的轻轻抽泣。
“你想让我去陪她?”顾淮掐断电话,狭长的双眼半眯着,神态不悦,扯着被子用力,就将裹成蚕蛹的女人拉回来。
露真珠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倏尔主动搂着他的脖子,“我说我也害怕打雷闪电,想让你陪着我,你就能不去陪她吗?”
她说着主动凑过去,脸颊贴着男人的脸,气吐幽兰,脸上没有一丝丝温情。
“阿淮,我也怕。”
顾淮心莫名一颤,想到江瑟瑟的哭泣,将她拉开,“阿珠,我知道你不怕打雷闪电,我去看看瑟瑟。”
他捡起地上的衬衣,慢条斯理地扣纽扣,又将皮带系好。
瞧见这一幕,和她所想的一模一样,露真珠心还是被撕开,痛意慢慢将她吞噬。
看吧,他心里只有江瑟瑟。
江瑟瑟从来都是他的例外。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他。
顾淮穿戴好,俯身过来在她红唇亲了一口,“别多想,你也听见了,瑟瑟拿我当哥哥,我也拿她当妹妹看。”
“好。”露真珠点点头,目送着男人大步流星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下床去洗漱间,拿洗脸巾打湿擦着嘴唇。
她出来站在窗前,冷风呼呼吹打在她脸上,裹着雨水,凉得她瑟缩了一下。
低头看着那一抹挺拔的身影,她掠起嘲讽的笑。
哥哥妹妹?
情哥哥情妹妹才对。
翌日,张姨来叫她吃早餐。
露真珠没看见顾淮回来,她吃到一半手机亮起来。
拿起手机,点开江瑟瑟发给她的彩信。
屏幕上,男人赤着上半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得满足,臂弯处抱着穿着性感吊带睡衣的女人,女人面色潮 红,脖子上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吻痕。
露真珠死死凝视着两人的床照,握着手机的双手颤抖,她咬着牙,手指用力到手背泛起青筋。
“太太,你怎么了?”
张姨拿着切好的泡菜过来,见她脸色不好,关怀。
哪怕张姨对顾淮和江瑟瑟的事情知道,露真珠也不想在她面前丢脸。
竭尽全力控制住怒火,胸口剧烈起伏彰显着她不平静的心,她摇摇头:“没事。”
张姨欲言又止,也没有多问,转身离开,把空间留给她。
她一离开,露真珠就松开手机,手机啪地砸在小盘子上,盘子从中间裂开,没有破碎只留下两条裂痕。
露真珠像被人抽干力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心痛难忍。
那么迫不及待赶去见江瑟瑟,是想要一起滚啊。
她一阵犯恶心,不知是气得还是别的,胃里抽着疼。
看着没有息屏的屏幕和盘子的裂痕,露真珠专注瞧着蓦然笑出声,可悲又可笑。
她跟顾淮就像是这盘子,看着没有大问题,还可以继续用,只是盘子里的裂痕不会消失,见一次就膈应一次。
她对顾淮,该死心了。
露真珠把饭吃完,准备好出门碰上回来的顾淮。
男人单手接着电话,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回沙发。
“十点我会带着她去发布会。”
结束通话,他按着太阳穴,“一会跟我去发布会,公开表明你抄袭瑟瑟,对她道歉。”
露真珠心一下就冷了,甩开他的手,“替她澄清,你还要开新闻发布会?我没有抄袭她,发微博道歉是我最大的让步,顾淮,你别逼人太甚。”
男人再次将她拉过来,皱眉,“都是道歉,有什么区别?”
“阿珠,发布会已经准备好,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出席。”
露真珠怒不可遏,心寒如冰,“我不会出席的,你再逼我,道歉的事情我们两个也没得商量,就让网友们猜。”
顾淮按住她的手,“你母亲青鸟那幅画,你不想要了?”
“画已经最大程度修复,画是瑟瑟拍下的,你出席她就把画免费赠给你。”
那是母亲的遗物。
梳子已经被毁了,青鸟成了最后的遗物。
母亲想那幅画能一直陪着她。
见男人眼里的笃色,露真珠像被当头一棒。
两人联合起来逼迫她。
“好,我要先拿到画。”
顾淮不满,“阿珠,我你都不相信?我又不会骗你。”
露真珠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发布会。
众多摄像头对准露真珠,她木着一张脸对江瑟瑟鞠躬道歉。
“江小姐,我的《破茧》抄袭你的《重生》,在此,我郑重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瑟瑟将她扶起来,一副好姐妹的样子挽着她的手。
“姐姐,你诚心诚意的道歉,这件事我不会生气,更不会追究,不过我们都是画画的,有句话我还是要跟姐姐说明,我们这行最忌抄袭,望姐姐长长教训,以后再莫做同样的事。”
露真珠抽回胳膊,没有应声,转身离开。
江瑟瑟眼里一抹得逞之色。
台下有人忿忿,“你抄袭你这什么态度?江小姐好好劝诫你,你还不知悔改。”
“要我说江小姐就是太善良,就不该轻而易举的放过她,应该找律师追究她的责任,让她臭名远扬,再也混不下去。”
底下一片附和声。
江瑟瑟假意劝阻,实际上是在火上浇油,激怒众人对她的愤怒。
露真珠脚步骤停下,将江瑟瑟眼里的得逞之色尽收眼底。
她扫向让起诉的记者,“你要有能力,你就让江小姐起诉我。”
记者只觉得她张狂又嚣张,等发布会结束,怒写好几篇报道说露真珠,不仅骂她抄袭,还点评她人品恶劣,夸江瑟瑟人美心善业务能力还优秀。
众人将两人放在一起对比,评论区全是咒骂露真珠的。
她在路上接到陈姐电话。
“露小姐,发布会我看了,你的那幅画只能退还给你。”
有很多抄袭者,都是拒不承认。
只要不承认抄袭,粉丝就觉得没有抄袭。
她公然承认,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对将来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
现在不会有任何一家画展愿意收露真珠的画。
只要收了被发现,画展名声不好。
这件事在露真珠的意料之中,“陈姐,麻烦你了,我一会给你一个地址,你让人把画帮我送去一下,可以吗?”
陈姐知道她没有抄袭,却不知她为何要承认,叹息,“好。”
露真珠留的余棠家里的地址。
她将《青鸟》也送到余棠家里,接到工作人员通知她可以去拿签证。
拿到出国的签证,露真珠久久没有平静。
她要带着母亲的遗物去完成她的遗愿。
她得让顾淮没有所察。
再过几天就是顾淮的生日,她拿着黑卡再次去逛商场。
这次代买的东西比上次更多,她一起结的账,顾淮不会发现。
给顾淮随意买了生日礼物,露真珠就回家。
接连两日她都没看见顾淮的身影,却时不时收到江瑟瑟发来两人在一起的照片,不是一同吃饭就是一同娱乐,只是没有再收到亲密的床照。
露真珠把江瑟瑟发来的照片和消息全都打印出来,放在小箱子里锁起来。
等她和顾淮离婚,这些都是他出轨的证据。
她想明白了,不要钱那是傻子。
她和顾淮结婚后他挣的钱就是夫妻共同财产,没必要清高的不要。
顾淮生日当天,露真珠一如既往亲手给他做蛋糕,再给他送去。
酒吧包厢里,众人玩游戏玩的认真,没人注意到她。
她看见顾淮的好友们起哄,而坐在人群最中间的他,笑着看江瑟瑟。
江瑟瑟含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娇羞地朝着他靠近,两人隔着没什么用的纸吻在一起。
露真珠拿出手机,对着两人咔咔快速拍下几张照片。
闪光灯吸引他们的视线,有人看见她几乎是瞬间站起来,挡在两人的面前,笑得很不自然。
“嫂子,你怎么来了?”
露真珠将蛋糕放桌上,望向当事人。
顾淮气定神闲的坐着,毫不愧疚。
反是江瑟瑟,一脸的不安,“姐姐,我们玩游戏,我和阿淮才会那样,你别误会,我们隔着一张纸的。”
见不得江瑟瑟卑微,顾淮淡声,“不用解释。”
风淡云轻的四个字,像是重锤敲在露真珠的脑袋上。
她点点头,“是啊,不必解释,没什么可误会的。”
他们两个本来就有关系。
有什么好误会的?
有人将顾淮身旁的位置让出来,露真珠却没有去坐。
她坐在单人沙发上,掏出手机将照片传到网盘里。
顾淮见她没过来,不悦,“过来。”
“我坐这儿挺好的。”露真珠指着蛋糕,“什么时候吃蛋糕?”
他语气加重,“阿珠,过来。”
不快溢于言表,露真珠起身坐过去,男人的手就搭在她肩膀,“想吃蛋糕了?”
不是想吃蛋糕,是想要走了。
她笑着点头。
顾淮让人将蛋糕包装拆开,握住她的手一起切蛋糕,露真珠瞧见江瑟瑟脸色变得难看。
“听说吃寿星给的第一块蛋糕,能得到幸运。”江瑟瑟突然说,双眼期待着望着男人,“阿淮,你第一块蛋糕是不是要给姐姐?”
她说话时,直勾勾地盯着顾淮手里的蛋糕,望眼欲穿。
明显是想要第一块蛋糕。
露真珠看透她的想法,也深知自己的地位比不得江瑟瑟。
与其丢脸,不如显得假大方。
“不用给我,给她吧。”在顾淮伸手前,露真珠浅笑,“有你在身边,我已经很幸运了,就给她吧。”
顾淮把蛋糕给江瑟瑟。
江瑟瑟得到,激动说谢谢,心里憋着一团火。
阿淮肯定会把蛋糕给她,她只要开口要东西,阿淮从来都没拒绝过。
她想要让露真珠当众出丑,这两句话一出,出糗的人变成了她。
吃完蛋糕,又开始玩游戏。
江瑟瑟输了游戏,翻开牌。
要答应路过第一个人的要求,她站在门口,等到有人过来同男人交涉,没过多久面露纠结的回来,站在顾淮跟前,犹豫不决。
她踌躇的样子让顾淮以为受委屈了,凌厉的扫向门口的男人。
“他欺负你了?”
她跟男人说话背对着他们,声音不大,他们都听不见。
露真珠冷眼瞧着他关切的样子。
江瑟瑟摇着脑袋,为难,“不是,是他让我取下你的戒指戴在我手上。”
“那是你的结婚戒指,怎么能让我戴呢......”她的纠结话还没说完,顾淮就快速取下无名指的婚戒,亲手给她戴上。
“戒指而已,想要就要。”
众人目光纷纷看向露真珠。
那可是结婚戒指!
露真珠神色未变,感受着他们打量嘲弄的目光,垂放在双膝的手指捏紧。
顾淮将婚戒随手就摘下来,又亲手戴到江瑟瑟手上,这不是明晃晃告诉众人,他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这段婚姻。
她跟他的婚姻于他而言,可有可无。
摸着自己无名指的戒指,她垂眸看着发亮的钻石,浑身冰凉,心也凉凉的。
江瑟瑟故作完成任务的欢喜地跑过去给男人看。
男人抬眼朝里面看,掠过顾淮眼神落在他身侧的女人。
露真珠察觉到陌生视线,抬头就跟男人四目相对。
男人戴着银丝边框眼镜,慵懒地半靠着门,漆黑的双眼深邃又明亮,鼻梁高 挺,下颚线流畅,肩宽腰窄,他盯着她停顿几秒钟,最后朝着江瑟瑟伸出手,要了戒指。
江瑟瑟惊讶,还是把戒指给他。
阿淮和露真珠的婚戒,她也不稀罕要。
戒指能在任何人手里,就是不能让顾淮戴!
男人将戒指戴到他无名指上,竟没有丝毫阻力。
他轻笑,抬手。
骨节分明的手配上素戒,格外好看。
“还挺合适的,是吧。”
他开腔,尾音微微上扬,清冽又带着点点的散漫,很好听。
不知他是在跟谁说话,顾淮却发现他一直看着露真珠,皱眉。
“你们认识?”
“不认识。”露真珠低头,收回视线。
男人也转身离开。
顾淮喝了不少酒,搂着露真珠的肩跟着他们玩牌,江瑟瑟倒是被冷落。
她不甘心,起身要走,特意跟顾淮打招呼。
“阿淮,已经很晚了,我怕黑,我先回家了。”
“好,路上小心。”顾淮握住露真珠的手,一起看她手中的牌,竟没给江瑟瑟一个眼风。
江瑟瑟咬着唇没有立刻走。
在旁边站好会,见男人也没有要送她回家的意思,这才不情愿离开。
露真珠错愕,还没见过他对江瑟瑟这么冷淡。
而冷淡的原因,回去的路上她知道了。
顾淮靠在她肩膀上,闭着眼睛不知道睡没睡着,他低低沉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来。
“我的戒指,你怎么能给别的男人。”
就在她耳边,露真珠听得清清楚楚。
这些天的酸楚痛苦和委屈从心底直涌到喉咙,她扯了扯唇,翕动的嘴唇没有发出声音,脸上染上自嘲的苦笑。
原来如此。
他冷落江瑟瑟,是因为气她把戒指给了别的男人。
是在吃醋啊。
喉咙像是卡着一根刺,露真珠难受又清醒。
垂眸看着男人许久,她眼里的难过被凉色遮掩,压下心中的起伏,声音平静吩咐司机。
“把隔板升起来。”
司机升起隔板。
露真珠动动双手,把靠在她肩膀的男人无情地用力推开。
男人的脑袋砸在车窗上,痛意让他睁开双眼。
“没事吧?”露真珠眼底闪过心虚,很快就稳住心神,关怀。
“我刚刚坐了个噩梦,梦里有怪兽追我,我就将他推开了。”
她面不改色的撒谎。
顾淮喝的有些多,闻言将她抱住,“阿珠,不怕,我在。”
露真珠闻着酒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厌弃的表情。
他在?
呵,她不需要他了。
司机帮忙把顾淮扶回卧室。
“太太,要不要我帮忙把顾总扶正?”
现在的顾淮被随意扔在床上,睡姿很不好,明天起来肯定会腰疼。
“不用,一会我来就行,这么晚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家。”
司机离开,露真珠看也没看床上的男人,回洗漱间洗漱,换了身宽松的短袖配上牛仔裤。
她立在床边注视顾淮许久,把离婚协议书放在床头,又将婚戒摘下来丢在离婚协议书上面,提着她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一步步离开卧室,再离开别墅,离开北市,离开顾淮。
......
顾淮是被顾母敲门声吵醒的。
他从床上爬起来,揉着发麻的胳膊肘,“妈,你来做什么?”
顾母朝里面看,没有见到露真珠,她脸色大变,“你跟阿珠吵架了?我昨晚给她打电话她没接,今天早上打也没接。”
“张姨怎么也不在家?”
顾淮按着太阳穴,指着床上,“没有,她昨晚跟着我一起回来的......”
他说话声戛然而止,平铺着的床上哪有女人的身影,就连床都是整整齐齐的,除了他躺的地方有褶皱,别的都没有。
昨晚露真珠没回来?
顾淮脸色有些难看。
顾母已经走进去,将床柜的离婚协议书和戒指拿起来,她翻到最后,见到露真珠签下的名字。
“阿珠要跟你离婚,你还说你们没有吵架!”
顾淮从她手里拿走婚戒,下意识去摸自己的中指。
中指空荡荡的,他想到昨晚给了江瑟瑟。
“她就是在耍小脾气。”
顾淮坐在床上,没有当回事,以为露真珠是在气他将婚戒给出去的事情。
等她闹够了就会回来,再不成他就去哄哄。
哄哄她就会回来。
顾母满脸严肃,把两人的衣柜打开。
衣柜里女人的衣服少了很多件,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觉得现在还是在耍脾气?”
顾淮皱眉,拿出手机拨电话,已经被拉黑,他面色难看,迅速拨给特助,“给我查查露真珠有没有买机票和车票,查到立刻告诉我。”
顾母把离婚协议书翻开,见到还要分顾家的财产,她不满。
“她嫁给你就在家里享福,还想要分顾家一半的财产?”
顾淮夺过离婚协议书,不假思索地将其撕碎扔进垃圾桶里,想到她提过几次的离婚,他都没当回事。
她竟是真的要和他离婚!
特助很快回电话,“顾总,太太有一趟昨晚的十一点的飞机,飞往C国。”
顾淮攥紧掌心的婚戒。
钻石铬得手掌略疼,他双眼沉沉望着女人的梳妆台,“安排好,我要去C国。”
顾淮让顾母回去,洗漱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离开碰到找上门的江瑟瑟。
“阿淮,你去哪儿?”
“有事?”顾淮心情不好,对她比平日里冷淡。
江瑟瑟将手中的东西递上去,“昨晚你喝了不少酒,这是我给你做的酒后饮品,能够舒缓喝醉的头疼。”
“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淮见到饮品,心软了下来,解释,“阿珠跟我闹脾气,离家出走,我去找她。”
露真珠离开了?
江瑟瑟心花怒放,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忧心忡忡。
“她去哪里了?是不是因为昨晚玩游戏的事情?”
“只是一个游戏,没想到姐姐当真了,事情因我而起,我跟你一起去找姐姐,不然我良心难安。”
“不用。”顾淮摇头,没有接她的饮品,接到特助电话急匆匆离开。
江瑟瑟脸色阴下来,见门没关,大摇大摆进去,直奔卧室。
在垃圾桶里看见离婚协议书,她瞧着露真珠的签名陷入沉思。
C国。
露真珠跟着新结交的朋友出去玩,拍完C国出名的建筑物,她转过身看见新朋友身边的男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男人幽幽看她,露真珠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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