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霁野许迎棠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可怜嘴一瘪,乖戾太子爷追着哄陆霁野许迎棠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竹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凛冬已至,初雪降临,今年冬天的京市比往年更要刺骨寒冷。许迎棠站在别墅门外,纤细的身子裹着雪白大衣,寒风卷着雪粒,像细小的刀片割过脸颊。她攥着伞柄的指节已经冻得发白,掌心却渗出一层薄汗。管家进去已经快十五分钟了。她抬头看向别墅二楼,窗帘被拉上,只隐隐透出冷白的灯光,心似要跳出来。——陆霁野,会见她么?又是十五分钟,雪下的更急了,她紧紧攥住衣摆,盯着大门的眼神越来越沉。忽然,别墅的灯全部亮了起来。许迎棠眼神一亮,刚沉下去的心又燃起几分希冀。别墅大门被推开,老管家撑着黑伞快步走来:“少爷让你进去。”许迎棠被迎进温暖的客厅,指尖还在发抖,她强作镇定被管家带着坐在了沙发上。“许小姐稍等,少爷等会就来了。”等了十分钟,楼上就传来了脚步声。许迎棠...
《小可怜嘴一瘪,乖戾太子爷追着哄陆霁野许迎棠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凛冬已至,初雪降临,今年冬天的京市比往年更要刺骨寒冷。
许迎棠站在别墅门外,纤细的身子裹着雪白大衣,寒风卷着雪粒,像细小的刀片割过脸颊。
她攥着伞柄的指节已经冻得发白,掌心却渗出一层薄汗。
管家进去已经快十五分钟了。
她抬头看向别墅二楼,窗帘被拉上,只隐隐透出冷白的灯光,心似要跳出来。
——陆霁野,会见她么?
又是十五分钟,雪下的更急了,她紧紧攥住衣摆,盯着大门的眼神越来越沉。
忽然,别墅的灯全部亮了起来。
许迎棠眼神一亮,刚沉下去的心又燃起几分希冀。
别墅大门被推开,老管家撑着黑伞快步走来:“少爷让你进去。”
许迎棠被迎进温暖的客厅,指尖还在发抖,她强作镇定被管家带着坐在了沙发上。
“许小姐稍等,少爷等会就来了。”
等了十分钟,楼上就传来了脚步声。
许迎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随着脚步声的走近,她的心也提了起来。
旋转的楼梯上,先出现了一双居家拖鞋,紧接着就是裹在黑色休闲裤里的长腿,贴身休闲家居服衬的他宽肩窄腰,锁骨若隐若现。
男人面容轮廓锋利,鼻梁高挺,最摄人的是那深邃如墨、深不见底的一双眼睛。
冰冷,淡漠,让人无法接近。
她看陆霁野的时候,陆霁野也在打量着她。
毫无温度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把凌迟的刀子,悬在她的头顶。
如今的陆霁野,比当年还要让人生畏。
“陆少。”许迎棠收回视线垂下头,毕恭毕敬地喊了声。
他看着她,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听说,我欠你恩情?”
许迎棠喉咙发紧,“我......”
“所以现在,是来讨债的?”
他缓步走近,鞋子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却让她无端绷紧了神经。
她仰头看着他,声音轻却坚定,“陆少,我走投无路了。
陆霁野越过她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指散漫的点了点腕骨的手表表盘,嗓音冷冽。
“十分钟。”
随着冰冷的话音落在,头顶的威压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许迎棠重新坐了下来,仪态端正,“陆少,我伯父伯母要逼我嫁给纪琮,三日后就是婚期,我不想嫁,求你念在我当年救过您的份上,也帮我一次。”
她一口气说完,手撑在沙发上,紧张到不自觉地收紧。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纪琮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十八岁就有女人带着私生子找上门来,这些年更是不知收敛,荒唐事不断。
整个京市的权贵都避他不及,许迎棠自从被他盯上后,隔三差五受到骚扰,但因为纪家在京市权大势大,所以无人敢帮她,也没有人会帮她。
陆霁野,是她走投无路的最后一张底牌。
陆霁野薄唇扬起讥讽的弧度,漆黑的瞳孔直直望向她反问:“救过我?”
许迎棠咬唇,“九年前,黛山竹屿码头,暑假我在外婆家,救过你。”
那年她13岁,陆霁野16岁。
她都记得的事,他肯定也记得。
奈何,陆霁野脸不红心不跳、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我不记得了。”
许迎棠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四目相对间,男人眼中的事不关己很是明显,甚至还有几分看戏的意味。
“陆少这是打算不认账?”
陆霁野混不吝地笑了出声,“我都不记得了,如何认?”
许迎棠咬唇攥紧了衣摆,这一刻她真的很想一走了之。
沉思片刻后,她站了起来,解开了大衣,将羊绒内搭撩起。
陆霁野的眸光沉了沉,略带厌恶地启唇道:“王叔,将她丢出去。”
“陆少误会了,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这道疤,或许就能想起来了。”
许迎棠将腰部的衣服撩起。
纤细的腰肢,莹白肌肤在冷光的照射下仿佛透着淡淡的光,像一匹无价的丝绸。
只可惜,那纤细到弧度明显的侧腰上,有一道斜着的、大约五厘米长的疤,破坏了美感。
陆霁野看过去,眸光顿了顿。
“陆少,可想起来了?”许迎棠许久没听见回应,忍不住出声问。
陆霁野收回思绪,抬眸看她,清丽精致的五官,彻底与记忆中的面容重合。
许迎棠放下衣服,见他还是不为所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破罐子破摔道:“这是救命
之恩,陆少是还恩还是不还,给个准话吧。”
陆霁野翘着二郎腿,搭在膝盖上的手,食指规律地敲打着,“你的婚事,为什么由你伯父伯母敲定?”
他记得,她有父母。
许迎棠垂下眼帘,说:“飞机失事,我爸妈他们都没回来。”
大厅里一时安静得可怕,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九年前那点小事帮你?”
许迎棠的指尖微微发凉。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他的眼睛,“陆少威名在外,肯定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陆霁野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浅,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寒。
“许迎棠,”他慢条斯理地念着她的名字,嗓音低沉,“你倒是很会说话。”
许迎棠屏住呼吸。
陆霁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影子笼罩下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王叔,送她离开。”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许迎棠脸色顿时煞白一片,她放下衣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乞求:“陆少!求您,救救我!”
“许小姐,您离开吧。”管家走到她身边做出请的姿势。
“请您...请您帮忙...”许迎棠急的眼眶通红。
管家叹口气:“抱歉许小姐,请您离开。”
看着他淡漠的脸孔,许迎棠有点愣怔,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多谢...”
说完,许迎棠转身离开。
走出别墅,冰凉的雪花扑在她单薄的身子上,许迎棠吸了吸鼻子撑伞离开。
路灯将她单薄的身影拉的很长,最后独留雪花纷飞。
许迎棠打车回家,中途接到了闺蜜俞星苒的电话。
“棠棠,怎么样?陆少答应帮忙了吗?”
许迎棠声音低落,“不知道,他没拒绝也没有同意。”
“棠棠,你逃吧,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不能坐以待毙了。”
许迎棠攥着手机的指尖发白,“我知道。”
俞星苒一路安慰着她,直到出租车到了许家门口。
今夜的许家别墅灯火通明,显然所有人都没睡,在等她回来。
许迎棠刚踏进客厅,就看见大伯许柏威、大伯母唐凤婉坐在沙发上,表情各异。
没有一辆车停下。
许迎棠不再拦车,继续沿着公路旁边的草丛往前跑,摔倒了也立马爬起来,肺部火辣辣的痛,她一刻也不敢停下。
夜晚的公路,似墨浓黑,她不知道跑了多久,整个人都快要惯性往前冲了。
看着一旁黑漆漆的树林深处,她咬咬牙正要跑进去。
汽车的轰鸣由远及近,许迎棠惊恐回头。
不过几个呼吸间,轮胎在地面上划出尖锐摩擦声,三辆车挡在面前,七八个保镖从
车上下来慢慢的围住她。
“大小姐,跟我们回去。”
许迎棠跑了太久,膝盖发软,慢慢后退,手上还捏着木棍,她脸上全是雨水,浑身都被冻的发抖。
为首的车,车窗玻璃降下,露出许柏威那双阴冷的双眼:“赶紧把她抓回去,别让纪少久等了。”
一声令下,两个保镖一起上前,押着她就往车里塞。
车子启动,平稳地驶上公路。
隔板已降下,后座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许迎棠偷偷侧眸看了看旁边的男人,他翘着二郎腿,双手搭在膝上,右手转动着左手食指上的银色蛇纹戒指。
路灯忽明忽暗地打在他的半边侧脸上,冷峻的面容轮廓,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今晚......谢谢你。”
陆霁野没看她,视线落在车窗外,语气冰冷绝情,“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
“好。”
车内暖气很足,许迎棠的体温也渐渐恢复了。
她刚想劫后余生地喘口气,就听见司机敲了敲隔板,然后开口道:“陆少,后面有车跟着。”
许迎棠瞬间警惕。
她回过头去,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车窗,仔细观察了好一会,才发现真的有两辆车很是可疑。
许迎棠对陆霁野道:“我没见过,应该不是我大伯派来的。”
陆霁野也看见了,闻言不屑的冷笑:“是纪琮。”
许迎棠拧眉沉思,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纪琮只是派人跟着,而不是直接上来拦车抢人,说明他对陆霁野尚有忌惮,不想撕破脸皮。
远远的跟着,估计也只是想看看她对陆霁野来说到底有多大的分量。
“去哪?”陆霁野问。
许迎棠心里一咯噔,陆霁野这是要赶人了,后面的事,他并不打算理。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之间两清了。
“我......我身上没钱没手机,无处可去了。”
陆霁野侧眸看她,女人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但语气迷茫、恐慌,被雨水打湿的黑发黏在脸上,显得楚楚可怜。
他收回视线,直视前方,说:“我可以大发善心,给你点钱,再给你开个房。”
许迎棠想也不想就摇头,如果陆霁野直接把她扔酒店里,就算今晚纪琮他们不行动,明天她也会被压到婚礼现场的。
她现在只有待在陆霁野身边,等事情彻底过去了,才算安全。
陆霁野见她摇头不语,心里已经猜到她的想法了。
嗤笑一声,幽幽地问:“那你想怎样?”
“陆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去你家住几天。”许迎棠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特别难为情。
“想利用我,彻底摆脱纪琮?”
他的语气让许迎棠心里很是没底,她很小声地“嗯”了一声。
陆霁野冷笑,周身的气压更低了,语气里带上了更多的冰冷,“许迎棠,利用我,你有想过后果吗?”
许迎棠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捏住了,她不敢抬头,但头顶的视线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着她。
她头脑在进行风暴,想着能劝服陆霁野的话术。
但陆霁野心里不爽,已经全无耐心了。
他对司机道:“前面靠边停车。”
“不要!”许迎棠回神,因为着急,手下意识地攥住了陆霁野的袖子。
很显然,司机只听陆霁野的,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许迎棠也顾不得害怕了,坐得离陆霁野近了些。
等她看向陆霁野时,才发现他的目光晦暗不明地落在她攥着他袖子的手上。
许迎棠赶紧撒手,“对不起,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扔下?”
陆霁野没什么表情地抚平了袖子上的褶皱,提醒道:“希望你懂得适可而止。”
“我知道,当初救你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实在不应该向你索求,但我现在真的无路可走了。”
“这样,如果有什么是我现在有的,或者以后会有的,你尽管提要求,就当是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渡过这个难关,我欠你一个人情,可以吗?”
陆霁野:“如果我说,我不需要呢?”
四目相对间,许迎棠看见了他眼里的绝情和冷漠。
雨雪打在车身上,噼里啪啦的。
当许迎棠眼眶里的泪水再也蓄不住,从脸庞滑落时,陆霁野的心一揪,搭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
许迎棠自嘲一笑,“确实,人情什么的,太过虚无......”
她许久不语,就在陆霁野以为她终于要放弃了的时候,她又开口了,还扯出了一抹笑,“不知道我长得对陆少胃口不?我没谈过恋爱,很干净。”
陆霁野懵了,但他面上不显,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
等反应过来时,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他垂眉怒道:“许迎棠,你还真是豁得出去。”
“对!我只有一个俗愿,那就是好好活着。”
陆霁野冷笑:“为了活着,连自尊都不要了?”
许迎棠苦笑:“我从出生开始,便是处在权势旋涡中的人,我也是到今日才明白,只有爬到上层,才配讲自尊。”
陆霁野看了她整整两分钟。
这两分钟里,许迎棠感觉就像是过了两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车子再次上路。
而她,没有被赶下去。
*
这边,陆霁野带着许迎棠离开后,许柏威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给纪琮去了电话。
纪琮在许迎棠的房间里,已经洗完澡开好酒了。
就等着许柏威把人带回来。
他听完许柏威的话后,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怒骂道:“你特么是废物吗?”
许柏威有苦难言,只能尽力恭维。
纪琮稍微冷静了点,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本来也没多醉,就是想到许迎棠那张脸和身段就心痒痒,连明天都等不及了而已。
“许迎棠怎么会认识陆霁野?”
许柏威:“我们都不知道,陆少常年在国外,基本没回来过,我真的不知,也从未听许迎棠提起过。”
“废物!”纪琮骂了句,“他们怎么走的?”
“开车。”
“车牌号有吗?”
许柏威:“有有有,我特意留了个心眼,记下了......”
等纪琮怒气冲冲地离开后,唐凤婉才拨出去个电话,“柠柠,出事了。”
......
黑色的路虎驶入榭璟天府八十八号。
还是那位管家迎了出来,看见许迎棠从车里下来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三分疑惑和七分不可置信。
“给她在一楼安排间房。”陆霁野说完,就径直进去了。
身高腿长的身形在路灯的照射下,映射出一道很长的影子。
周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想回话,少爷已经跑没影了。
于是他把视线放到这个前不久才刚见过面的女孩身上,她着实狼狈,不仅身上湿了,还有不少血迹。
特别是那一双白皙小巧的脚,血淋淋的,踩在雪水混合的地上,把地板都染红了。
看着触目惊心。
许迎棠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棉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了,她局促地挪了挪脚。
周叔意识到自己失礼了,立马收回视线,神色如常道:“许小姐,你可以喊我周叔,请跟我进来吧。”
“好。”
......
许迎棠洗完澡出来,沙发上已经放了一套黑色的男士衬衫了,贴身衣物就装在一个小袋子里,已经干洗过了。
她觉得奇怪,为什么连贴身衣物都能准备,却不给她准备一套睡衣或者女装呢?
不想多想,她把衬衣换上了。
总比披着浴袍到处跑强吧?
没过多久,门就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周叔的声音,“许小姐,少爷说,如果你好了,请出来见他。”
周叔语气客气,但许迎棠知道,这绝对不是陆霁野的原话。
原话里应该带“滚”。
有求于人,她不敢耽误,匆匆收拾了一番就打开了门。
穿过长廊来到客厅后,她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懒散叵测的男人。
陆霁野那透着冷意的眼神也在第一时间射向她。
互相扫视。
不同的是,一个光明正大,一个小心翼翼。
许迎棠属于后者。
陆霁野穿着黑色的浴袍,领口大开,偏白的肤色上还沾染着水珠,引人垂涎。
加上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简直活脱脱一个勾人的妖孽。
当然,前提是要忽略他那冰冷的眼神。
陆霁野眼中的许迎棠,穿着他的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细白均匀的腿,却已经足够让人起邪念了。
“过来。”他声音微哑。
许迎棠心跳如擂,想起自己在车上说的话,也只能艰难迈步。
“陆少。”
即便她再怎么假装平静,语气里的轻颤也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感受。
自然也瞒不过陆霁野。
陆霁野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看,继而轻笑一声,“怕了?”
“不怕,你是京市人人忌惮、敬仰的太子爷,能当你的女人,是我的福分。”许迎棠一板一眼地说。
眼底闪过一抹嘲讽,是对自己的。
许迎棠!你真贱!
但这和让伯父他们奸计得逞、春风得意相比,不值一提。
很快,她的眼里就只剩下坚定了。
陆霁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身,尾音拖得很长,仿佛知道了许迎棠的心不对口。
许迎棠的心不上不下的,忐忑着。
随后又听陆霁野懒淡地来了一句,“那开始吧。”
许迎棠怔住,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在、在这里吗?”
“怎么?你挑环境?”陆霁野轻笑一声,眼睛里的冰冷难得散去。
但却多了一股,许迎棠更不愿看到的炽热。
许迎棠:难道不该挑吗?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叔和佣人都不在,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落地窗却连窗帘都没拉上。
顶上白色的吊灯亮得晃眼。
原谅她真的没法在这样没有安全感、没有氛围感的地方,生出旖旎的心思来。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车声。
许迎棠手腕一紧,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跌入陆霁野的怀里了。
她惊呼一声,温软的唇擦过陆霁野的脖颈,冷冽的木质香涌入鼻腔,和她身上黑色衬衫的味道一模一样。
许迎棠瞬间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透过衣衫传递过来的温度一点都忽视不了,染红了她的耳根。
陆霁野凑近她的耳朵,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根上,“你不配合,这出戏就别想演了。”
许迎棠:戏?
大门外,纪琮刚下车,就透过落地窗看见了这一幕。
男人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女人完全掩盖,陆霁野低头,许迎棠仰头,似在接吻。
他们肤色对比明显的腿交缠在一起,像是一幅旖旎的画。
纪琮的眼睛都红了,这可是他觊觎已久,明天就将娶进门的人啊!
“陆叔,你看!”他像个怨夫一样,指向里面的两人。
陆敬先没瞎,早就看见了。
此刻呼吸不顺,“这个逆子!!!”
他对保镖吩咐道:“把门给我打开。”
陆霁野家里的保镖也瞬间做出应战的状态。
陆敬先阴沉着脸说:“我是陆霁野他爸,谁敢拦我?!”
周叔十分恭敬:“我们少爷说了,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
陆敬先差点气死。
纪琮看着里面即将要擦枪走火的两人,气得五官扭曲,大声喊:“他以为他是孙悟空吗?里面的女人是我未婚妻,快放我进去。”
“没有少爷的命令,放不了。”
两边僵持着,谁也不让步。
陆敬先觉得老脸都丢尽了,忍无可忍地冷声下令,“把门给我拆了。”
“你拆我的家,我也敢拆你的,你信不信?”
陆敬先话音刚落,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是陆霁野。
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倚靠在墙上,浴袍乱糟糟的,目露嘲讽,左手指间夹着根烟,整个人看起来放荡不羁。
陆敬先一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怒骂道:“你这个逆子!你把老子老脸都丢尽了你知不知道?你平时私生活有多乱我都可以不管,但你玩别人未婚妻,你还有人性吗?你还要脸吗?”
一口气说完,他捂着心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陆霁野走了过来,隔着一扇铁门和他们对话。
云淡风轻道:“然后呢?”
陆敬先黑着脸,“赶紧把人还给人家,再去登门认错。”
陆霁野挑眉:“认错?拯救心爱的人出水火,我何错之有啊?”
纪琮在一旁握拳,恨不得把陆霁野瞪出一个洞来。
他咬牙一字一句地道:“许迎棠是我的未婚妻。”
“哦,所以呢?有夫之妇你都能疼,你的未婚妻而已,我有什么不能疼的?”陆霁野嘴角扯起嘲讽的弧度。
陆敬先被气得浑身发抖,伸出手指着他,“你......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
陆霁野:“快死了就滚远点,别污了我家的大门。”
许迎棠躲在楼里的门后,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看来外界传言不错,陆霁野和他的父亲势如水火。
陆敬先:“你把门给我打开,你看我打不打得死你!”
“那不行,我的地盘有个规定,那就是陆敬先、林箐与狗不得入内。”
林箐就是陆霁野的生母,父母离婚,早已各自成家。
他从小就被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后来出了国,一待就是九年。
如果不是外公外婆装病,他压根不打算回来。
一旁的纪琮心里烦躁到了极致,“陆霁野,我不想听你那大逆不道的发言,我现在要求你,把许迎棠还给我。”
“哦?”陆霁野语气嘲弄,挂满不屑,“把她交给你可以啊,请出示一下她的卖身契。”
纪琮:?
陆霁野:“没有?古代买卖人口都得有卖身契吧?你这张口闭口你的人,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国内退步到古时,订个婚女方就成男方的附属品了呢。”
“你......”纪琮暴怒,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
简直要气炸了!
“许迎棠明天就要嫁给我了......”
陆霁野:“这不是还没嫁吗?我宣布,婚礼取消。”
陆敬先刚缓过气来,就听见他这无理又放肆的发言,他大声斥道:“胡闹!”
婚贴都已经发出去了,若是能和平取消婚礼也就罢,可如今陆霁野干出这种混账事来,要是传出去,他陆家的脸还往哪搁?!
“陆霁野,你别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纪琮是真的怒了。
偏偏......他还真奈何不了陆霁野。
否则也不会请来陆敬先。
陆霁野轻笑一声,抬起手,指间的烟已经快要烧到尾了。
一名保镖见状取下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递到他的手边。
陆霁野随手掐灭,并嚣张道:“话我就放这了,人......你们带不走。”
纪琮和他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我暗恋阿野已久,如今久别重逢、两情相悦,希望纪少成全。”一道女声打破了这充斥着硝烟的氛围。
众人循声望去。
许迎棠披着陆霁野的大衣,走了出来。
她发丝微乱,发尾还染着潮湿,素面朝天,却美得让人过目不忘。
陆霁野目光毫无波澜地落在她的身上,看不出思绪来。
许迎棠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然后又大着胆子上前,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
大冬天的,刚下完雪,气温冷得刺骨,但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浴袍,就这么走了出来,仿佛无感似的。
许迎棠刚刚在屋里看着都替他觉得冷。
她用仅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我不想你因为我和纪家结仇。”
陆霁野漆黑的瞳孔盯着她看,笑她天真,“你以为你说几句体面话,他就会甘愿就此揭过?”
果然,纪琮一看见许迎棠,瞬间七窍生烟,“贱人,你还有脸出来?”
许迎棠:......
打脸来得不要太快。
她甚至听见了陆霁野从胸腔里传出一声嗤笑。
许迎棠:“我本来就不喜欢你,是你和我伯父他们串通强娶,比贱和仗势欺人,我还真比不过你们。”
“你找死?”
陆霁野:“她死了,你也别想活。”
语气平缓,但话却很嚣张。
“够了!”陆敬先拿出长辈的音量,额头青筋突突的跳。
他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儿子和许迎棠,最终好声好气地对纪琮道:“琮儿,你看他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不如叔叔给你点补偿,你再另寻佳人,可好?”
“这许迎棠不守妇道,婚后也必定不老实,不配入你纪家的门。”
他厌恶地瞥了一眼许迎棠,眼睛里充满了鄙夷。
许迎棠的脸色白了白,但什么都没说。
她是这个局里的获利者,她连委屈都不配有。
陆霁野垂眸看了眼被许迎棠无意识攥紧的袖子,转头看向陆敬先的眼神又冷了几个度。
纪琮咬牙恶毒道:“不,她我娶定了,我要把她娶回家,让她生孩子生到死,这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许迎棠屈辱地咬唇。
纪琮荒唐,众人皆知。
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污秽的话,说明他是真的被气疯了。
陆霁野不知因何生气,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那我先废了你。”
陆敬先一时哑言,这纪琮......有点不像话了。
这种事怎么能拿出来说?
一道电话铃声打破了你死我活的气氛。
纪琮看到来电显示——爷爷。
他以为爷爷是打算为他撑腰的,但接通后,对面说的话却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
最后,手机被他用力摔到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纪琮眼睛赤红,抓着铁门,瞪着陆霁野,说:“陆霁野,你外公外婆总有死的那天,到时候,我看你这个孙子还能靠谁。”
陆霁野的父母都不想管他,人尽皆知。
但陆敬先这种看待面子比命还重的人,听罢瞬间黑脸,“我还没死呢!”
也只有在涉及自己脸面的时候,他才会站在陆霁野这边。
陆霁野嘲讽一笑,满脸挑衅:“要死也是你爷爷先死,到时候你这个小废物,一定死得比我惨多了。”
陆霁野的外公外婆,也就是林家二老出手了。
不知道他们给了纪家什么好处,许迎棠和纪家这场婚约,应该是不作数了。
这场深夜闹剧,最终不欢而散。
纪家趁着夜色就开始发出消息:婚礼取消。
原因没说。
许迎棠跟着陆霁野进屋的时候,魂不守舍地低着头。
陆霁野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就往嘴里灌。
许迎棠张了张嘴,终是怎么都没说。
这人是不怕冷吗?
“陆霁野,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
陆霁野:?
他偏头看过去,许迎棠像个鸵鸟一样缩着脑袋,大衣遮不住的腿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还没处理过。
陆霁野觉得好笑,“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麻烦我?”
许迎棠:“......我没有想到会这么麻烦。”
他以为纪琮会因为陆霁野的身份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还惊动了陆、林两家。
走神之际,陆霁野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她的面前。
许迎棠下意识地后退,却撞到了沙发扶手,退无可退地被陆霁野的气息包裹着。
男人强势的气息让她有点生理抗拒,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如今她没有资格忤逆这条大腿。
“所以呢?”陆霁野弯腰垂眸,问:“打算报答我?”
许迎棠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慌乱,但还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好,你想要什么报答,只要我有的,都可以。”
视线里是陆霁野那撑在沙发扶手上,骨节分明、青筋蜿蜒的手,食指的蛇纹戒指似吐着蛇信子,盯着猎物。
一如她面前的陆霁野一般。
但出乎意料的是,陆霁野突然站起身来,远离了她。
许迎棠不解地看向他,男人眼里重新恢复了冰冷之色,仿佛不久前眼里那抹炽热是她产生的幻觉。
陆霁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惜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语毕,他便悠然上楼了。
许迎棠:......
还有这么好的事?
许迎棠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才确定,陆霁野是真的不打算向她索取报答了。
回房不久,周叔就把药箱拿过来给她了。
她很是感激,处理完伤口就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她真的太累了。
......
医院里。
许柏威刚处理完伤口出来,就看见了纪老发过来的信息,差点被气到昏厥。
“前功尽弃了,一切努力都白搭,还招惹了个阎王。”
听到丈夫这样说,唐凤婉急得团团转,“怎么会这样?那贱人怎么会认识陆霁野?”
“柠柠,你的圈子里都是年轻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许佳柠也烦,“我怎么会知道?”
她都约好了朋友,明天一起去婚礼现场看许迎棠笑话了,如今突然生变,她还要跟大家解释。
烦死了!
她才不会让他们知道,许迎棠认识陆霁野呢。
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等等!”许佳柠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兴许这事,另有隐情。”
许柏威:“怎么说?”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许迎棠自学了经济学,参加了学校的校考,打算出国留学。”
许柏威、唐凤婉:“什么?”
他们脸上都有对许迎棠试图逃脱他们掌控的愠怒。
许佳柠:“爸爸妈妈你们想啊,如果她真的攀上了陆霁野,下一步不是应该借势向我们夺回公司吗?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偷偷考试出国呢?”
“还有,我听人说,陆霁野最终还是要出国的,他之所以在国内逗留这么久,还是因为林家二老将他的护照藏了起来。”
听完这一番话,三人都恍然大悟。
觉察到了这些事里的怪异之处。
许柏威老谋深算地眯起眼睛,“而且,这陆霁野回国都差不多三个月了,为什么会到婚礼前一天才出现?”
“对啊,那许迎棠都被我们囚禁那么多天了,失联的日子里,难道陆少就不担心吗?”唐凤婉脑子不算聪明,但她大半辈子都在研究男女之情,这才得以在许柏威发财后,还一直对她不离不弃。
所以此刻也有些后知后觉了。
许佳柠扬起唇来,笑得奸邪,“所以不用过于担心,就算陆霁野要护,又能护得了她几时?”
“只要纪琮对她还有兴趣,她就逃不掉我们的手掌心。”
*
次日一早,许迎棠就起床了。
她今天要去学校拿准考证,三天后就要考试了,她还没来得及复习,此刻心里很是没底。
陆霁野已经明说,他们之间两清了,他不会一直护着她的。
所以她的希望,还是在这次出国考上。
等出国名单一出来,许柏威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好阻止她离开。
昨晚周叔就给她送来了一套女冬装。
许迎棠也是在后来才知道,她身上的衬衫是陆霁野故意为之,为了演戏而准备的。
她刚换好衣服走出房门,就看见迎面走来的周叔。
周叔经历了昨晚的事,对许迎棠更客气了,面目和蔼道:“许小姐,我们备了早餐,你吃了再走吧。”
许迎棠不好拂了他的好意,笑着道谢。
只是吃的过程中,她时不时就要看一眼楼梯口,生怕陆霁野下来了。
周叔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笑着说:“放心吧,少爷一般中午才醒。”
许迎棠:......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周叔是个好人,还派了司机送她。
二楼主卧处,窗帘被拉得很是严实,只剩下一条小缝。
陆霁野就站在那里,看着她上车,车尾最终消失在转角处。
黑暗中,无人知道他的神情。
其实车里的许迎棠也似有所感地回头了,但除了紧闭的窗帘,她什么都没看见。
许迎棠离开后,陆霁野才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眸光懒恹,整个人都漫不经心的。
周叔立马端出一份新的早餐,放到餐桌上。
陆霁野刚拿起刀叉,余光就瞥见了桌上的便利贴。
上面有着娟秀的字迹:谢谢你,哑巴哥哥。
落款处,画了一个简笔海棠花。
陆霁野整个人都怔了怔。
周叔见状解释道:“这是许小姐留下来的。”
陆霁野回过神来时,眸光沉了下去,“扔了。”
周叔不明所以,但照办。
*
纪琮和许迎棠的婚事取消得让人猝不及防。
很多人都早起准备参加婚宴了,结果打开手机一看,婚礼取消。
众人:?
这不闹呢吗?
谁家婚礼搁当天凌晨取消的?
......
本该今日结婚的许迎棠出现在了学校。
她第一时间去找辅导员。
辅导员看到她来,松了口气,说:“你家人突然打电话来请假,说你要结婚了,我还以为你试也不打算考了呢。”
许迎棠:“抱歉,确实遇到了点麻烦,但现在解决了。”
辅导员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这么努力,肯定不是为了结婚。”
许迎棠听出她话里有话,更听出她的担忧,一时间眼眶有些热。
除了苒苒,这好像是第一个真心关心她的人。
临走前,她挥了挥手里的准考证,笑着对辅导员说:“我会加油的。”
辅导员嫣然一笑,笑容里带着对她的祝福。
许迎棠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她踉跄了几步,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响了起来,“棠棠,你终于回来了,再联系不上你,我真的要报警了。”
俞星苒说完就松开了许迎棠,掰着她的肩膀,把人转了两圈,关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许迎棠笑眯眯道。
俞星苒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但眉头还是紧锁着,“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失联了那么多天,是不是被你伯父他们关起来了?”
“嗯。”
“那婚礼取消......是陆霁野的手笔?”
许迎棠:“对。”
俞星苒拍着胸脯,“太好了,幸好他不是个没有良心的人。”
许迎棠评价:“有点良心,但不多。”
和他待在一起,她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许迎棠和俞星苒找了个咖啡馆,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俞星苒听完后秒变星星眼,“陆霁野也太帅了吧!”
许迎棠:“......重点是这个吗?”
“当然不是。”俞星苒瞬间认真了起来,“棠棠,你已经彻底和那家吸血鬼撕破脸皮了,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许迎棠握着勺子,搅弄着杯里的拿铁,说:“考试,我要出国留学,要有足够的知识支撑,才能在许柏威的手里夺回许氏。”
“而且陆霁野这个避风港不可能让我待太久的,一旦他再次出国,我的生活又会恢复原状,所以我要趁着这段时间,拿下出国名额,等名单公之于众后,许柏威迫于面子,也不会阻止我出国的。”
“到时候天高路远,他们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一想到那样的光景,许迎棠的眼睛都是亮的。
俞星苒也很是动容,握住了她的手,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你可千万不能忘了我呀。”
想到要分离,她还是红了眼眶。
许迎棠笑着反握住她的手,说:“当然不会啦。”
*
陆霁野回了趟林家。
昨晚是外公外婆出手了,今天他要是敢不过来道谢,这二老就敢去他家门口上吊。
他直接绕开气派的主楼,往后面的二层小洋楼走去。
路上的佣人见了他,又惊讶又害怕,低头问好。
陆霁野充耳未闻,大迈步往前去。
林群枭和岁荷听见佣人来报后,手里还抓着烤鸡腿。
岁荷:“他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林群枭老脸懵逼:“不知道啊。”
“还愣着干嘛?收拾啊!”岁荷对佣人急声道。
她指的是桌上那些个烤鸡、甜品、啤酒和奶茶。
佣人反应过来了,赶紧上手。
大少爷好几天没来了,他们都差点忘了,老夫人现在可是个“病人”。
陆霁野才刚到楼下,就闻到了香味。
佣人硬着头皮拦他,“大少爷,老夫人还在艰难洗漱,请你稍等一会儿。”
陆霁野无奈,冲着楼上大声喊:“别白费功夫了,柒品斋的烤鸡味儿我隔老远就闻到了。”
正准备上床的岁荷:......
林群枭看向她,眼神询问:这?
岁荷:“这小子向来诡计多端,别管他,我们装我们的,反正想要护照,不给!”
林群枭:“对,不给!”
陆霁野听着楼上各种慌乱的声音混在一起,难得露出一抹真心的笑。
他懒散地倚靠在墙上,难得耐心地等上面布置好,通知他上去。
“大少爷,好了。”佣人都觉得有点演不下去了,低头不敢看他。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少爷早就发现老夫人装病了,只有他们二老乐在其中。
陆霁野上楼,刚来到房门口,就听见外婆痛苦“哼哼唧唧”的声音。
外公林群枭坐在床边,心疼地道:“是不是更疼了?都怪那个臭小子,又惹事,把你气得病更重了。”
陆霁野笑了,“你们想点我,也不用这么刻意吧,平时也没少看电视剧呀,怎么演技差成这样?”
“说什么呢你个臭小子。”岁荷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差点被气到坐了起来。
还是林群枭咳嗽了两声提醒她,她这才又虚弱地哼唧了两声,难过地骂道:“没良心。”
陆霁野从旁边拉过椅子,坐到床边,说:“真的别演了,嘴里一股烤鸡味儿,还有你外公,啤酒味儿。”
林群枭、岁荷:......
岁荷心虚:“生病就不能吃点好的了?”
“可您这中气十足的,哪里像生病的样子?”
岁荷:......
“你昨晚做的那件混账事,我真的没险些气出病来,幸好那纪老看重利益,才得以解决,你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有多不好吗?”
陆霁野翘起二郎腿,“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你未来老婆在乎!”岁荷不装了,坐起来瞪他。
陆霁野眼帘垂着,一副叛逆样,“我不举,娶不了老婆。”
二老震惊。
林群枭气得拿鞋捶他,“你再给我乱说话试试!”
陆霁野站起来躲,林群枭就追过去。
岁荷制止道:“行了行了。”
二人停下。
林群枭指着陆霁野的鼻子,气呼呼地警告:“再乱说话我打断你的腿。”
陆霁野笑而不语。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他在意的人的话,那就是眼前这两个了。
看他们生龙活虎的,他就放心了。
“你少说这些不着边的话,我听说昨晚的场面可是很香艳的,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岁荷挤眉弄眼道。
陆霁野无语:“......外婆,联姻都不带这么快的好吗?”
岁荷眼睛一亮,“你真想娶她!”
她想得很简单,等霁儿结了婚,应该就愿意留下来了吧。
那国外有什么好的?就他一个人在那。
等陆霁野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套话时,已经晚了。
他冷淡道:“不想。”
岁荷和林群枭懵了。
“你不想,那你冒着得罪纪家的风险......”后面的话林群枭没说,他知道霁儿懂他的意思。
陆霁野笑得很不着边,“她来求我救她,说她不想嫁给纪琮,我看她长得漂亮,就没忍住。”
林群枭和岁荷听到这话,脸真的黑了下来。
......
二老真的生气了,对这个孙儿有点失望,但内心更多的是愧疚。
是他们没教好他啊!
陆霁野哄不好,便只能先离开了。
*
许迎棠每天晚上都在图书馆复习到十点,然后再回榭璟天府。
连着两天晚上,她都没有见到陆霁野,所以心也宽了点。
今晚她肚子饿了,不想惊动周叔他们,便自己去了厨房。
面还没下好,大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了。
许迎棠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陆霁野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陆霁野盯着许迎棠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答应过她,让她在这里住几天。
许迎棠尴尬:“我在煮面,你要吃吗?”
她以为他会说不要。
结果陆霁野说:“可以。”
他今晚心烦,多喝了几杯。
外公外婆自从那天见面后,就不理他了。
今天又听说他补办了护照,买了出国的票,结果外婆真的被气倒,进了医院。
许迎棠没有忽略他眉眼间的阴郁,尽量放柔了声音,说:“那我多煮一点。”
陆霁野没应,而是换鞋、脱掉大衣,松了松领口,然后迈着虚浮的步伐往楼上走。
等他稍微靠近了点,许迎棠才看见,他的白色衬衣领口那里,沾染了点口红。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缩了缩,像是缺氧了似的,有些难受。
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许迎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醒酒汤也煮上了。
陆霁野洗了个澡下来,酒已经醒了七八分。
她看见许迎棠正把面条端上桌,有一碗里面没有放香菜。
陆霁野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顿,某段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又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个淳朴的小院。
夏季的傍晚,余辉铺满大地,海棠树下,慈祥的老奶奶端来了两碗面条,放在女孩和男孩的面前,慈爱地说:“吃吧,在外面吃比较凉快。”
女孩活泼可爱,笑起来明媚不已,“谢谢外婆。”
男孩不语,脸色阴冷,嘴唇紧抿着。
女孩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来伸长了腰,把筷子强势地塞到男孩的手里,并说:“快趁热吃。”
男孩机械地尝了一口,吃到不爱吃的香菜,也只是轻微皱了下眉。
怎料下一秒,面前的碗就被夺走了。
比他还小的女孩操心地挑出里面的香菜,“不爱吃就挑出来嘛,不爱表达的小孩没糖吃。”
......
陆霁野思绪回笼,这才发现许迎棠站在餐桌旁,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他有种被人窥见了秘密的羞恼感,脸色更冷了。
他之前说过,他不记得她了的。
许迎棠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想触霉头。
只是又进厨房,把醒酒汤盛了出来,放到陆霁野那边。
陆霁野刚坐下,见状皱眉道:“以后多余的事别做。”
许迎棠愣了愣,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于是面无表情地说:“你也可以不喝。”
说完后她就后悔了,万一陆霁野赶她走怎么办?
陆霁野也感到意外,随后毫无感情地嗤笑了一声,可算是装不下去了。
他印象里的许迎棠,哪是个会处处讨好人的人?
现在不过是需要他的庇护,在演戏罢了。
许迎棠的头都快埋到了碗里,所幸陆霁野没计较。
吃到一半,陆霁野的手机响了。
许迎棠眼睛快,看到来电显示,没有备注,只有一串号码,是京市本地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陆霁野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他挂了电话,并反扣过去。
但没过一会儿,又响了起来。
陆霁野似是不堪其扰,冷着脸按下接听。
没开免提,但对方声音不小,许迎棠还是能听见。
“陆霁野,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陆霁野:“再讲废话,我就挂了。”
“你要是还有良心的话,来医院看你外婆。”
陆霁野:“你们滚,我自然会去。”
“陆霁野,我是你妈,不是你仇人吧?”
陆霁野冷笑:“那可说不定。”
对面还在说话,但陆霁野已经给挂了。
可能是被气疯了,他端起那碗醒酒汤干了,喉结滚动时,颈间的青筋暴起,可见他真的很气。
许迎棠知道此时最好不要说话,但内疚让她无法闭嘴,“你外婆生病了,是不是和我有关?”
“少自作多情。”陆霁野直接冷漠道。
许迎棠对上他毫无温度的眼睛,突然意识到,陆霁野好像很讨厌她。
“对不起。”
她道了个歉,然后起身端碗,“我回房间吃,不打扰你了。”
许迎棠走了,陆霁野心里更烦躁了,他双手扶额,手肘撑在桌上,平复心情。
回房间关上门,许迎棠却没了胃口。
勉强塞了几口,还是没忍住烦闷,给俞星苒发信息:陆霁野好像很讨厌我
俞星苒瞬间拨了个视频电话回来。
一接通就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了?”
许迎棠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就是他的态度,让我觉得有些难受。”
“不止吧?按你说的,他的态度一直都不好呀。”
俞星苒不愧是许迎棠的闺蜜,对她很是了解,一语道中。
许迎棠:......
许迎棠的犹豫和纠结让俞星苒有些生气,“你再不说,我就和你绝交三天。”
“就是......”许迎棠还是有些说不出口,但看俞星苒真的有些生气,还是咬咬牙说:“他今晚喝醉了,回来的时候,领口上沾了口红,他之前......不是没碰我吗?”
俞星苒:“所以你吃醋?”
许迎棠被她这个总结吓了一跳,急声否认:“没有,怎么可能?就是觉得,他讨厌我,让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
“而且他今晚心情不好,是因为他奶奶生病,我觉得多半和我有关,所以他看我不顺眼,也正常。”
“就是......给人添麻烦了,心里难受。”
俞星苒顿时明了,许迎棠自从父母去世后,遇到什么苦难都是自己扛过来的,就是不想欠人人情,更不敢依赖于人。
可如今她走入了死胡同,唯一的出口只有陆霁野能打开。
但陆霁野讨厌她,又不得已不帮她。
这样的态度,让心思敏感的许迎棠难受了。
俞星苒说:“棠棠,你明晚来我公寓住吧。”
许迎棠知道她的好意,但之前她已经害她家被大伯报复过一次,这样的事,她是不会再让发生第二次了。
于是她笑着说:“不用,我回宿舍,刚好可以在图书馆待晚点。”
......
*
陆霁野去医院看了外婆。
老人家高血压、高血糖,躺在床上瞬间没了生气。
陆霁野变着法子哄了好久才哄好,唯独在提起许迎棠时,他的回答总是不顺着二老的意。
晚上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
前两晚,一楼那间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但今晚,灭了。
“少爷,你回来了,老夫人还好吗?”周叔忧心忡忡地问。
他是二老派过来照顾陆霁野的,和二老感情深厚。
陆霁野:“高血压,以后得多注意。”
“她睡了?”
周叔知道他问的是谁,于是如实相告:“许小姐已经走了,她说搬回学校住。”
陆霁野怔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昨晚那道落寞的背影。
顿时又心烦了起来,嘴上冷硬道:“走了最好。”
许迎棠一出考场,就看见俞星苒在朝她挥手。
她笑着快步走去。
俞星苒:“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许迎棠:“有。”
“噢耶,走走走,今晚我们好好放松一下,带你嗨皮去。”
许迎棠无奈地被她拖着走,一语道破:“我看是你自己想玩了吧。”
俞星苒心虚:“嘿嘿,一点点啦!”
......
“风惰酒吧”是豪门子弟的销金窟。
许迎棠没有想到,俞星苒会带她来这里。
这里是纪琮他们的常聚地,所以她有些犹豫。
俞星苒看出来了,凑到她耳边说:“放心吧,我都打听过了,纪琮他们一群人今天没来。”
“那万一有熟人告诉他呢?”
俞星苒“嘿嘿”一笑,“这你也放心吧,陆霁野在。”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许迎棠还有些恍惚。
就这一个间隙,她就被俞星苒拉进去了。
俞星苒边走边说:“你实在害怕的话,我们不多待,我就带你看一个人,看完我们就走。”
许迎棠看着她兴致极佳的样子,只能应声。
俞星苒轻车熟路地拉着她到吧台前,对着一个消瘦颀长的调酒师背影就道:“你好,两杯蓝色海洋。”
男人回过头来,面容清俊,笑起来如沐春风。
许迎棠看了眼自家闺蜜,OK,眼冒爱心,这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在旁边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二十分钟,然后才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俞星苒:“需要我陪你不?”
“不用。”
许迎棠总算知道她今晚的目的了,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穿过长长的走廊,才看到洗手间。
许迎棠经过楼道口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道娇媚的声音,“陆少,今晚我陪你,好不好?”
陆少?
许迎棠下意识放慢了步伐。
熟悉的声音响起,冷漠和厌恶到了极致,“滚!”
许迎棠想起那天晚上在他领口那里看到的口红印,这下是彻底走不动道了。
陆霁野的私生活......
好吧,她承认她有点好奇。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我什么都不要,只是倾慕于你......啊!”
随着一声痛呼响起,楼道的门突然被撞开,女人踉跄着跌了出来,正好倒在许迎棠的脚下。
许迎棠:?
女人的左手紧紧地握着右手手腕,疼得冷汗都出来。
她刚刚只是想碰一下这个男人,结果还没碰到就被拧断了手腕骨,扔了出来。
顿时所有缠绵的心思都消失殆尽了,她站起来就跑,连头都不敢回。
许迎棠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感慨:这么漂亮的美女都看不上啊?
没来得及感慨很久,她就感觉到一道压迫感十足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机械转头,果然对上了陆霁野那冰冷又带着审视的视线。
许迎棠:“我上洗手间,只是路过。”
陆霁野:“我问了吗?”
许迎棠小声嘀咕:“嘴长我身上,我想说就说。”
陆霁野大概听清了,但还是道:“大声点。”
“我没说什么,先走了,我朋友还在等我。”
许迎棠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
许迎棠:别听别听。
但脚却很诚实地停住了。
身后有脚步声逼近,烟草的味道钻进了她的鼻腔,似有若无地撩拨着她的神经。
陆霁野想干嘛?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从你搬出来那天开始,你的事我就不会再管了。”
许迎棠品味过来,有些愠怒的转身,“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来这里,真的是和我朋友过来玩的,不是冲着你来的。”
陆霁野不语,只幽幽地盯着她看。
仿佛不信一般。
许迎棠顿感心里憋了口气,果然低头求人一次,就再难抬起了。
她不想再待下去了,掉头就走。
结果下一秒手腕一紧,天旋地转之间,她被人拉进了楼梯间里,门也被关上了。
楼道上光线昏暗,空气中还有没来得及散去的烟草味,和陆霁野身上的一样。
许迎棠拧眉质问:“干......”嘛?
话没说完,就被陆霁野的大手捂住了嘴。
门外传来交谈声。
“人呢?”
“是不是在洗手间里?”
“要不要打电话告诉纪哥?”
“别别别,万一是我们看错了呢?再看看吧。”
......
声音渐渐远去。
许迎棠却是被吓得脸色发白。
陆霁野松开手,人也有些沉默。
他这是打了自己的脸?
许迎棠:“......谢谢。”
不过他刚刚不是说,不会再管她了吗?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许迎棠犹豫了会儿说:“那我先走了。”
陆霁野没说话,许迎棠也成功离开。
许迎棠从后门出来,上了出租车后,才给俞星苒发信息。
这手机是她后来买的,以前那个还被没收在许家。
......
陆霁野又在楼道里抽了根烟,然后才回包厢。
他一进来,大家瞬间拘谨。
只有方子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八卦道:“哎,刚刚桃夭去追你了,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
陆霁野笑得意味不明,反问:“你想听什么?”
方子期一看他那样子,瞬间泄气,“......算了,你没把人家怎么样吧?”
前两天晚上,有个女孩的唇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衣服,他就直接把人丢出去了。
真是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拧断了她的手。”
方子期:......OK啊,再创新高!
“我听了一个八卦,和你有关。”
陆霁野干了一杯酒,神情懒恹,“什么?”
“那纪家突然取消了婚约,听说是新娘子出轨了。”
陆霁野顿了顿,“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事儿陆、林、纪三家一起压的,应该传不出去才对。
方子期:“那纪琮喜欢许迎棠,几乎到了痴迷的境地,如果许迎棠出轨,以他的劣性,应该会把奸夫杀了,然后把许迎棠娶回家折磨才对。”
陆霁野:“所以呢?”
“所以那和许迎棠搞在一起的人,身份地位,一定是比纪琮高的,那就只有陆、林两家了,你父家和你母家。”方子期一边说,一边观察陆霁野的神情。
“然后?”
方子期:“然后我用了排除法,只有你最可疑。”
安静了整整一分钟。
陆霁野突然一笑,有些渗人,“方子期,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死得最早。”
方子期懵了,死不死的先抛一边。
他站起来,大惊:“我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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