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鸦隐雪松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炮灰女配成了万人迷全局》,由网络作家“酒肉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避雷:本文全员恶人非纯恶!非纯恶!非纯恶!各有阴暗面!男全处!非快节奏打脸,非传统意义爽文会有救原女主情节,但是利用居多,不是到处发疯的纯恶人!!让让我吧!!!!-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道炸裂开的紫红闪电。伴随着轰隆的雷鸣,狂风裹挟着大颗大颗的雨水坠落,暴雨倾盆。鸦隐从睡梦中猝然惊醒,她坐直身体,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明明前一秒她还坐在失控疾驰的超跑上,同迎面驶来的大卡车相撞。难不成……只是一场噩梦?下一秒,一股剧烈的疼痛猝然袭击了鸦隐的大脑。她只觉眼前一黑,伴随着阵阵胀痛感,一本封皮上描着绿藤缠绕玫瑰图案的泛黄书本,忽然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一串鎏金的书名赫然显现:《平民转校生:成为了天骄们的心尖宠》书页无风自动,一页页地往后迅速翻开,发...
《重生:炮灰女配成了万人迷全局》精彩片段
避雷:本文全员恶人非纯恶!非纯恶!非纯恶!各有阴暗面!男全处!
非快节奏打脸,非传统意义爽文会有救原女主情节,但是利用居多,不是到处发疯的纯恶人!!让让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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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道炸裂开的紫红闪电。
伴随着轰隆的雷鸣,狂风裹挟着大颗大颗的雨水坠落,暴雨倾盆。
鸦隐从睡梦中猝然惊醒,她坐直身体,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明明前一秒她还坐在失控疾驰的超跑上,同迎面驶来的大卡车相撞。
难不成……只是一场噩梦?
下一秒,一股剧烈的疼痛猝然袭击了鸦隐的大脑。
她只觉眼前一黑,伴随着阵阵胀痛感,一本封皮上描着绿藤缠绕玫瑰图案的泛黄书本,忽然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一串鎏金的书名赫然显现:
《平民转校生:成为了天骄们的心尖宠》
书页无风自动,一页页地往后迅速翻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与此同时,无数影影绰绰的书中剧情,一股脑儿地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约莫过了有十来分钟,被强行灌注庞大信息的鸦隐,终于缓过了神来。
即便一贯擅于忍耐,巨大的痛感逐渐散去后,黏腻的汗水也浸透了她后背的衣物。
伸手触摸了下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鸦隐环顾四周,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违和。
这不是二十四岁的她,所独居的别墅。
覆盖在身上的软毯,触感如丝绒般绵软。
是利加王国特有的丝羽雀的羽毛所制。
空气中隐隐浮动着类似于雪松的清冽香气。
顶头仿宫灯铃兰的缠枝吊灯流泻而下的光线柔和,床榻旁的苔藓景观状地毯……
房间里的一切布置,都符合她的喜好。
皆是她少女时期的偏好。
她重生了。
“原来这个世界……只是一本小说而已啊。”
鸦隐两眼发直地看向空气中某个不知名的小点儿,半晌,饱满的红唇缓缓向上勾起。
她只不过是一个,碍了所有人眼的存在。
一个亟待被除之而后快的炮灰。
哈,真是——
“叩叩。”
有节奏的两道敲门声响起,女佣的声音自卧室门外传来:“小姐,到八点钟了。”
鸦隐深呼吸了几下,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愤懑。
待面色恢复平静,过了两秒她才开口:“进。”
女佣端着托盘轻巧地推开门,步履无声无息。
古朴的银质百花掐丝托盘上,躺着三颗黄色的深海鱼油,和一小支红参饮剂。
这也是鸦隐少女时期的习惯。
每晚八点,定时服用滋养和调理身体的补品。
她微笑点头:“谢谢。”
女佣萍萍恭敬地弯腰递上,心中暗想,整个家里还是小姐最好相处。
见那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脸上晕染着一抹初醒的红晕,萍萍心下怜惜:“小姐可还觉得头疼?”
“无碍。”
就着水将胶囊咽下,如花瓣的嘴唇沾上水滴,更显红润娇艳。
萍萍眨了眨眼,不禁在心底赞叹不已。
自家小姐可真是挑着夫人和先生的优点长的,才拥有如此惊人的美貌。
只可惜夫人在三个月前便去了,自己往后,得更加细致周到地照料小姐才是。
思及此,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先生方才来电通知,约莫三十分钟后到家。”
“似乎……还有位同您一般年纪的女孩随行。”
很好,她重生回来的时机刚刚好。
正是上辈子,私生女被带回家里的那个夜晚。
鸦隐用绸绢手帕掖了掖唇角,面上仍是一派风轻云淡:“知道了,下去吧。”
推开窗柩,冷风裹挟的细密雨滴被外凸的屋檐拦下。
一棵高大的变种榕木棉,映入她的眼帘。
粉色的花朵密密匝匝地缀在枝头盛开。
像一大片粉色的云朵,漂浮在灯火通明的院落中。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奥斯克联合王国,2771年3月20日。
她重生在了豆蔻年华的春日,刚好是她人生剧变的这一年。
命运的齿轮,在滚滚向前行进到某一刻时,忽然被一股巨力卡住。
再如同倒带般往后飞速旋转,最终,停在了这一刻。
而关于她这个‘炮灰’的故事,也将从这一刻起,由她自己书写。
唇角微微翘起,鸦隐轻笑了声:“真是有趣。”
那么这一次,就让她陪这些人……都玩一玩好了。
……
鱼拾月在客厅里,默默地等了约有二十来分钟了。
她尽可能地挺直着脊梁,保持一副完美淑女的模样。
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偷偷打量起了客厅内的陈设布置来。
整个大厅是典型的奥斯克复古风。
由大量名贵的苍梨木构建,连空气中似乎都散发着木质沉淀的香气。
头顶悬空的巨大吊灯,似乎采用邻国特产的水璃晶所制。
折射出的每道光华都流光溢彩,却又不过分刺目。
更别提那些琳琅满目搁置在百宝阁上的摆件,许多她都瞧不出其来处。
连此时她坐着的沙发,也不知是由哪种珍奇动物的皮毛制成,无比柔软。
她的心中仍怀揣着惶恐不安的情绪,可一想到母亲的叮嘱,又被阵阵暗喜所代替。
这里,也即将成为她鱼拾月的家。
“崔姨,小隐她怎么还没下来?”
鸦湛远虽上了年纪,保养得宜的脸仍像一件精美而光滑的白瓷。
搁在膝上的手指敲打了几下,他沉声开口:“待会儿我还有别的安排。”
“今日不过是先把小月带过来,让他们姐弟几个先熟悉熟悉。”
鸦元懒散的躺在另一方独立的两人沙发里,忽然扯出了个阴沉的笑。
“嗤,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姐姐出来。”
少年原本英俊的面孔,瞬间布满阴云,“我妈两个多月前刚下葬,难不成这位……小姐。”
他看向鱼拾月的方向,眼中盛满浓浓的恶意,“是才从棺木里爬出来的?”
鱼拾月眼角微红,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眼泪汪汪地看向鸦湛远。
“鸦元!”
鸦湛远向来不是有耐性的性子。
又被儿子一通嘲讽,顿觉面上无光,抬高了声音喝止,“好好说话。”
他伸手轻抚了两下鱼拾月微垂的脑袋,做足了慈父的模样。
“当年是我不好,对不起小月和她的母亲。”
“从今往后,她也会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鱼拾月闻言,立刻露出感激而孺慕的神色,红着眼圈低声嗫喏了句:“谢谢爸爸。”
鸦元紧咬着后槽牙,扭过头去,不再看这场令人作呕的,父慈女孝的戏码。
一道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鱼拾月好奇地抬眼看去,下一瞬,瞳孔瞬间紧缩。
质地柔软的墨绿长裙包裹着少女凹凸有致的身体,衬得她的皮肤莹白如玉。
漆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腰间,盈盈一握。
她生得一张极具侵略性的脸孔,雪肤红唇。
漆黑的眼睛似一汪深潭里的璞玉,看似温润,却流转着暗芒,惹人探寻。
被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扫到,鱼拾月只觉心脏似乎被猛地拽了一下。
她装作害羞地垂下了眼帘,不让眼底翻涌的嫉妒被察觉。
可恶,长得跟狐狸精似的。
明明都是爸爸的女儿,凭什么对方可以从小锦衣玉食,享受一切优渥的物质供养。
而她,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随着母亲一起掩藏在暗处?
这一次她回来,一定要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抱歉,我来迟了些。”
随着少女的声线响起,屋外的雷雨声似乎都低了下去。
鸦隐一步步往下走,裙摆迤逦在蜿蜒的木质楼梯上,发出轻微的窸窣声响。
“你这——”
鸦元本想挑刺她在家也搞得跟走秀似的。
可打眼一瞧,这条裙子并不如何华丽奢靡。
只不过是穿在了她的身上,才显得华贵无比罢了。
鸦元顿了顿,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儿,“来得真慢啊……”
“姐姐。”
————注:所有主角均已成年!!!成年!!成年!!!(叠个甲)再强调一遍,非纯恶!非大杀四方!看清楚了进!!!————
本就站在高处的鸦隐闻言,往下垂眸一瞥。
“或许是入春天气变化得快,头还有些晕。”
“不好意思,久等了。”
鸦元皱眉,眉间的阴鸷更甚:“家里这么多佣人都是摆设?”
“你都头痛好多天了,还不见好。”
“我没事,你别大惊小怪了。”
姐弟二人自顾自地说着话,仿佛并未瞧见客厅中还有另外两人。
鸦湛远身为一家之主,出声打断了二人的闲话家常:“小隐啊,她叫鱼拾月,也是爸爸的女儿,接下来会和你跟阿元一起生活。”
他轻咳了一声,到底还有几分心虚,“你一向做事稳妥熨帖——”
“之前我亏欠小月她们母女俩太多,以后可得好好照顾,多弥补些回来。”
鱼拾月忙不迭地站起身来。
她神情紧张,低若蚊蚋地唤了声:“姐姐”。
仪态优雅地落座,鸦隐接过佣人盛来的一杯石斛兰花茶。
纤长的手指捻着金色茶匙,轻轻搅拌了几下。
“你也坐下吧。”
在上辈子的记忆中,她的这位好妹妹可是使尽了手段,疯狂想要替代她在鸦家的位置。
以此,去搏一个成为掌握整个奥斯克联合王国最尖端的民用科技的宫氏财阀长孙——
宫泽迟的未婚妻的机会。
上一世的鸦隐认为鱼拾月只不过是个私生女罢了,只会使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可‘看’过《平民转校生:成为了天骄们的心尖宠》后——
她不会再小觑鱼拾月这个……女配了。
是的,她这所谓的私生女妹妹,最后落得了个被送出国外,永久不得归国的下场。
就这,还得益于对方似乎还有另一个,被深深掩盖的秘密。
不然作为一名反复作死,无所不用其极陷害女主,被三位大佬厌恶至极的恶毒女配——
只怕留不下这条命。
心中哂笑,鸦隐的脸上却仍是温和无恙。
“拾月这个名字原本挺好,可配上姓氏……”
“父亲你有想过给小月改回原本的姓氏吗?”
说罢,她轻飘飘地看了鱼拾月一眼。
只见对方的手指紧紧抓着衣服的下摆,指甲盖因为用力而隐隐泛出白色。
“毕竟,她也是鸦家的孩子。”
这便觉得难堪了?
那往后可该怎么办呢。
鸦湛远松了口气,原本还有些担忧大女儿的态度。
可现在看来,大女儿的确学足了世家财阀的贵女做派。
他的面上浮起满意的笑容:“我倒还没有仔细想过,毕竟叫了那么些年,一时也不适应。”
“这事儿得先问问你爷爷的意思,我也会跟小月的妈妈商量的。”
一旁的鸦元立刻出言讥讽:“可不是吗……鱼拾月。”
“鱼只能生活在水里,却偏偏要捞水里的月亮,捞来捞去也是一场空,哈哈!”
鸦湛远视若罔闻,自顾自地开口:“再过两个月我和小月的母亲会举行婚礼。”
“之后就由小月的母亲来照顾你们姐弟三人。”
鸦元抿了抿唇,额角青筋蹦起,似乎再也忍受不了父亲荒唐的行径。
就在他正要起身暴走之际,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压住了手背。
“好啊,我和阿元也为父亲找到新的……幸福而感到开心呢。”
鸦隐低头,轻啜了口花茶。
如水的灯光掠过她纤长细密的睫羽,在眼睑投下一小块狭长的阴影。
鸦湛远到底还有残存的羞耻心,只发出了几道干笑。
恰逢手机铃声响起,适时解救了他失言后尴尬的处境。
他立刻站起身来,一边往厅外走,一边接通了电话。
鸦湛远这一去,跟鸦隐和鸦元同处一个空间的鱼拾月顿感紧张。
“小月啊,你今年多少岁了?”
偏偏这会儿鸦隐还突然跟她搭起了话来。
鱼拾月被吓得一个激灵,她咽了口唾沫,小声回应:“我正该念高等部一年级。”
鸦隐垂下了眼帘,那就和她同龄了,只是月份上可能有些差异。
她这个便宜父亲可真是够让人恶心的。
显然,鸦元也想到了这点,面上蒙上了一层阴翳。
一时间,三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好在打完电话的鸦湛远,很快又回到了客厅。
他招手叫来管家,吩咐对方领鱼拾月去熟悉一下新房间。
而后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便拿着手机匆匆出门去了。
杨管家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是首都林塔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这才有机会,效力于奥斯克王国的一流财阀鸦家。
他半躬着身子,低声询问:“小姐,您看一楼靠着西院的那间空房,适不适合……鱼小姐入住?
“若天气好些,还能欣赏院落里的花枝烂漫。”
鸦湛远在家排第二,属于鸦家二房的‘顶梁柱’。
整个二房所住的宅子位于整片鸦家老宅的西北方位。
而鸦家的家主,也就是鸦湛远的父亲鸦天傲,所居住的主宅则居于中正。
大房的大伯一家,则住在东北方。
家中主人皆住在房屋的二、三层。
一层除大厅外的房间,多为客房或其他的多功能娱乐室。
佣人们的居所,则聚集在房屋另一侧偏角的地下层。
鸦隐不置可否,轻笑了声:“杨管家安排便好。”
鱼拾月的贝齿紧咬着唇瓣。
到了这会儿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整个家里分明都看‘小姐’的脸色行事。
她那便宜父亲,或许并不能真正做得了这个家的主!
“我想……”
鱼拾月张了张嘴,做足了一副乖顺羞怯的模样。
如花朵般娇嫩的脸上,泛起红霞:“我想挨着姐姐一块儿——”
鼻端萦绕着馥郁花香,鸦隐将镂刻着繁复花纹的茶杯搁在几上,发出一声脆响。
杨管家低下头,连呼吸都放缓了。
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
鱼拾月也被对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原本未说完的话也统统咽进了肚子里。
“我一向琐事繁多,恐怕陪不了你。”
鸦隐站起身,轻掖了下裙摆,“不过,阿元养的Puppet一向精力旺盛。”
“我想,它或许可以多陪你玩玩。”
两条交叠的长腿一放,鸦元也从沙发里直起身来。
他年纪轻些,身量却高出了鸦隐一个头。
他的瞳仁如鸦隐一般漆黑,嘴巴咧开,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没错。”
“Puppet最近胃口似乎不太好,似乎牛肉吃腻了。”
“我正想给它换换口味呢。”
鸦隐轻抿了下嘴唇,目光落在面带兴奋的弟弟脸上:“注意点儿分寸。”
她的声线仍是淡淡的。
像一柄温水里的刀,将眉眼间的柔和割得支离破碎,“别玩儿死了。”
鸦元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教了?”
原本渐消的雷雨声,顷刻又卷土重来。
一道闷雷炸响,如同尖利的指甲划过黑板,又像迎面甩来的一道响亮的耳光。
鱼拾月脸色惨白,眼珠直直地盯着面前容貌昳丽的姐弟二人。
她张了张嘴,却因恐惧只能发出几道不成调的气音。
鸦元欣赏着她的恐惧,英挺的眉毛高高扬起:“不是想当我的姐姐吗?”
“那得多满足弟弟的需求才是啊。”
鸦隐转身上楼,不再关注身后即将发生的一切。
比往常轻快几分的步伐,却泄露了几分愉悦。
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她的母亲可就是被这朵‘小白花’身后的另一朵,看似同样柔弱,却实则为择人欲噬的食人花——
给嚼成了碎渣。
连尸骨,也要被当作踏脚石。
成为那朵食人花‘一步登天’的牺牲品。
只不过是提前收取一点儿利息罢了,别着急,她会陪她们慢慢玩儿的。
进入卧室的最后一刻,鸦隐听到了源自身后被拖拽尖叫的女声。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让我看看吧,鸦元。
这一次,你是否还会让我失望。
翌日,鸦隐起了个大早。
她原以为在经历了如此荒诞的‘重生’后,自己会睡不着。
却没想到,这一觉睡得异常安稳,一夜无梦。
做了二十分钟的拉伸运动,她又泡了个舒缓精神的玫瑰精油澡。
做完日常的肤质管理后,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白里透红,好似在发光。
这通身的无暇气韵,都是十数年如一日精细呵护得来的。
上百平的衣帽间里塞满各式当季定制的衣裙、鞋子、包包以及各类配饰。
窗外,春寒料峭。
她挑了条淡蓝色的贴肤长裙,外搭了件浅色的山茶印花呢子外套。
裸色小高跟鞋的丝绸绑带,将她细白的脚踝衬得越发纤细。
她自知这张脸生得极美,无需粉黛修饰,便如三月春花般柔美惑人。
确认装扮无误,鸦隐决定先去主宅给昨夜之事上个双重保险。
她可不想看鸦湛远那废物,回家里后发疯。
杨管家上前替她拉开了大门:“小姐,半夜我已经派司机将那位……鱼小姐送去了医院。”
他仔细斟酌着措辞,“我见她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先生若今天回来,阿元少爷恐怕免不了一顿责难。”
“哦,是吗?”
“是面上的神色不好,还是玩儿得身体不好呢?”
卧室的隔音效果一贯很好,又或者是鸦元把人拖远去到了别苑——
总之,夜里她并未听见任何异响。
“杨管家的意思我明白,Puppet是只经过训练的奥斯克黑背猎犬,它本就喜欢在院子里玩儿,许是小月她不小心撞上了。”
说着,她迈步跨出了院门。
“本就是一场意外,父亲不会责怪你没将房间安排妥当的,自然也不会对阿元作出惩罚。“
“畜生总爱往不属于它的地方凑,被教训一顿也是无可厚非。”
鸦隐回头,瞥了眼低垂着头颅的杨管家。
轻描淡写道:“再换个地方吧,离主人的居所更远些才好。”
杨管家听得心里直发颤。
一道冰凉的视线如实质般掠过他的身体,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许是夫人去世的缘故?
这些日子以来,小姐的性情也变得愈发难测了。
“杨管家可听明白了?”
声线依旧是轻柔的,可他却敏锐地察觉出了对方的不耐。
于是连连点头,“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高跟鞋踩在地面的一道道闷响声,渐渐远去。
杨管家这才抬起头来,长长地喘了口气。
小姐的言下之意是,狗得另寻一处狗房安顿。
而那位鱼小姐……也得安排去远离主栋的更偏远的房屋里。
先生要他好好安顿那位私生女,可小姐又摆明了要收拾她。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这私生女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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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奥斯克的首都林塔,排得上号的财阀大多居住在沃林区。
鸦氏老宅有近300年的历史,宅子占据了大片开阔的私人土地。
穿过一片春意甚浓的桃园,鸦隐在佣人的领路下,跨进了一道垂花门。
走过一条长长的抄手游廊,再行过内院,最终到达了她的爷爷——
也是现任鸦氏家主,鸦天傲所居的正院。
她的时间掐得刚好,鸦老太爷在大伯鸦明辙一家的陪同下,刚用完早餐。
鸦老夫人四年前便已身故,她这一辈子只诞下了鸦明辙和鸦湛远两个儿子。
大伯鸦明辙身为长子,早早便进入鸦氏财阀。
现在在鸦氏旗下最为重要的,负责矿产与能源开发的启明集团工作。
是启明集团的执行CEO。
他的夫人杨明柔,是一位外表温柔如水的女人。
也是二十年前风靡整个奥斯克联合王国,炙手可热的三栖影后。
不过在嫁入鸦氏之后,她便宣布息影,一心只专注于在家相夫教子。
她育有一子一女,大堂兄鸦寒和二堂姐鸦郁,都是由她一手亲自带大的。
只不过,前者自幼时起便被作为家族继承人所培养,言行举止都颇为刻板严肃。
而后者则无比叛逆,对进入鸦氏集团工作没有任何想法。
反而对拍摄电影兴趣甚浓,立志要成为一名导演,为此没少跟家里闹别扭。
见到来人,堂兄鸦寒略一点头,打了声招呼:“小隐,你生病好些了?”
“昨夜我似乎还瞧见二伯这边的司机火急火燎往外赶,没什么事吧?”
一见面就给她上眼药,真是腻味得紧。
倒是鸦郁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真切的担忧:“我都听说了,二伯他竟然带了——”
话音未落,便被一侧的杨明柔碰了碰手臂。
于是她也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
鸦隐瞥了眼鸦老太爷不明喜恶的神色,笑着接过话:“佣人做事毛手毛脚罢了,劳烦堂兄记挂。”
顿了顿,她莞尔一笑,“今日我来是有要事同爷爷说,前段时间我一直沉浸于丧母之痛中——”
“所以上次才回绝了爷爷的提议……是我考虑欠佳了。”
此话一出,屋内几人面色均为之一变。
有惊讶、有疑惑、有欣喜,亦有防备。
鸦隐将几人的神色都看得真切,好一个五彩斑斓的变脸。
雅天傲坐在黄花梨螭龙纹椅上,眉目一肃:“你真的想清楚了?”
重活一世,鸦隐比往日更为清醒明白,自己此时的处境实在堪忧——
她那只会用裤腰带以下思考的浪子父亲,在商业一道上颇为荒唐,本就不受重用。
只在某个偏门产业的公司里,挂了一个总经理的虚职。
尤其是在疼爱小儿子的鸦老夫人去世后,他们二房在家中的地位,更是逐渐边缘化。
若仅仅是这般也就算了。
可偏偏鸦湛远手里还持有鸦老太太去世后一分为二,所留下来的原始股份。
她就不相信大伯一家,对此没有任何想法。
既然出生豪门,享受了顶尖的物质,那么她这一生就几乎没有所谓的自由可言。
她若是不争,只怕整个鸦氏都会落入大伯一家手中。
更何况,她对母亲的死亡颇有疑虑。
所以,她连带着对这鸦氏旗下的各类产业,也算不得‘清心寡欲。
想要查明一切的缘由,就必须获得足够多的资源和人脉,掌控更多的话语权。
不然,凭什么去查?谁会听你的差遣?
要么不争,从此远离首都林塔。
如果要争,那就只能争到底。
“我想清楚了,身为鸦家的孩子,自然应当在家族需要的时候献上一份力。”
“如果能同宫氏联姻也没什么不好的,听说宫家的几位小少爷都极为优秀。”
说到这儿,鸦隐弯起的唇角越发上翘,“更何况,父亲昨夜带回来的那位……小月。”
“不正是爷爷您对我的善意提醒吗?”
上辈子她在这一时期,长时间沉溺在母亲的逝去,以及父亲无情再娶的怨恨中。
顺带也迁怒上了,默许这一切事情发生的爷爷。
又或者……并不算迁怒?
如今看来,当年她自诩聪明通透,却着实天真得可笑。
“好!”
鸦天傲抚掌而笑,丝毫不介意鸦隐话语中透出的质询。
“不愧是我的孙女,能有这般觉悟,比你那不成器的父亲强百倍!”
他的脸布满了交错的皱纹,如鹰隼般的视线落到了少女的脸上:“宫氏并未言明联姻者为嫡脉何人,不过大概率会从孙辈中挑选。”
顿了顿,他又道,“听说宫家的三少爷,不久后会从国外回来完成学业。”
“正好小隐你前段时间因病休学,不如也乘此机会转去索兰学院,提前多接触些……也是好事。”
“你可以做到的,对吧?”
鸦隐心下了然。
鸦老太爷希望她能和宫氏最优秀的下一代的继承人,宫泽迟成功联姻。
但鸦氏可以提供给她帮助有限,因为她并非超一流财阀宫氏的唯一选择。
还有其他家族,也在虎视眈眈。
而家里除她以外,年龄和身份都合适的孙辈,就只剩下堂姐鸦郁。
但对方自幼便与世交孙家的小少爷定下了婚约,不能因此反悔。
怪不得,她之前拒绝成为联姻的棋子后,家里都病急乱投医到连私生女都领了回来。
还顺便敲打了一下她。
而在上辈子,她毅然离开首都林塔,去到别的城市发展事业的行为——
的确让鱼拾月轻松融入了鸦家。
尽管她最终也没能达成目的,败给了陶氏的陶景怡。
看来这次宫家抛出的合作项目,是一块巨大的蛋糕。
能令身为一流财阀的鸦氏也垂涎三尺。
思及此,鸦隐低声应道:“知道了爷爷。”
“这么些年下来,我在克森市的女校里,待得也有点儿腻味了。”
鸦天澈站起身,年过古稀的他,身形显得越发佝偻。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也一向聪明。”
“若是不喜欢你父亲的安排,家里按照你的意思来便是。 ”
这就是明晃晃的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了。
鸦隐面色不变,低垂的眼睫羽微微颤动了几下:“谢谢爷爷。”
她展示了自身存在的利用价值,从而换到了身为鸦氏次子的父亲一脉的掌控权。
这一步棋,到底还是让她走对了。
踏出主宅,鸦隐忽然顿住了脚步。
她回头看了一眼,位于身后的这方庞大而静谧的主院。
它像一只蛰伏的森然巨兽,庞大而威严,却透着股陈旧的腐朽之气。
她喜欢里面的花木与布局,但房屋构建却太过老气沉闷。
若有朝一日她能入住此处,一定要好好修葺一番才是。
-
巨大的榕木棉散发着甘甜的芬芳。
微风拂过,层层叠叠的花朵发出簌簌的轻响。
鸦隐刚一返回二房的院落,便被专门在此等候的鸦元给堵了个正着。
“你让人把Puppet处理了?”
鸦隐看向对方隐含怒气的脸,危险地眯了眯眼:“耍了一晚上的威风还不够……”
“为了条畜生,竟然质问起我来了?”
鸦元眉头紧皱,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我亲手养了Puppet三年,才把它养到现在这样大。”
“不过是暂时挪了个地方,等这阵子过去,你再找杨管家把它弄回来便是。”
鸦隐为对方如此在意的情状不解,但面上换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只要不是因为鱼拾月的事情,才来找她就行了。
她也是被上辈子搞得有点PTSD了。
“这样说你满意了?”
“那就让开,别挡道。”
鸦元张了张嘴,早上醒来洗漱后,他便去敲响了她的门。
萍萍告诉他,小姐去主院那边了。
他等在这儿,其实是想问她刚才去爷爷那儿干嘛了,是不是在为昨夜的事情善后?
但喉咙却被掐住了似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记得幼时他的身体较弱,总是反复生病,所以牵扯了母亲大半的精力。
而原本外祖那边,一贯不满意母亲想要嫁给父亲的这份婚事。
甚至曾撂下过断绝关系这类的言辞,但母亲还是义无返顾地嫁入了鸦家。
母亲一直企图修复与娘家白氏的关系,巧的是在姐姐出生后,此事便迎来了转机。
或许是隔代亲,又或许本就因怜爱母亲却又放不下面子的‘移情作用’——
姐姐的童年,几乎都是在外祖家度过的。
以至于在他幼时朦胧的记忆中,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自己是父母的独子。
是鸦家二房最受关爱的孩子。
后来有一年,大约在他8、9岁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回来了鸦家老宅里常住。
他隐约感觉到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反正从那之后,母亲关爱的重心便逐渐转移到了姐姐的身上。
为此他还不惜故意让自己发烧感冒,以此来博得父母的关注。
而她的姐姐,只是用清凌凌的目光平淡地看了他一眼。
在这样的目光下,他仿佛被被扒光了衣服。
那些拙劣的伎俩,与卑劣的心思都暴露在空气中,无所遁形。
——她总是高高在上。
往前走了几步,鸦隐忽而顿住了脚步:“母亲不在了,鸦湛远那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蠢货,也不是个靠得住的。”
微风裹挟着她轻柔的,却又坚定的嗓音,徐徐钻进了鸦元的耳朵。
“我和你,毕竟是从同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
“有我在,就轮不到别人来教训你。”
闭了闭眼,鸦隐想起那个她驱车去找被绑架的鸦元的雨夜。
她就是在那场人为制造的车祸中,丧了命。
回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
鸦隐决定给这个被她忽视后,在成长中逐渐跑偏的弟弟一次机会。
也是给幼年因遭遇意外,而迁怒于他的自己,一次和解的机会。
“以后你只能相信我,明白了吗?”
鸦元猛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一时间无法理解对方话语中,所隐含的深意。
可这也并不妨碍他感受到,从对方身上释放而出的,别扭的善意。
突如其来的‘破冰’,使得他怔忡在了原地。
待对方离去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自傲又自怨的少年,才呐呐地应了声。
“好”。
鸦隐听见了自家弟弟别扭的应声,可她并没有回头。
这一次,她走向了一条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路。
主动出击,以此搏出另一条生路。
她答应了爷爷,将自己作为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被摆上宫泽迟的桌案上任其挑选。
且承诺会想办法极力促成,鸦氏与宫氏联姻的念头。
这样,或许就不会再有鸦家将私生女,混入‘选择’名单里的事情发生。
也不会再将鱼拾月作为嫡亲的血脉,助力其接近宫家三少的荒诞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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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手指修长,指甲圆润。
白皙的手背上浮起几条青筋,却不会让人忽视其所蕴含的力量。
像一件雕塑大师所精心创造的,完美的艺术品。
指尖捻起桌上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少女眉眼艳醴,气质却显得有些冷清。
透着一种矛盾的,摄人心魄的美。
打眼一瞧,便是金玉堆砌娇养出的美人模样。
“少爷,鸦家两位小姐的所有资料都在这儿了。”
宫泽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半框眼镜,声线冰冷,“私生女也配被称为小姐?”
“下去吧。”
自知失言,负责调查收集信息的男人大气也不敢出。
掩上房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
很快,宫泽迟便将蓝纹石桌上铺叠得厚厚的一份资料,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将标注着“鱼拾月”三个字的牛皮纸袋,随手丢进了垃圾篓。
他一向不喜欢在无用的人或事物上,浪费时间。
揉了揉胀痛的脑仁,他决定放松一下精神。
旋即起身,走到了书柜旁搁置的一架上百年的复古留声机旁。
轻柔地放上一张黑胶碟片,他拨弄了一下唱针,古典大师J.S.Bach的D小调协奏曲缓缓响起。
在如落雪般轻柔的古典乐声中,宫泽迟再次拿起桌面上照片。
指腹擦过少女色如春花般的脸孔。
与此同时,脑子里迅速回顾过关于此人的一系列信息。
半晌,他的薄唇轻抿,清冽的眉眼中流露出几丝傲慢的不屑。
“也不过如此。”
鸦老太爷的动作很快,不过短短两日,就差人办理好了鸦隐的转学手续。
自从十岁那年发生了‘那件事’之后,鸦隐便从祖父母家里回到鸦家长住。
原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和至亲团聚的温馨生活——
却不曾想,母亲白婉的完美婚姻外壳之下,却是一地的脏污与狼藉。
由于父亲鸦湛远习以为常的花天酒地,不堪忍受的母亲,最终决定和他分居。
而鸦隐想象中的幸福一家的温情戏码,也堪堪维持了不到两年。
更为年幼的弟弟鸦元,由多在首都林塔的老宅内由奶奶抚养。
而她,则随母亲在毗邻首都的克森市生活。
克森市是母亲的家乡,外祖家创下的白氏财团也是当地的龙头企业。
外祖父与外祖母一生感情甚笃,膝下只育有一女。
幼时鸦隐在外祖家,生活得尤为舒心自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件事’的影响似乎也在逐渐变淡。
被蒙上眼睛不进食水的黑暗,男人凶神恶煞的动辄打骂,那些从耳边破空划过的子弹——
都已经过去了。
再度返回克森市,于她而言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鸦隐站在高大的更衣镜前,此刻她已经换上了定制好的,崭新藏蓝色春季校服套装。
由金线编织的索兰学院校标,在阳光下泛着明亮的光泽。
前两日给私生女的‘迎新小惊喜’,被不痛不痒地一笔带过。
许是受到了鸦老太爷的嘱咐,这两日鸦湛远并未出现在鸦隐姐弟俩的眼前。
更谈不上教训他们姐弟俩了。
也是,自打疼爱他的鸦老太太去世之后——
每次他一见到自己的父亲,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鸦老太爷下了令,他哪有敢不遵从的?
确定好一身的装扮以及携带的入学文件没有任何纰漏,鸦隐施施然地下了楼。
负责接送她的专属司机,已驱车在前院等待。
而早早收拾换好新校服的鱼拾月,也默默等在了一旁。
鸦隐见到那张小白花般楚楚可怜的脸,忍不住挑了下眉。
她为对方的勇气和韧劲感到佩服,同时在心底默默将此人的危险程度,往上再提了提。
面对让自己被烈性犬撕咬的凶手,还能隐忍不发——
有这份心性,做什么事情都要容易成功得多呢。
还有鸦湛远,于这私生女而言,可真是位‘慈父’啊。
俗话说得好,让一个男人对你心怀愧疚,便可以最大程度上的驱使他为你做事。
那鱼婉莹到底有多强的手段,才能将这个花花公子给暂时收服的?
鱼拾月微垂着眼,声音轻微而小心:“姐……隐小姐。”
“我能和你一起去上学吗?”
黑色的长发低挽成一束绕过左肩,露出一小截白皙细腻的脖颈。
让她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温顺而无害。
——倒是极易勾起他人的怜惜感。
鸦隐的视线划过那截脆弱的颈段,似乎还能瞧见上面,微微浮起的青色血管。
上辈子……她就是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蛊惑到鸦元的?
没能得到想象中的回应,鱼拾月咬了咬下唇,暗自告诫自己要学会忍耐。
她又怯怯地抬头,嘴唇翕张了几下:“可以吗?”
鸦隐只觉得腻味极了。
上辈子,她见过对方得势后嚣张跋扈的模样。
自然明白,现在的伏低做小,不过是在隐忍蛰伏罢了。
一旦有翻身之日,对方定然会千百倍地还诸于她。
可那又如何呢?
没有了鸦家嫡亲孙女的身份,作为登天梯——
鱼拾月想要向上爬,只怕得比上辈子还要努力千百倍才行。
“真是好一个柔弱不能自理,又渴求亲情的乖巧妹妹。”
“倒显得我有些不近人情了。”
鸦隐走到鎏金黑色的车门边,司机连忙下车,殷勤地为她拉开车门。
“你这样的人我见过许多,分明是‘入侵者’,却偏要做足了一副谁都欠你的模样……”
“像鬣狗一样贪婪,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索求。”
她缓缓降下车窗,竖起的细长食指,轻轻抵在嘴唇前:“不要在学校里表露你私生女的身份,这是我的忠告。”
“我没工夫跟你玩儿……姐妹情深的戏码。”
鱼拾月站在原地,看着渐渐驶远的汽车,她的胸前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狠狠地捏紧了校服下摆,指甲盖儿都用力到隐隐泛白。
不过很快,她又似想起了什么,触电似的松开了手。
小心仔细地抚平昂贵衣料上,细微的褶皱。
鸦元轻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心情甚好地踏出了大门。
今天将由另一位司机送他去索兰学院的中等部。
远远的,他便瞧见了攥着书包带,等候在前院路旁的鱼拾月。
在对方惊喜又夹杂着恐惧的眼神中,鸦元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她的左腿。
而后,恶意满满地开口:“伤口好得挺快嘛。”
“果然野种就跟野草一样,恢复力可真强啊……下次要试试玩儿点别的吗?”
鱼拾月只得再次垂下头颅,做出一副受足了教训的乖顺模样。
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静静等待对方离开。
耳旁再次响起汽车驶离的声音。
她抬起头,浅棕色的瞳孔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不过很快她又跟变脸似的,恢复成了受到委屈后故作坚强的模样。
白皙柔嫩的面上堆起勉强的笑,拨出了鸦湛远的手机号,向对方求助。
母亲果然说得没错,这两个白婉所诞下的孩子,都是与死掉的白婉一样,同出一脉的虚伪恶毒。
——等着瞧吧,咱们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
索兰学院建立于奥斯克联合王国2570年,距今约有近200年的校史。
无数财阀政要都就读过此校,也是整个奥斯克境内最为出名的贵族学院。
它有着极为严苛的申请审批制度,对学生的各方面素质皆有极高的标准。
发展至今,基本已经成为了财阀子女的聚集地。
不过为了显示所谓的‘公正平等’,索兰学院每年约有5%的助学生名额,会下放到国内各地普通学校毕业的优秀学生。
这些平民中的佼佼者们,可以凭极高的成绩点免费入读,且申请到学院派发的高额奖学金。
上一世的鸦隐拒绝了鸦老太爷的联姻安排,自然没有从原本就读的女校转学到索兰。
所以她也并未亲眼见证过,原著中的女主与学院里的几个顶级天骄们的爱恨纠葛。
只隐约有刷到过网络上的八卦,关于‘一个美丽的平民女孩是如何傍到金大腿’的。
大多都是符合平民们,对落差巨大的不同阶级男女间发生的狗血剧情的揣测。
她对这类桃色绯闻一向不感兴趣,所以也不太了解其中的细枝末节。
但摄入了原著的信息后,鸦隐知晓大约在两年后的春天,宫家三少举办了订婚仪式。
而与其订婚的……并非甚嚣尘上的传言中的女主。
而是从事土地和建筑开发的,陶氏财阀家的千金,陶景怡。
鱼拾月并未如愿成功嫁入宫家,但却不知为何得到了皇室某位公爵的青睐。
所以恶计频出的她,最后即便被男主们清算,得到的惩罚——
也只不过是被驱逐出境,这辈子不能再回国而已。
不过没关系,她并不贪婪,至少已经从原著中获取到了不少有用信息。
时日还长,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抽丝剥茧。
总能找到……原因的。
这一次,她要鱼婉莹和鱼拾月母女俩,生不如死。
当然了,鸦湛远这个渣滓她也不打算放过。
就看谁,棋高一着了。
高架桥上行驶的车辆川流不息。
鸦氏老宅离索兰学院的车程,约莫有半个多小时。
鸦隐并不打算浪费这段早高峰的‘空白’行车时间。
她拿出宫氏研发的最新款手机,点开了一个蓝色的“F”字样的图标软件。
这是近几年风靡邻近十几个国家的,最火热的社交软件,名为‘Follow’。
年轻群体们简称其为FO。
除了聊天交友、分享生活外,软件里也建有无数的网红明星的账号,时常会分享发布一些生活日常。
鸦隐在这个年纪,当然也跟随潮流注册了属于自己的FO。
她账号的头像是一只黑色的渡鸦。
鸦隐不是一个热爱分享生活的人,所以更新的状态并不频繁。
主页上基本都是她随手拍的一些风景,或者有趣的物品照。
从注册到现在,一共只有寥寥十几条,本人并未出镜过。
想到答应过鸦老太爷会全力以赴拿到宫家三少未婚妻的位置,鸦隐开始在FO的搜罗栏输入‘宫泽迟’三个字。
点击,确定搜索。
不过瞬息,页面中跳出来了数百条用户信息。
除了最顶上的用户名,是简单的三字姓名。
余下的那些,皆有着诸如‘老婆’、‘女友’等等更加火辣的名词,以及形容词后缀。
而正主的头像,是一张宛若证件照般,直视镜头的俊脸。
少年的眉眼深邃,嘴唇削薄。
加上其优越的面部轮廓,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的疏离感,几乎要透出屏幕了。
点进主页,鸦隐开始仔细翻阅对方发布的动态,尽可能地收集有用的信息。
宫泽迟也算不上是一个热爱展示生活的人,但也并不吝啬。
将主页滑到最底部,还是有上百条图文状态。
正当鸦隐沉溺在‘知识点’的海洋中时,车子平稳地停了下来。
退出FO的手机页面,透过车窗,可以看到无数豪车云集在索兰学院的大门前。
一个个财阀豪门的天之骄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
悠然而从容的,漫步在通往教学大楼的中心大道上。
中心大道的两边,种植着一排排树龄上百年的古银杏树。
风一吹,浓密的树冠便发出簌簌的声响。
女生们大多画着精致的妆容,拎着昂贵的包,举手投足间尽显美丽与活力。
而男生们也谈天说笑着某类股票,亦或者假期去哪个国家度假的趣事,俱是意气风发之态。
鸦隐深吸了口气,跨出车门后,迈步走向了学院大门。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转学进索兰学院,就是她计划开始的第一步。
“嘿,学妹,请问你是高等部的几年级学生呀?”
“尚阳你先别着急,我瞧着有些陌生,该不会是新来的特招生吧?”
从身后传来轻佻的搭讪声,夹杂着戏谑的口哨声响,鸦隐顿住了脚步。
忽而,从她身旁匆匆走过了一位低着脑袋的少女。
对方背着个灰扑扑的斜挎包,校服外套下的衬衣也一丝不苟地系到了脖颈。
就连过膝的裙摆,也比周围好些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们,要长出两寸。
电光石火间,鸦隐似乎明白了特招生与贵族财阀间的差别。
转过身,她看向身后的三人小团队,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是在叫我吗?”
尚阳原本在跟俩狐朋狗友吹嘘,上周末一起去Pub里的小姐姐有多漂亮。
冷不丁瞧见不远处有道袅娜娉婷的背影——
从头发丝到脚踝皆是完美无瑕,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对方背着的定制包包和脚下踩的精致的鹿皮低跟靴,根本不是特招生可以消费得起的水准。
不过在好奇心地驱使下,他灵光一闪,寻了个‘特招生’的理由前来搭讪。
再然后,随着少女的转身,他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瞧着眼前这张冷清的芙蓉面,他下意识便忽略掉了对方堪称不善的表情。
脸上蓦地浮起红晕,声音也变得磕磕巴巴起来:“你、你不是特招生吧?”
尽管不爽,鸦隐还是遵从社交礼仪,自报家门。
“我来自鸦氏,鸦隐,鸦天傲是我的爷爷。”
一旁个子稍矮的男生,也从少女足以持靓行凶的美貌冲击中回过了神来。
立即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般,兴奋地应声:“我知道!是鸦元的姐姐对吧?”
“上次在森哥组的party里,我跟他玩得可开心了,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他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
鸦隐忍不住抬了下眉梢,中等部的学生跟高等部的学生混在一起……
且瞧这几人轻佻的举止做派,自家那便宜弟弟,私底下玩儿得好像挺花啊。
尚阳红着脸,整个人显得局促极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那个,我是尚阳,家里主要是做传媒行业的,天美娱乐就是我家的产业之一。”
“我、我能加你FO的好友吗?”
声音颤抖着,他迅速掏出手机,“你的账号名叫什么,我关注你呀。”
鸦隐勾了勾唇角:“下次吧,我得先去报到了。”
被这一笑给晃花了眼,等几个少年反应过来后,对方已经转身向前走了。
出于对待同等……甚至比他们更高一阶级的尊重,也不好再追上去纠缠。
由于出身一流财阀的背景,往年在女校修得学科绩点也是高水准——
鸦隐一路绿灯,进入了高等部一年级A班就学。
许是索兰学院除了特招生外,几乎甚少有财阀阶级的学生错过每学年的开学日期。
又或许因为,鸦隐优越至极的外貌加持的缘故——
她的到来,犹如一滴水飞溅进了沸腾的油锅中。
整个高等部的一年A班,都因为这位新来的转学生而炸开了锅。
鸦隐依照班级辅导员的邀请,站上讲台来了一段不痛不痒、乏善可陈的自我介绍。
她并没有特意给自己树立起一个温柔大方,优雅和善的形象。
尽管在绝大多数情况之下,这样的性情,在联姻中更能获得财阀家族的青睐。
——但她偏不。
她从鸦老爷子那儿获得的资料显示,宫泽迟的手腕强硬,性格偏冷。
且最为凸显的人格底色,便是傲慢。
往往这样的男人都有着极强的掌控欲,绝大多数都比较偏向于寻找乖顺的另一半。
但她潜意识里就是觉得,这样的男人,似乎不太会喜欢温顺的小白花那一类。
更何况原著里的女主,可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一个出生平凡的特招生,如果只是乖顺,可引不起宫泽迟的注意。
刚好,她也用不着刻意伪装成另外一种性情进行‘攻略’。
鸦隐在班级里的座位,是在最后排的僻静角落。
透过剔透明亮的玻璃窗,刚好可以看到一棵葱郁的黄角兰树,舒展着繁茂的枝叶。
鸦隐对此颇为满意,反正她并不喜闹。
而且高等部有不少学科都需要去到别的大教室,与其他班级的学生们一同上课。
她现在的邻桌,是个长着苹果脸蛋的可爱少女。
清越悠扬的下课铃声一响,对方便颠颠儿地凑到了她的桌前。
睁着大而有神的一双圆眼,连珠炮似地开口:“你好呀,我叫阮澄。”
“家里主要是做传统纸媒和新媒体播放平台,正新日报就是我家的产业哦。”
“你家主要是做能源和矿产开发的吧?真厉害啊~”
有了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出现。
周围早就好奇心爆发的一众同学们,也纷纷围了过来。
“鸦同学之前在哪里上学?怎么都开学一个多月了,才来索兰啊?”
“鸦同学你长得真漂亮,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呢。”
“平时爱好有些什么呢?周末要不要加入我们的美容沙龙?”
“……”
鸦隐虽然感到了些许吵闹,但也并没有即刻冷下脸。
毕竟她才刚转学到索兰。
对于抱着好奇与善意接近的同学,倒也不好过于冷待。
鸦氏虽属于一流的财阀行列,但到底不似宫氏那般处于王国金字塔最顶尖的贵族门阀,可以随心所欲。
即便不能和这些人都成为朋友,也没必要给自己额外树敌。
所以,她秉持着良好的社交礼仪,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就以微笑应对。
很快便逐一应付完了这些起码表面上看起来,都十分热情的一众同学。
同周围一圈人交换完了FO的联络方式,鸦隐也对索兰学院的生存法则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A班云集了年级内,综合了家世、特长、成绩点等因素,最终评估为最优等的学生们。
总的来说,索兰学院也形成了一个由不同阶级的学生们,所构成的小型社会。
特招生们通常埋头苦读,不是背书就是练题。
并不会主动与其他‘阶级’的人进行交际。
而出自那些骤然暴富的暴发户的子女们,在学校里的言行举止也并不高调。
通常都依附于更高阶层的世家、财阀的学生们生存。
刚才主动和她打招呼表示欢迎的,多是与她同等级,或家族实力稍逊一些的少爷千金。
而面带讨好,语露恭维的,则是三流财阀乃至更以下的暴发户们。
鸦隐估算了一下,自己所在的‘等级’大约在金字塔的第二层,不禁稍稍松了口气。
至少因为有这层身份的存在,她在索兰里的生活会轻松很多。
她不用浪费多的时间,去解决一些莫名其妙的差遣亦或打压。
虽然她并不认同这一分明的阶级壁垒,但也不会刻意出头去打破它。
不得不说,这能为她省掉很多麻烦。
实乃幸事。
上完最后一节枯燥的剖析原子结构的课程,悠扬的音乐声在整栋教学楼——
汇知楼内响起。
阮澄毛遂自荐为索兰学院的向导,邀请鸦隐一块儿去食堂用餐。
鸦隐自然欣然同意。
整个索兰学院的占地面积十分巨大,即便她基本只需要在高等部的校区活动,真要全部逛完得花上不少时间。
有熟悉环境的人带着,也能省点儿力气。
身为全奥斯克王国最为出名的贵族学院,索兰学院从初等部到高等部,一共有三个不同阶段的院部。
每个院部内,都修建有一流厨师负责的豪华餐厅。
以此保证学院的餐食,能够满足少爷千金们挑剔的味蕾。
鸦隐对阮澄的印象不错,有活力却并不过分聒噪。
大概率是因为家族从事媒体报业,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尤为喜欢八卦。
但这并不是一个缺点,反而方便她快速了解学院内的各项讯息。
“到啦,这就是咱们平日里用餐的餐厅。”
步行了约莫十来分钟的路程,二人一同路过了各类影音楼、图书馆等建筑。
鸦隐随阮澄来到了一幢外形犹如艺术馆般的,极具现代化特色的建筑前。
餐厅正门外,矗立着一方巨大的天使雕像。
淙淙的水流,从天使怀抱中的花纹繁复的水瓶里流淌而下。
伴随着悠扬的乐曲,喷泉变换着高低错落的水柱。
餐厅内并不吵闹,巨大的水晶吊顶悬挂在餐厅最中央的上空。
从‘回’字型分布的空间里,贯穿整座三层楼高的餐厅。
足有五十几类不同风味的点餐区,分布着各类料理台,散发出浓烈的香气。
整个空气中,都飘扬着舒缓的F大调浪漫曲。
阮澄点了份香茅小羊排,配冷土豆奶酪沙拉。
刷完卡,她拉着鸦隐指了指中央的‘回’字区域往下一层。
“下面的负一层是专门为特招生们提供用餐的楼层,价格便宜且分量十足。”
“而咱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在这层用餐。”
鸦隐并未感觉到饥饿。
她端着一份水波蛋牛油果吐司的餐盘,往上抬了抬下巴:“那最上面那层呢?”
二人找了处靠角落的沙发入坐,有近人高的绿植遮挡,凸显得这处位置更为静谧。
阮澄拉开柔软的皮质椅凳,将餐碟搁到了木桌上。
这才开口解释:“二楼是专门供ED们用餐的区域,没有受到邀请的话,是不能够上去的。”
鸦隐蹙了蹙眉,不解问道:“ED?”
阮澄眉飞色舞地开始了她的‘表演秀’:“Entitlement Dominator,即——权力支配者。”
“你可以理解为,类似于电视剧里‘兄弟会’那样的校园社团组织。”
“ED是整个索兰学院的特权阶级,审批极为严格,除了极其优越的家世背景,还要有至少一项尤为出色的特长和全A的成绩。”
说到这儿,她微妙地顿了顿,“又或者,能够取得国家级别的荣誉奖项。”
鸦隐再一次被刷新了认知,她在首都林塔生活的时间并不那么长——
自然想不到,以培育优秀人才为主的主流知名学院,竟然如此推崇特权至上主义。
可真是……够傲慢的。
喝了口鲜榨碧梨果汁,阮澄继续着她的科普:“ED的人数稀少,整个年级能获取这个资格的,也就最多两、三个。”
她小心地环顾了一遍四周,神神秘秘地凑到了鸦隐耳边,“难道你转学之前没有多多查看索兰学院的信息吗?”
“咱们班也有个ED,于烬落,是公爵的儿子呢。”
“王国极北的蒂特兰山脉那一大片广袤的土地,都是他们家的领地。”
鸦隐尝试着回忆,但毫无头绪。
不过‘公爵的儿子’这个身份,触动了她有些敏感的神经。
是了,和原著女主纠缠不清的三位男主中的其中一位——
就是公爵之子,于烬落。
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刚好跟她一个班。
阮澄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直接掏出手机,打开了FO上的关注主页递了过来。
“就是他!这张脸可是能跟咱学生会主席竞争校草的程度。”
“从小到大,追他的人可以从咱们奥斯克排到隔壁的利加去。”
屏幕中的少年,生了双狭长的,墨如点漆的眼眸。
形状优美的M唇微微上翘,即便面无表情的时候瞧着都是温和的。
的确十分符合,刻板印象中‘王子’的形象。
可鸦隐却蓦然生出了一种直觉,只觉得对方眼角眉梢间,都透着一股子冷漠的疏离感。
——这的确是一张,见过后便再也忘不了的脸。
“总而言之,ED们拥有独立的休息室和自习室,可以在特级专供餐厅用餐。”
“连在课程的选择和学校活动的参与上,都有优先选择权。”
阮澄那双圆圆的小鹿眼,都快要冒出星星来了:“每学期都有无数人想要竞争成为某个ED的男朋友或女朋友,但成功的并不太多。”
“也就只有像咱们高等部二年级的成野森那样,换女伴比换衣服还勤的——”
谈话间,两道浓郁喷香的小甜点,也由专人适时送到了餐桌上。
“吱呀——”
鸦隐一边听着八卦,一边准备享用来到索兰学院后的第一顿午餐。
耳边却蓦地响起了一道,金属划过地面的尖锐声响。
伴随着肉体撞击倒地的闷响,餐厅里舒缓的音乐也戛然而止。
“谁允许你这只臭虫进来的?”
骤然响起的男声并不重,声线中也没有勃发的愤怒。
甚至,还似带着像宛如小钩子般的笑意。
可周遭的人群却似被下了咒语般,悉数停滞。
像瞧见了猛兽的小动物,纷纷保持了静默。
鸦隐好奇地放下了手中的叉子,起身往外瞧去。
只见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站立在距离餐厅大门不远的位置。
除了跟在他身侧的一个相貌清隽的高个子男生,和坐倒在地的另一位低着头看不清样貌的男生之外——
以他为中心,半径三米都处于真空地带。
周围的学生们,全都非常默契地和‘当事人’保持了距离。
阮澄的刻意压低的声音,适时在鸦隐耳边响起:“他就是我刚刚提到的成野森。”
“别看他交往的女朋友们,几乎都没有超过一个星期的——”
“但还是有数不清的女孩子前仆后继,想要拿下他。”
说到这儿,她颇有技巧性地一顿。
眉眼间颇为暧昧,“毕竟家世样貌都摆在这里,而且他擅长一切极限运动……”
“体力自然好得不得了。”
鸦隐眼瞅着阮澄可爱的娃娃脸上,忽然涌上了几抹猥琐,瞬间便理解了对方言外之意。
不过她对个人的私生活并不那么感兴趣,转而开口询问起了对方的家世。
“他也是ED……家里是做什么的?”
阮澄本就是个重度颜控,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热情地与鸦隐相交。
这会儿难得瞧见对方主动提问,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国内最大的制药巨头就是成家,不过这只是摆在明面上的。”
说到这儿,她跟做贼似的,再度环顾了一遍四周。
然后将声线压低到只剩下气音,“小道消息,他家以前是做黑色产业起家的,尤其是军火走私——只是现在看起来洗白了而已。”
“成家的现任家主就是成野森的父亲,在咱们奥斯克王国也是出了名的风流。”
“听说哦,他包养过的情妇少说也有数十位,更别提那些只是春风一度的了……”
鸦隐‘唔’了声,唇角掀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那的确能称得上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了。”
很好,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又发现了最后一个男主,成野森。
至此,宫泽迟、于烬落、成野森,三个原著里的男主角,都已经在她这儿挂上号儿了。
让她看看……女主在哪儿呢?
“嘘——”
阮澄被对方这番过于不客气的嘲讽,给吓了一跳。
她连忙竖起食指抵住嘴唇,示意小声些:“别给自己找麻烦,他整治人的法子可多了去了。”
“这些ED们……咱们远远地看着就好了,随便沾上哪个都会有大麻烦。”
鸦隐心想,阮澄这话算是白提醒了。
她转学来到索兰,就是奔着宫泽迟去的。
既然对方都任职高等部的学生会会长了,以宫泽迟的家世与能力,显然跟成野森一样,也是二年级的ED。
她可是要想办法成为这个ED的未婚妻,可不只是女朋友。
是不是……罪加一等?
似乎是为了回应阮澄的说法——
那位站在人群中的,以行事桀骜出名的ED成野森,矜高地抬了抬下巴:“说话。”
他的确生得一副颇为引人注目的好相貌。
也难怪那么多女孩儿明明知道跟他谈不长,还是飞蛾扑火似的往上冲。
一头嚣张的亚麻色碎发,在如水般流泻而下的灯光下泛着莹莹的光泽。
长而细密的睫毛低垂着,如花瓣般饱满的唇瓣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吐露出来的话语,却充斥着极强的压迫感和恶意。
“不会说话的话,这条舌头留着似乎也没用了。”
“我、我只是……想打饭,没注意走错入口了。”
地上坐着的明显是个特招生,他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
或许因为度数较高的缘故,极厚的镜片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小得像两颗绿豆——
瞧着莫名有些滑稽。
鸦隐的目光闪了闪。
她的视力很好,即便隔着较远的人群,也能瞧见那位穿着袖口都洗得发白的特招生,紧紧攥住了衣角。
似乎光是说出这几个字,就快要耗光了力气。
他的佝偻着身躯,低垂着脑袋看向光洁的地板,胸膛却不住的剧烈起伏着。
鸦隐忍不住挑了下眉,因为恐惧?
很快她又推翻了这个猜测。
不,是愤怒。
成野森忽然毫无征兆地笑了。
他往前一步,脚尖踢了踢地上已然打翻在地的金属餐盒的盖子:“这不是已经装好食物了吗?”
“啊,真是的……把我当作傻子了?”
站在他身侧的柏远笑眯眯地开口:“说不定是想换换口味呢,不是刚开学的时候,就发了新学年的赞助奖金么。”
“好奇财阀家的孩子平日里吃的是什么,所以进来看看?”
“不、不是的……是有人——”
说到这儿,戴着眼镜的特招生几乎下意识地抬头环顾了一遍四周。
但很快,原本充斥着希冀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来。
他并没有瞧见,他期望中的那个身影出现。
“那就是故意的了。”
“我真是搞不懂,你瞧着也不是刚入学的新生了,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成野森丝毫没有要放过对方的意思。
由于刚才的动作,鞋尖不小心粘上了一小块粘稠的红色酱汁。
他抬起长腿,泰然自若地将鞋尖蹭过对方腰侧的布料:“因为你,我吃午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说,该怎么办呢?”
他的眉眼冷冽,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主意来:“不如你给我把鞋子舔干净吧。”
“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怎么样?”
此话一出,周遭围观的人群绝大多数都流露出了兴奋之色。
甚至有不少人已经掏出了手机,准备记录下这一刻。
除了趁此机会,偷拍成野森的帅照投放到校园论坛上之外。
更有好事者,已经在各自的班级群里,开始了‘ED教训不懂规矩的特招生’的图片‘直播’。
“你……没有权力这样做。”
成野森扬了扬眉毛。
似乎不太相信这句算得上颇为不客气的话语,竟然出自于他面前这位,卑微又狼狈的特招生口中。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无聊的意外,这会儿他还真来了点兴致:“那么请问这位——”
他偏了偏头,视线落到了对方制服上别着的铭牌:“木同学,你能告诉我权利的定义吗?”
反抗的话说出了第一句,似乎给了木真无限的勇气。
被羞耻与愤怒侵占了大脑的他,猛地抬头,看向站在他身前那位高高在上的特权者——
下一秒,在对方饶有兴味的神色中,他张了张嘴。
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因为极度的恐惧,喉咙里像灌满了沉重的沙粒那般,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抿了抿唇,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发抖,眼睛狠狠地瞪向对方。
“你……”
“不错的眼神。”
成野森垂眸,轻飘飘地开口,“权力是指可以指导或者影响他人的行为、或事情进程的能力。”
“而我,恰巧就有这样的能力。”
“我可以将你赶出这个学校,也可以让你的家人也搬离这座城市。”
顿了顿,他咧开了嘴角:“又或者……我只需要一个电话,你就会为今日的冒犯,所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说到这儿,他十分满意对方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
轻声继续道:“这些,都可以轻易改变你的人生轨迹。”
“这就是权力。”
“很可惜,这样美妙的东西,你没有。”
从成野森的嘴里吐露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裹挟着无穷的重量。
一点一点压弯了,瘫坐在地的这个特招生木真的脊梁。
他再也没有了对视的勇气,颓然地低垂下了头颅。
“算了,没意思。”
见对方被他三两句话就吓得不敢吭声,一副颓然心死的模样,成野森顿觉意兴阑珊。
他似乎也忘记了自己之前提出的羞辱性要求。
也不管周围等着看好戏的吃瓜群众们的眼光,转身便走出了餐厅。
甚至连去顶层用餐的兴致也没了。
原本站在他身旁的男生柏远,也跟着追了上去。
嘴里还止不住地念叨着:“我真服了,大爷你不吃我还饿着呢……”
鸦隐略显讶异,朝站在她身边同样看戏的阮澄发起疑问:“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
阮澄顿时露出不忍之色:“哪儿能啊,这个特招生……他死定了。”
“你的意思是,他没当着这么多人逼对方到底,是要秋后算账?”
阮澄缓慢摇头:“甚至都不用他亲自动手。”
谈话间,无热闹可看的围观众人也三三两两的散去用餐。
正当木真表情麻木,踉跄着往餐厅外走去时——
鸦隐敏锐地瞧见了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餐盒,跟着追了出去。
对方那担忧中夹杂着愤怒的表情……
难不成,木真是替她来这层餐厅打包餐食的?
不对,少女的确长着一张清纯漂亮的脸蛋。
可尽管她同样穿着索兰制服,但却没有任何饰品装点。
想来她跟木真同样是特招生,且平时相熟。
应该是听闻了餐厅里发生的事情,过来看他有没有真的受伤。
通常情况来说,鸦隐并不会对与自己无关的人或事物投注任何关注。
但此刻,她的脑子里忽然掠过了一个念头。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鸦隐垂下了眼眸,开始在校园论坛中搜索‘随春生’三个字。
没错,这就是她所看见的‘那本书’里的女主的名字。
索兰学院的论坛并非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浏览登录,必须输入学籍号码才能注册唯一的账号,登录进入。
鸦隐很快便顶着一个自动生成的‘乱码’ID,进入了论坛。
直接越过校内环境及师资力量介绍等无关信息,进入了学生们最爱聚集的八卦板块。
目前飘红在最上层的帖子,正是刚才在餐厅内发生的‘冲突’。
第一楼,便是成野森那张即便是偷拍角度,也好看得惊人的侧脸。
发帖人极尽各种如‘天神下凡’之类的赞美词汇,来描述其美貌。
引来了不少成野森的支持者和爱慕者们,纷纷跟帖。
此外,还有ID跟帖表示要好好教训那位惹了成野森不开心的特招生。
5L我头大如斗:”话说,我刚刚还瞧见有个蛮漂亮的女孩子,帮得罪森少的那个特招生捡起饭盒追出去了“
11L星星星星:”谁家的那么笨?当出头鸟啊?还是想用这种办法引起森少的注意力?“
12L追着肥牛啃:”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是今年高等部一年级新进的特招生随春生啊,长得还挺好看的。我听说啊,她们班有好几个暴发户似乎都对她有意思呢“
13L世界上最善良的小男孩:”嘻嘻~笑死了,暴发户就是暴发户,这么没眼光,喜欢她身上的穷酸味呀?“
14L打个哈欠下雨了:”楼上+1,哎你们说,她会不会也卷进去,被艾瑞娅她们一块儿收拾了呀?“
27L吃瓜吃西瓜:”谁知道呢?期待hhhh“
35L一条咸鱼:”艾瑞娅快来,又有妖艳XX觊觎森少了!“
……
鸦隐退出了帖子,又在论坛里四处逛了逛,大致了解了一下随春生此人的状况。
差不多可以确定,小说的主线剧情还并没有正式开始。
不过……也已经不远了。
就是这次餐厅里发生冲突后,女主随春生帮那个特招生捡饭盒的举动,被人发到了论坛里。
由此,引来了成野森的狂热爱慕者们的注意。
尤其是刚才论坛中有人提到的那位艾瑞娅,便是其追求者中最为疯狂的一位爱慕者。
她曾经逼得有位暴发户家的学生,差点儿跳了楼。
只不过因为当时对方是成野森班上负责运动会的后勤人员,送的水被成野森接过喝了而已。
就这么一件小事,便勾起了她无穷无尽的嫉妒心。
奈何她的家世不错,又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指证其做了什么——
所以最后她也只不过受了个警告处罚。
在艾瑞娅家里给出了足额赔款后,那个暴发户家里的女孩儿便转学了。
经此一役,她越发嚣张跋扈,只差没有以成野森的女朋友自居。
但在不少同等家世的人眼中,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也只敢欺负下背景不如她的。
像成野森就根本也没把她这号儿人放在眼里,女朋友依旧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修长的指节有规律地敲打了两下桌面,这是鸦隐在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要不了多久,女主随春生就会和成野森产生交集了。
虽说随春生并非她的目标人物,但也不妨碍她近距离观察看看,女主的行事章法好了——
毕竟原著快到结尾时,她惹得已经订了婚的宫泽迟,想要抛却宫陶两家之间的联姻。
甚至不惜加入与其他两位男人对其的‘争夺’大战中呢。
可惜了,原著不知道是因为严打还是作者刻意为之的原因——
最后只写了一个开放式的结局。
没写女主最后到底跟谁在一起,还是都在一起了。
估计要放到番外里……但她并没有看到番外。
但她记得小说里有暗示,宫泽迟最后与陶景怡解除了婚约。
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应该是他赢了?
这可不行,目前她需要宫泽迟未婚妻的这个身份。
——那就先了解看看,他可能会喜欢的类型好了。
说不定,在某个时刻就能产生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她当然不是为了抢男人,只是需要引起那位以傲慢闻名的宫氏继承人的注意力而已。
哪怕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想要达成,也需要一些技巧。
以及……下足够深的功夫才行啊。
“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阮澄的手指在气质冷清的少女眼前晃了晃:“走吧,咱们去图书阅览室那边休息会儿,下午还有该死的马术课要上呢。”
“话说,你的骑术怎么样?”
鸦隐点了点头:“还行吧。”
阮澄闻言,又是一阵哀嚎:“啊……我真的好讨厌马这种生物啊!”
“根本不听我指挥的,生得又那么高大,每次翻身上马背,我都怕被它给摔下来。”
“还要指挥它去完成一些指定动作,真是要命了,饶了我吧。”
鸦隐疑惑:“这也不是必修课吧,只是一般的‘礼仪’课程,不计入成绩点。”
“那也很可怕啊,我怕它咬我!”
鸦隐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多半就是天生害怕一些体型较大的动物。
但因为马术是上流社会的人士,都必须学会的一门课程——
不说有多么骑艺精湛,但至少装装样子还是需要的。
不想被圈子里的其他人看不起,于是硬生生地说服自己要克服恐惧,硬着头皮去上这门课程。
“哎,我要是ED就好了。”
“这会儿就能回专属的休息室里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了。”
阮澄瘪着嘴。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对马术课的排斥。
“你别说,我一想起来下午要骑马,腿肚子都已经开始抽了。”
“或许可以试试看,体型稍小些的马的品种呢?”
鸦隐诚挚建议,“反正咱们才刚上一年级。”
现在开学也就过了一个月,我想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应该不会有人笑你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咱们奥斯克王国不生产矮脚马。”
“我今天回去就找家里的王叔问问,最好能从别的地方给我弄一匹过来。”
说到这儿,阮澄又皱着个包子脸,“就怕我爸不准,平日里总说些不能娇惯小孩之类的话,啧,真烦。”
鸦隐无意于就对方家事做出任何评判。
别看阮澄的态度十分热络,一副什么话都跟她说的掏心掏肺的模样——
但实际算来,她和对方也只认识了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
与人交际,最忌交浅言深。
她只笑了笑,将话题带到了别处:“我这才第一天报到,也不知道家里准备的马到底怎么样。”
“欸,话说那些特招生们,会上这门课程吗?”
“不会。”
阮澄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你知道,我其实对那些特招生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
“事实上他们中的某些人的确脑子特别好使,修得的成绩点都很高。”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但是马术这门课程对他们而言开销太大。就不谈马匹了,估计他们连一身像样的马术服都买不起。”
“非得让他们什么课程都跟咱们靠齐,那不是故意羞辱人吗?”
鸦隐闻言,觉得的确有理。
可她怎么记得,在‘看’过的那本书里,似乎有女主骑马的情节来着?
她的确含糊的知道一些故事中的重要节点及剧情,但具体是如何形成的那些细枝末节,并不清楚。
就好比,她知道家里的私生女鱼拾月在小说里是个恶毒女配,最后被某个神秘人捞了,并未身死。
但她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靠什么逃过的男主们的‘追责’。
从根源上来说,鸦隐并不那么信任这本书的原剧情。
毕竟里面关于她这个‘炮灰‘的着墨,并不太多。
绝大多数描述的都是在校园内的女主随春生,与另外三位男主们发生的一系列爱恨情仇的故事。
就凭她想要暂时获得宫泽迟的未婚妻身份,这一点来看——
于上一世,也于书中的剧情而言,已经造成了极大的变化。
如她可以做成,则可以印证……或许原著的剧情是会因为主要人物们的人生轨迹变化,而随之变化的。
既然她存在,那么这个世界于她而言便是真实的。
这里生存的每一个人都不是NPC,而是活生生的名为‘人‘的生命体。
她决定改写自己身死的‘剧情’。
“你说得也对。”
鸦隐继续装作好奇的模样,想要多套取一些特招生的‘生存之道’。
毕竟通过论坛查阅,总没有听‘情报收集科’的成员所描述的更为准确。
“不过如果不上这项课程,那在这段时间里,他们要学习什么呢?”
说到这个阮澄又来劲了,显然对方‘不吝赐教‘的模样极大地勾起了她的倾诉欲。
“就是一些普通的体育课课程呗,不外乎篮球、排球、网球这些项目。”
“游泳课的话,倒是统一进行的,但像高尔夫、皮划艇之类的课程,特招生们都不用上。”
“不过考虑到统一性,一般都会安排成户外的运动,挨着马术场旁边不远的……我记得是一座网球场。”
闻言,鸦隐缓缓勾起了唇角。
看来,应该很快就要有好戏发生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干嘛这么关心特招生的生活啊?”
阮澄不愧是对信息收集极具敏锐性的‘情报’人员。
只不过被问了两个跟特招生相关的问题,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笑嘻嘻地开口:“怎么,你有认识的人是特招生?”
鸦隐摇了摇头:“只是有点意外……刚刚发生的事情。”
“我在林塔待的时间并不长,要不是因为一些原因,本来我应该还在女校念高等部。”
她毫不犹豫地表示自己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林塔上层圈子里玩儿的人。
她舔了舔下唇,谨慎地措辞:“来之前我没有想到,索兰里学生之间的关系……似乎都是按阶级来划分的。”
“呃,抱歉,我想我还没有完全适应。”
阮澄眨了眨眼,轻声安抚道:“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我跟你的看法一致,不过作为既得利益者,就算想表达某些观点,也会被人说成‘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这样的事情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发生,我想……最终还是会解决的。”
鸦隐轻吐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浪费她把话题上升到了如此高道德的层面上。
总算把这人给糊弄过去了。
……
“嗡——砰——”
成野森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站在网球场上,释放着蓬勃的精力。
每一次挥动球拍,手臂上饱满的肌群都会紧绷出流畅的线条。
旋转的荧光黄网球像一颗迸发的子弹,蓄满了力量朝着球网另一端的人疾驰而去。
又是一个Ace球。
成野森停手,调整了一下头上戴的遮阳帽。
他冲拦网对面如同鹌鹑一样站着,被动挨打的男生抬了抬下巴:“喂,没吃饭吗?”
没得到回应。
“哈,真是火大。”
他略显暴躁地揉了揉头发,“再一个来回都接不上,我就要玩另外一种游戏了。”
“比如说,你站在这里当……墙怎么样?反正你都没办法把球打过来。”
站在另一半球场上的男生都快哭了,他、他根本就没打过网球啊。
“我,我不会打,对不起,森少。”
就算想接,以对方如此恐怖的发球速度和力量,他根本就接不上。
刚开始尝试强行跑去接那些角度刁钻的球,腿都快来回跑抽筋了。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啊……
如果就这么站着,让对方随意挥球击打在他身上,他会死的吧?
一定会死的。
上周他才听说,成野森也是拎了个高等部三年级的特招生到网球场。
一球下去,正中对方的脸颊。
连眼镜都给人打碎了,锋利的镜片划了那人一脸血。
到了他这儿……难道也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才可以结束吗?
成野森偏了偏头,神色乖张:“不会打?”
“行吧——”
眼看着对方赫然亮起的眼眸,一副迫不及待想要逃跑的模样。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牙齿:“那就先学‘被打’好了。”
说罢,他朝身旁招了招手。
立刻就有一脸畏惧的特招生,捧着网球畏畏缩缩地双手奉上。
“站好了,别动。”
“会失去准头的,你也不想再惹我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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