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床上,身旁空无一人。
我的家人皆在海外,没能赶过来很正常。
可是陆庭深呢?
他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
我摸了摸原本鼓鼓的肚子,那里面曾经有一个鲜活的小生命。
每晚睡觉前都喜欢在里面敲锣打鼓,让我感知他的存在。
可如今肚子已经瘪了下去,缠着厚厚的纱布,刀口处一阵一阵的钝疼。
我的孩子呢?
我无助地在周围摸来摸去,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却仍旧不敢确认。
来查房的护士走进来,看到我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连忙走过来将我重新按回床上。
“您刚动完刀子,暂时不要下床。”
我愣愣的看着她,嘴唇蠕动着,小声问她:“我的睿睿呢?”
护士叹了口气:“节哀。”
我彻底瘫坐在了床上,眼睛睁大目光涣散,颤抖着张开嘴,声嘶力竭,疯了般去吼去喊,却最终恍惚发现自己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下来。
“我们联系不上您的家属,没有家属签字无法顺转剖,孩子在母体时间太久缺氧而死。”
护士边帮我检查着身上的伤口,边解释道。
我死死盯着她,半晌冒出一句:“陆庭深呢?”
她愣了一下说不知道,那天医院里护士们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也没有看见他的人。
气氛再度陷入沉寂。
“你不是之前负责我的那个护士。”
直到药快换完时,我突然没头没脑地对护士来了一句。
“那个叫眠眠的实习生呢?”
护士苦笑了一下:“说来也怪,就在同一天,那个实习生没请假就不见了,连工资都没结。”
我的心里像被人猛得刺进一根针,疼得细密而尖锐。
恐怕我已经知道陆庭深去哪儿了。
我拿起手机,找到通话界面呢个熟悉的名字。
“嘟嘟嘟——”电话的忙音刺痛着我的耳膜,也一点一点浇灭我心中仅剩的一点希望火苗。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我啪得按掉忙音,固执地再一次打过去。
不知打了多少个,那边终于接起。
“怎么了?”
我沉默,那边也没说话。
突然感觉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原来泪已然流了满脸。
“陆庭深,你现在跟姜眠在一起,对吗?”
“陆庭深,别骗我。”
我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