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谭林松不用怕。”
客厅的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悠悠传过来一声笑。
清晨，沈嘉闭着眼开房门，一个哈欠打了一半，看见厨房里的男人。
“谭林松？”
男人转身，身后的台子上是切好片的西红柿。
“嗯，去洗漱。”
沈嘉蹭过去，保鲜膜上铺了面包片和煎蛋。
“谭林松，我家没有西红柿吧？”
她仰头，谭林松把西红柿压在煎蛋上，开始挤沙拉酱。
“我早上回去摘的。”
哦，他家院子里种的有西红柿。
沈嘉站着，眨眨眼，困顿的脑子清醒过来。
她又仰头。
“谭林松，你怎么没去修车铺？”
谭林松把三明治用保鲜膜包好，切成两半。
“偶尔晚点儿开门也没事。”
他把三明治装好，推她去洗漱。
沈嘉吃完饭坐到他车上才彻底回过神。
“谭林松，上学的时候你就整天帮我带早饭。”
那个时候她是典型的起床困难户，总是睡不饱，都是洗漱完卡着点坐公交车。
高一那年还没什么感觉，高二开始每天上午第二节课就开始饿。
后来认识了谭林松，他发现了她这个毛病，就总是给她带小面包之类的。
谭林松打着方向盘：“那可都是从我早饭里克扣出来的。”
所以那时候，他也天天吃不饱，最后一节课肚子总会叫。
沈嘉弯起眼睛，拍拍手里替他拿着的透明饭盒。
“这不是在还债了嘛。”
到了地方，谭林松探身过去给她开安全带。
沈嘉往旁边躲。
“谭林松，你做什么？”
谭林松轻笑，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
“沈嘉，我昨晚睡不着，做了个决定。”
沈嘉睫毛颤颤，不知怎么的有点儿不敢看他。
她垂着脑袋，胡乱的去扒拉他握在安全带锁扣上的手。
“谭林松，我要下车了。”
谭林松手指微微用力，啪嗒一声解开她的安全带。
沈嘉如蒙大赦，转身就要跑。
谭林松却没有放过她。
中控门锁被人按下，沈嘉面朝着车门，咬住了下唇。
男人掺杂着温热呼吸的声音落在她脑后。
“沈嘉，上学那两年，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喜欢我？”
沈嘉抠手指，磕磕巴巴：“我开窍晚。”
谭林松眼睛垂了垂，竟然真叫他猜对了，他还真是了解她。
“你说你喜欢我，是从回来以后？”
沈嘉背对着他点头，她庆幸现在不是晚上，车窗上映不出她的窘迫。
身后的人沉默一瞬，又问。
“在大学有没有遇见喜欢的人？”
沈嘉摸着车门把手：“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专业课和法考，哪有那个心思。”
“是吗？”
谭林松又往前靠了点儿，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温热的呼吸扑在她头发上。
她被他以审问的姿态逼迫，转头强调：“你是没见我的专业课本！一本赛一本的厚……”
车里空间有限，男人半个身子越过扶手箱，她一回头几乎跟他鼻尖接鼻尖。
女孩噤声。
男人笑：“那还真是辛苦了。”
他拢住她放在腿上的手。
“沈嘉，一年。”
“就一年，你不要谈恋爱，不要喜欢别人，等着我。”
“如果我一年之内能解决那些烂事……”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沈嘉用被他握住的手指轻轻挠他的手指。
“那如果一年之后你没有解决呢？”
谭林松垂下眼，把她握得更紧。
“那，我做你哥哥好不好？”
他总归是想和她有点儿牵绊的，即使给不了她未来，他也想知道她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沈嘉低着头往前走，赵梦扑上来一把抱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