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二顺意识到躲不过去了，索性两手一摊，“我那天在山上，看到姚傻子背着许氏的尸体东躲西藏。”
“就是我看到的，就是我举报的怎么了？他杀了人，凭什么我不能说出来？”
“你整这些玩意儿没用，救不了他，他杀了人官府不会放过他！”
旁边人听到立马叽叽喳喳议论开，“原来举报的不是姚三顺而是姚二顺，这姚家真是没个好东西！”
“姚大顺不是挺好吗？以前还帮我打过家具呢，人勤快又热心。”
“可不，所以他们才看不惯姚大顺，非要断亲。”
“姚老根两口子不疼爱大儿子，把两个废物当成宝，眼睛瞎了吗？以后等他们老了干不动有的气受。”
“以前我还觉得老二家的媳妇凶悍，老三家是个老实本分的，今天一看，啧啧，也厉害着呢。”
“……”
罗秀才不管旁边人如何热议，他只关注他想知道的事情，“姚二郎，你把你那天具体看到了什么一五一十说出来。”
姚二顺不配合，“该说的我已经同衙门里的官爷说过了，你想知道什么去问他们。”
罗秀才那个气啊，这兄弟俩没一个省油的灯。
周毅走过来，“我就可以听你讲二遍吗？”
姚二顺是跟孙捕头举报的，具体情况周毅并不清楚，他原本也不关心案情进展如何，反正就是跟来玩玩，案子破不破对他没影响。
不过现在……
周毅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向那个跪着的女人，寒风中她的小脸冻得青白发紫，却还在努力为营救傻子丈夫拉拢人心。
他忽然就觉得这案子有点意思。
姚二顺面对周毅可不敢那么嚣张，心中再不情愿嘴上也得回答他的问题，“那天我在后山看到……”
听完姚二顺的描述，周毅发出几点灵魂拷问，“既然天已经黑了，你也只是远远跟着，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尸体，怎么就确定对方背的是死人？”
“何况你看到一个背影就知道是许氏，你跟许氏很熟吗？”
“我……我见过许氏的，她经常穿青色的衣服，我们村很少人穿。”
周毅点点头，“且当你说得过去，可我们问过姚家隔壁李婶，她说姚征是跟他妻子一起的上山，难道姚征当着妻子面行凶杀丈母娘？”
“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确定自己当时看到的是两个人不是三个人？”
姚二顺的眼珠子来回转，“两个人。”
他的底气明显不足。
事实上姚二顺并没有亲眼看到姚征背着尸体，却货真价实见到了许氏的尸体，他当时吓得屁滚尿流，一口气跑出三里地。
可后来想到那女人身上可能有钱，又小心翼翼地折回，果然翻到一个荷包，沉甸甸的，里头至少四五两银子。
后来还是因为张麻子大嘴巴说出来自己看到傻子杀人，他再一联想，当时肯定是傻子把尸体丢在那边。
傻子杀人肯定要坐牢的，姚二顺暗暗窃喜，等着看傻子的下场。
可没想到张麻子那个憋不住的居然半夜跑人家门口听墙根，还正好被抓住，他的证词一下子没用了。
眼看傻子就要没事，姚二顺哪里甘心？这才冒充目击证人想要坐实傻子的罪名，反正傻子本来就杀人了，这也不算诬告他。
周毅又问了几个问题，姚二顺的回答始终有些摇摆不定，这让周毅心中疑窦顿生。
“你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姚二顺如蒙大赦，拔腿就跑，完全听不到他那好弟弟的惨叫声，仿佛背后有恶鬼追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