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技重施的是你。”苏棠把遗嘱往身后藏了藏,声音比她想象中稳,“这是爸的亲笔遗嘱,你伪造的那份我前世就见过。”
“前世?”苏婉儿的笑声顿住,眼尾的泪痣跟着抖了抖。
她突然瞥见桌上散落的父亲车祸照片,脸色瞬间惨白,“你查这些做什么?”
裴砚往前迈了半步,皮鞋跟敲在地板上“咔”地一声:“苏小姐该问的是,你做了什么。”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个U盘,“李明诊所的监控,你上个月十五号凌晨三点给他送了包白色粉末——和苏夫人床头那瓶助眠药成分一致。”
苏婉儿的手背青筋暴起,转身抓起书桌上的镇纸就砸过来。
苏棠本能地缩了下脖子,裴砚却连眼都没眨,抬手就接住了飞过来的檀木镇纸,指腹擦过被砸出红印的苏棠手背,低笑里带着点危险:“急了?”
“你们以为有这些就能扳倒我?”苏婉儿突然冲向书桌抽屉,金属拉手被她拽得“哐当”响。
苏棠看清她掏出的东西时,呼吸猛地一滞——是把水果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别过来!”苏婉儿举着刀后退,后腰抵在书桌上,“当年苏家破产是你爸经营不善,我妈照顾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的?”她的声音开始发颤,“那瓶药是张阿姨给的,车祸现场的照片是你自己撕的......”
“所以你才要杀我妈?”苏棠往前走了一步,鞋跟碾过地上的照片,“她发现助眠药被换了,半夜去你房间质问,你就......”她喉咙发紧,说不下去。
苏婉儿的刀尖抖得更厉害,眼泪“啪嗒”砸在刀刃上:“是她先骂我是野种!
要不是我妈当年替你妈挡了车祸,你以为苏家会收留我?“她突然尖叫起来,”那三百万是我该得的!
遗嘱里明明有我妈的份额,是你爸偷偷改了......“
“所以你买通4S店改检修报告,让我爸刹车失灵?”苏棠的声音在发抖,可脚步没停,“所以你往我妈助眠药里加安眠药,让她睡死在浴缸里?”
苏婉儿的刀尖垂了下来,眼泪糊花了睫毛膏:“我只是想......”
“想什么?”裴砚的声音像块冰,“想让苏棠彻底变成无依无靠的孤儿,好独吞苏家财产?”他摸出手机晃了晃,“你刚才的话,我录了。”
苏婉儿猛地抬头,正看见窗外闪过红蓝警灯。
警笛声由远及近,在别墅外炸开。
她手里的刀“当啷”掉在地上,瘫坐在转椅里:“是裴砚报的警......你早就算好了......”
“算好了你会狗急跳墙。”裴砚弯腰捡起刀,用帕子裹好放进证物袋,“算好了你保险柜里藏着遗嘱原件,算好了你今天会来取东西——毕竟李明诊所的监控,是我让人故意漏给你看的。”
苏婉儿突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颤:“苏棠,你以为赢了?
当年害苏家破产的根本不是我,是......“
“带走。”冲进来的警察打断了她的话。
两个女警架起她时,她突然扭头冲苏棠喊:“去查裴氏集团三年前的招标!
你爸的建材厂......“
“闭嘴!”裴砚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寒冬,他攥着苏棠的手却烫得惊人。
苏棠抬头看他,发现他额角沁着薄汗,喉结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三个月后,法庭。
苏婉儿的律师最后一次翻着卷宗,无力地坐下。
法官敲响法槌时,苏棠听见旁听席传来张阿姨的抽噎声。
她低头看手里的判决书,“故意杀人罪伪造遗嘱罪”几个字在纸上跳着,像前世母亲冰冷的手终于松开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