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的太阳穴突突跳。
前世老宅被拍卖那天,她蹲在院门口看着陌生人搬空母亲的梳妆台,后来才知道,是苏婉儿伪造了她的签名。
此刻她攥紧那张合影,照片边角扎得掌心生疼:“我要她把这些年拿的,连本带利吐出来。”
“我查了她的资金流向。”裴砚摸出手机划拉两下,屏幕亮起时是张资金曲线图,“建材厂破产前三个月,有笔两百万的转账进了她名下的离岸账户。”他抬眼看向赵海,“您说的仓库位置,能给我吗?”
赵海从裤兜摸出张皱巴巴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云城开发区B2仓库”。
他把便签推到苏棠面前时,窗外突然传来麻雀扑棱翅膀的声响。
三人同时抬头,老槐树上的麻雀“扑棱”一下全飞了,只剩几片碎叶打着旋儿往下落。
“有人来了。”裴砚突然站直身子,他的听力向来好得离谱。
苏棠刚要问“谁”,就听见院外传来踩碎石的脚步声,比清晨收菜的村民急促得多。
赵海猛地起身,木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小棠,你和裴总从后门走——”
“砰!”
木门被撞开的刹那,苏棠被裴砚捞进怀里。
穿黑夹克的男人踉跄着冲进来,额角渗着血,裤脚沾着泥:“赵叔!
他们追来了!“他喘得像刚跑完三公里,手指死死抠住门框,”我在村口放哨,看见三辆黑车往这儿开,车牌...车牌用泥糊了!“
苏棠的后背抵着裴砚的胸膛,能清楚听见他加快的心跳。
她抬头看他,他正盯着窗外渐起的尘烟,眼尾的细纹绷得笔直。
赵海已经抄起铁盒塞进苏棠手里:“拿着这些,去镇东头的老邮局,我存了备份在保险柜。”
“走!”裴砚拽着苏棠的手腕往屋后跑,晨雾里传来汽车鸣笛的闷响。
苏棠回头时,看见赵海把那帧苏父的照片塞进怀里,又抄起门后的铁锨——像极了照片里那个为战友挡石头的年轻士兵。
晨雾漫过老槐树的枝桠,模糊了身后的喊叫声。
苏棠跑得膝盖发酸,却攥紧了铁盒。
她知道,那些被埋在旧时光里的真相,终于要见光了。
穿黑夹克的男人撞开木门时,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茶杯。
苏棠被裴砚捞进怀里的瞬间,鼻尖还萦绕着冷茶的苦香——和前世老宅被砸那天,她躲在衣柜里闻到的消毒水味重叠了一瞬。
“赵叔!
他们追来了!“男人额角的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青砖上,像朵开得狰狞的红梅。
他裤脚的泥点还带着晨露的潮气,显然是从村口一路狂奔过来的。
苏棠盯着他发颤的指尖,突然想起赵海昨天说的“上个月跟踪她到郊区仓库”——原来他早就在暗处布了哨。
“走!”赵海的铁盒磕在苏棠手腕上,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她低头看见盒盖上斑驳的红漆,和照片里父亲军装上的领章颜色一模一样。
裴砚拽着她手腕的力道重得近乎灼痛,却在经过门槛时刻意放轻,怕她被凸起的砖缝绊倒。
晨雾里的汽车鸣笛近了。
苏棠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撞在裴砚胸口,他的心跳快得像擂鼓,却在她抬头时弯了弯眼尾:“小甜饼,跟着我跑。”这句话混着风灌进耳朵,比前世暴雨夜渣男的羞辱清晰百倍。
后门的木栓“咔嗒”一声断开。
赵海抄起门后的铁锨时,苏棠瞥见他后腰别着个旧牛皮钱包——和父亲生前总揣在怀里的那个款式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