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擦了擦手，往鏊子边凑了凑：“小甜饼今儿要深入挖掘啊？我这摊儿开了二十年，面糊是头天晚上泡的绿豆，油条是胡同口老周炸的，连酱都是我老伴儿按照她奶奶的方子熬的——”
“等会儿！”苏棠突然伸手拦住正要翻饼的竹片，眼睛亮得像发现了什么宝贝，“孙叔，您这酱里是不是加了点陈皮？”
老孙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的皱纹都堆成了笑容：“丫头好舌头！我老伴儿说加五片陈皮提香，我偷偷加了六片——”他压低声音，“她嘴很挑剔，非说我多此一举，可你看，昨天隔壁李婶还说这酱像她小时候外婆做的。”
镜头外，裴砚靠在电动车旁垂眸打字。
他刚给公关总监发完消息：“把黑稿链接全部截断，留存苏棠的直播片段作为反击素材。”抬眼时，正好看见苏棠举着刚出锅的煎饼果子，腮帮子鼓得像小仓鼠：“陈皮的苦香裹着黄豆酱的甜，回味还有点姜的辣——就像孙叔和孙婶，吵了二十年，可谁离了谁都摊不出这口热乎的煎饼。”
弹幕瞬间炸开了。
“原来小甜饼的故事不是抄的，是尝出来的！”
“孙叔说的六片陈皮我记一辈子，这才是有温度的测评！”
“刚刷到营销号说她抄袭，点进直播立刻取关——谁抄袭能抄出这种人间烟火气？”
苏棠盯着手机支架上的弹幕，眼尾微微泛红。
她咬了一口煎饼，碎屑掉进领口，却笑得像吃到糖的孩子：“其实每个味道都有自己的故事，就看你愿不愿意——”
“小甜饼！”
人群中突然传来清脆的女声。
苏棠转头，看见扎着高马尾的姑娘挤过围观的大爷大妈，手里举着一个保温杯，“我是小红！上周你教我煮藕粉，我奶奶喝了说比我妈煮的还香！”
（完）人群中的姑娘挤到遮阳伞下时，鬓角的碎发还沾着晨露。
她举着的保温杯在晨光中泛着暖黄色的光，杯身上歪歪扭扭地贴着一张便利贴——那是苏棠上周直播教煮藕粉时写的步骤，被人用透明胶仔细地封了一层膜。
“小甜饼！”小红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破音，指尖死死地攥着杯柄，“我是小红！上周你教我煮藕粉，我奶奶喝了说比我妈煮的还香！”她鼻尖泛红，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我……我昨天刷到那些说你抄袭的帖子，半夜翻了三个月的直播录屏。你测评卤煮时说‘老汤里沉了七枚铜钱，是老板爷爷当年攒的娶亲钱’，我专门去问了南锣鼓巷的张奶奶——她儿子就是那老板，这是真事！”
苏棠的睫毛猛地颤动了一下。
她放下咬了一半的煎饼果子，面糊的香气还萦绕在指腹，却先抬手抹了把眼睛。
镜头外裴砚的身影动了动，最终只是把电动车上的遮阳棚又往她那边挪了挪，自己退到人群后面，给两个姑娘留出说话的空间。
“小红。”苏棠吸了吸鼻子，伸手轻轻碰了碰对方举着的保温杯，“你怎么……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每天看你直播都记路线！”小红的眼睛亮得像两颗小太阳，“你上次说孙叔的煎饼摊在槐树胡同第三个路口，我今早五点就来蹲守了——”她突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拍立得相机，“能……能和你合张影吗？我奶奶说，要把照片贴在藕粉罐上，她说你是‘比藕粉还甜的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