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
他声音发颤：“硝石过七，硫磺近二，这、这……此等配比，闻所未闻，怕是要炸膛的！”
老工匠几乎要跪下。
其余工匠也是一片哗然，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惊惧。
林澈语气依旧平静：“朕自有道理。王师傅，依朕说的配比。”
王德培看着林澈不容置喙的眼神，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颓然应下。
“臣……遵旨。”
“然后，研磨，混合均匀。”
林澈继续道。
“最后一步，是颗粒化。”
“颗粒化？”
王德培和张大胆异口同声，满脸茫然。
连同其他工匠，都露出了“这又是什么新词”的表情。
“没错，将混合好的粉末，制成大小均一的颗粒。”
林澈解释道。
“为何要如此麻烦？直接用粉末，岂不更易点燃？”
张大胆忍不住又问，这回连王德培都投来询问的目光。
林澈拿起一小撮先前他们常用的黑色粉末，轻轻一吹。
粉末顿时四散，呛得最近的张大胆咳嗽了两声。
“粉末细微，易受潮，且燃烧过速，威力难以控制，更会产生大量烟尘。”
“制成颗粒，则燃烧稳定，爆发力更强，烟也更少。”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似懂非懂的表情，补充道。
“你们只需记住，颗粒越大，燃烧越慢；颗粒越小，燃烧越快。我们要找到最合适的那个度。”
“这……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王德培喃喃自语，看向林澈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固执，变为了深深的敬畏与困惑。
这位年轻的陛下，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他们闻所未闻的奇思妙想？
每一样，都颠覆了他们百年的认知。
工匠们小心翼翼，按照林澈的指示操作。
轰！
一声闷响。
混合室内，一股黑烟冒出，伴随着刺鼻的气味。
几名工匠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脸上带着惊恐。
“陛……陛下，炸了。”
王德培面色惨白。
林澈眉头微皱。
他快步走进混合室，空气中弥漫着硝烟。
仔细查看了残留物，又询问了操作细节。
“湿度。”
“研磨时，加入了微量的水，防止起尘，但水分过多，影响了稳定性。”
他很快找到了问题所在。
接下来的试验，依旧充满了波折。
小型的爆炸时有发生。
每一次，都让工匠们心惊肉跳。
林澈却始终冷静。
他不断调整配比，改进工艺，记录下每一个细微的数据。
终于，在一次混合研磨后，当那些深灰色，带着细微光泽的均匀颗粒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点火。”
林澈下令。
一小撮改良火药被置于石板上，引线点燃。
嗤——轰！
一声远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清脆、响亮的爆鸣。
没有过多的烟雾。
只有一股灼热的气浪。
石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焦黑印记。
王德培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威力……”
他喃喃自语，几乎不敢相信。
“此物，暂名锐金散。”
林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更多的却是振奋。
锐金散的威力，首先在皇陵的秘密矿场得到了验证。
过去需要数十名矿工数日才能凿开的坚硬岩层，在锐金散的爆破下，如同豆腐般碎裂。
轰隆！
轰隆！
沉闷的爆炸声在地下回荡。
开采效率，提升了十倍不止。
大量的优质矿石，源源不断地从地下运出，为林澈的秘密计划提供了充足的资源。
林澈的目光，很快从矿山转向了军械。
他召集了最顶尖的弓匠与铁匠。
“朕要一种箭，箭头内可填充锐金散，撞击目标后引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