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钟楼的时针指向秋分时刻,艾瑞克的风暴之翼掠过破损的尖顶,机械巨鹰的沙铁羽毛上还沾着风河谷的冻土。下方的学院广场已沦为齿轮坟场,北极星矿业撤退时留下的钻探设备正在自毁,浓烟中隐约可见奥古斯丁余党正在搬运的黑色立方体——那是黑暗熔炉核心的备用能源。
“莉丝,法典显示莱昂在地下三层的镜像熔炉。”卡尔的沙铁化手掌按在钟楼基座,银灰色魔力顺着齿轮传动链渗透,“守卫是被改造成‘铁砧之嗣’的学院卫兵,他们的核心……”他突然皱眉,“是用盾卫世家的骸骨碎片驱动的。”
莉丝的法杖划出治愈结界,法典金光在齿轮缝隙中显露出隐藏的传送阵:“镜像熔炉的能源正在逆向运转,莱昂的黑暗核心与光明之心产生了共振——这会撕裂他的灵魂!”她的指尖划过法典新浮现的插画,“艾瑞克,你胸口的四元素共鸣能定位到他的位置吗?”
断风弓在艾瑞克掌心震颤,弓弦上的四色光辉突然偏向钟楼下方:“他在‘齿轮绞刑架’,那里是学院最深处的元素牢房。”他望向卡尔,发现对方的沙铁化右肩正在渗出黑色机油,“你的身体还能撑住吗?”
“撑不住也要撑。”卡尔的战锤砸向传送阵,沙铁魔力与大地之心共鸣,在地面轰出直通地下的通道,“莱昂当年在飞行扫帚测试中替你挡过重力陷阱,现在该我们救他了。”
地下三层的寒气扑面而来,镜像熔炉的巨型齿轮在黑暗中转动,每道齿痕都滴着学生的魔力精血。艾瑞克的炎化手臂本能地亮起,却在看见牢房铁栏时冻结——每根栏杆都刻着与莱昂机械义眼相同的符文,正是奥古斯丁用来割裂灵魂的“黑暗齿轮”。
“共鸣者,你来晚了。”阴冷的声音从熔炉阴影传来,学院炼金术导师莫德雷德现身,他的胸口嵌着半颗光明之心,却被黑暗魔力染成灰色,“秋分祭典的星轨已经连成,莱昂·银月的心脏,将成为点燃黑暗熔炉的最后一块煤——”
他抬手,镜像熔炉的齿轮突然加速,莱昂的机械义眼在牢房深处亮起血光。艾瑞克这才看清,莱昂的身体已被齿轮锁链贯穿,胸口的黑暗核心正与熔炉中央的光明之心产生吞噬共鸣,每一次跳动都在撕裂他的人类意识。
“莫德雷德,你当年在矿洞被晶化蛛母吞噬,怎么还活着?”莉丝的法典页面疯狂翻动,“法典显示,你的灵魂早就被黑暗熔炉核心污染了!”
“多亏奥古斯丁大人的恩赐,我现在是齿轮的一部分。”导师的皮肤开始晶化,指尖长出齿轮状的利刃,“而你们,将亲眼看着同伴的灵魂被光明与黑暗同时撕裂——”
卡尔的战锤率先砸向熔炉齿轮,沙铁魔力却被齿轮表面的光明之心碎片反弹,在他护腕上烧出焦痕:“这些齿轮镀着光明魔法,我们的元素攻击会被中和!”
艾瑞克突然想起陵寝中初代族长的话:*“光明与黑暗的共鸣,需要用守护者的血脉当桥梁。”*他扯开衬衫,让四元素光辉照亮齿轮,断风弓同时射出四支共鸣箭,分别附着火、水、沙铁、大地之力,精准命中熔炉的四大能源核心。
“莉丝!用生命法典连接莱昂的灵魂!”艾瑞克的炎化手掌按在铁栏上,四种元素在黑暗齿轮中炸开,“卡尔,用盾卫密语唤醒被囚禁的学生灵魂,他们的意识能干扰熔炉的共振!”
莉丝的透明化身体穿过铁栏,法典金光化作细线接入莱昂的机械义眼:“莱昂,还记得我们在图书馆研究古代魔纹的夜晚吗?你说过,银月骑士团的徽记其实是变形的齿轮——”她的声音哽咽,“现在该让齿轮听从你的意志了。”
莱昂的机械义眼首次闪过人类的泪光,黑暗核心表面浮现出银月家族的徽记:“莉丝……他们在我脑子里刻满了奥古斯丁的咒语,每说一句话,齿轮就会啃噬我的记忆——”
“那就别说话。”艾瑞克的风暴之翼强行撞开熔炉大门,看见中央的光明之心正在被黑暗核心吞噬,“用你的银月血脉,去抓住光明与黑暗的裂缝!”
莫德雷德的晶化利刃突然刺穿艾瑞克的肩膀,却在触碰到四元素光辉时崩解:“愚蠢!光明与黑暗之心本就是一体两面,只有同时摧毁它们——”
“谁说要摧毁?”卡尔的战锤砸向熔炉基座,沙铁魔力与莱昂的黑暗核心产生共振,“父亲说过,铁砧能锻造出平衡的支点——”他指向熔炉中央的阴阳鱼图案,“莱昂,用你的心当那个支点!”
莱昂的机械义肢突然撕裂锁链,黑暗核心与光明之心在他胸口相撞,竟形成了短暂的元素平衡区。莉丝趁机将法典完整本按在他额间,生命魔法如潮水般涌入,竟让他机械义眼的镜片上浮现出学院湖的倒影——那是他最后一次作为人类时看过的风景。
“艾瑞克,熔炉的星轨在变化!”莉丝突然指向穹顶,那里的十二星轨正以莱昂为中心重新排列,“黑暗之神的真名,藏在光明与黑暗之心的共鸣里——”
莫德雷德的晶化身体突然膨胀,他疯狂地撞向熔炉核心:“你们以为拯救一个莱昂就能改变祭典?北极星矿业的董事长已经带着黑暗熔炉核心前往元素圣殿,他要——”
艾瑞克的断风弓在瞬间凝聚,四色箭矢穿透导师的晶化心脏:“他要启动终焉之砧的反向锻造,把整个世界变成齿轮牢笼。”他望向莱昂,发现后者胸口的黑白双色光辉正在与自己的四元素共鸣,“但他忘了,我们已经有了能平衡光明与黑暗的支点。”
熔炉的齿轮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莱昂的身体在光明与黑暗中逐渐透明,却露出了藏在熔炉核心的东西——那是最后两颗元素之心:光明之心的碎片正在重组,而黑暗之心的核心处,刻着与艾瑞克胸口相同的十二星轨。
“莉丝,抓住光明之心!”卡尔的沙铁魔力勉强支撑着崩塌的穹顶,“艾瑞克,用你的四心共鸣稳定黑暗之心,我来——”他的声音被齿轮碎裂声打断,“我来给你们争取三分钟!”
艾瑞克的炎化手臂与莱昂的机械义肢突然产生共振,四元素与黑白双心的力量在他掌心凝聚成阴阳鱼形态的箭矢:“莱昂,还记得入学时你总说我是‘冒失的火元素笨蛋’吗?”他的嘴角勾起苦笑,“现在该你当一次支点了。”
莱昂的机械义眼泛起微光,他的指尖触碰阴阳鱼箭矢:“原来真正的共鸣,不是消灭黑暗,而是……”他看向莉丝手中重新亮起的光明之心,“而是让光明在黑暗的裂缝里生长。”
箭矢离弦的瞬间,镜像熔炉的星轨彻底崩解,莱昂的身体化作光点融入箭矢,竟在黑暗之心表面刻下了银月家族的徽记——那是守护者与齿轮对抗的第一道印记。莉丝趁机将光明之心纳入法典,法典页面上的预言终于显露出完整的秋分祭典真相:
“当光明与黑暗在齿轮中央共舞,四心共鸣者将成为撬动命运的支点——而真正的终局,始于第七颗元素之心在虚空中的震颤。”
地表传来北极星矿业飞空舰群的爆炸声,卡尔的沙铁感知突然恢复:“他们撤退了!黑暗熔炉核心的能量读数在下降,莱昂他……”
“莱昂留在了镜像熔炉。”莉丝握住艾瑞克的手,发现他掌心多了枚银月徽记的灼伤,“他用自己的灵魂当楔子,卡住了黑暗熔炉的最后一道齿轮。”
艾瑞克望向熔炉深处,那里漂浮着莱昂留下的机械义眼,镜片上刻着新的铭文:*“齿轮可以碾碎肉体,但碾不碎图书馆里的晨光。”*他突然想起莱昂曾偷偷帮莉丝修补破损的法典,想起三人组在学院食堂的欢声笑语,喉间突然泛起苦涩。
“我们该走了。”卡尔的沙铁化身体开始收缩,右肩的机械铠甲出现了裂痕,“法典显示,最后一颗元素之心——黑暗之心的完整形态,藏在学院地下的‘星轨密室’,而开启密室的钥匙……”他指向艾瑞克胸口的十二星轨,“就在你与莱昂共鸣的瞬间,已经觉醒了。”
莉丝的法典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页面上的七颗元素之心首次全部亮起,虽然黑暗之心仍有裂痕,但光明之心的光辉正顺着裂缝渗透。艾瑞克知道,秋分祭典的齿轮虽然暂时停转,但北极星矿业的董事长绝不会放弃,而在元素圣殿深处,终焉之砧的反向锻造可能已经开始。
“下一站,星轨密室。”艾瑞克握紧断风弓,四色光辉在箭簇上流转,“我们要在黑暗熔炉核心彻底成型前,找到黑暗之心的真正形态——还有,莱昂用灵魂为我们争取的时间,不能浪费。”
卡尔突然指向熔炉顶部的星图,那里的十二星轨正在重新排列,最终汇聚成艾瑞克的剪影:“你们看,星图的预言变了。现在的十二星轨不再指向毁灭,而是……”他的声音低沉,“而是指向一个没有齿轮的新纪元,一个由每个灵魂自由选择的未来。”
莉丝的发带在此时重新凝结成银蓝色,上面的晨光徽记与艾瑞克胸口的星轨、卡尔护腕的铁砧徽记遥相呼应。三人组的身影倒映在镜像熔炉的水面上,背后是重新亮起的七颗元素之心,如同指引前路的明灯。
学院钟楼的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没有了死亡的预兆,而是带着劫后余生的希望。艾瑞克知道,莱昂的牺牲不会白费,就像父母在血色小镇留下的楔子,就像初代守护者在齿轮上留下的裂缝,总有人会在黑暗中点亮光明,总有人会用勇气敲碎宿命的齿轮。
星轨密室的大门在四元素共鸣中缓缓开启,门后传来的不是黑暗的咆啸,而是元素精灵的低语。艾瑞克深吸一口气,带着同伴踏入密室,迎接他们的,将是黑暗之心的终极考验,以及,秋分祭典背后隐藏的、关于宇宙齿轮的终极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