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这一切,也只是想让旁人知晓她跟陆砚辞的关系,好让陆家没办法弃她罢了。
但如今不同。
陆砚辞不是陆平章。
陆平章也不是她真正的夫君。
她对他有敬也有畏。
所以就连送个礼也会有所忧心。
“娘,”沈知意看着铜镜中照出她们娘俩的身影,而她迟疑着看着她娘开口问道,“您说我送侯爷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啊?”
阮氏没想到女儿会这样说,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解问道:“为何不好?”
沈知意没隐瞒心底的担忧,和阮氏说:“侯爷位高权重,又送女儿那么多好东西,给女儿体面,女儿就回这么一串络子是不是太不够用心了些?”
说完没等她娘说话,她又连忙把这个打算给否决了。
“算了算了,还是不送了。”
这不送还无从比较,送了要真被嫌弃就难看了。
阮氏问她:“那朝朝觉得送侯爷什么才算用心?”
沈知意一愣。
她抬头从镜中看她娘,母女俩在铜镜中对视。
沈知意还未说话,阮氏又和她说道:“你也说了侯爷位高权重,平日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只怕你就算送座金山银山,侯爷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这络子虽然礼轻,但毕竟出自你的手,其中情意不同,便是侯爷拿到后不曾佩戴,但也能从中知道你为他用了心思,用了心的礼物便是再轻也值得送出去。”
“朝朝,你该送的。”阮氏和她说。
沈知意原本怯下去的心被她娘说的,又立即涌起一团热意来。
她也不是个扭捏的人。
反正她早知道她跟陆平章身份上的天壤之别。
就像她娘说的,便是她真有本事送陆平章金山银山恐怕也得不到他的多看一眼。
管他喜不喜欢,她先表示了再说!
就算他不喜欢,也顶多落得一个被丢掉的结局,跟她原本准备把它封尘到箱子里其实也差不多。
“娘,我知道了,我回头见到侯爷就送给他!”沈知意想清楚后,脸上又是一派坦然自信的模样了。
阮氏瞧着便也不禁笑了起来。
她继续给女儿梳头。
等到茯苓回来,沈知意也正好收拾洗漱完了。
原本母女俩打算到堂间去吃饭,没想到茯苓两手空空,沈知意倒是很快就猜到了什么。
果然茯苓下一句话就是:“姑娘,老夫人他们请您和夫人移步寿安堂去吃饭。”
对此,沈知意也没什么不可的。
她知道他们是想在她进宫前多叮嘱她一番,再看看她有没有什么纰漏。
她点点头。
刚要让人去喊祐儿出来,他们母女三人好一起过去,阮氏便说:“你跟你弟弟去吧,我就不去了,身子还乏懒得走动,我正好也去看看佩兰,待会她老子、娘也得过来,我得见见他们。”
佩兰的娘就是阮氏的陪嫁丫鬟,因为身体不好便被阮氏安排到外头管铺子去了,之后又安排了佩兰过来伺候阮氏。
沈知意也没说什么。
娘额头上的伤还没彻底好全,这会额头中心还有个红色的疤,而且她也不想她娘去面对祖母他们,不想让她低声下气伏小做低。
沈知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祖母不喜欢她娘,爹也因为总帮着娘而被祖母训斥。
虽然不知道其中缘故,也知道如今那些人再也不会训斥她娘,但沈知意还是希望她娘离他们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