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惊澜再次睁眼,他就挣扎地攥紧了我的手。
“凤叶,快逃!”
我疑惑地看着谢惊澜,一贯稳重木讷的他,竟然有如此慌张的一面。
“顾瑾行……他马上就要找来了!”
“找我?
他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吗?”
血珠顺着谢惊澜衣角滴落在我手背,我攥住他冰凉的指尖:“你见到他了?”
“他屠了整座皇城,还把皇帝的头挂在了皇城之上。”
谢惊澜眼底映着血色,“他抱着你的旧衣冠在龙椅上坐了三天三夜,现在举国搜罗与你容貌相似的女子。”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还没等我震惊,门外马蹄声就踏了过来。
竹门被玄铁剑劈成两半。
顾瑾行提着滴血的长剑踏进来,他盯着我搭在谢惊澜腕间的手,喉结剧烈滚动:“阿凤,整整三年了,原来我的阿凤……还会对别人亲昵啊。”
我看着他眼底光晕尽散,极力压抑着心中愤恨,连唇间都在震颤,本能地后退。
他却失心疯般步步紧逼将我按在他染血的胸膛上。
曾经清朗的少年嗓音浸满癫狂:“为什么骗我?
你知道这三年来我剜了多少人的眼睛吗?
他们竟敢说你死了!”
“顾瑾行!”
我摸到他腰间同心锁,挣扎地要将他推开,想要看看他到底能偏执成什么样。
“当年你亲手把我送进龙床时,就该知道我们不会有以后!”
他却突然发狠咬住我颈侧,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知道什么?
知道你被八个皇帝睡过多少次?
难道你现在还能在别人身下?
难道你明知我爱你,还是选了旁人?”
听着他带酸的话,我用力一掌打在他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他的疯话。
谢惊澜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剑锋抵在他喉间:“放开她。”
顾瑾行不在乎地握住剑刃,任鲜血染红龙袍:“阿凤,你猜我为什么留他性命三年?”
我一双眼瞪圆:“你早就知道我没死?”
“当年我要宛娘也受了你的痛,要她日日服下断肠草,可你知道吗?
他最后竟然连一摊腐水都没有,被毒液直接融了身子。”
“所以,我抱着那么一点希望,一边谋划着策反,一边搜查着你的下落。”
他突然扯开谢惊澜的衣襟,心口狰狞的箭伤赫然入目,“你知不知道,我在找到你的时候有多开心!
可是你竟然有了别的男人!”
我听着顾瑾行的话浑身发抖地想起三年前雪夜,谢惊澜胸口中箭。
“你监视我们?!”
“是在保护你。”
顾瑾行抚过我惊惧的眉眼,“我的阿凤怎么能和野狗生活在一起?
但我的阿凤需要野狗来保护。”
“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没日没夜都在想你,可我却不能来见你,我只有杀了狗皇帝,替你报仇,我才有脸面来见你……”我不想听他的这些后悔之言,失控的后悔几步。
谢惊澜扶住我的半边腰,突然暴起剑尖划破他的衣裳,数十道咬痕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溃烂伤口。
顾瑾行却痴迷地笑了,“狗皇帝怎么咬你的,我就百倍千倍地咬自己。”
“阿凤,现在我们都脏了,你该原谅我了吧?”
他冲上前来,撕扯地钩住我的衣角。
我挣脱他的手,被谢惊澜护在身后:“顾瑾行,我累了。
你能不能放过我?”
他瞳孔猛地收缩,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
“不!
凤叶!
你是我的!
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你是我亲自送上的后位,现在,我杀了那个狗皇帝,我继承了江山,这后位这江山,都是你的。”
在顾瑾行猩红的注视中,我苦涩地摇摇头。
“顾瑾行,我不想做皇后了,更不想和你有半分关系。”
“从前我身不由己,可现在,你能不能还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