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场有个大冤种排行榜,我常年位列第一。
同事们都嘲笑我,比卖身更惨的,是被心上人取消赎身52次。
第一次,俞川为了陪毕业压力大的师妹散心,让我等等。
第二次,小师妹被客户刁难劝酒,俞川头也不回地赶去救场。
第五十一次,小师妹说家里的猫病了,俞川赶过去照顾猫......当夜场第五十二次推掉庆祝我赎身成功的香槟塔时,众人戏谑打赌:“我赌还有第五十三次,要是输了我就去陪那个猥琐主管!”
“想伺候都轮不到你!
看见没,人芳菲可比你殷勤多了!”
全场又一次哄堂大笑,笑我不知廉耻,痴心妄想。
可他们不知道,这是我第52次走进这间办公室,却是第一次推开里间的暗门。
我跪在令整个海城闻风丧胆的男人脚边,扬起脆弱的脖颈:“求三爷疼我。”
------等俞川终于姗姗来迟时,我正站在街边愣神。
对面商场大屏上播放着他和江瑶的求婚视频。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仿佛一对恩爱眷侣。
俞川高大的身影将我的视线彻底挡住,“别看。”
他怀里带着交际的烟酒气。
我曾以为我们是并肩同行的战友,却不曾想我只是他的踏脚石。
他中指代表热恋的素戒早已取下,在食指上带上钻戒。
我瓮声瓮气地问:“她是你的未婚妻,那我是什么?”
沉默震耳欲聋,我连理由都帮他想好了。
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逢场作戏。
可他只是平淡的,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开口:“芳菲,你知道的,融资关头我不能娶一个陪酒女为妻。”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忽然有些恍惚。
芳菲是跟了我三年的花名,无数客人喊过这个名字。
相恋十三年,俞川一直喊我苏云橙,云橙。
可遇到江瑶不过三年,他却像那些恩客一样,叫我芳菲。
压下翻涌的情绪,我后退几步,点燃一根烟。
“俞川,我今年31了,你要甩了我?”
若我是刚认识俞川的十八岁,我一定头也不回地潇洒就走。
可如今,我三十一岁了......俞川沉默着掐了我的烟,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冰冷,“那你开个价。”
话出口的那一瞬,我彻底愣住。
一个女孩最好的十三年值多少钱呢?
我不知道,只知道先掉泪的人满盘皆输。
“三千万。”
我背过身,故作轻松地开口。
三千万,是我为了替俞川还债,把自己卖走价格的十倍。
还不及今天江瑶手上那枚钻戒价格的一半。
俞川却愣了愣,有些为难地点点头:“等我三天,我给你挪出来。”
“不等,就明天吧,我早点给你的心上人腾位置。”
面对我的拒绝,俞川却蓦然笑开。
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无奈摇头:“什么狗脾气,行,回家开支票给你。”
从上学时恋爱开始,俞川就说我是个狗脾气。
一不高兴,菜也不合胃口,水也不合温度,就是矫情。
从前他总笑着骂我狗脾气,却又默默将菜和水重新换过。
可他猜错了,三年的夜场生活早将我打磨得足够圆滑。
我不是耍脾气,我只是没时间了。
手机“嘟嘟”响了两声,一条消息发过来。
后天早上,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