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斋的掌柜也将苏明理那些新奇的笔筒、镇纸摆在了铺子最显眼的位置。
因为造型独特,做工也还算精致。
颇受一些附庸风雅的读书人和富家子弟的喜爱,销量竟是出奇的好。
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苏家通过这两项“产业”,竟也积累下了近二两的散碎银子和上千文的铜钱!
这个数字,对于以前的苏家而言,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于是,家里的米缸也不再是见了底的模样,而是装上了实实在在的粗粮和杂面。
虽然依旧算不上丰衣足食。
但至少,一家人不用再顿顿喝那清可见底的米糠粥和野菜糊糊了。
偶尔,张氏还会狠下心,从镇上割回一小块带着肥膘的猪肉,给全家人打打牙祭,让孩子们解解馋。
而那肉中最嫩、肥瘦最相宜的部分,无疑是雷打不动地先紧着苏明理的碗。
苏明理的衣裳,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张氏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块细棉布,虽然颜色有些陈旧,但质地却比家里其他人穿的粗麻好上太多。
她和王氏一起,熬了几个通宵,仔仔细细地为苏明理量身裁制了两身崭新的细棉布衣裳。
这两身衣裳,针脚细密,裁剪合体。
虽然没有半分绣花点缀,但在这个贫困的苏家,已然是最体面、最金贵的行头。
苏大山和苏明德的衣裳,依旧是那些打满补丁的旧粗布衣,只是被张氏和王氏用心地缝补得更加整齐干净了些。
就连曾经是家中“重点保护对象”的苏明志,如今在衣着上也排在了苏明理之后。
他虽然也能分到一些新缝补的衣物,但料子和做工,都明显不如苏明理的那般上心。
当苏明志拿到那件针脚略显粗疏的新补丁衣裳时,鼻子都快气歪了。
他心中暗骂:“好啊!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想当初,这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不是先紧着我?”
“现在倒好,我穿的还不如一个黄口小儿了!那苏明理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卖了几个破烂玩意儿,就真把自己当成宝了?”
“爹娘也是瞎了眼,竟然把他捧得比我还高!等着吧,等我明年县试一过,看你们还敢不敢这么对我!”
他嘴上不敢明说,但那阴沉的脸色和时不时投向苏明理新衣裳的怨毒眼神,早已将他内心的不忿暴露无遗。
苏明理读书用的油灯,也不再需要那般节省,夜晚温书的时间也更长了些。
张氏甚至会特意多备一些灯芯,生怕耽误了儿子的学问。
这些看似细微却又对比鲜明的变化,都在无声地宣告着。
苏明理,这个年仅七岁的孩童,凭借着他非凡的智慧和能力,已经无可争议地成为了这个家庭的绝对核心。
他是全家的希望所系,更是家庭地位NO.1的存在!
而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个明确的、且不断带来惊喜的核心与希望。
苏家往日里那种因为贫困和对苏明志科举无望而积累的沉闷、压抑乃至绝望的气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却又真实可见的振奋与期盼。
苏大山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不少,每日下地干活也更有劲头了。
他不再是那个只知埋头苦干,对未来一片茫然的庄稼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