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岳是我妈妈很信任的极光猎人,她在世的时候经常跟他的团一起寻找极光,还专门请来家里吃过饭。
她还说,云岳很适合当小白的领队,叫我有机会试试。
那时候的我脚不沾地地连轴忙工作,答应的母女之行也一推再推。
等我终于有空了,妈妈也不在了。
本来我第一次去冰岛拍极光,就是想找他领我,结果先在冰岛的酒馆意外遇上了温宴,鬼迷心窍地换了一个团。
在那之后,我们的关系始终不远不近,只是节日偶尔打招呼的关系。
所以,发出短信的一刻,我也没想到他真的会来帮我。
“我们先去医院,确认你的身体状况。”
云岳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副驾驶座上,注意到了我牢牢捏在手心里的碎片,轻声说:“别担心,它虽然被踩碎了,但是有经验的摄影师常常会备份储存,你妈妈就是,你可以上云端看看。”
“就算没有,你妈送给我过一张,到时候拿给你。”
我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眼泪又要流下来,云岳好笑地拍了拍我的头,“好了,好了,不能高兴也哭。”
他一脚油门踩下到了医院,抱着我做完了全套的身体检查。
虽然温家找的医生最后并没有摘除我的子宫,骗了温家。
但强行流产粗暴刮宫,导致检测结果不是很乐观,有很严重的糜烂和炎症。
医生建议我留下来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却倔强地摇头,攀上他的手,声音哀求,“云岳,我想今晚就走。”
云岳久久地盯着我,眼里翻涌起许多我看不明白的情愫,最后妥协地叹了口气:“我们可以今晚就走,但是极光必须等你修养好了才能去找。”
家门甩上的一刻,温宴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也一起碎掉。
姚冉和儿子的哭闹声吵得让他头疼,两个人争着要他给一个不离开的承诺,他却只觉得心烦。
“好了,大宝,爸爸抱你去睡觉。”
温宴现在更想逃避的人是姚冉。
他抱起儿子回到儿童房,儿子却依旧苦恼个不停,小小的手攥成拳头拼命地捶他,骂他是坏爸爸,要抛弃妈妈的坏爸爸,如果他真的走了,他就不认他这个爸爸了。
温宴漠然地坐在床旁看着儿子又哭又闹,直到他闹累了睡着了,才起身离开。
刚一出门,就看见抱着女儿在客厅团团转的姚冉,她一看见温宴,立马拔高了声音:“你看看文棠干的好事,她故意饿我们女儿!
现在女儿发烧了!”
温宴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开口,“你不要怪她,你是孩子的妈妈,带娃是你的责任。”
姚冉的脸一下子冷下来。
温宴现在才发现,姚冉不过是照顾了女儿一两个小时,就已经烦躁不堪。
怪不得姚冉坐月子,他把两个孩子丢给文棠的照顾的时候,她会这么崩溃。
温宴想起,文棠被他的孩子闹得崩溃大哭,来敲他的门时,他却在床上安慰姚冉。
应该真的很崩溃吧。
温宴茫然地靠在墙上,不敢相信自己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呆呆地坐到天亮,他是被狠厉的一拐杖砸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