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还敢装作不认识我?”裴云鳞穿着银白刺绣苍绿金山水的宫纱袍,墨云长发半束插金簪,笑的眼睛亮赛星辰,剑眉挑起,菡萏薄唇瓣漾开清贵风流的弧度。
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就已经出脱的如此灵秀耀眼。
冯嬷嬷早就给她普及过,这裴云鳞是定京西大营八十万禁军都尉大将军永兴侯爷的嫡出次子,母亲是当今天子的同胞妹秦城长公主,因嫡出胞兄病弱从文,这侯爵之位和侯府的兵权迟早都是裴云鳞的,所以定京城里的人都叫他“小侯爷”。这样的天潢贵胄,她根本惹不起。
“那日得罪小侯爷,您大人有大量,还望海涵,”张琇蓁换了一副表情,嘴角的笑僵硬温驯,抱拳单膝下跪赔罪。
裴云鳞一双俊目春水荡漾,笑的潇洒大气,扶起张琇蓁,拍拍她的肩膀:“嗳……贤弟太挂心了,那日的事儿愚兄根本没放在心上,所谓不打不相识,以后不要唤‘小侯爷’,听着生分,不才裴云鳞,贤弟如不嫌弃,唤我一声裴二哥,不知贤弟名讳?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少爷?”
张琇蓁表情管理差点失控,好家伙称呼变成了‘裴二哥’,憋话儿道:“裴二哥过赞,小可‘张桢’,不过庶民小卒,小可有事在身,不打扰兄长了。”
说着抱拳告辞,转身就走,却被裴云鳞拦住,勾上张琇蓁的肩膀半强硬半邀请:“嗳——张贤弟急什么?为兄不是鬼,择日不如撞日,为兄请你喝酒!”
“今日实在不行,改日改日,我请兄长。”
“你不给我面子?”
“不是不给面子,是今日真的不行,这样,三、三日后。”张琇蓁被纠缠的不行,随口应付。
“啧,好吧,本来遇到贤弟还想亲香亲香,处处关系,切磋武艺,既然张贤弟有事,愚兄不勉强,三日之后,醉仙楼见,不可失信。”
“行行。”
裴云鳞勾着她的肩膀,笑的危险可爱:“你要是失信,就等着愚兄找你家里算账!”
“行行行……”
张琇蓁终于摆脱了裴云鳞的纠缠,忙不迭的跑开,后背额头都是湿淋淋的汗。
白了裴云鳞和跟着他的几个侍从离去的背影一眼。
“嘿,小爷,不认识你王叔了?”听见半熟悉半陌生的吆喝声。
张琇蓁转头看,竟走到几日前鲶鱼王道士的书画摊,笑道:“哎呀王叔,竟还记得我,今儿生意怎么样?发财了吗?”
“呵呵,凭你王叔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今儿不如前儿,也小赚了一笔,我还当你不敢上这条街了,真是好胆量。”王鲶鱼拉着张琇蓁到自己的摊子后,给她一个马扎儿让她坐下。
王鲶鱼鬼鬼祟祟:“你不知,那小侯爷这几日派人在这里守株待兔,你胆子也太大了。”
“我刚刚已经见过裴小侯了,他没怪罪我,还要与我交友。”
“嘿,真有他的,这些纨绔少爷们真是闲出屁,哦,你今儿上街干嘛来了?背上的是书画不?”王鲶鱼三角眼眯着,扬起下巴示意张琇蓁把画给他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