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琇蓁从善如流,把几只卷轴取出来交给王鲶鱼,笑着调侃:“王老板今儿怎地了?愿意收我这无名小卒的画?”
“呸,你当你王叔我是观音菩萨呢,画的好才怪,何况你现在可不是无名小卒了,不知道吧?你在这一代已经是有名的小少侠,嗯……画的还凑合……技巧都过关……别说……还挺有灵气的,有你自己的风格,就是你这印差了点儿,刻的小篆太差,你叫张桢?这名儿不好不好,得取个别称,吕洞宾老祖号纯阳子,你那天见义勇为马下救人穿的蓝衣服周围的老百姓都记住了,我给你取个叫蓝阳子。”王鲶鱼把拂尘插到后领口里,捧着张琇蓁的画细细赏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捋着胡须笑眯眯。
张琇蓁哭笑不得,心说果然人不可不貌相,也十分感激王鲶鱼的意气相助:“王叔,我哪儿会篆体啊,拿了个木头随便刻的名字,您觉得还成?这画能卖钱吗?”
“自然能,不过比起梦溪山人、程元、宋寅等流行的大家还是差了挺多,他们的画一张小幅的就是那日你看见的美女出浴图,都要几十两,大幅的几百两千两都卖的上,你的二流却够的上了,一幅画四五两能买的上,我再把你的名声传扬出去,啧,八九两十两也有可能。你这人物仕女图跟谁学的,真是特别。”
“我自己琢磨的。”张琇蓁其实是结合了素描的画法,突然脑子灵光一闪。
张琇蓁眨眨眼,突然发现了华点,忍笑小声问:“王叔,那日的美女出浴图,是……仿的吧?”
否则怎么会才卖十五两?
王鲶鱼揩着胡须,虎着眼瞪了张琇蓁,左顾右盼得逞奸笑:“放心,你的画都存在我这里卖吧,叔肯定不让你吃亏占你便宜,我再给你刻个印章。”
“王叔,我身上没那么多钱,不知印章价钱几何?能不能从卖了的钱里扣?”张琇蓁有些难为情。
王鲶鱼笑:“行,大侄子,这算个啥事儿,咱以后还得做个长久生意呢,其实几天前我去淮南王府里领了银子还回来找你来着,你这小子,真是难得的血性小爷们儿,今儿见你画画也极好,真真是文武双全,绝非池中之物,若不嫌弃,我老道愿意与你结交。”
“王叔哪里话,您这样的方外高人,与我结交是看得起我,照拂我,是对我的恩德,侄子以后一定敬着您!”张琇蓁喜不自胜,抱拳豪爽道。
王鲶鱼给张琇蓁开了个条子,盖了私章,证明他手里有张琇蓁寄存的画。
张琇蓁寻思请王鲶鱼喝酒吃饭,只是她没多少银钱,便去酒家买了一坛子好酒和烧肉给王鲶鱼送来:“还请王叔叔您别嫌弃,待赚了银钱,侄子必定请王叔喝一顿好的!”
王鲶鱼眯着高兴的小眼睛,抱着酒坛子闻了闻:“你小子还挺会做人,行!这顿酒,老叔一定让你请上。”
话锋一转,王鲶鱼叫住张琇蓁,笑嘻嘻的:“大侄子,你就不怕王叔骗你,吞你卖画的钱?”
“小子相信王叔的人品,何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您吞了也没啥,我还能再画,当做交个朋友!”张琇蓁豪爽笑道。
王鲶鱼目露赞赏和惊喜,伸手:“好,我交定你这个小友了!”
张琇蓁与他握手,也露齿笑:“是我的荣幸!”
一大一小两人惜别,书画算是因祸得福找到个不错的销路,张琇蓁拿着冯嬷嬷做的绣帕去京城的锦缀阁。
“绣工上等,一百二十文一条,你觉得可行?”掌柜是个中年女子,细细看过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