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裴云鳞好奇问。
张琇蓁伸出一根修长白嫩的手指,郑重道:“首先,不可用我教你的功夫欺男霸女,其次,不可用我教你的功夫欺凌弱小,再次,不可用我教你的功夫为非作歹,尤其是那日当街纵马践踏百姓之事,我不希望再看见第二次,最后,你得给我一万两银子的费用,还得正正经经行大礼跪下敬茶拜我为师,只要答应我这几样,我会倾囊传授,如何?”
裴云鳞听前面几样已经笑出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卑劣的人?罢罢罢,前面几样还有银子,我答应你就是,不过最后一样,你让我拜你为师,你多大年纪?”
“人品、功夫、能力的高低与年纪有关系吗?何况你我并没有相差岁数太远,亦师亦友,不好吗?呵呵,小侯爷是不是觉得丢脸呀?啧啧啧,但我凭什么把功夫教给平辈儿呢?”张琇蓁心中十分解气,歪着头怪声怪气的问。
裴云鳞神态纠结,似是有些堵心憋屈,挑着眉梢:“那日被你从马上拽下来,你那是突然袭击,我没有准备,你要是能在二十招之内打倒我,我就给你行拜师大礼!”
“好!等会儿我宴请完我的客人,你择个地儿,咱们切磋!”张琇蓁乐了,豪气的拍着桌子。
裴云鳞到底年轻气盛,被激起胜负欲。
他承认张琇蓁天生神力,武艺高强,但张琇蓁到底看着比他年幼,而且还瘦弱矮了他许多。再者,他自己也是刚会走路就开始学武了,不至于差的太多,但见张琇蓁这副瞧不上他的样子,他还是怒了,暗暗下定决心,待会儿说什么也不能被张琇蓁打倒。
王鲶鱼抱着一只盒子,脑后插着拂尘,手里晃着把破折扇,笑着欢快的进来。
“哈哈,大侄子!我来迟了!”
张琇蓁起身去迎他,亲热的扶他,玩笑道:“王叔,你这日理万机的,侄子等的花儿都谢了!来来来,几十年的女儿红,点了专门孝敬您!”
王鲶鱼笑容僵在嘴角,嘀咕:“你小子能省点花吗?这么一坛子那点钱都没了!”
“嘿嘿,这您就不知了,今儿我做东,这坛子酒是小侯爷特特招待咱的!大方儿的喝!”张琇蓁拍着胸脯,相当的豪气。
王鲶鱼瞥一眼裴云鳞淡然冷漠的脸,赶快行了礼,赔笑:“贫道稽首了,托小侯爷的福,我小老儿今儿也沾光哈?”
“坐吧。”裴云鳞懒得理会江湖臭道士,看在张琇蓁的份儿上才应一声。
三十六道醉仙楼招牌菜上桌,什么烧鸭烧鹅、烤乳猪、蒸羊羔、龙吐珠……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各色珍馐野味,应有尽有,泛着诱人的色泽。
张琇蓁拿帕子擦了擦手,吸溜口水,直接上手撕了老大一条鹅腿:“早就饿得不行了!吃吃吃——”
把鹅腿先给了王鲶鱼,自己又扯了另一只啃起来,压根没去管旁边的裴云鳞。
王鲶鱼也是混江湖几十年的人物,见裴云鳞没有恶意,又有张琇蓁坐镇,也迅速欢实起来,与张琇蓁大吃大喝,划拳逗乐。
江湖道士不学无术,王鲶鱼与张琇蓁天南海北的聊天,三教九流,无所不涉,极其投缘,喝酒还勾肩搭背的没完没了的哈哈哈,反而把裴云鳞冷落在一旁,但裴云鳞开始面色不虞,渐渐听出趣儿来,索性旁听,谁料两人聊着聊着,聊到黄暴低俗笑话儿去了。
“嘿嘿,看看这蒸羊羔的皮儿,多嫩弹,大侄子,告诉你,从前吧,有一个妓女这天接了个舶来走商的蓝眼珠洋人,想是器大活好吧,竟想与他做真夫妻了,为了留住心爱男人的心,写信骗他说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是你的快回来看看吧。然后这个洋人就信以为真,到生产之后又来妓院,这个妓女没有办法弄来一只小白狗放到摇篮里,蒙上了被子对洋人说,郎君,快瞧瞧,我们儿子在这里,他在睡觉不要弄醒他了,让我们做爱做的事吧。洋人显然对儿子更感兴趣,看了看摇篮中的宝贝,非常高兴,摸着狗头说,果然是我的种啊,在你的肚子里就穿上羊皮袄子了。哈哈哈哈……”
张琇蓁笑的眼泪飙出来了,兴致一高,小脸反而越喝越白,夹着烧鸭的屁股醉醺醺的坏道:“王叔,我这儿也有个笑话儿就是关于鸭屁股的,话说阴谷县城,有一户人家出门子,当嫂子走在前面,裙子夹在屁股沟里,小叔子从后把裙子拽出来。嫂子回头一看,以为是小叔子调戏她,十分恼怒。小叔子躬身说:‘嫂嫂请息怒,待我仍旧给你塞进去,你再夹紧怎么样?’哈哈哈哈……”
裴云鳞开始觉得低俗,谁想一老一少越说越来劲儿,故事也愈发有趣,他反应过来时也大笑出声,整个包间内伺候的小子婢女都低头忍笑忍的发抖。
待他渐渐稳住,顿时觉得张琇蓁真真是个令人猜不透的有趣的人物,他十三年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年纪相仿的人,再看向笑的狂放绚美的张琇蓁,远山月黛,大大的凤眸弯成月牙儿,玫瑰含贝齿,笑的真美啊……突地,裴云鳞看着看着,心跳漏了一拍。
回过神来,裴云鳞使劲儿摇摇头,觉得荒唐。
都是男人,不就是俊秀些吗?刚刚一定是错觉!
这顿酒,王鲶鱼吃的心满意足,走路都打摆子了,有小道童来接他,大着舌头,抱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酒葫芦,把手里的盒子塞给张琇蓁:“亲侄子!叔叔给你做的!以后,叔叔罩着你!走了哈?”
张琇蓁倒是没多少醉意,就是有点头晕想睡觉,接了盒子打开一瞧。
里面是一大一小两个私章,没细看呢,突兀的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少年手。
裴云鳞似笑非笑:“张贤弟,走吧,去我那儿指教一番?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