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琇蓁声音一落，两个大丫头立即恭恭敬敬的进屋，头都不敢抬的给张琇蓁穿鞋，还搀扶张琇蓁。
张琇蓁第一次过这么腐败的生活，觉得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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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澡，张琇蓁让丫鬟都退下，不需要人守夜，自己开始画画，边画边打哈欠。
竹叶放心不下，在最外间打地铺守着茶炉子，几次她都想进去伺候张琇蓁笔墨，想了想还是没进去。
她现在还没有被大小姐完全信任，不能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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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侯府——霞蔚轩
清晨，裴云鳞练完拳后，脱了白潞绸的外衫，赤膊掐腰俯身，让美貌的丫鬟擦汗。
“二爷，您喝口莲子荷叶羹，是奴婢早上取了荷叶上的露珠烹的，最是清爽消渴，等会儿用早饭的时候，也不塞胃。还有，刚刚出了一身汗，爷不可贪凉这般直接脱了衣裳，穿上这件奴婢新给爷做的，这冰绸是公主娘娘派臧妈妈送来的，冰凉舒爽，薄还不沾汗。”雾兰温声细语的叮咛，然后给裴云鳞披上皂色冰绸夏衫。
裴云鳞听丫鬟絮絮叨叨，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仿佛已经习惯了：“去外院把福方给我叫进来。”
“是，爷。”
一个瘦瘦高高的小厮疾奔入内，跪下，战战兢兢的：“给二爷请安。”
“你哥哥死哪儿去了？”裴云鳞不高兴。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圆墩墩儿的身子高兴的跑进来，正是被裴云鳞派出去调查张桢的贴身幸心腹内院小厮。
福圆进来后打了个千，一脸喜色，从袖口掏出密信：“爷您请看，小的查到了！”
然后踹了一脚弟弟福方：“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福方仿佛终于被解救般，退出去。雾兰也很有眼色的退下。
裴云鳞看着密函，抬眸疑惑：“你确定？”
“奴才保证，绝对没有错，张先生每日都会在鲁国公府停留片刻，绕到府后门儿，有货郎看见过两次。”福圆拍着胸脯。
裴云鳞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张桢，鲁国公张家，鲁国公可曾有儿子？”
“有，陆离已经查到了，都在这封密函上，现在陆离已经潜入鲁国公府，今儿一定能给个结果。”
裴云鳞立刻继续看密函。
鲁国公府现在的国公爷张盛德膝下有张穆安、张穆清、张穆涵、张穆瑞四个儿子，其中张穆安是贵妾李姨娘生的，张穆清是原配李氏所出，三子和幼子是填房生的。张琇蓁、张琇蔷、张琇荷、张琇绫、张琇凤五个女儿，其中大小姐张琇蓁、二小姐张琇蔷是原配李照滟夫人所出，而三小姐张琇荷是王姨娘所出，四小姐、五小姐张琇绫和张琇凤是填房尹知婉夫人所出。
“陆离和奴才说了，并没有儿子叫张桢，但是他观察，鲁国公府的大小姐张琇蓁身形和张桢极其相似，名字也相似。”福圆兴奋的小声，幸灾乐祸的道：“爷，如果真的是张琇蓁，那鲁国公府可是丢了大脸，堂堂国公府千金，画春宫龙阳图，教人武功为生，看她还敢那么趾高气扬的对爷不？”
“闭上你的狗嘴！一个字都不许透露。”裴云鳞本来挺高兴的，听后立即黑了俊脸，一脚踹了上去，厉声呵斥。
他裴云鳞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容不得奴才毁了正经小姐的清誉！更何况如果张桢真的是张琇蓁，那他裴云鳞就更容不得旁人侮辱诋毁她。
虽然没踹重，福圆也滚倒在地，吓得浑身是冷汗，也不敢擦，跪着：“是是！奴才知错！”
裴云鳞把密函往地上一扔，福圆赶快捡起来。
“你和陆离做的不错，赏你了。”裴云鳞随意摘下拇指上的扳指，抛掷给他。
福圆喜形于色的接了：“谢谢主子赏赐！”
见裴云鳞高兴，福圆屁颠屁颠的也忘了刚刚被踹的疼，给裴云鳞捏肩捶背，眉飞色舞的出馊主意：“爷，咱们不如去鲁国公府上拜访，您直接试探一下或者观察，不就了然了吗？如果真是张大小姐，嘿嘿，奴才说这些话，爷别气，这算是一段佳话，您肯定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到时候，她还不把所有功夫倾囊传授给爷？”
“……”裴云鳞略心动，这不和他偷偷背着父母看的话本子一样偷香窃玉吗，但他也有些嫌弃，扯了扯嘴角，懒洋洋的扭了扭脖子：“之前去鲁国公府也不是没见过，穷酸小家子气，怎么可能是张桢，说话儿都不顺，爷看最多是巧合，等陆离回来了再说。”
“是。”福圆讪讪的，缩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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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鳞嘴上说不去鲁国公府试探，可当天与张桢约好教习武功的日子，结束传授武艺后，他主动提及一起去官妓教坊天仙楼乐呵乐呵。
张琇蓁听了立即拧眉，然后掩饰性的低头，遮掩住了嫌恶的表情。
这副表情却被裴云鳞收入眼帘内，心脏咯噔一下子。
难道，张桢真的？
然而下一刻，张琇蓁却轻描淡写的道：“行啊，现在就去？我也有些饿了，好酒好菜的招待。”
虽然嫌恶，但张琇蓁其实也挺好奇兴奋的，她还从来没去过古代的青楼，觉得很好奇。
这回轮到裴云鳞大跌眼镜了：“你真的要去？”
“废什么话啊？不想请？”
“当然请客，走走走，嘿嘿，兄弟咱们走！”裴云鳞着实松口气，他很高兴张桢不是张琇蓁。
张琇蓁抖开肩膀上的臂膀，死沉死沉的：“谁是你兄弟，别没大没小的！”
裴云鳞大笑，两人勾肩搭背的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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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楼是整个定京皇都数一数二的教坊司，里面的姑娘个个色艺双绝，个个都是红牌，花魁娘子出行惹得百姓们不论男女老少追随逗引，女儿红和八十八道招牌菜更是让无数宾客流连忘返，甚至有富贵出身的女性食客专门派家奴来外带回府。因此生意异常火热。
一进楼里，胭脂水粉的香气熏得张琇蓁脑袋都大，实在是太浓烈的香味。
老鸨看见裴云鳞立刻谄媚的迎上来：“我的小侯爷，您儿都数日未来，我家小百合可惦记的很哪！阿奴，快去把新一批尖儿豆蔻苗儿拨来伺候小侯爷！”
张琇蓁听得稀里糊涂的，看着老鸨和龟奴色笑，意识到不是什么好话。
两人入座上宾大包间，四个美貌女子作陪，另有几个跳舞的姬人。
看着裴云鳞左拥右抱的样子，张琇蓁觉得辣眼睛，好心好意的提点：“徒儿啊，你悠着点，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别伤了身子，以后娶妻生子都是个问题。”
虽然知道古代人娶妻早，但这种“玩儿”法，日后裴云鳞这臭小子也是个短命鬼。
“哈哈哈哈……师父关爱，徒弟我真是受宠若惊，你放心，我可不敢在这样的地方过夜，我父亲会打断我的腿，何况，我房中的，胜过这些几十倍。”裴云鳞哈哈大笑，推开喂他酒水的红倌，去和张琇蓁碰杯。
张琇蓁扯了扯嘴角，蔑视这个纨绔子弟。
边欣赏着歌舞，边吃着香喷喷的酒菜，虽然她对美色没有兴趣，对歌舞和食物却很满意，觉得以后来这里点菜吃不错，尤其是松鼠鱼和女儿红，滋味真是不错。
有一句没一句的迎合着裴云鳞，听裴云鳞吐槽在侯府不得自在，父母感情不和，大哥病弱和他没有共同嗜好，无趣极了种种……
酒壶里空了，张琇蓁命人上酒，突然看到乐师中有个眼熟的人，异常熟悉，却叫不出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