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人说她就这个只能用药控制自己的样子,说出去只会让闻言祁觉得是个麻烦。
她崩溃地想,自己不是麻烦的。
药效来得很快,沈韵禾昏昏沉沉地蜷缩成一团,将自己完全陷入被子里,仿佛这样才能给她些许的安全感。
半梦半醒中,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国外的那间狭小的屋子里。
周围都是人,她们冷冷地看着她,说她是精神病。
她高声反驳,却换来她们一次次更加猛烈的辱骂。
她们用束缚带将她牢牢捆住,用细长冰冷的电线抽在她身上,用这种方法让她不要反抗。
太疼了。
她哭着喊着求她们放过自己,却换来变本加厉的抽打。
绝望和锥心的痛感交织,将她情绪不断拉扯,犹如溺水的窒息感快要夺走她的全部呼吸。
沈韵禾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皱着眉抽噎低喃:“疼……好疼……”
闻言祁在说完这些话时就已经后悔了。
他懊恼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她说出原因。
原因有那么重要么?
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以后能永永远远在一起。
哪怕沈韵禾口是心非地说出那么多伤人的话,他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他对她,总是无限宽容。
闻言祁松了松领带,脱下外套,走进厨房,自觉地做起了海鲜粥。
怕沈韵禾会吃腻,还特意又做了几道她爱吃的点心。
做完这些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闻言祁望了眼紧闭的卧室门,叹了口气,但还是端着刚做好的吃食敲响了门。
听里面没有动静,以为沈韵禾是单纯地不想理他,便耐着性子示弱:“禾禾,做了你爱吃的海鲜粥和蟹子酥,要不要吃点。”
但里面仍然没有动静。
这不像沈韵禾的作风,以前就算她再生气也会回应他,因为她讨厌冷暴力。
怎么今天没有任何声音。
闻言祁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思索几秒后就将门打开。
里面一片漆黑,窗帘拉得死死的,一点光也进不来。
床上孤零零地鼓起一座小山丘,似乎在微微颤抖,隐约还能听见细微破碎的抽泣声。
细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却在闻言祁的眼里震耳欲聋。
她在哭。
是因为他吗?
闻言祁放轻脚步走到沈韵禾身旁,眼神里满是心疼。
他看见女孩嘴唇蠕动,说些不成句的话,一个一个艰难说着。
他低下头仔细听着,发现她模糊不清地重复:“疼……好疼”
闻言祁心下一慌,担心沈韵禾是身体哪里不舒服,看她眼皮都抬不起来的样子,低声细语问:“哪里疼?”
沈韵禾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可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似乎很痛苦。
闻言祁什么也顾不上了,刚准备抱起她往医院去,沈韵禾却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
眼神空洞涣散,没有焦点,似乎还沉溺于刚刚饭梦里。
她机械地偏过头看着已经把手搭在她身上准备下一动作的人身上。
下一秒,毫无征兆地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仿佛初生婴儿寻找港湾。
闻言祁身形一僵,可还是稳稳护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女孩。
正犹豫着要不要抱去医院看病时,怀里的少女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闻言祁本来因担忧紧蹙起的眉头缓慢伸展。
原来是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