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被推开,穗禾端着药进门,瞧见睁着眼睛在那发愣的云姝,赶忙放下药汤喜极而泣。
“可算醒了,我以为你活不过来了,呜呜呜……”
“咦,穗禾你也死了吗?”
云姝好奇瞧她。
穗禾语噎,狠狠瞪了云姝一眼去端药碗。
“我才没死呢,你休要咒我。”舀了勺药吹凉递到云姝唇边:“还好姑奶奶路过命人将你打捞起来,要不然你真小命不保。”
穗禾碎碎念,云姝边喝药边思考。
当日她跳河后姑奶奶恰好赏花路过,让身边婆子将她从水里打捞起来了,甚至还请了大夫给她医治。
云姝昏迷了三日,这三日里侯夫人院里也没在有人将她发卖。
“姑奶奶可真好,要不然你可真是不知道怎么活。”
三日了沈执钺都没回来,要是云姝真被卖进青楼,定然是生不如死。
云姝也庆幸,虽然药很苦,苦得她脸都皱成一团了,但能活着她一点也不想死,老老实实喝药。
喝完药又吃了大碗粥云姝才觉活过来了。
穗禾没陪她多久便要离开。
云姝迷迷糊糊又睡着了,隔天一早穗禾又端来药和粥,还单独给她带了两个鸡蛋。
“你皮肤嫩,脸上伤还紫红着,等会拿热鸡蛋滚滚消得快。”
云姝乖巧点头,穗禾离开不久,门口又传来脚步声。
“云姝姑娘,我进来了。”
喜鸳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响起。
“喜鸳姐姐怎么来了,快坐下。”
“姑奶奶知道你身上有伤,还特意让大夫给你开了消肿化瘀的膏药。”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姑奶奶善良,知道你受了委屈,不仅为你寻来了大夫瞧病,还与夫人求了情,饶你一次,你可要记着姑奶奶的好才是。”
云姝听出来,喜鸳来是想要云姝记恩的。
“奴婢知道,若是姑奶奶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尽管开口。”
云姝唇色发白,热泪盈眶感激道。
瞧见云姝如此,喜鸳满意颔首。
“你才醒来定然身体还虚,我便不多打扰,你好生休养,膏药也记得,莫要辜负了一副好脸蛋。”
云姝目送她离开,视线才瞧枕头边放着的膏药,想了想还是拿起穗禾给她寻来的鸡蛋裹上帕子在脸上轻滚。
午后穗禾又给她送来吃食,云姝吃了粥就躺下了,天色黑暗,迷迷糊糊间云姝总感觉脸颊上有异样感,冰凉的触感在脸上游弋。
云姝惊恐睁开眼,对上床前站立的高大身影。
“啊!”
云姝瑟缩着肩头不断后退,直至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黑影依旧高高冷冷伫立在那,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借着窗外月光云姝才察觉这人竟是久居宫中的沈执钺。
“怕什么。”
沈执钺吐出的字轻飘飘的,但却莫名的令人发寒。
“都敢跳湖自杀了还怕阴差勾魂。”
小床不大,沈执钺伸手就能摸到云姝,云姝又觉红肿的脸颊上传来轻抚,跟方才的感觉一般无二。
隐锋闻声将屋内烛火点上,云姝才瞧见沈执钺满是冷峻的脸上长出的胡渣,他还穿着神武军都统的玄色金边半甲劲装,云雷纹交边,形似狮子的狻猊护甲,周身满是威慑,只是面上疲态极重,近段时间应是没休息好。
云姝打量沈执钺,沈执钺凝眉也在瞧她。
脸色惨白,巴掌大的小脸上又红又紫的,配上她那红肿的眼眶,好一副惨不忍睹。
粗粝的指腹在她乌紫的脸上摩挲,沈执钺背着光,云姝瞧不清他眼中神情,但脸色铁定是不好的,薄唇抿成一条线,脸色也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