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考虑过我的想法?”
“姜恒,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我根本无力反抗我爹娘,他们甚至从不将我的抗争放在眼里”。
姜恒看着眼前这个自小就想舞刀弄枪被薛父薛母言辞禁止后,不曾放弃,总是偷偷假装偶遇他,让他教她射箭,教她舞剑,教她骑马的女孩。
跟自己妹妹一般大,却没能拥有真正爱她的爹娘。
此刻通红的眼眶里写满了倔强。
“姜恒。如果我走不了,我不会再活下去。”
“我不是威胁你。因为我的性命跟你毫无关系。”
她捞起自己的手袖,上面一道道红痕让姜恒觉得十分刺眼。
“你现在信我了吗?我走路不端庄,他们就打我,我说我要练箭,他们也打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邀请沅沅去我家玩吗?因为她在的时候,仿佛就遮住了这个家的丑恶,我的母亲就会变得慈爱,父亲就会变得宽容。”
“她在的时候,我在那个家才可以喘气。因为他们必须得装下去。他们比谁都爱面子。所以他们从不会打能看到的地方。”
“而我那哥哥,他是对我不错,可他又何尝不是我命运的获益者,他会帮我逃跑吗?会站在我这边不让我嫁给那个老男人吗?他不会。”
“姜恒,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你就装作你的路引掉了,或者被偷了,不会让人看出来跟你有任何关系。”薛小曼望着姜恒,眼中全是恳切。
她很小就喜欢姜恒,但那从不是她的筹码。
姜恒心性善良,她在赌姜恒会心软。
姜恒沉默着。
周边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薛小曼几乎都要放弃的时候。
姜恒终于说话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为自己做决定!我不会后悔。”
“两个时辰后,来这里取路引。”
薛小曼几乎哭了出来,“谢谢你姜恒,谢谢你。”
姜恒转身原路回了酒楼,叫店家上了三桶酒。
薛小曼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第二天,姜知府得知自家儿子半夜醉倒在街边,身上的钱财和回军队的路引都被偷了个干净。没忍住在离别的前一天把姜恒骂了一顿,云舒瑶好不容易才劝下来。
而此时,角落里的姜沅熙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傻小曼,为什么从来不曾跟她说过半个字。
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
裴度看着身前的人,哭得肩膀都开始抖,抬手擦去她的眼泪,给她顺气。
本来心里没有半分波动,看见姜沅熙这么伤心,反而牵动了他的情绪。
“云璟,快带我回家一趟。”姜沅熙还带着些哭腔。
裴度立刻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别担心,来得及。”
他拉过姜沅熙骑上马快速朝夏庄奔去。
一回到夏庄,姜沅熙就在自己房间里翻箱倒柜,两个丫鬟听到声音连忙爬起来。
“你们来得正好,快来帮我找东西。”
“把我夏庄的首饰盒和庄子里的银票都找出来。”
“还有前些阵子娘刚给我做新衣服。尤其是中衣,多找一些。”
两人看自家小姐眼睛红红的,不敢多问,连忙帮着一起找。
“还有之前庄上医师留下的药膏。”
很快便将能装的东西都找齐了,知春替姜沅熙把所有东西装进一个包袱了。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去同我的朋友道别。”
“你们切记不得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