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瞧着陶氏因为顾忌张妈妈,犹豫不决的模样,噗通一声跪在陶氏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裙摆。
“夫人,老夫人如今情况危急,真的耽误不得了……必须要尽快查出真凶,找到毒药的来源……”
“老奴求你,求你发发慈悲心,救老夫人啊……”
李氏继续跟着添油加醋:“嫂子,不过区区一个奴婢而已,比得过我们的婆母吗?倘若母亲出了事,你该如何向大哥交代?”
陶氏被逼到了这份上,自然无法再反对。
她闭了闭眼,摆手让人将张妈妈给拖下去。
张妈妈脸色惨白,她被人控制住手脚拖了出去。
她的声音透着绝望从外面传进来。
“夫人,老奴前几日刚刚染了风寒,老奴受不住刑罚的。”
“求夫人救老奴啊……老奴真的没有下毒害老夫人,老奴对夫人是忠心耿耿的。”
陶氏只觉得心口憋闷的厉害,她眼睛渐渐的泛红起来。
她看向赵春堂,唇瓣蠕动。
赵春堂当做看不见,转身走出去命人行刑。
“若是不招,直接打死。”
外面很快便响起了板子的声音。
张妈妈痛苦的嚎叫声响彻四周,陶氏的脸色难看至极。
她紧紧的攥着拳头,那每一个落下来的木板,仿佛都砸在了她的心头。
张妈妈跟了她二十年。
她不信张妈妈背叛了自己。
她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抓住了叶途安的手:“途安,张妈妈她是被冤枉的,我信她……她不会背着我对老夫人下毒。”
谁知,她话音刚落,突然外面便没声了。
陶氏的心猛然一沉,她当即便跑了出去。
入目的便是张妈妈鲜血淋漓的躺在板子上,已然断了气息。
赵春堂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
“没气了……没想到,居然这样不经打。”
他略带惋惜的叹息一声。
陶氏浑身血液倒流,她脑袋顿时空白一片。
“张妈妈……”
“不,怎么会这样?不过才打了几板子而已,怎会死了?”
她的眼前浮上一些昏暗,脚步踉跄往后退,叶途安连忙搀扶住了她的手臂。
“母亲,你没事吧?”
陶氏有些喘不上气来,“张妈妈就这样死了?”
秀儿推开阻拦她的小厮,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她跪在了张妈妈的面前,眼底满是痛苦:“娘,娘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娘,你别丢下我啊!”
她悲痛欲绝的哭了起来,紧紧的搂着张妈妈的尸体。
陶氏推开叶途安走了过去,“秀儿……”
秀儿猛然抬头,脸上带着愤恨看向陶氏:“夫人,我娘对你忠心耿耿二十多年,无论什么事情她都唯你马首是瞻,可今日,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死。”
“你怎么能这样狠心?我娘对你忠心,难道还有错了?这就是做个忠仆的下场吗?”
陶氏的脸色泛白,“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挨了几板子就死了。”
秀儿眼睛通红,咬牙切齿的低吼:“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原因吗?前几日,我娘不小心将账目算错了,你发了火,罚她在院外跪了一夜。我娘第二天就起了高热,那天晚上她差点就死了……”
“她好不容易撑了过来,风寒还没痊愈呢,她身体本来就弱,刚刚她被拖出去时,那么无助的哀求你,可你自私自利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就冷硬着心肠,让人杖刑我娘。”
“如今我娘死了……你们是不是要将一切罪名,都顺理成章的推到她身上?夫人,我娘做的所有事,都是听从你的吩咐。如果你们怀疑我娘对老夫人下了毒,那是不是就说明,真正的幕后主使,是夫人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