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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甩的穷校草,竟是京圈太子爷南悠陆芊芊小说

汐汐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销尽前尘十万忆,换鸢眸底一重逢,唯愿这一世,她能爱我一次。——傅时寒vs南悠-“嫂子,你去机场接我哥了?”眨眼之间,陆芊芊的微信便被撤回。南悠点开新闻推送的头条,瞬间明白陆家小妹为何发送这条微信。头条新闻上写着醒目的标题—陆氏少爷出国治疗三年,病情痊愈携妻回国可笑的是,南悠此刻脑袋上正戴着安全帽,穿着一身时尚简约的白色西服套装,站在陆氏集团一处生产车间做例行检查。携妻回国......有人提前告知她这个正牌的陆太太吗?新闻再往下拉,配图里,陆云起没有像三年前那样坐着轮椅,而是双腿自如地站在机场航站楼。长身玉立,潇洒倜傥。而他身旁的女人长发飘飘,挽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的怀里,亲密无比。不知是照片拍摄距离较远,还是记者刻意将人物...

主角:南悠陆芊芊   更新:2025-06-07 01: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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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悠陆芊芊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甩的穷校草,竟是京圈太子爷南悠陆芊芊小说》,由网络作家“汐汐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销尽前尘十万忆,换鸢眸底一重逢,唯愿这一世,她能爱我一次。——傅时寒vs南悠-“嫂子,你去机场接我哥了?”眨眼之间,陆芊芊的微信便被撤回。南悠点开新闻推送的头条,瞬间明白陆家小妹为何发送这条微信。头条新闻上写着醒目的标题—陆氏少爷出国治疗三年,病情痊愈携妻回国可笑的是,南悠此刻脑袋上正戴着安全帽,穿着一身时尚简约的白色西服套装,站在陆氏集团一处生产车间做例行检查。携妻回国......有人提前告知她这个正牌的陆太太吗?新闻再往下拉,配图里,陆云起没有像三年前那样坐着轮椅,而是双腿自如地站在机场航站楼。长身玉立,潇洒倜傥。而他身旁的女人长发飘飘,挽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的怀里,亲密无比。不知是照片拍摄距离较远,还是记者刻意将人物...

《重生甩的穷校草,竟是京圈太子爷南悠陆芊芊小说》精彩片段


销尽前尘十万忆,换鸢眸底一重逢,唯愿这一世,她能爱我一次。

——傅时寒vs南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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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去机场接我哥了?”

眨眼之间,陆芊芊的微信便被撤回。

南悠点开新闻推送的头条,瞬间明白陆家小妹为何发送这条微信。

头条新闻上写着醒目的标题—陆氏少爷出国治疗三年,病情痊愈携妻回国

可笑的是,南悠此刻脑袋上正戴着安全帽,穿着一身时尚简约的白色西服套装,站在陆氏集团一处生产车间做例行检查。

携妻回国......

有人提前告知她这个正牌的陆太太吗?

新闻再往下拉,配图里,陆云起没有像三年前那样坐着轮椅,而是双腿自如地站在机场航站楼。

长身玉立,潇洒倜傥。

而他身旁的女人长发飘飘,挽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的怀里,亲密无比。

不知是照片拍摄距离较远,还是记者刻意将人物虚化。

女人的五官看不太真切,可单从发型便可以判断,定不是南悠。

想来陆芊芊也是发现了这一点,觉得尴尬,才撤回了刚刚的消息。

林助理站在她身侧,接听一通电话后,躬身说道,“南总,陆少爷回国,陆董让您今晚回老宅吃晚饭。”

真可笑!

她的老公病愈回国,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熙攘的霓虹在车窗外连成一道混乱的彩线,错落有致的陆氏大楼落入南悠的眼帘。

这是陆云起出国治疗期间,她为陆家奋斗3年的商业版图。

南悠25岁从京大研究生毕业,便和陆云起如期举行婚礼。

婚礼前夕陆云起发生意外,横遭车祸,导致双腿瘫痪,出国治疗三年。

陆董身体欠佳,陆氏集团生意低迷,南悠便扛起陆氏家族生意,进入集团旗下的宏盛饮料公司。

陆氏是做矿泉水生意起家,现如今宏盛饮料已是陆氏集团的经济命脉。

短短三年,她从最初位于萧城的一条小生产线开始做起,一步步将宏盛饮料发展成为年入百亿的专业饮料公司。

可惜,这么能干的女人,老公却不识好歹!

南悠撩起慵懒的波浪长发,脸上因带着淡妆,琉璃的霓虹下,明艳的五官生出一丝动人心魄的惊羡。

白色的卡宴很快融入夜色,绕着蜿蜒的盘山道驶入陆家老宅。

南悠换下高跟鞋,穿上佣人递来的专属拖鞋。

客厅里本萦绕着啜泣和小声攀谈的凝重氛围,从她回来开始,一时之间寂静得落针可闻。

南悠唇角勾着浅淡的笑意,“爸妈,我回来了。”

陆母看向南悠,神色有几分复杂,“悠悠回来了。”

陆芊芊小碎步跑到南悠的身边,接过她递来的爱马仕稀有皮包包礼盒。

“芊芊,这次出国开会,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陆芊芊受宠若惊,“谢谢亲亲嫂子。”

陆芊芊挽着她的胳膊,软软的脸颊贴在她的肩头,悄声道,“你可算回来了,今天这装扮依旧100分。”

南悠脱掉外套,里面是一条白色真丝半裙,慵懒的长发随意撩到耳后。

碎发从耳边垂落,粉色钻石耳钉在粉嫩的耳垂上闪着耀眼的光,整个人宛如优雅高贵的白天鹅。

她环视一圈,“今天,可真热闹啊。”

一道柔软娇嗲的声音从客厅的角落响起,“云起,小妹和姐姐的感情真好,可真让人羡慕。”

陆云起紧紧握着女人的手,“别怕,芊芊单纯,她也会喜欢你的。”

陆芊芊小声蛐蛐,“你个绿茶,勾引有妇之夫,还要不要脸,我才不会喜欢你!”

陆云起面色阴沉,“陆芊芊!你的教养呢?”

陆芊芊气得直跺脚,“那你的教养呢?你今天带这个女人回家是什么意思,带着小三认家门吗?”

“哥,你清醒一点,你在国外治病的这三年,是嫂子撑起了陆氏集团,你可倒好,你就是这样做人家丈夫的吗?”

女人娇滴滴的啜泣声再次袭来,“都是我的错,云起,都怪我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那我...走好了,我这就去把我们的宝宝打掉。”

南悠坐在沙发上,诧异的视线落到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陆云起颇有担当地将女人揽到怀里,“小梨,你坐下,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因为太爱我,又有什么错。”

小梨?

南悠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颊,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她想起来了,躲在陆云起怀里的女人叫方梨。

是她和陆云起的高中同班同学。

南悠出身豪门,长相明艳动人,高中时各项成绩都非常优异,但在班级里话很少,这就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而方梨在班级里不论是成绩还是长相都很不起眼,高一时她的脸上还有很多小雀斑。

给南悠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她很懂得讨同学们的欢心。

尤其是男同学。

“鸢鸢,这三年在美国一直都是方梨在照顾我,如果没有她我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好。”

“我一直以为自己无法再拥有生育能力,现在小梨怀了陆家的骨肉,是上天赐给我们陆家的宝宝,我很感恩,希望你能理解。”

南悠用极好的教养压制着心底起伏的情绪。

她冷笑,“你的意思是,方梨代替我照顾我的丈夫三年,最后照顾到你的床上,这是我一个做妻子的应该理解的事情?”

陆云起明显没有了方才的耐性,“南悠,你不要无理取闹!”

呵,她的小名叫鸢鸢,是“鸢飞高举天,翱翔云端间”的鸢。

不是冤大头的“冤”!

南家与陆家门当户对,从南悠记事开始,她就被家里的长辈告知,陆云起是她的未婚夫。

南悠从初中、高中直至大学,和陆云起几乎形影不离。

他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放假一起回家看望双方长辈。

他们是校园里公认的模范情侣,是将来一定会结婚的对象。

可细细回忆,陆云起似乎从来没有正式地承认过他是自己的男朋友,甚至都没有和她有过任何的亲密接触。

而现在,她的老公陆云起。

居然和这个女人有了男女之间最亲密无间的接触,甚至还有了孩子?

她微微扬起精致的下颌,“那你想怎么处理?”

“大清已经亡了,难道你是想给自己纳个小妾?”


霎时,方梨的哭声掺杂着天大的委屈,陆云起心疼不已。

“南悠,你别太过分!方梨不是小妾,她是我爱的女人。”

南悠冷嗤,“陆云起,你在我面前说的是中文?

现在是什么年代,婚内出轨都被你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了?”

陆父闻言神色难看,不自在地挪动位置,清了清嗓子。

方梨那张小脸哭得我见犹怜,“姐姐不要责怪云起,都是我的错,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我们只是犯了普通人都会犯的错误,姐姐如果有怨气,全都撒在我的身上吧。”

“姐姐,你现在什么都拥有了,你有美貌、有地位、有家世、还有花不完的钱,可不可以把云起让给我,云起是我的一切,他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

南悠定定地看着说话的女人,想起方梨高中那会儿每天就围着陆云起转。

不过,那时的陆云起根本不会搭理她这种不起眼的小透明。

至少,在南悠的印象里,他们没有任何交集。

南悠是什么都拥有了,可她活得也越来越不像自己。

她明艳俏丽的脸上仍带着得体的笑意,“方小姐,我还是要提醒你,你这样的身份坐在陆家,只有我这位正牌陆太太让你开口时你才能开口,不然是要被掌嘴的。”

“南悠,你不要太恶毒。”

陆云起揽着方梨的肩膀,“小梨,我不是物品,怎么可以让来让去,我有自己的选择权。”

“南悠,这三年,你尽到一位妻子该尽的义务了吗?我在美国治疗的三年你来美国看过我几次?”

南悠眼底划过一抹冷然,“作为陆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我南悠在外为陆家打理公司,在内为你陆云起孝敬父母。

不然你让你的小白花回来做这些,我去美国天天照顾你,享享清福?”

陆云起在美国的这三年,并不是南悠不想去探望。

她为了将陆氏集团起死回生,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辗转在各种应酬之中。

她本以为陆云起会理解她,可没有想到他对自己的积怨居然这么深。

“南悠,你简直强词夺理!”

陆父满脸怒容,拎起茶杯盖冲陆云起甩去。

“你个混账,南悠在国内管理偌大的陆氏集团,若是没有南悠,陆氏哪里会起死回生,做到如今的规模。”

茶杯盖堪堪擦过陆云起的额头,红色的浮肿瞬间凸显。

陆云起疼得轻嘶一声,面色痛苦地看着自己的父母。

“爸妈,如果不是和南悠结婚,我根本就不会发生车祸,这三年我为了治腿受了多少苦,你们不是不知道。”

“南悠,你个扫把星,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我陆云起的妻子。”

一直坐在主位的陆母面沉如水,冷淡的声音犹如料峭千年的寒冰,“都不要吵了。”

陆芊芊眼睛一亮,拽着陆母的衣袖,“妈,你一定要给嫂子做主。”

旋即瞪陆云起一眼,“哥,妈平时最疼嫂子了,你等着妈收拾你吧。”

陆云起闻言心下一紧。

母亲赵书媛对待南悠简直比对他和芊芊还要好,很多时候他都怀疑南悠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更重要的是,母亲的家世要比父亲好一些,父亲多年前犯过错,这几年对她格外的低三下四。

如果母亲给南悠做主,将方梨赶走或者让她打掉孩子,那他岂不是要被南悠拿捏一辈子。

赵书媛发出一声沉重绵长的叹息声,“悠悠,放手吧,自从你们结婚,陆家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云起出现车祸,后是陆家的生意一路下滑。”

“你和云起不合适,你们离婚吧。”

陆芊芊震惊,“妈,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能把这些归咎于嫂子呢,怎么能让小三得逞!”

众人皆是一惊,连陆父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赵书媛。

南悠瞬间感觉眼眶有热气涌上来,喉咙像是被人用力扼住,发不出声。

陆云起带方梨上门都没能让她掉一滴眼泪,赵书媛的一句话却让她破了防。

赵书媛于她而言不仅仅是婆婆,更像是一位母亲。

南悠上学期间,记得陆伯伯在外面有了情人,听说是出轨一名年轻貌美的女秘书。

赵书媛痛苦不堪,性情发生很大变化,冷漠了许多。

可即便这样,相比于陆云起,每次见到她反而会更开心一些。

“鸢鸢,多吃一些,太清瘦了。”

“鸢鸢,毕业后一定要早些和云起结婚,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你了。”

南悠本以为她会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即使不站在她这一边,至少也应该站在公正的位置上。

可她却没有想到,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的亲人居然会将这一切的过错归咎于她。

就因为方梨怀了陆家的孩子,因为陆云起才是她的亲生儿子,所以不论她南悠为陆家做出多大的牺牲,终究只是陆家的一个外人?!

陆母贵气的脸颊露出几分疲惫,优雅从容地站起身,“方小姐,这里没有你的房间,该住哪里,让云起安排吧。”

“我累了,你们离婚的事情改日再谈。”

南悠看着陆父陆母走上旋转楼梯的背影,心里的酸涩也一点一点的浓烈。

南悠渐渐失焦的眼睛落在方梨的腹部上,“方小姐,几个月的身孕了?”

方梨娇羞地看了陆云起一眼,“三个月。”

三个月前,龙科集团的老色鬼借着1亿订单的由头给南悠下套,她险些被欺辱,而陆云起在干什么?

他在床榻上和小白花翻云覆雨。

刚接手陆氏生产线时,她与供应商觥筹交错,半夜喝酒喝到胃出血。

陆云起那个时候一边治病一边与小白花暧昧纠缠,潇洒快活。

南悠的心底只剩刺骨的冰冷,她拎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南悠,你去哪儿?”

他痊愈回国的第一天晚上,她这个做妻子的不在家里老实待着,居然拿着车钥匙还要出去?!

南悠撩起慵懒的波浪卷发,眉眼间藏着娇艳成熟的风情,“陆少爷的生活过得如此精彩,我自然也不能闲着了。”

陆云起勃然大怒,用手指着她明艳娇美的脸庞,“南悠,难怪你妈妈抛弃你,像你这种女人根本没有人肯要你!”

“如果你肯求求我,离婚的事或许我可以重新考虑一下。”


南悠压抑已久的怒火倏然爆发。

扔下手中的包,单手握住陆云起的食指,用了几分力道反手掰过去。

“求你?”

“陆云起,你搞清楚,不是我南悠没有人要,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法国,是我嫌你脏,你这种烂人根本配不上我。”

“你也真够蠢的,送上门来的出轨证据,夫妻共同财产你也别想惦记了。”

南悠淡然的眸光划过惊得面如蜡色的女人,“既然你这么喜欢小白花,那我就成全你,按照婚姻法,你给她花的每一分钱都会——白花!”

陆云起疼得嗷嗷直叫,“南悠,你个疯女人!放手!”

————

翌日清晨,南悠准时参加陆氏集团的股东大会。

那张精致明艳的脸颊看起来丝毫没有受离婚风波的影响。

昨晚南悠离开陆家后,去见了京北著名离婚律师。

既然没有了感情,就要争取最大的利益,陆云起作为过错方,休想从她手里夺走属于她的一切。

令她意外的是,赵书媛今早找助理送来的离婚协议,居然和她昨晚找律师拟定的如出一辙。

南悠坐在会议室主位,正神色复杂地看离婚协议细则。

她与陆云起的共同财产,她占七成,陆云起只分到三成。

倒是没有什么文字陷阱。

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敲门走进会议室,男人眉心有一颗明显的黑痣,是陆云起的姑父。

陆云起的姑姑不参与公司事务,全权交给他来处理,据说这位姑父来头很大。

但他从不摆架子架子,对待小辈也温润慈爱。

南悠见他去而复返,疑惑,“姑父,是有事找我?”

秘书慌慌张张地推门跑进来,暗自看了一眼乔振天,“南总,陆少爷过来了,他说在3号工厂的会议室等你。”

乔振天笑得儒雅而温润,并没有责怪秘书的莽撞。

“有几件事想要跟你商量,那就等你们聊完再说。”

昨晚陆云起一夜未归,这是迫不及待和她离婚给小白花名分了。

正好,他不来,她也要去找他!

“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3号工厂是陆云起读研期间一手创办的,他和陆父说过很多次,想要实现生产PET瓶自主研发。

世事难料,还未实现,就出了车祸。

那里承载着陆云起创业时期的特殊感情,所以自南悠接任以来,仍保留着工厂的原貌。

南悠走到工厂里间的会议室,发现空无一人,拿起电话。

“陆云起,你人呢?”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还没有睡醒,“什么人?南悠,你又耍什么花...”

一声机械的铃声响彻耳畔,接踵而来的是“砰”地爆炸声,无数的火光、爆炸物滚滚而来......

耳边阵阵轰鸣,嘴里也蔓延开一片血腥气,无意识的状态飘飘荡荡。

南悠艰难掀起沉重如铅的眼帘,入目的是方梨那张假惺惺又掺杂羞愧的脸颊。

“对不起啊,南悠,我把你的裙子弄脏了,你这么大度一定不会计较的吧,不然我赔你一条?”

周围是来往学生窃窃私语的交谈声,其中几人穿着英桥高中特制的深蓝色校服。

南悠错愕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脑子霎时嗡的一声,有那么几秒钟,就连耳朵都是失聪的,随即是胸腔里一声重过一声的心跳。

她这是...重生了?

陆云起轻浮的声线渐渐将她拉回现实,不耐地摆摆手,“算了算了,南悠不差你一条裙子。”

南悠目光沉沉地看着被脏水溅到的裙子,环视着英桥高中熟悉的打水房。

重生第一天居然还能见到这对癫公癫婆,真是晦气!

阴魂不散啊!

如果南悠没有记错,前世确实有一模一样的场景。

当时的水房人多,方梨和同伴推搡间,“不小心”将打扫卫生的脏水桶泼到南悠的新裙子上。

前世的南悠虽然有几分不悦,可她心思单纯,没有把方梨往坏的方面去想,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现在......

南悠冰冷的眼神陡然看向她,“谁说不差的!”

方梨惊了一下,仍旧摆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南悠,我真的是不小心的,你家里条件那么好,一定不会在意一条裙子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下一秒,南悠抬起纤白的手掌,稍一用力,卸掉了方梨的下颌骨。

“方梨,你真的很吵,现在能闭嘴了吧。”

方梨被吓懵了,下颌像掉了似的疼得厉害。

泪水喷涌而出,咿咿呀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口水也顺势流了出来。

陆云起一脸难以置信,语气责怪,“不至于吧,南悠,人家只是弄脏了你的裙子而已,你就把她的下巴卸了,也太蛮横无理了。”

听到陆云起为自己撑腰,方梨沾满泪水的眸子里泄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陆云起抬手推了推南悠的肩,“南悠,快点向方梨道歉。”

南悠像看二傻子似地看着陆云起,拽起他的胳膊,动作快捷地一抡,给陆云起来了一个标准的过肩摔。

一道惨叫声响彻水房,“啊!”

南悠甩甩手,将碎发夹到了耳边,笑得粲然,“不好意思,刚刚是我脑袋发热。”

“不过,给你来个过肩摔确实是我深思熟虑后的行为。”

陆云起的屁股瞬间着地,后背丝丝缕缕的疼痛袭遍全身,手掌撑地,坐在地上挣扎几番之后才狼狈起身。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攥成拳头,胸口起伏,气得不轻,“南悠,你疯了!发什么神经。”

南悠耸耸肩,细想之下,她可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前世被戴绿帽子的仇还没来得及报,她就被莫名其妙地炸死了!

重来一世,让她来个过肩摔解解气,怎么了?

怎么了嘛?!

这还手下留情了,没让这渣男后脑勺着地呢!

方梨的眼泪吧嗒吧嗒流个不停,呜呜啊啊地一顿乱比划,南悠一听她哭就觉得头疼。

哭哭哭,就知道哭。

从前世哭到现在,你家要有祖坟,都得被你哭醒喽!

南悠掐着她的后颈,把卸掉的下巴轻轻一抬又给接上了。

方梨疼得要断气了,看向南悠的眼神带着几分畏惧。

“南悠,你不能不讲道理啊,是我弄脏了你的裙子,你冲我撒气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要把气撒在云起身上。”

南悠冷笑,惊艳的眸子里透着冷漠,“方梨,收起你那一套,我南悠的道理是跟人讲的。

以后再来惹我,见你一次卸你一次下巴。”

方梨吓得后退两步,哭得更凶了,无辜地看向陆云起,“她...她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不是人吗?”


陆云起的心里异常烦躁,向来温顺的南悠像是变了一个人,关键他还被莫名其妙地摔了个过肩摔。

现在全身都疼。

不仅疼,还很丢脸!

被一个女生过肩摔,他要被笑死了好吗!

从小到大,他爸妈都没舍得动他一下。

南悠怎么敢!

怎么敢的!

水房门外传来一道音色迷人,清冷低沉的少年声音,“朱主任好。”

这少年的嗓音可真好听啊...

教导主任眼镜朱怒气冲冲走进水房,“怎么回事?是谁在嗷嗷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学校变成了动物园!”

还未等方梨开口,站在一旁的小姐妹钱悦冉就义愤填膺地站了出来。

“主任,南悠刚刚把方梨的下巴卸了,还给陆云起摔了个过肩摔,你可不能因为南悠家世好就偏袒她,你一定要给他们做主。”

朱主任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南悠,“你...一个女生做的?”

方梨眼睛哭得红肿,“朱主任,这件事主要怪我,我不小心把南悠的裙子弄脏了,惹得南悠不高兴,我认错,我向南悠道歉。”

钱悦冉可咽不下这口气,“小梨,你怎么这么傻,明明你才是受害者,还跟她道什么歉?”

方梨泪眼婆娑,轻轻摩挲着下颌骨,“别说了,是我有错在先,南悠已经帮我接上了,只要南悠能...能消气就好。”

陆云起这会儿默不作声,虽然这事儿是南悠做的不对,但是他不能向眼镜朱主动告状。

毕竟南悠是从小便和他定下婚约的小青梅,他不能做那么忘恩负义的事。

就不解释,不偏袒,静观其变吧。

听到现在,朱主任初步有了自己的判断,“南悠,你有什么想说的?”

南悠淡然的目光窥见方梨湿漉漉的眼中不易察觉的挑衅。

原来高中时期的方梨就已经如此不简单,表面看她在主动认错,实则轻而易举地将矛盾激化,让她陷入更加进退两难的境地。

南悠沉默不语,转身去接水池旁将脏水桶提到朱主任的面前。

方梨的脸色瞬间变白,指甲深深陷进指尖。

钱悦冉双手环臂,“南悠,你这是干什么?你脑子坏掉了吗,你把脏水桶放主任面前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难不成这桶水你还动了什么手脚?”

朱主任面色沉重,“南悠,你到底想说什么?”

“朱主任,这脏水桶里的水是热水,我不明白洗拖把的水桶为什么会接热水。”

南悠锐利冷然的目光直直地刺向方梨,“水房这么大,方梨却偏偏和我撞到了一起。”

前世就是如此,上课以后她后知后觉察觉腿部传来丝丝缕缕的疼,回到家脱下裙子才发现,被脏水沾到的皮肤都已经烫得发红。

因为处理不及时,白皙的腿部还留下一块小小的疤痕。

方梨的眸底划过一抹慌张,南悠平时看着温顺又安静,什么时候这么咄咄逼人了!

下一秒,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胡说,你怎么可以把人想得那么坏。”

“朱主任,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刚...接凉水的人太多了,我才去打的热水,水洒到她的身上也是因为人多推搡的。”

钱悦冉第一个出来呼应,“就是啊,我们都能证明小梨是无心的,况且南悠又没有烫伤,可方梨和陆云起是实实在在受到伤害了。”

陆云起低垂的眸子藏着几分复杂,事情的发展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倒是没有想到那桶脏水竟然是热的。

南悠寒星般的眸子带着一点笑,“我只是替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你们两个大可以去医院诊断,但凡有一丝受伤,医药费我出。”

南悠的奶奶是空山派上一任的掌门人,而爷爷则是京北名望颇高的中医大夫。

她从小跟爷爷奶奶一起长大,人体穴位、骨骼构造南悠闭着眼睛就能画出来。

陆云起这会儿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脖子,摔下去的时候真是疼得要死,这会儿怎么还没那么疼了呢...

南悠的唇角带着冷然,看向方梨,声音不容置喙,“你刚刚说要赔我一条裙子,该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吧。”

方梨信誓旦旦,态度倒有几分诚恳,“我说话算话的,弄脏你的裙子是我不对,多少钱,我赔你好了。”

短发女生拽着她的衣服,小声道,“小梨,她那条裙子是当季秀款,得五六万呢,这种裙子干洗都洗不了。”

方梨:“......”

穿一条5万的裙子来上学?

她怎么不上天呢!

陆云起抓了抓头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免得刚刚被南悠过肩摔的糗事传出去。

“南悠,算了,你那裙子的价格对咱们这种家庭来说只是零花钱,对方梨...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话落,陆云起向方梨投去怜惜的目光,欺负家境一般的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他霎时感觉自己正义感爆棚,挺拔的身形镀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南悠也不恼,慢条斯理地说,“我明白了,按照陆同学的理论,因为我赔不起5万块钱的裙子,所以我就有了随意毁坏别人东西的先天条件。”

陆云起倒没有想到南悠居然这么会钻牛角尖。

以前他说出什么观点,她就算不认同,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表达出来,会给足他的面子。

陆云起心里怄着气,无缘无故给他一个过肩摔的账还没有算,现在还公然和他叫板。

“你在胡搅蛮缠什么,不就是5万块钱的裙子吗,计较个什么劲儿,我赔给你好了。”

南悠的眉眼突然一亮,“成交。”

她弯弯的眸子里盛满狡黠的笑意,正直勾勾地锁住他。

真搞笑,重生第一天就有送上门的钱,哪有拒绝的道理。

渣男的钱,不赚白不赚。

陆云起气得胸口怒火起伏,他在心里已经嘀咕一万遍。

南悠,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见钱眼开!锱铢必较!

朱主任手扶镜框,面色严肃,“方梨推倒热水有错在先,而南悠伤害同学,虽然都没有造成恶劣的后果,但你们都难辞其咎,罚你们写三千字检讨书。”

方梨还想争辩什么,可现在看来,这已经是她可以接受的最好处理结果了。

她佯装坚强,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任谁看了都会心生同情。

如果...如果她现在因为受不住被卸下巴的疼痛而晕倒,是不是就可以免于三千字的责罚了?


一道上课铃声忽地传来,前世爆炸的场景极具冲击力地闯入脑海,血肉横飞,满目疮痍....

南悠感觉头晕目眩,晕倒在地。

方梨的眸底瞬间浮现惊诧,她刚酝酿好的情绪片刻荡然无存。

南悠居然晕倒了?

她...她怎么可以先晕倒!怎么可以用她想出来的招数!

真是会作妖的女人!

————

南悠前世死无全尸,那个误导她到3号工厂的秘书当天就失踪了,警方连引爆工厂的嫌疑人都没有查到。

她最后被新闻头条扣上“被陆氏少爷抛弃的原配患上抑郁症,引爆工厂自杀身亡”的名头,可谓是相当凄惨。

南悠瞪着大眼睛望向窗外,郁郁葱葱的绿色冒出枝头,躺在病房里的3天,她也想清楚了。

前世虽没能如愿看到最后害死她的真凶,但也见证了许多巨变。

陆氏集团在陆云起的接手下,业绩持续下滑,供应商纷纷撤资,投资接连失败。

无奈之下,陆氏与一家跨国公司合作,集团账面的流动资金全被套牢。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南悠努力拼搏三年的商业版图被陆云起挥霍一空。

而方梨也没能如愿嫁入陆家,因为陆家的不待见和陆云起的无能,两人每天无休止的争吵。

最后陆云起失手推了方梨一下,方梨的肚子撞到了桌角,无辜的孩子还是流掉了......

虽然南悠不知道上辈子他们两人最终的结局如何,但那已经和这辈子的自己没有关系了。

既然有机会能重生,她就要远离陆云起和方梨。

前世,知书达理、端庄优雅的南家大小姐努力一生,活成那样。

都重生了,谁还端着啊!

她要做自己,不为谁而活!

“鸢鸢,宝贝疙瘩,在想什么啊?”

南悠听见奶奶慈爱的声音,从窗外回神,奶奶叉着一块她爱吃的草莓芭乐递到她的嘴边。

“鸢鸢,你是不是和云起闹矛盾了?你这次住院,他就来看过你一次,你晕倒都不是他送你来医院的。”

南悠差点忘记,他和陆云起的婚事是爷爷那辈就定下来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想方设法和陆家取消婚约。

这辈子的南悠,才不要再和陆云起那个渣男捆绑在一起。

南悠心下一横,睁着无辜又可怜的大眼睛,委屈地说道,“奶奶,我不要和陆家联姻了,我根本不喜欢陆云起,而且他...喜欢上别人了。”

自从南悠的母亲离开以后,奶奶就格外心疼她这个孙女。

听到孙女楚楚可怜地说这种话,手上的叉子落在瓷盘上多了几分狠劲儿。

草莓芭乐被老太太搞得瞬间肢解。

南悠余光瞥见奶奶的反应,觉得有戏,哭得更加肆无忌惮。

“呜呜呜....奶奶,你快跟爷爷说说,把我和陆云起的婚约取消吧,离开他,我一定会过得更好的。”

奶奶苍老的声音格外沉稳,“这件事你不要担心,奶奶会给你做主。”

南悠可怜巴巴地点点头,爷爷最听奶奶的话了,等她和陆家的婚约取消,她要大吃三天庆祝一下。

南悠趴在奶奶的手边,“奶奶,你最好了,鸢鸢最爱你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鸢鸢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前世奶奶是在她婚后因病去世的,她陪伴奶奶的时间少之又少,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弥补,多多陪奶奶。

奶奶只当是乖孙女在撒娇,连声说好。

老人家眉开眼笑,一脸好奇地问,“鸢鸢,把你送到医院的那个男同学是谁啊?”

南悠娇俏地眨眨眼睛,“男同学?什么男同学?”

奶奶难得露出星星眼,“就是那个长得好好看的男同学啊,那脸蛋、那眉宇...过目难忘啊,叫傅...傅...”

啊,她一直以为送她来医院的是教导主任眼镜朱呢。

原来不是。

不是,奶奶,您这么花痴,让爷爷知道了,得咋想啊?

不过,能让奶奶这样评价的男孩子那一定是帅气无疑了。

她怎么不知道前世她身边还有这等清隽的美男子...

南悠摇头,“不知道,奶奶,我晕倒了,哪里知道嘛,等我出院回学校,打听到人感谢一下人家。”

“对对,要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南家请了最权威的医生给南悠做了全身检查,确认康复后,才让南悠出院回学校。

南悠一想到今天见到陆云起,就能收到取消婚约的消息,她就兴奋不已。

连下车都带着小跑,她高兴地跟南家司机摆摆手,“张叔,回去路上开慢些哦,注意安全,拜拜喽。”

张叔摸了摸脑袋,憨笑两声。

大小姐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大小姐端庄秀丽,举止优雅,每走一步从来都不会用小跑的,对待南家的佣人也永远礼貌疏离。

现在,倒像是鲜活了许多。

南悠凭着记忆走进高三7班,前世的记忆太久远了,她不太确定找了个座位坐下。

班里的同学听说她大脑因为遭受过度刺激,导致晕厥住院。

也就理解了为什么那天她会举止异常,不仅卸了方梨的下巴,还摔了竹马陆云起,来得早的几名同学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没由来的同情。

“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真可怜啊。”

“会不会是陆云起移情别恋喜欢上方梨了?然后因爱生恨...”

“别说了,别说了,陆少爷来了。”

陆云起气势汹汹地走进教室,嚯地一下将沉甸甸的书包砸到南悠的课桌上。

南悠不明所以地抬头,一张胖头鱼般的脸落在她的视线里,她在脑海里搜索半天也没想起这人是谁。

南悠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牛奶,“你谁啊?”

男生颐指气使,大发雷霆,“南悠,你满意了?”

呦呵,凭声音判断,这人是陆云起。

可好端端的陆云起怎么这样了,一张还算英俊的脸,现在肿得老高,怎么成...猪头了?

南悠强忍着笑意,这个时候笑未免显得太不厚道。

“陆云起?你...怎么成这样了?”

陆云起气急败坏,口齿不清地说,“还不是拜你所吃!”

一道清俊修长的身影落了下来,仿佛带来一阵夏日清凉怡人的风。

少年比陆云起还要高一点,清隽的眉眼之间是一片化不开的淡漠,“同学,这是我的座位。”


南悠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见到拥有如此盛世美颜的少年,俊美无瑕的五官配上清冷绝伦的声线这也太绝了!

妖孽,绝对是妖孽啊!

她记得前世是有个这样的同班同学,是京北英桥高中的大校草,家境贫寒,只是她从没有打过交道。

叫傅...傅什么来着?!

陆云起见南悠一副花痴的样子,直勾勾地盯着别的男生看,气得嘴角抽了抽。

她明明以前满心满眼都是他,连其他男生正眼都不瞧一下。

“南悠!我在跟你suo话!”

南悠不耐地收回目光,“陆云起,别在这丢人了,咱俩的事,放学后再说!”

旋即抱起书包往前排走,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南悠潋滟的眸子炽热,笑得明媚粲然,带着几分歉意地问,“同学,麻烦问下,那我的座位在哪儿?”

傅时寒清冷的视线扫过她明艳的脸颊,熹微的晨光下只觉得她的笑容特别刺眼。

他的嗓音清淡,如玉般的手指指向一边,“在第四排,那个位置。”

洛宇在后面发出一阵偷笑声,怼着陆云起的胳膊肘,“陆少,你未婚妻这是怎么了,晕过去把脑子摔坏了?”

“摊上她这样的未婚妻我真是倒八辈子霉。”

前排的方梨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从包里拿出消肿贴,“云起,你一定很难受吧,试试这个,很管用。”

陆云起接过消肿贴,“谢谢你,方梨。”

同样是女孩子,看到他的脸肿成这样,南悠无动于衷,冷漠至极,而方梨却这么温柔可人。

女孩子之间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像方梨这么温柔的女孩子,那天在水房里把热水洒到南悠身上一定是无心的。

嗯,一定。

陆云起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女孩的手腕,视线里的女孩柔软的脸颊立刻浮起一抹红晕。

“呦呦呦,陆少,艳福不浅啊。”

陆云起斜他一眼,含糊不清道,“你给我闭zei!”

南悠坐回自己的座位,同桌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脸颊略微带点婴儿肥,清秀又可爱。

前世的南悠人缘真的很一般,她在班级里话很少,从小就被南建霆教养成一位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优雅千金。

再加上班级里一些诋毁她的声音,这就给班级同学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其实南悠的骨子里有些小叛逆,童年时期遭遇母亲的抛弃,她内心里很害怕会再次遭受父亲的抛弃。

所以,她不敢忤逆南建霆的要求,那些与名门闺秀不符的行为举止也都被她掩藏到角落。

奶奶从小教她的拳脚功夫,她在前世也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露过。

既然都重生了,她也就不端着了!

她记得这个女孩叫林暖暖,和方梨是一个初中考进来的,是方梨的小跟班。

印象中的林暖暖有点胆小、自卑,南悠记得前世她最后进入了影视圈,成为了一名炙手可热的女明星。

自从南悠坐下来,林暖暖的脊背就挺得笔直,好像有点害怕她。

南悠转头看她,高高扎起的马尾沾染细碎浮光,随之轻轻晃动,“你很怕我?”

林暖暖咽了咽嗓子,“你不要胡说,我哪有怕你,你如果敢欺负我,方梨会替我出气的。”

也不知道方梨给这些人下了什么迷魂药,都心甘情愿地当她的死忠粉。

南悠扑哧一笑,摸了摸她的发顶,决定逗逗她,“方梨都被我一招撂倒了,你确定她敢替你出气?”

林暖暖闻言似乎更紧张了,手指捏紧校服衣角。

“小可爱,如果你告诉我,我晕倒那天是谁送我去医院的,我保证不欺负你。”

林暖暖扶着镜框,视线看向后排,乖乖回答,“是...傅时寒。”

额...这姑娘也太好忽悠了!

南悠顺着林暖暖的视线看向妖孽般的少年,原来他叫傅时寒。

男生的侧脸轮廓利落清晰,阳光自他微垂的睫毛间滑落,空气里的尘埃仿佛都在微微发亮。

南悠的眸光也渐渐深邃起来,她终于想起来了。

前世,傅时寒毕业以后不再是一名寒门学子,而是京圈赫赫有名的商业新贵。

至于其他关于傅时寒的信息,她就没有太多印象了。

陆云起抬头看黑板的一瞬,捕捉到南悠扭头收回视线的细微动作。

嘁,一边让自己的奶奶去陆家取消婚约,一边又放不下,偷偷回头看我!

女孩子啊,可真爱口是心非!

南悠捧着一摞白花花的试卷和检讨书仰天长啸。

啊,为什么要让她重生回到高三啊!

天杀的,就不能让她重回自由身,点几个男模耍耍也好啊!

上一世的南悠学习成绩确实优异,可也不是天赋型选手,考上京大是靠日夜苦读的努力换来的。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28岁没碰过男人就被炸死也就算了!

重来一世还要回到高三熬夜做试卷!

天理难容啊!

南悠坐在操场的石阶上,一双国内限量款的黑色球鞋闯入视线。

陆云起臂弯间夹着篮球,扬了扬下颌,“南悠,我们谈谈。”

南悠虽是坐着,可气势上带着点潇飒,“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把我那5万块钱还我。”

陆云起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南悠,你放学等我就为了这事儿?”

“不然呢?你为了在小白花面前树立你英勇神武的形象,口口声声说5万块钱是小钱,你来出,我可都记着呢,快转我卡上,别想抵赖!”

陆云起狠狠咬牙,“行,你可真行!真没想到你这么小气,为了这点钱跟我撕破脸。”

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用APP给她转去5万元。

南悠瞥了一眼他的转账记录,满意地笑笑,“金钱和陆大少爷的脸皮相比,那还是撕破脸比较划算。”

见她欲走,还真是收到钱就翻脸不认人。

陆云起立马叫住她,“你等会儿,我问你,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让你在你奶奶面前这么编排我?”

“我怎么编排你了?”

陆云起见她一步步逼近,惧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奶奶昨晚带着两个人去胡同口堵我,难道不是你跟她说我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小姑娘了?”


呦呵!奶奶行动够快的啊。

可她也没说错啊,只不过把陆云起几年后做的渣男事迹提前公开了一下而已。

她可没撒谎,还给他打折了呢!

昨晚南悠的奶奶身穿一袭白色刺绣武术服,一看就是练家子,上来就自报家门。

还未等陆云起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直接一拳挥至眼前。

还扬言,他若是敢做对不起鸢鸢的事,就让他断子绝孙。

陆云起以前只知道南悠的奶奶是武术世家,空山派上一任的掌门人,现在回忆起昨晚的经历都是一阵后怕。

南悠盯着他那张略微消肿的脸颊,“你这左右脸都是我奶奶打的?”

陆云起目光闪烁,小声嘀咕,“也...不全是,还有我妈...”

他本想回家向爸妈告状,结果一进家门,陆母对他又是一顿胖揍。

“臭小子,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要是敢做对不起南悠的事,下次就不是打肿你的脸那么简单!”

南悠没忍住笑出了声,真解气啊!

她的笑声极好听,像是飞鸟振翅拂过湖面带起的一阵阵清亮的水声,纤柔的身子也跟着轻轻颤动。

操场里发生的这一切无声无息地沉溺在一道幽深的视线里。

贺之洲拍了拍身旁人的肩,“你该不会喜欢南悠吧?”

像南悠那种明艳有气质的女孩,身为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会心动也正常。

少年掩于长睫下的一双眼眸漆黑淡漠,狭长的眼尾上挑,更显清冷,“不喜欢。”

贺之洲一副不信的样子,“不喜欢你还总看人家,已经被我发现好几次了。”

傅时寒淡幽幽地收回视线,脑中再次响起一声翁然。

清隽的眉心轻拧,强忍着时不时发作的耳鸣。

“我只是觉得她很眼熟,好像我们认识很多年,但是又记不起在哪遇见过。”

贺之洲揽着他的肩膀打趣,“你俩做了两年同班同学,你别告诉我,现在才觉得在哪见过她!”

傅时寒也觉得自己最近很奇怪,他和南悠明明只是同班同学,两年一句话都没有讲过,还总有一种他们认识了很多年的错觉。

他一定是用脑过度,太疲劳了。

少年无奈摇摇头,笔直有力的长腿迈步朝校门外走,“不想了,左不过是不重要的人,反正我也要离开这里了。”

“那是,你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你,阿寒,你可真是狠人,提前拿到斯坦福的offer,出国的事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嗯,差不多了。”

跟在他们后面的一群女生小声地议论。

“你们快看,咱学校的穷校草居然和京北四大家族的贺家大少爷是好兄弟!”

“别开玩笑了,他们两个的家世就是云泥之别,不是早就澄清了吗,傅时寒是因为给贺大少爷的妹妹做家教,才认识的。”

“是啊,你看傅时寒脚下穿的那双运动鞋,都是D家好多年前的旧款,说不定还是个二手货,真是一副穷酸样。”

“唉,可惜啊,可惜了傅大校草一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这要是再配上显赫的家世,那可就无敌了...”

英桥高中是京北城最高端的国际贵族学校,从这里毕业的学生遍布世界名校,当然这里的学生家庭背景都不一般。

校友论坛上有个帖子,便是将学校里的学生划分为四个阶级。

第一等是京北豪门世家子弟,处于国内最核心的商业圈内,京北四大家族,例如贺之洲。

第二等便是陆云起、南悠这种,京北城的富豪家庭,任凭家族打拼多年,却也只能在京北商业核心圈的外围。

第三等是方梨、林暖暖这种,家境相对殷实的普通阶级。

至于傅时寒,则是最底层的第四等阶级,家境贫寒,平日里还需要勤工俭学贴补家用。

若不是因为学习成绩异常优秀,也不会被学校校长破格录取。

一旁的女生挽着方梨的胳膊,极度谄媚地套近乎。

“贺之洲是京圈出了名的浪子,不值得托付,我们当中啊,还是小梨有福气,能得到陆大少爷的青睐。”

林暖暖魂不守舍地走在几个女生之中,听到某个人的名字心口一紧。

“是啊,是啊,陆大少爷不仅长得帅气,人又温柔会疼人,小梨,以后当上陆家少奶奶可不要忘了我们。”

方梨被说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但是被恭维得有些飘飘然,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哪有的事啊,人家陆少爷和南悠是有婚约的,我只是陆少爷的同班同学。”

“现在什么年代了,小时候的婚约怎么还会作数啊,我们谁看不出来,陆少爷只是应付家里才和南悠打交道的。”

方梨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语气还是一片柔软,“南悠有点凶,上次我就被她莫名其妙地卸了下巴,可惜我们这样的家世都是任人摆布的,没有人能替我撑腰,最后也不了了之。”

“这个南悠还真是精神不正常,就是看我们是第三等家庭,瞧不起我们,处处压着我们。”

“小梨,你放心大胆追爱吧,我们都会帮你。”

方梨一脸娇羞,“你们不要乱说啦,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说话的女生叫钱悦冉,和她们不是一个班的,碰了碰林暖暖的肩膀,“是吧,暖暖?

林暖暖并不清楚他们刚刚聊了什么,脑袋里都萦绕着某个人的名字。

她回了回神,“无缘无故欺负人确实是不对的,但是我也不了解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是南悠做错了,我们一定会帮你。”

“哎呦,小暖暖怎么一本正经的,读书都读傻咯!”

林暖暖并不经常和方梨的朋友待在一起,钱悦冉说话的语调也让她有点不适,但为了方梨,她压下了这股异样。

南悠前脚刚踏入南家别墅,奶奶便激动地抱住了她。

“鸢鸢,告诉你一个大好的消息,奶奶给你出了气。”

“现在陆家上下定不敢再怠慢你,你未来婆婆亲自和我说,等你们两个考上大学,就办订婚宴。”

爷爷信心满满,“陆云起那小子心里还是有你的,你们这感情啊可以以后慢慢培养,陆家父母对你那是没得挑。”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南悠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咬着牙感激涕零,“真是太惊喜,太意外了。”

南悠的爷爷与陆云起的爷爷是生死之交,再加上陆、南两家门当户对、家世相匹。

听老一辈说南悠和陆云起自出生开始就找大师算过,生辰八字极合。

而学生时代的南悠和陆云起相处得也十分和睦,青梅竹马,般配不已。

因此,两家联姻在老一辈的思想里已经根深蒂固,任凭南悠如何哭闹都无法改变。

若不是前世的南悠最后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她差点就以为他们两个真的是天生一对!

南悠记得前世自她领证以后,爷爷奶奶便放心地回到云城,直到奶奶最后病重离世,都不知道自己在陆家过得怎样的生活。

如果她跟奶奶说,前世的她因为嫁给陆云起,遭遇背叛,最后被炸得灰飞烟灭,不知道她得多心痛。

看来从爷爷奶奶这里是行不通了。

别墅的佣人将刚刚做好的饭菜依次端上理石餐桌。

前世,南悠知道陆云起不喜欢微胖的女生,为了保持身材,每天的食量吃得都很克制。

她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八菜一汤,决定化悲愤为食欲。

民以食为天,先干一大碗饭再说!

既然不能靠爷爷奶奶取消婚约,她就得靠自己的力量逼得陆云起自己退婚。

那就放飞自我,各种摆烂呗!

她就不信陆家能接受这样癫狂的儿媳妇。

南悠记得前世,她和陆云起高考结束后不久,已经年满18周岁。

就是在那个时候,陆家举办了全城皆知的豪华订婚宴。

取消联姻刻不容缓,她要好好谋划一番。

*

前脚踏进校园,南悠便跑到陆云起跟前,笑得乖极了,“陆云起,我想借你手机用一下,不介意吧?”

陆云起被眼前美得星辉失色的女孩晃了神,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乖顺端庄的南悠,看样子她还是有认真反省的。

算了,谁让他大度,就原谅她吧。

南悠在他的手机上操作了三两下,还给他,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谢了,哦对了,你的眼屎没擦。”

陆云起:“!!!”

回到座位,班主任裘老师面色愉悦地走进教室,厚厚的教案往讲台上一拍。

慷慨激昂地开口,“同学们,今天换座,高三最后半年,你们是不是都有想坐在一起的异性同桌?”

教室里闹哄哄的,都在议论着想和谁坐在一起。

老裘什么时候这么心善了!?

南悠抬头一瞥,前世好像没这一出,而后又事不关己地继续刷试卷。

方梨不动声色地回头,眼睛里生出几分期待,“云起,你有没有想坐同桌的女孩子吗?”

陆云起的视线落在南悠露出的半截白皙天鹅颈上,幽沉的目光又折回眼前目光灼灼的女孩。

方梨好像又变漂亮了。

虽然她的漂亮和南悠明艳的大美女长相相比有不同程度的美感,但是她高一时脸上有的小雀斑现在都消失不见了。

皮肤好了很多,整个人的气质体态似乎也发生不小的变化。

“我还没有想好,你呢?”

方梨闻言,又是一脸娇羞,怯生生地偷看他一眼,“云起,我想坐的同桌一直都只有一个人,你应该知道的。”

陆云起一颗心被她搞得七上八下的,转在手上的笔不知何时掉落到桌面上。

老裘看教室里如此热闹,又露出邪恶一笑,“有也没用,咱们这次通过抽签来选择同桌。”

教室里一片泄气声,就知道老裘肚子里没憋什么好P。

同学们按照学号依次上台从箱子里抽签,林暖暖的学号靠前,抽到和班长郝哲做同桌,心底渐渐松了一口气。

她把方梨前几天交给她的东西偷偷塞了回去,这下她终于有理由拒绝了。

南悠小声调侃,“小可爱,不和我坐同桌,这么开心啊。”

林暖暖撇了撇嘴,“当...当然开心了。”

南悠无所谓地耸耸肩,她的学号比较靠后,还挺好奇,谁能抽中自己做同桌。

可千万不要是陆云起那个傻子啊~~~

陆云起手伸进箱子里的那一刻,刻意往南悠的方向瞥了一眼,对上南悠澄澈明莹的眸子。

果然,她还是在意他的。

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哪是吵一次架就能散了的。

赵书媛就经常和他说,女孩子嘛,得哄着,有点脾气是正常的。

陆云起抽到的是31号。

听到3开头的数字,南悠漂亮的黛眉轻轻蹙了起来。

还好还好,差一点点......

方梨内心激动不已,若不是往日里自己努力营造的纯洁可人的形象,险些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

她瞥了一眼南悠的方向,向来高高在上的南家大小姐愿望落空,她的唇角扬起几分克制的挑衅。

南悠,你的竹马马上就要沦为我的裙下臣。

是你无能,就不要怪我了!

轮到傅时寒上台抽签时,班级里又是一阵骚动声。

女同学们早已小鹿乱撞,激动不已。

傅时寒因为优越的长相和非同一般的学习成绩赢得班级女生的好感,班里的富家子弟对他羡慕又嫉妒,恨不得拿鼻孔瞧他。

凭什么他傅时寒这么受女生欢迎,这群肤浅的女人!

洛宇吹起了口哨,特意在傅时寒起身时起哄,“傅校草这件衬衫连穿一周了,洗得都发白了,需不需要我接济你一件啊。”

“傅校草是不是都没有钱去洗澡啊,谁跟他坐同桌可得受得住,毕竟一身味儿啊。”

傅时寒完全不为所动,长腿迈出,指尖轻轻地捻了捻。

少年走路姿势不紧不慢,有一种鹤立鸡群的美感。

南悠最看不惯洛宇这种二世祖,被他吵得耳膜疼,目光冷冷地看向洛宇。

“洛宇,要说你眼睛小也就算了,怎么视力还不好,有没有可能傅同学穿的是白衬衫,不洗白,难道越洗越花啊?”

话落,同学们都跟着大笑。

裘老师拿着教鞭敲了敲讲台,“洛宇,也不看看你卷子上的那几分,还有脸瞧不起同学?再给我阴阳怪气,我让你做一百个俯卧撑。”

洛宇瞬间噤了声。

转头不满地跟陆云起告状,“起哥,南悠几个意思,怎么还替其他男同学说话!有没有把你这个竹马放在眼里。”

陆云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意味深长地看着南悠惊艳的侧脸,“没办法,谁让你撞枪口上了。”

洛宇不明所以地挠挠头。

陆云起淡淡叹一口气,“还看不出来吗,她是在把我没有抽她坐同桌的怨气撒在你身上了。”

裘老师笑容满面地问傅时寒,“时寒,你有没有想一起坐的同桌,还是和大家一样抽签决定?”

哎呦,好学生待遇就是不一样。

傅时寒摇摇头,清冷的嗓音像是淡淡的雪花,“没有,我抽签就好。”

全班的女生抻着脖子看傅校草抽到的学号,居然是...


傅校草抽到的新同桌是南悠。

大家看热闹的目光纷纷落到南悠的身上。

南悠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是陆云起和方梨,她跟谁坐同桌都可以。

她不想跟那对颠公颠婆做同桌的原因倒不是怕他们,而是架不住他们恶心人。

你说这要是上上课吐出来,算谁的?!

7班的同学效率非常高,利用课间休息时间,闹哄哄地换好了座位,林暖暖这次坐在南悠的前面。

方梨将书桌里的书本整理好,从书包里掏出一瓶牛奶递到陆云起的桌面。

嗓音甜甜腻腻的,“云起,这是我的早餐送给你,谢谢你,选择我作为你的同桌。”

陆云起捕捉到方梨微微泛红的耳尖,有那么一瞬,他真的觉得方梨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样纯洁。

他不自然地抿了抿唇,“不客气,缘分而已。”

方梨刻意放大了几分音量,含羞带怯地应着,“嗯,我们坐同桌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像是怕谁听不见似的。

这下全班同学都听到了,拍着手跟着起哄。

陆云起看着方梨浮着一抹红晕的脸颊,不满道,“别起哄了,都是同学,人女孩子该不好意思了。”

“哟,陆少心疼了,心疼了!”

前世的南悠上高中后,经常听到陆云起向她发牢骚,“那个方梨好烦人,每天都缠着我,像个粘人精。”

南悠那会儿听得出,他不喜欢粘人的女孩,所以她学着独立,学着一个人解决问题。

也正因为如此,前世的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方梨有一天会成为她的情敌。

现在,小透明在不知不觉间,俨然成了一朵“人见人爱”的茉莉花。

方梨的皮肤变白了,五官也精致了许多,就连身材管理得也很不错。

南悠戴上耳机,小声嘀咕,“上辈子她真是傻缺,怎么就没发现他俩高中时候就有这苗头呢,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傅时寒听不清南悠嘀嘀咕咕些什么,不过也不难猜。

他侧着脸,目光无意间注视着她,清俊的轮廓一半被阳光勾勒成金色。

这几日的相处,傅时寒觉得这个新同桌好像跟他印象中不太一样,还挺有趣的。

南悠前段时间晕倒住过院,情况比较特殊,即使她上课睡觉、听歌、看漫画,科任老师也不敢多说什么。

下课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刷数学题。

而南悠也觉得傅时寒简直就是非人类!

一节自习课老师发了8张试卷,他居然全部做完了,更扎心的是他的卷子直接被老师收上去当做批卷的模板。

同样是人类,这大脑结构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南悠心痛地捂着稿纸,支着额角问他,“傅时寒,你作业写得这么快,帮我写检讨书呗,有偿的。”

写3000字的检讨书对她来说本不是难事,但她就是不想写一个字。

她哪里需要检讨,她觉得唯一需要检讨的地方就是那个过肩摔摔得太轻了!

傅时寒正在看全英文数学建模,清冷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真是比北冰洋的冰水还冷啊。

行吧,长得好看的人难免有些架子。

南悠眼底蕴着笑意,像一层柔和轻快的波纹轻轻漾开,好脾气地凑近他。

“一份检讨书3000,一字一元,好不好嘛?”

傅时寒掀了掀眼帘,那柔软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意味,莫名地有些勾人,好像有一只娇憨的猫儿在他的心头蹭啊蹭。

很奇怪的感觉。

傅时寒努力克制着,平静无波地开口,“自己的错误,自己承担。”

南悠唇角的笑意瞬间敛住,“所以你也认为是我的错误了?”

其他人这样想也就算了,可林暖暖说那天是傅时寒送她去的医院,那他至少知道事情经过。

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旋即南悠无所谓地耸耸肩,神色淡然,“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就不为难傅校草了。”

傅时寒搁在膝上的手掌轻轻捏紧,阳光下少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泄露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慌张。

傅时寒的胸膛极轻极长地起伏了一次,“稿纸给我吧。”

南悠转头看着他主动递过来的手掌,愣住了。

“我答应帮你写,什么时候交?”

他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仿佛是上好的羊脂玉,修长细腻,至美无双,精准无误的将她的视线拉扯过去。

傅校草真是哪里长得都好看啊!

“哦,后天写完就可以。”

傅时寒轻轻嗯了一声,将稿纸工整地放到书包里。

南悠拿出纸笔,“那你有微信吗,我晚上回去加你,钱转你微信上。”

傅时寒微怔片刻,做了须臾的思想斗争,才报出一串号码。

少年还欲张口说些什么,深邃的眸底是星潮涌动的银河,偏头注视着她。

“南悠,其实我没有那样想...”

上课铃声响起,南悠迅速翻出一本摄影杂志,戴上耳机,认真得出奇。

“傅时寒,有事下课再说,我要开工了。”

傅时寒的声音不大,很快就淹没在嘈杂的上课铃声中,方才想说的话也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他是想和她解释,他并没有觉得那是她的错误,他只是觉得做任何事都要想好后果。

那天水房里发生的事情他只看了后半程,却也一眼就看穿了方梨是故意的。

他们的判断出奇的一致,但他看不懂南悠出手教训那两个人的原因。

她不是一直都很喜欢陆云起的吗,那天倒像是为了出气。

可她哪里来的如此大的怨气?

在傅时寒看来,她的这一行为并不理智。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

傅时寒无奈摇头,南悠看样子也不会在意他的解释,他矫情什么,以前这种事他明明都懒得管。

两人课间所有亲昵的互动都落入陆云起的眼中,将那双眸子也染上了冷意。

南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上课不学习,下课撩校草。

他回家一定要告南悠的状!

晚自习下课,傅时寒抄了个近路,身后的夜色正一点点的浓烈,隐约听到女生的交谈声。

“方梨,我现在和南悠不是同桌了,你这样做是在诬陷南悠,我真的不能做,还给你。”


林暖暖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她发现方梨自从上高中以后变化好大,亦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南悠。

即使喜欢陆云起,公平竞争不好吗?

夜色掩盖着方梨阴险的目光,她换了一副关心大度的脸色。

“没关系,暖暖,其实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这么做确实是不妥,还好你和我心有灵犀,及时止损。“

林暖暖听到她这样说,也渐渐松了一口气。

“嗯,那就好,方梨,我就知道你不会去做诬陷别人的事,南悠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我们做好自己就行啦,你说呢?”

方梨笑得宛如一朵纯洁的山茶,“嗯,暖暖,以后你还会站在我这边的,对吗?”

林暖暖用食指扶着镜框,“那当然了,我们是一个大院长大的,是永远的好朋友。”

方梨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纯真的眼神渐渐变得晦暗。

钱悦冉从暗处走近,一头短发格外显眼,手臂搭在方梨的肩上。

“小梨,林暖暖可真会装清高,就她这种有异心的人也配做你的朋友?”

方梨轻蔑地笑,“这样的人,自然得教训教训才行。”

傅时寒站在远处,隐约听到南悠的名字。

她们是想栽赃南悠什么?

窗外月光清浅,南悠果然说到做到。

傅时寒洗好澡,准备拿出书包里的稿纸,便收到了她的微信转账提醒。

他看着屏幕上转账金额的数字,眨掉睫毛上的水珠,眉心紧锁。

3520元

微信听筒里传来一道清软的声音,“傅时寒,多出的520元是对你表达的谢意,感谢那天你送我去医院哦。”

她到底知不知道520是什么意思...

傅时寒无意识地嘴角上扬,今天能答应她无理的请求实属意外。

思忖片刻,他并不想与她牵扯过多,直接点了接收。

电脑对话框里一直闪烁着碍眼的提示灯,“阿寒,阿寒,快看,你带领研发的西游都火到国外去了,你要赚翻了!”

傅时寒点开Albert转来的新闻,《西游》是傅时寒高一闲来无事,带领几个朋友开发的单机动作角色扮演游戏。

游戏中出色又合理的动作招式、扣人心弦的BOSS战、极为丰富的内容体量,无一不是对“西游”的褒奖之词。

可惜,这些都不是傅时寒真正想看到的。

《西游》还有非常大的进步空间,在一面倒的好评中,他很想听到不一样的声音。

他真正关心的是《西游》在国内玩家的心目中,未来的成长空间在哪里...

Albert是华裔,也是参与这款游戏的开发者之一。

“阿寒,下个月你就要来斯坦福见导师了,不会有变化吧。”

傅时寒毫不犹豫地敲字,“不会,机票已经提前订好了。”

“Perfect! 下个月见。”

傅时寒帮南悠写完3000字的检讨,蓦地想起今晚的事,还是打算提醒她一下。

翻开南悠的头像,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黑色小八哥。

她养八哥?

少女惊绝明艳的五官,和抱她去医院时柔弱的模样不免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她的外貌和许多行为还真是不太相符,挺让人匪夷所思的。

“傅时寒,你干嘛盯着我的微信看,你该不会暗恋我吧?”

南悠的微信语音不期然地打乱了他的思绪,傅时寒无奈地提醒。

南悠,你最近小心一点。

“干嘛小心,难道你真要爱上我了?”

傅时寒:“...”

她还真是张口就来啊...

他就多余好心提醒她!

隔天上午是高三下学期第一次模拟考试,傅时寒莫名觉得不安,总觉得方梨的阴谋和这次月考有关,但一直到考试结束,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考完试,大家都处于放松状态,聊起了最近很火的游戏。

“太好玩了,昨晚我都没复习,熬了通宵总算打到5级了!”

南悠一听聊游戏,瞬间来了兴致,“你们在说《西游》?”

班长郝哲就坐在南悠斜前方,一听班里的大美女加入聊天,热情地回应,“是啊,南悠,你也玩游戏?”

“嗯,还挺好玩的,我昨晚已经通关了。”

打到第五关的男生立刻露出崇拜的眼神,“哇,南悠,你好厉害,快教教我,第五关怎么过的。”

前世的南悠并不是天生人缘差。

相反无论是本班还是其他班级,追求她的男同学实在太多了。

她怕陆云起吃醋,从来都装出一副高冷不好相处的样子,让那些想追她的男生知难而退。

这也击退了许多想和她友好相处的男同学们。

傅时寒不动声色的眼角余光里,都是女孩一顿流利的操作。

少年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桌面的书籍,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问,“那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游戏还有许多欠缺的地方?”

“当然有啊!”

女孩的声音清软明亮,“西游的定位是3A游戏,画面的质感和特效都很优秀,只是缺少一些传统性元素。

比如说故事文本、剧情设计到游戏角色,其实都可以取自传统民族文化,游戏里的造景也可以是古迹实景,毕竟这款游戏叫西游嘛。”

傅时寒的眼皮轻轻一掀,深色的瞳孔渐渐幽深明亮。

南悠将手机还给那个男同学,“不过我也就随便说说,游戏嘛,玩个乐呵。”

可傅时寒开发这款游戏的初衷并不是让玩家玩个乐呵。

南悠无心的话像是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他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

“嫂子,嫂子,我亲爱的嫂子~”

南悠差点忘了,陆芊芊今年刚升入高一,这周军训结束马上就跑来找她。

她瞬间瞪圆了杏眼,拿起桌面的物理课本挡住整张脸,以降低存在感。

陆芊芊抻着脑袋,瞄准目标,一下子将南悠挡在面前的课本抽走。

“嫂子,我可想死你了,你最近怎么都不去家里找我和我哥玩了?”

南悠无奈地白她一眼,“谁是你嫂子,还饺子呢!乖乖叫南悠学姐!”

陆芊芊娇俏地冲她挤眉弄眼,声音降低了几分,“嘿嘿,你就是我嫂子嘛,反正你跟我哥结婚都是早晚的事儿!”

“妹妹,不会说可以不说,我跟你哥准备分道扬镳。”

陆芊芊对她的话浑不在意,无意间瞥过去一眼瞬间小鹿乱撞,凑到她耳边。

“我去,小嫂子,你这同桌也太帅了吧,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她有没有女朋友?”

“小孩丫丫,不学好,学什么人家早恋。”

钱悦冉站在方梨座位边聊天,替方梨愤愤不平,“在那猖狂什么,还没毕业就结婚结婚的,真不要脸。”

一名同学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站在班级门口传达老师的话。

“南悠,裘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好像是你妈妈来了。”

钱悦冉一听,声音更猖狂了,“哟,南悠,你该不会月考作弊,被裘老师叫家长了吧。”

“呀,不对哦,你根本没有妈,南悠的妈妈早就不要她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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