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面前有一条路通向山上。
路的两边还点着长明灯。
宫砚执带着郁昭昭走进森林。
其他人跟在后面。
越往里走,郁昭昭就感觉周围越安静。
静得有些可怕。
“扑棱棱——扑棱棱——”
林子深处传来一阵鸟扑棱翅膀的声音。
郁昭昭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靠近宫砚执。
她忍不住在心里想,怎么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
宫先生的三弟是个野人吗?
“卡嗒。”
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动,面前的门缓缓打开。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婆婆站在那里,笑盈盈地开口:“家主,您来了。”
宫砚执微微颔首:“嗯,来看老三。”
老人点头,手上杵着拐杖:“我带你们去。”
郁昭昭跟在宫砚执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老人。
老婆婆年纪很大了,头发全白,脸上满是皱纹。
但她精神矍铄,走路稳稳当当的。
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
老人带着几人往深山走去,越走越偏僻。
郁昭昭正愣神,只听见她说:“到了。”
她这才明白,老三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块小小的墓碑插在地上,周围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凄凉。
没有墓志铭,没有生平简介,只有一个名字。
宫砚执站在墓前,沉默不语。
其他人也沉默着,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
郁昭昭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问:“宫先生……”
宫砚执转过头看着她,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郁昭昭被他看得有些紧张,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黎肆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身着军装的男人笑得很灿烂。
他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低声说:“老三,我们来看你了。”
柯倾羽眼眶泛红,忍着没有哭出来。
荆礼研看着墓碑,眉头紧锁。
宫砚执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捧在手里的花放在墓前,低声开口:“阿骁,大哥来看你了。”
风轻轻吹过,花瓣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来探望裴妄骁了。
宫砚执甚至很久没有提到过他了。
他们都知道,宫砚执心有愧疚。
当年几人都在军队,裴妄骁性子跳脱,是几人中最不喜束缚的一个。
他出身最简单,却能凭自己的本事坐上军官的位子。
他是宫砚执的左膀右臂。
当年那场行动,是裴妄骁自己请缨的。
裴妄骁从小就喜欢挑战刺激,军队里的生活对他来说太枯燥了。
他喜欢刺激,曾无数次向宫砚执请缨。
要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宫砚执阻止不了裴妄骁。
裴妄骁也不需要阻止,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自己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刃,刺向最危险的地方。
从此之后,宫砚执患上了卟啉症。
受不了日光,出门都靠撑伞。
直到遇到郁昭昭。
……
回别墅的时候,郁昭昭能感觉到,宫砚执的情绪明显低落。
她没敢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坐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宫砚执突然开口:“郁昭昭。”
郁昭昭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向他:“宫先生,怎么了?”
宫砚执:“以后遇到危险,就躲我身后。”
郁昭昭:“啊?”
她不明白宫砚执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宫砚执:“阿骁,是我这辈子最愧疚的人。”
郁昭昭看着他。
他眼里带着一丝哀伤。
“当年的事若不是我,阿骁不会死。”
郁昭昭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宫先生,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要太难过了。”
宫砚执:“我知道。”
“可阿骁不该死得那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