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山盯着那粒药丸,反手将她拉住,“以后不许再这样!”他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她,只觉得自己心口发疼。
“知道啦。”她狡黠的眨了眨眼,又笑着道:“芸香发觉大夫人给了春桃断肠草,春桃把药下在了牛乳茶中,多亏芸香机灵偷偷掉了包,端上来的牛乳茶是没有毒的,其实那毒药在我的嘴里,我装作喝了那杯牛乳茶,又把毒药给吐了回去,我怕被人检查到,所以故意把杯子摔碎了。”说着,她缓缓的从他手中抽出被他拉住的手。
江语山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火光,他低叹一声,从袖中又摸出一个小玉瓶:“今天先喝了这个药,明后天我再给你送药过来。”
“遵命,江大夫。”林惋棠接过玉瓶,一饮而尽。
“好了,你快去给休息。我也准备走了,有事明天再说。”烛火渐弱,江语山替她掖好被角,林惋棠笑着闭起眼,天已经开始隐隐发亮,他深深的望了一眼林惋棠,退出了绯云阁。
而黑暗中的一个角落,有一个人正隐在绯云阁那棵桂花树上,玄色劲装融于阴影,他垂眸望着退出绯云阁的江语山,眼神阴晴不定。
不过几日,林府便接到春桃狱中悬梁自尽的噩耗。验尸单上潦草写着 “畏罪自戕”,墨迹在宣纸上洇开淡淡水痕,倒像是给谁的薄命添了道荒唐注脚。
林惋棠斜倚在贵妃榻上,听着翠袖转述前院动静,指尖轻轻碾过手中蜜渍金桔,对她而言这一切都在意料之内。
沈清如交出管家钥匙时,虽然那枚代表主母的玉扳指还套在她无名指上,却早已没了往日珠光,倒像块蒙了灰的顽石。
蒋氏冷着脸将祠堂钥匙拍在桌上,吓得沈清如膝头猛地一跪。
三房姚氏接手管事那日,特意穿了身簇新的织金翟衣,满头珠翠叮当作响。她看着林家的账册翻阅,眼底闪过得意的笑意,那么多年盼了又盼,总算盼到了这个位置。
“小姐可真是料事如神。” 皎月捧着参茶进来,望着窗台上晒的海棠花,“春桃果然是真的自杀了。”
林惋棠将金桔核吐在帕子上:“我那个父亲可不是吃素的。”
她忽然抬眼,目光扫过廊下新换的宫灯 —— 灯罩上的并蒂莲纹被改成了缠枝牡丹,“春桃如果不死,他林相的称号就得蒙冤,当家主母不是只有沈清如能坐。”
“那现在三姨娘接管了管家之事,老爷是要放弃大夫人了吗?”翠袖不解的问道。
“不会。沈清如哪怕是庶出的女儿,她的背后都代表了沈国公府,沈大将军是她的背景,更不要提她给林承南生了一个嫡长子。”
翠袖微微一愣林惋棠直言不讳的喊了老爷的名字,她分明从小姐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厌恶。
“四姨娘没有强大的母族,即使生了一个儿子都被大夫人压的死死的,三姨娘蹦跶的那么快乐,你以为大夫人能放过她?”林惋棠咬了一口皎月刚送上来的桂花糕,笑着道:“一个月。沈清如最多在祠堂待一个月,你们等着看,只要大理寺卿不再追究这件事情,我那个父亲便会又会待沈清如如珠如宝。”她眯起眼,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看的翠袖和皎月纷纷注目。
皎月将温好的参茶推近,青瓷盖碗边缘凝着细小水珠,倒映出林惋棠眼底流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