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祁翰挑眉,忽然起身走到她身后。林惋棠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却听他伸手拨弄她鬓边碎发,指着脖颈的伤道:“这伤,可是滚落山崖时留的?”
“是。” 她咬牙忍住想要避开的冲动,“劳殿下费心。”
“费心?” 他忽然轻笑,热气扑在她脖颈上,“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山崖,能在人肩头咬出齿痕?”
林惋棠猛地转身,却见他退后半步,唇角噙着惯有的讥诮笑意。湖心亭外,叶明渊的暗卫正隐在梅树后,玄色披风上的雪花簌簌而落。
“九皇子若是喜欢咬人,” 她抬头看他,眼神锋利:“不妨去城西花楼,那里的姑娘兴许更合您心意。”
燕祁翰嘴角杨起一道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望着少女,光映得她面容苍白,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锋利,像株带刺的野蔷薇,在冰雪中开出最艳丽的花。
“林惋棠。” 他忽然低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你讨厌我。”
“殿下多虑。”她转身望向湖心亭外的皑皑白雪,她顿了顿,“你我见面不过两次,怎会讨厌殿下呢?”语气带着一丝讥笑。
燕祁翰看着她,“哦,是吗?”他忽然轻笑出声,竟带了几分自嘲的意思,“三姑娘怕是忘了,两年前的城西梅林,你我曾有一面之缘。”
林惋棠微微愣住,忽然想起前世的雪夜,自己救叶明渊的那日,她曾经在梅林与微服出巡的燕祁翰擦肩而过,那时她尚不知眼前人救是日后将自己推入地狱的侩子手,如若这样说起来,今世她也救了叶明翰,那自然而然也肯定遇见了他。
“殿下是否认错人了。”她垂眸将白子轻轻落在棋盘边角。
“怎会,你难道忘记了,你为我指路避开刺客埋伏?”燕祁翰绕到她的身侧,靴底碾碎积雪的声音宛如前世踩碎她发簪的脆响,“我想了好久,终于记起,你是那个姑娘。”他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触到她的耳朵,“只是,我觉得很奇怪,为何三姑娘现在和那日完全不一样?”
“明明那日的三姑娘眼神看我绝不如现在充满恨意。”
“哦?”她忽然转头,睫毛上的雪花恰好落在了眼睑,“殿下日理万机,竟然还能记得两年前的事情?”她指尖白子重重敲在燕祁翰黑子身侧,“殿下,孤男寡女,还是请殿下略微注意。惋棠好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燕祁翰眼中猛地杀意顿显,他一把拉起林惋棠,将她抵在湖心亭的圆柱上,他眯起眼,看着她,缓缓说道:“那——就让你必须嫁于我?如何?”
他喷出的热气对着林惋棠的脸,他的眼神落在了林惋棠的唇上。
林惋棠被压制的无法动弹,她对上他讥笑的视线,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凉薄的笑容,“九殿下真是有意思。”顿了顿,她的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你不是早已与我二姐暗生情愫吗?怎么现在后悔了?九殿下,你想要那位置,我早就告知过了,我不是合适的人选。”
“那又如何?!”燕祁翰扣住她的手越发紧,“林府的嫡女,娶你也是娶,娶林念昭也是娶。”
“呵——难道九殿下舍得沈国公府的兵权吗?”她看着他,“九殿下,与其在这里与我勾勾搭搭,不如多操心沈国公府的兵权,毕竟——”她偏头躲开他凑近的脸,“沈国公府,嫡出的女儿可是要嫁给太子了。”
燕祁翰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眼中虚假的笑意已经退却,有的只剩无尽的杀意,忽然,他伸出手,用手背抚摸着林惋棠的脸,林惋棠厌恶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