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一声狗叫打破一室旖旎。
林疏月垂眸,看见丫丫正叼着沈砚知的裤脚拼命往后拽。
小家伙头顶的小揪揪今早晃散了就没扎起来过,凌乱的狗毛下面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此刻委屈巴巴地望着他们。
沈砚知动作一顿,额头抵在林疏月肩上,深深吸了口气:“这狗该炖了。”
林疏月“噗嗤”笑了一声,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
她弯腰想去摸丫丫,衬衫下摆却直接上滑到了腿根。她慌忙去遮。
沈砚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林疏月,你故意的?”
“我…我没有...”她慌忙并拢双腿,脸颊红得像要滴血。
丫丫还在不依不饶地叫唤,甚至跳起来扒拉沈砚知的胳膊。
他松开林疏月,弯腰拎起它,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赢了。”
林疏月趁机跳下大理石台,落地时腿一软,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沈砚知一手抱着狗,一手接住她,挑眉道:“投怀送抱?”
“不是不是。”她手忙脚乱地想站稳,却不小心按到了他的胸膛。掌心下的肌肉结实温热,心跳声震得她指尖发麻。
丫丫“呜”了一声,扭着身子从沈砚知怀里跳下去,一溜烟跑没影了。
“那个,”林疏月后退两步,“我去看看丫丫。”
沈砚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身前:“跑什么。”他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病还没看呢,林医生。”
“哦对了,”听到这个病字,林疏月忽然回过神来,恢复了一个医生的冷静自持,“我的布包呢?”
沈砚知低笑一声,退开半步,手指一指博古架前的红木桌。那个藏蓝色的布包静静躺在那里。
林疏月拉着他在桌前坐下,取出脉枕,指尖轻轻搭上他的脉腕。
弦数而涩,寸关尤甚。
她微微蹙眉。
这相思脉的脉象怎么还加重了?比上次诊时还要紊乱,寸口处甚至隐隐有结代之象,显然是长期失眠、情志不舒。
她微微叹了口气,这么看她今天带来的药材倒是对症的,只是可能有几味药要再调整。
她思索着药方,目光在空旷的客厅里飘荡,落在那幅刚才进浴室前没有看清的字上。
这次,她看出这是一首词,《生查子·药名闺情》。
相思意已深,白纸书难足。字字苦参商,故要檀郎读。
分明记得约当归,远至樱桃熟。何事菊花时,犹未回乡曲?
这首词上半阙里暗藏的药名她再熟悉不过了。相思子、白芷、苦参、檀香,每一味都是用来治情志病的药材。
下半阙更是藏着当归、樱桃、菊花三味药,道尽闺中相思之苦。
她目光落在落款“裴疏影”上。
“这幅字是?”她探究的眼神望向沈砚知。
“我母亲的遗作。”他淡淡道。
她诊脉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看来沈砚知的母亲,也是个懂中药的人,内心还有很多的相思怨怼。
“看出什么了?”沈砚知反手扣住她欲缩回的手腕。
“肝气郁结,心火亢盛。”她声音发虚,“我得想想怎么开药。”
他突然逼近:“不如,用相思子?”
“你疯了?”林疏月蓦地抽回了手,“相思子是剧毒。”
相思子有大毒,外用可杀虫止痒、攻毒拔毒,但内服毒性极强、风险极高。
爷爷说过,若不当内服了相思子,会让人心悸气短,如万蚁噬心。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沈砚知,却见他忽然对着她挑眉一笑。
很显然,他也知道相思子不能真吃。
他为什么会这么懂中药?她想起那天席间中药接龙时,他对中药的熟悉程度,甚至还能用中药拆解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