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小花园微风习习,月光碎银般泼洒在青石台阶上,晚风吹得竹影在青砖上摇曳生姿。湖中混着远处荷池飘来的淡淡苦香。二人坐在石桌旁,油纸灯晃着暖黄光晕。
“来,这一杯我敬三爷,愿咱们两个恩爱长久,花好月圆。”
江文修抬起杯子和唐糖碰了碰杯。二人仰头饮下。
另一边的葛氏和老太太已经带好了家丁仆妇在栖霞阁后门外的角落等着了
“这次你可有把握?”
老太太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葛氏。
“老太太放心,这次一定给您报贵妃折辱之仇。”
想起贵妃那一个月对她的折磨,老太太就生不如死。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咬牙切齿的看身后的家丁仆妇。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日若是事成!给你们赏三个月月例!”
栖霞阁内,程羲荷还在岁月静好的挑着丝线。
“你瞧瞧,是银线更好看还是金线更好看。”
采菊比划了比划。
“配竹子的话还是银线吧,金线和荷包底色有些顺色了。”
程羲荷挑出一缕银线,穿针引线继续绣,多多跳到床上去倚在程羲荷腿上,程羲荷并不嫌它脏,宠爱的不得了,越养越稀罕。
后花园中,江文修和唐糖正喝着酒,就听见假山后丫鬟婆子的窃窃私语。
一个年老的声音不可置信
“三夫人真是那样的人?”
年轻的声音斩钉截铁
“听说三夫人养的那小郎君很是俊俏呢,三夫人宠的跟心头肉一样。”
年老的声音笑的揶揄。
“有多好看?比南曲班子的阮公子还好看?”
二人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江文修的耳朵。
嘭!酒盏被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谁在窃窃私语,给我滚出来。”
讥笑声戛然而止,两个丫鬟婆子颤颤巍巍出来了。
扑通一声跪倒江文修脚下。
“谁让你们编排三夫人的。”
程羲荷温婉贤良,三年来未曾有错,她们如此污蔑程羲荷定是受了旁人指使。
“三爷饶命,不是我们胡说八道,实在是我亲眼所见,今夜亥时三刻就是那奸夫从栖霞阁后门入府私会三夫人之时”
又是亥时三刻,上次二嫂也是亥时三刻,江文修不行了以后心思格外敏感,想着二嫂那日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样,不像是诬陷。是不是羲荷她真的……
亥时三刻一到,本来寂静的小路上,一架程家马车摇摇晃晃的拐了个弯,向栖霞阁后院行驶而来。
葛氏几乎要兴奋的尖叫出来。逮住了!终于逮住了!程羲荷要完蛋了,从今晚起,她就要这位高高在上的侯府大小姐名声扫地,无颜苟活!只要能按死程羲荷也不枉费她花费了这么多银子,手肘戳了戳崔妈妈,崔妈妈立马叫上几个小丫鬟去通知周围各府的人,把各府的那几个长舌妇花钱都得请来,都起来看热闹啦,江府三夫人,程贵妃的侄女儿,侯府大小姐偷奸被抓个正着啦。
葛氏倚在雕花门框上,看着廊下灯笼在夜风中摇晃,映得她眼底的阴鸷如同涨潮的海水。远处传来犬吠声,混着丫鬟们刻意放大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