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灯笼突然爆裂出火星,惊得她仰头大笑,笑声撕破夜幕,惊起梁间栖息的夜枭。
老太太一挥手。都给我上!
马车在后院侧门一停下,老太太就指挥人乌泱泱的围上去,把青鸾压下来。
刚想抬手去掀开帘子,葛氏立马揽住老太太。
“左右他跑不了,不如让三爷亲自来提审这奸夫。”
葛氏见各府听见动静开始出来人了,声音也越发大起来。
“还是侯府千金呢!我呸!奸夫半夜上门来私会,这就是大家闺秀的做派!我看比那暗娼馆子的妓女都不如!”
青鸾被困住手脚,塞住嘴,呜呜呜个不停,更像做贼心虚了。
葛氏这么一闹,隔壁三府的小姐夫人们都出来看了,不远处的商贩店铺也亮起烛火,探头探脑的出来看热闹。
江府后院,一个小丫鬟跑的气喘吁吁前来报信。
“三爷,老太太和二夫人抓到了三夫人的……三夫人的……正在后街那边,叫您去看看那个章程。”
夏夜的微风不冷,江文修却觉得心口像是被吹的难受,这股子阴冷一直弥漫到肺腑,让他憋闷的喘不过气,前胸后背都是汗。
程羲荷她真的……
她真是……
在江文修气血上头差点栽倒之际,唐糖一把扶着江文修。
“三爷,别管真的假的,都得去看看”
江文修此刻无意搭理唐糖每个字都藏不住的笑意。定了定心神,抬腿向后街走去。
真正看到程家马车的江文修,他踉跄着扶住廊柱,喉间涌上的腥甜几乎要冲破防线。只觉得天旋地转,心如擂鼓,恍如处在噩梦之中。
江文修气急之下反而冷静下来,如果掀开马车帘子,他和程羲荷就彻底完了,他再也不能利用侯府和程贵妃的势了,如果此刻落荒而逃,他会一辈子咽不下这口气,还让这越围越多的街坊邻居笑话。
唐糖似乎看出江文修的踌躇,扶着江文修的手紧了紧,咬着牙喂了他最后一颗安神丹。
“三爷,程羲荷若是真有事,您可以拿捏侯府和程贵妃一把,让他们去给您争取侍郎之位啊。”
这个废物,绿帽子都戴上了还不敢摘下来。
江文修定了定心神
“来人,给我拿绳子把奸夫捆下来。”
话音未落,栖霞阁后院的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仙姿玉貌的美人披着流光锦的外袍出来了,鬓发是随意挽的,一看就是被人打扰了清梦怀里还抱着个土里土气的小黄狗,二者搭配并不协调,但不耽误女子雍容华贵的气势。
程羲荷打了个哈欠。
“闹闹哄哄的,怎么了?”
老太太双眼通红的扑上去,抬手就要扇程羲荷的脸。
“你这个荡妇!敢在外面偷人?!”
老婆子被采菊一把握住手腕,推到一边差点摔倒。
周围人也对着程羲荷指指点点。
“这么漂亮,竟然干这么不要脸的事……”
“还是侯府出来的呢……”
“贵妃是个妖精,她的侄女能是什么好的……”
污言秽语裹着夏夜的热浪扑面而来,唐糖望着人群中程羲荷得意的冷笑。
今夜过后,这位天之骄女就要被踩入泥潭了。
密密麻麻的低声窃语让程羲荷根本听不清楚,她只想睡觉。
“偷人?谁啊?那个马车吗?”
看着把马车围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家丁仆妇,生怕人跑了似的。
江文修冷着脸走向程羲荷。
“程氏,这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