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
六郡郡守和各县县令,平日里在自己地盘上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此刻却像鹌鹑一样低着头。
公孙瓒也在其中,端坐着,面色沉静。
陈远扫视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诸位来得可真够慢的。”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身体都跟着抖了抖。
迟到?
他们哪是迟到,是根本不想来。
要不是这一个月陈远搞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他们还在观望呢。
谁能想到,一个靠钱买官的刺史,手底下竟然藏着这么一支虎狼之师。
青岗山啊,多少年官府都啃不下来的硬骨头,人家一个月给犁平了。
而且是整个幽州!
那战损,简直是听都没听说过的神话数字。
这哪是剿匪,这是割韭菜啊,把他们辛辛苦苦养的私兵,哦不,是“匪”,全给割了。
现在不来,等着被这位新刺史秋后算账吗?
陈远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冷笑。
玩权谋?
老子是降维打击。
“本官召集诸位前来,只有一件事情。”
他语气一转,变得更加严肃。
“幽州所有兵马,即刻起,全部整编。”
“归入幽州刺史部统一调度。”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在大堂里炸响。
所有人都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整编兵马?
这不就是要收他们的兵权吗?
兵权,那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啊!
没有了兵,他们算什么地方官?
还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大堂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终于,角落里传来一声冷哼。
公孙越站了出来,他是公孙瓒的弟弟,性子比较冲。
“陈刺史这话,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我等郡守,皆是朝廷命官,手下兵马自有规制,岂能你说收就收。”
他昂着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陈远看向他,眼神平静得可怕。
“霸道?”
“或许吧。”
“但我只是在通知你们,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这话更绝,直接堵死了所有反驳的可能。
公孙越气得脸都红了,“你!”
“你不过是个靠买官上位的黄口小儿!”
“仗着一点兵力,就敢如此嚣张跋扈!”
他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注意到公孙瓒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买官?”
陈远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玩味。
“是啊,我买官了。”
“但你们呢?”
“你们的兵马,是用来保境安民,还是用来养寇自重?”
他这话直戳痛处,许多郡守的脸色变得煞白。
“青岗山、黑风寨、白马坡……”
陈远每念出一个名字,下面的官员身子就抖一下。
这些地方,或多或少都和他们有点关系。
“现在,幽州太平了。”
“那些碍眼的‘匪患’,本官帮你们清干净了。”
“接下来,该轮到整顿兵马,加强防务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又冷了下来。
“幽州兵马,必须捏成一个拳头。”
“才能抵御外敌,保护百姓。”
“而不是分散在你们手里,成为你们为非作歹的工具。”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像巴掌一样扇在那些郡守脸上。
公孙越还想说什么,却被公孙瓒一个眼神制止了。
公孙瓒心里翻江倒海。
他知道陈远说的是事实。
这些郡守手里的兵,大部分都是样子货,真打起来根本不堪一击。
就算他们联合起来,能凑出两万多人,除了他手下的白马义从,剩下的,确实是“乌合之众”。
用这样的兵,去跟陈远手下那支“人形推土机”硬碰硬?
纯属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