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幽州真正的威胁在北方,是鲜卑。
如果现在内斗,打个你死我活,鲜卑人趁虚而入怎么办?
到时候,整个幽州都会生灵涂炭。
他不能冒这个险。
但他身边的刘备,却是一脸的愤慨。
刘备本来是来投奔公孙瓒的,结果听说陈远买官成了刺史,心里那个别扭啊。
他一心匡扶汉室,最看不起这种靠钱买官的人。
现在陈远竟然还要收兵权,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玄德,莫要冲动。”
公孙瓒低声对刘备说了一句。
刘备紧紧地握着拳头,没有说话,但脸上的不甘和愤怒显而易见。
他和公孙越一样,觉得陈远不配坐那个位置,更不配拥有这样的兵力。
陈远没有理会公孙越的小插曲,他继续说道。
“给你们三天时间。”
“带着你们手下兵马的花名册和武器装备清单,到蓟县报到。”
“逾期不至者……”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寒意。
“视为抗命。”
“抗命者,军法处置。”
“后果,你们自己掂量。”
军法处置,在乱世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
轻则罢官流放,重则人头落地,甚至株连九族。
陈远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没有人敢怀疑他的决心。
一个月剿灭整个幽州匪患的战绩,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胆子。
大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陈远站起身。
“散了吧。”
他没有再说废话,直接结束了这次会面。
郡守们像得了特赦一样,纷纷起身,脚步匆忙地离开了大堂。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沉重的表情,心里却在盘算着各自的出路。
是反抗,还是顺从?
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决定。
公孙瓒没有急着走,他看着陈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他不是那种只知道享乐的二世祖,他有野心,有手段,更有能打的兵。
刘备走到公孙瓒身边,低声说:“公孙兄,此人如此行事,岂不是要断我等根基?”
公孙越也凑过来,愤愤不平:“大哥,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们联合起来,就不信打不过他!”
公孙瓒摇了摇头,没有立刻回答。
他心里清楚,硬碰硬,他们赢不了。
他更关心的是,陈远整编兵马后,会把这支强大的力量用在哪里?
是继续对内清扫,还是……
公孙瓒想到了北方的鲜卑。
或许,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陈远的三日通牒果然不是闹着玩的。
蓟县刺史府的大门这几天快被踏破了。
那些之前还端着架子,想着观望一下的郡守和县令们,现在是一个个比兔子跑得都快。
他们带来的哪里是什么兵马花名册,分明是他们的卖身契。
一个个哭丧着脸,点头哈腰,只求陈远能饶他们一马,保住他们的乌纱帽。
兵权?不要了,不要了,您拿去吧!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这位新来的陈刺史,是个狠人。
而且手里的兵,那是真能打。
一个月犁平了幽州所有的土匪窝,这战绩,听着就让人心惊胆颤。
自己的那些个“私兵”,在这支军队面前,估计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
现在不服软,等着陈远秋后算账吗?
那后果,他们可承受不起。
陈远坐在大堂里,听着下面官员们声泪俱下的表忠心,心里毫无波澜。
这世道就是这样,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你手里有力量,说的话才有分量。
至于这些墙头草,收了他们的兵权,再给点甜头,自然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