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袁隗心里却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他原本的算盘,是等公孙瓒和公孙度斗个两败俱伤,袁家再顺势介入,将幽州纳入囊中。
现在计划落空,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被人捷足先登,总归有些不爽利。
不过,幽州确实偏远,暂时也威胁不到袁家的核心利益。
“传令下去,静观其变。”袁隗最终下了决断。
与此同时,陈远的名字,伴随着他击败公孙瓒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速传遍大汉十三州。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用钱买了个幽州刺史,转眼间就灭掉了北疆成名已久的诸侯公孙瓒。
这简直是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的情节。
天下人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幽州,这个曾经被视为蛮荒之地的地方,迎来了一位强势的新主人。
陈远,不再仅仅是一个靠钱买官的幸运儿,而是真正有实力割据一方的诸侯了。
蓟县,刺史府大堂。
陈远坐在主位上,下方站着两个人。
左边的是公孙瓒,虽然成了阶下囚,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和落寞。
右边的则是辽东的公孙度,这位被张飞吓破了胆,一路上如同惊弓之鸟,此刻站在大堂上,两条腿都在微微打颤,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口。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远打量着公孙瓒,这位曾经的白马将军,确实有几分气度。
“公孙将军,别来无恙?”陈远开口,语气温和。
公孙瓒抬起头,看了陈远一眼,声音沙哑:“败军之将,何敢言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表现得很有骨气。
陈远笑了笑:“将军言重了。胜败乃兵家常事。”
“我知将军乃是英雄,不忍加害。”
“只是,将军想过没有,你若死了,你公孙家的基业,你的妻儿老小,又该如何?”
公孙瓒脸色微变。
陈远继续说道:“辽东那位,可是对将军你的位置觊觎已久啊。”
他指了指旁边抖得更厉害的公孙度。
“你若不在了,你觉得,他会善待你的家人吗?”
“还有那些曾经依附于你的部下和家族,他们会是什么下场?”
陈远的话,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公孙瓒的心上。
他可以不怕死,但他不能不顾及家人的安危,不能不顾及那些追随他多年部下的生死。
成王败寇,他死了,他的一切都会被胜利者清算。
妻儿受辱,家产被夺,部下被杀,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看着公孙瓒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陈远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伯圭将军,我敬重你的勇武和治军之能。”
“幽州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只要你愿意归顺于我,我保证,你公孙家上下安然无恙,你的部下,我也会妥善安置。”
“辽西太守的位置,依旧是你的。”
“甚至,我可以让你继续统领一部分兵马。”
陈远抛出了橄榄枝。
公孙瓒沉默了。
他内心在激烈地挣扎。
是效忠汉室和个人的尊严,虽然这忠诚早已名存实亡,另一边是家族的安危和部下的前途。
良久,公孙瓒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缓缓屈膝,单膝跪地,低下了那颗高傲的头颅。
“罪将公孙瓒,愿为主公效死!”
这一跪,代表着这位北疆枭雄,彻底放下了过去的荣耀和尊严,选择了臣服。
陈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收服公孙瓒,其意义远不止得到一员大将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