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喜儿,德天新BOSS真有可能是上次看房那姓陈的。”
她心头咯噔一声。
所以……是陈行周气急败坏,知道她在德天,处心积虑的把她一并剔除了?
那还真冤家路窄,非要撞个你死我活。
……
陈喜没想到送薛舒丽来的人,会是赵殷东的表妹古怀希。
薛舒丽跟赵殷东虽是母子,秉性却是截然不同。
薛舒丽性格挑剔多疑,甚至是有些上年纪的古怪病。
赵殷东33岁,薛舒丽今年都已经上了七十四的高龄。
妇人模样容光,只是那盯人的眼神显得生冷了些。
薛舒丽一身藏蓝色青花旗袍,右手指抚着左手背上,压在大腿处,目光从陈喜脸上淡然的擦过去:“听说家里就你跟你母亲,父亲早早过世了?”
陈喜:“是。”
“殷东说你们结婚半年多了。”
这是句陈述句,陈述赵殷东说过的话。
陈喜捏了捏手指,指尖有些麻,她松开提着笑脸:“妈,是我不敬,一直没去看您。”
薛舒丽却说:“那倒不是,你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揽责,是殷东的问题。”
她直觉向来很准。
薛舒丽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妈,殷东出差要……”
“我知道。”
薛舒丽:“你今年26?”
陈喜:“月初刚过27的生日,97年属牛的。”
对方若有所需的点下头:“殷东今年34,比你大了七岁。”
“我不嫌弃他年纪……”
薛舒丽皮笑肉不笑:“当然,他成熟稳定,换作任何女孩子都不会不喜欢。”
陈喜狠狠的往喉咙里吞口气,到嘴的话咽下去。
熟悉的话,熟悉的配方出自不同人的嘴。
陈行周母亲曾经也这么说过。
“妈,您觉得我配不上他?”
“陈喜,是殷东选择了你。”
潜台词是:不是赵家选择了她。
一时间,陈喜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赵殷东不是妈宝,他有自己的主见,也必然不会让她在这个家受到委屈,但得不到他家人的祝福,就像是在肚皮上扎了一根针,翻身就会不经意的压得痛。
陈喜点头:“我知道。”
薛舒丽:“你知道就好。”
薛舒丽跟别的老太太不同,文化高,心气也高,不与俗物为流,不与俗人为伍。
她的老年生活要显得有格调得多,插花饮茶,写字品画。
一件事让陈喜深刻意识到,薛舒丽跟她的关系不会好。
她熬了三个钟的鸡汤,薛舒丽一句胃腻打发。
甚至语气里是觉得陈喜在过度讨好奉承。
不喜欢你的人,哪怕你把脸贴在地上给她擦鞋,她也不会喜欢你。
就好像是薛舒丽对陈喜的态度。
直到古怀希搀着人离开,陈喜起身倒掉。
她反锁上厨房的门,走到灶台前,将另外半多的鸡肉尽数倒出,一口接着一口塞进嘴。
两边腮帮鼓鼓囊囊,口中塞得太多根本难以下咽。
喉咙像是被硬物堵住,陈喜伸手去抠,满嘴的鸡肉吐了个干净。
粗气连喘,她双手撑住面前的池台。
半晌抬起脸来,镜中的脸蛋依旧精致姣好,只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增添些许红潮与复杂,陈喜拧开水龙头洗嘴洗手,擦干净指间的水渍,她给赵殷东拨去电话。
国外现在是早上七点。
按照工作日常的时间点,这个时候赵殷东刚起床。
他身边不会有旁人在。
“阿喜。”
略微惺忪的嗓音。
如她所料的那般。
听到赵殷东声音的那一瞬,陈喜心脏宛如被掏空,酸涩无比。
委屈闷苦,茫然无措,所有的情绪齐聚而来。